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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这是以一个过来者的身份在提醒言许,言许低低的说了声谢谢。
现在已经很晚了,舍友也未再说下去,让她吹干头发快睡觉。她也准备要睡了。
在夏天言许都是不吹头发的,不过这天气冷,夜里也久久的干不了。她便拿了吹风胡乱的吹了吹,还微湿就躺在了床上。
舍友的睡眠好,就这会儿的时间已经发出了均匀的呼呼吸声了。言许就在床上僵着身体躺着,许久之后才闭上了眼睛。
晚上虽是睡得晚,但在第二天早上言许仍旧是早早的就醒了过来。离上班时间还有一个多小时,舍友还熟睡着,她起来之后并没有马上洗漱下楼,而是就在床上那么坐着。她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过了好会儿这才下床轻手轻脚的去洗漱。
回来后收拾了包,正准备去上班,包里的钱包就跌落在了地上,发出了啪的一声脆响。随着这脆响一起的,还有那跌出来的照片。
言许稍稍的怔了一下,随即蹲下身去将钱包和那照片捡了起来。那相片上的人面上一片冷清与肃然。她的动作微微的僵了僵,没有将那照片再放回钱包里,稍站了片刻之后放进最底下的行李箱中,这才出了门。
虞城的冬天是湿冷湿冷的,从那天过后,言许就再也没有见过黎裴远。只是在某次在外边儿买东西时遇到了以前住他家里的同事,才知道他出差去了。
时间在不知不觉中过去,春节很快便到来。到了年底,公司真正的开始忙了起来,上上下下都忙得团团转,但在得知今年的年会程总准备了几个大奖时,大家的干劲儿又足了起来。
程洝在家里有了宝宝之后就常驻京都,很少很少再到虞城这边来。所以年会自然也在京都举行。
这次参加年会是自愿的,愿意去的就提前报名上头订机票。不愿意去的可以早回家。言许是最怕应酬的,本是不打算去的。但上头却是直接买了机票,说是程洝的意思。
她受程洝的恩惠良多,在到了京都后本是打算放下行李再去谢家老宅拜访的。但下了飞机,厉竟就说程洝吩咐过,让她直接住到谢家老宅里去。
言许不知道是否是有事儿需要她完成,应了一句是,随着厉竟一起去了谢家老宅。
一路上她都并未说话,在年关时厉竟的事情多,一路上接了好几个电话。待到到了谢家老宅,他也并未进去,将她的行李拿出来后让她自己进去,便又开着车走了。
大抵是算到了她这时候会过来,还未上前摁门铃,里头就有阿姨出来开了门。见着她便微笑了起来,说道:“言小姐总算是到了,刚才太太还问起来。”
言许并不习惯与人太过亲近,只是点点头。
阿姨也不在意,带着她往里走去。
外边儿冰冷刺骨,宅子里头却是温暖得很。地上铺着厚厚的地毯。她才刚拘束的换过鞋子,脚边就爬来了一小家伙。
她只见过谢一一很小的时候的照片,这会儿小家伙已经长开了。脸蛋儿是红红的胖乎乎的,模样像极了程洝。
她刚蹲下来想去抱小家伙,旁边儿的阿姨就眼疾手快的将小家伙先抱了起来,说道:“我的小祖宗了,你怎么又爬了出来了?”
谢一一喜欢爬,地上太冰凉,所以全都铺上了地毯。但这小家伙一门心思就往外边儿跑,一转眼就会爬到门边。这每天都要将他抓回好几十次。
以往被抓回来小家伙都是会哭闹一番的,今天却没哭闹,一双圆溜溜的眼睛落在了言许的身上,奶声奶气的叫道:“几几。”
言许要来,这是周合早就教过了的。
他说着就张开了双手,扑向言许,要她抱。
言许的脸上露出了微笑来,将他接了过来。
阿姨上了年纪了,看着调皮的小家伙就头疼不已。叮嘱小家伙别顽皮,然后去给言许倒茶去了。
言许和小家伙在客厅里玩了会儿,在楼上做事儿的周合听到声音便下来了。她见着言许就笑了起来,说道:“小家伙都念叨好几天姐姐了,今天总算是过来了。”
家里有陌生的人,小家伙是兴奋得很的。扶着言许跳着。
言许一边注意着怕他摔倒,一边看向了周合,微笑着打招呼:“周小姐。”
她跟了周合有那么长一段时间,一时改不过口来叫太太。
周合让她坐,去厨房里端了点心来,然后又接过了调皮的小家伙,让言许先吃点儿东西垫垫,一会儿就吃饭。
言许原本以为,叫她过来是有事儿的。但和周合聊了会儿天才知道,让她住到这边,是让叫她一起过来过年的。
她完全没有想到是这样,见周合兴致勃勃的说着过年的事儿,到底还是没推拒,就那么留了下来。
言许是在过年那天见到黎裴远的,在谢家老宅过年的,并不只是她一人。早年跟在程洝身边的没有家的都被请来过年。
