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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立即就直起了身体来,叫了一声小舅舅。
黎裴远的一双眼睛睁着的,但却没有任何的焦距,听到她的声音,就叫了一声阿合。
他躺在床上是木木的,朝着她说话的方向‘看’了过来。他这样儿,周合的心里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她的心里酸涩得厉害,虽是知道他看不见,还是挤出了一个笑容来,说道:“你先别动,我去叫医生来。”
她说着便匆匆的出去叫了值班的医生。
黎裴远不知道是已知道自己看不见还是怎么的,非常的平静。听到她的脚步声匆匆的,甚至还出声叫她慢点儿。
周合的心里更是难受,应了好,快步的出去了。
医生很快过来做了检查,也确诊了失明。黎裴远是平静的,仿佛是早有预料一般,一张浮肿的脸上看不到任何的惊慌与难过。
周合那些早准备安慰的话并没有能说出口,在医生走后干巴巴的说:“大舅舅联系过国外那边的医生,等身上的伤好了,就能去那边看。”
黎裴远应了一声好,脸上甚至还露出了一个微笑来。
他陷入了失明中,是不习惯的。但看得出来,他在努力的适应。周合也陪着他一起适应,告诉他病房里都有些什么东西,东西都在什么位置,相隔多远。怕他走路时会绊倒摔到。
他失明了做许多事儿都不方便,就连平时简简单单的洗澡在现在也是困难的。这些事儿周合都是不方便做的,请了一位男护工。
他醒来后来探病的人更多,同事上司经常都会过来。不知道要谈些什么,每次过来都会让周合回避。
在某次,黎锐丰和他在病房里谈事儿周合不经意的听到时,才知道他受伤,并不是纯粹的意外。是党派之争,他是牺牲品之一。在那一场行动中,受伤的并不只是他一人,甚至还有死亡的同事。
大抵是想用这事儿来反击对方,黎裴远虽是在养伤,也从没清净过。常常都会有电话,也常常会有人过来和他谈话。每每一谈就是两三个小时。
他所受的木仓伤并不严重,在医院里呆着并不方便,头部的伤稳定了一些,他便让出了院。回了老宅那边。
他是闲不住的,虽是眼睛看不见,但仍旧是在管着工作上的事儿的。工作上的事儿,他是从不叫周合的,每每都是打电话给同事,请人过来时代劳。
这样儿是极其不方便的,几次过后,周合说道:“小舅舅,如果不是涉及机密的事儿,让我帮你吧。你告诉我就好。”
黎裴远应了好。
虽是应了好,他却仍旧不会叫周合。
在他的同事来过几次家里后,某天傍晚,推着他在院子里散步时,周合迟疑着问道:“小舅舅,你会受伤,真的是因为党派之争吗?”
她仍是有些不相信的。
黎裴远没想到她会问这话,稍稍的怔了怔。他的脸上浮现出了些疲倦来,没有焦距的目光收了回来。周合会问起,他是知道她应该是听到了他们的谈话地点。他略微的沉吟了一下,说道:“阿合,这些事儿你都别过问。”
稍稍的顿了顿,他接着说道:“事情比想象的要复杂很多。”他的声音里也已带着疲倦了。并不想让周合知道这些事儿。
周合微微的有那么些的出神,苦笑了一声,说道:“我无力去过问,只是想知道到底是不是那么回事。”
是了,这些事儿她完全是插不了手的。
黎裴远这下就沉默了下来,隔了会儿,才带着疲倦的开口说道:“当初在查魏仁益的案子的时候,我们都低估了对方。对方是一庞大有组织性的集团,魏仁益,不过是其中的一颗棋子而已。他们,早已逐渐的渗透到各个部门。”
树大招风,总要推出一个吸引所有注意力的人。而魏仁益,就是那个被推出去的领头羊。
无论是他,还是上头的人。都是未想到的。直到魏仁益父子相继自杀,魏夫人精神出了问题,他才察觉到了不对劲。
魏仁益父子什么都没有留就自杀,显然是怕问什么。这就是想包庇背后的人。
魏夫人精神出问题后,他察觉到不对劲第一时间申请转移了她。并开始慢慢的试探审问。
魏夫人的精神出问题,是装的。她是怕步魏仁益父子俩的后尘,这才装出精神崩溃。
黎裴远在几次试探都被她蒙混了过去,直到有一天,关押她的地方混进了一个陌生的护士。大抵是想杀害她,不过他早已让人密切的注意,还未得手就被逮住了。
魏夫人这才直到她装疯卖傻并不能让人放心,在精神濒临崩溃时,他稍