难得的放了假,过年准备东西这事儿也不要他们帮忙。由着程洝在外边儿请了大厨来完成的。
他们则是无所事事的玩儿着。有人打麻将有人打牌,老宅里热闹极了。
言许是什么都不会的,但小家伙有小家伙缠着她,她一点儿也不无聊。每天多数的时间都是在陪着小家伙玩儿。
到了大年三十的下午,大家都收起了牌桌,开始帮忙着摆年夜饭。黎裴远就是年夜饭摆好之后过来的。
虽是大年三十,但外头还飘着雪花。他的大衣上落下了薄薄的好几片,在进了屋子后迅速的融化掉。
言许是没有想到他会来的,不由得怔了怔。
她看到了黎裴远的同时,黎裴远也看到了她。他倒是并不惊讶,甚至还冲着她微微的点了点头。
言许也僵硬的微微的点头算是打招呼了。
黎裴远虽是在,但在接下来的时间,两人均是没机会说话。直到吃了饭后,宅子里的牌桌和麻将桌重新摆了起来,他这才略微的得了空。
今晚要守岁,大家都要晚睡。宅子里有些闷,言许也想避开黎裴远,在众人不注意时便打开门出去了。
天空里的雪花仍旧是飘着的,她也并未走远,走到了亭子里边儿,站在亭子里看着落下来的细细的雪。
她原本以为这大冷天的是没人会出来的,但谁知道没出来多久,黎裴远竟然也跟了出来。
言许的身体微微的就僵了起来。黎裴远并未察觉,很快就走了过来。他的视线落到了她的身上,说道:“好久不见。”
言许也说了句好久不见,本是想马上就进屋的,但这是不太妥当的,她就那么僵着身体站着。
黎裴远在说了这话之后也没有再说话,和她并排着站着。暗黄的灯光将两人的影子拉得长长的。
最后还是他打破了这沉默,看向了言许,低低的问道:“最近过得好吗?”
自从上次之后,两人就没再见过面。
言许点点头,说道:“挺好的。”
黎裴远也点点头,这下也不再说话了。
院子里这会儿是安安静静的,偶尔有烟花绽放的声音在空中响起来。更衬得周围格外的寂静。
两人在外边儿那么站着,被人看见难免会有所猜测。站了有那么四五分钟,言许便说道:“黎先生,我先回去了。”
她是客气而又疏离的,和很久以前一般的。
黎裴远没有说话,只是点点头。
言许也并未停留,很快便进屋子去了。
她这几天都未玩过牌,这下刚回到屋子里,就被周合叫了一起打牌。说是大家一起玩儿才好玩儿。
她一向都沉默寡言的,大抵是怕冷落了她。
言许是知道她的心思的,这下不好拒绝,只得坐了下来。
她虽是会打牌,但却并不十分精通。这下和一群老手在一起,除了输就是输,连一次都没赢过。
在一连输了七把之后,黎裴远就从外边儿进来了。周合不忍她再输下去,笑着对过来的黎裴远说道:“小舅舅,你来教教言许。要不她今晚就只能投资了。上场了那么久她还一次都没赢过。”
言许压根就没想到周合会叫黎裴远教她,立即就说了不用。
不过她说不用没有什么用,黎裴远已经应了一声好,走了过来。众人立即就挪开了些,在中间加上了一把椅子。
有了黎裴远的加入,言许总算是转败为胜了。众目睽睽之下黎裴远在她的身边她是不自在到极点的,脑子里也跟一团浆糊似的,多数时候都是黎裴远提醒她才出牌。
黎裴远虽是不怎么玩牌,但规则是非常清楚的。开始的几把之后,便将另几人杀了个片甲不留。这下周合连连的哀叹失算,请了黎裴远过来,简直就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因为要守岁,这牌玩得久。怕会引起别人的怀疑,在玩了好会儿之后言许这才提出了让黎裴远玩儿。
但黎裴远却并不去接牌,仍旧是坐在她的身边教着她。
言许是很不自在的,但黎裴远就完全跟没事人似的。除了在指点她出牌时说话,其他的时候几乎都不怎么开口。
这牌一直玩到了凌晨两点多,那么晚了,黎裴远自然也是要留下来休息的。而他的房间,正好安排来挨着言许的房间。
都是一起散的,两人是同时回房间的。以往言许都是很快就睡着的,但今晚大抵是睡得太晚的缘故,她竟然一时睡不着。翻来覆去很久之后才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
黎裴远一向都忙,她原本以为,他在第二天就要离开的。但却并没有,第二天他仍旧留了下来,并未提离开。
第三天也未离开,只是要出去见人,早早的便出了门。
他这出去直到傍晚这才回来,回来时正好遇到言许在外边儿透气。他的脚步微微的顿了顿,上前了几步,沉默了一下,这才问道:“什么时候回虞城?”
言许不知道他问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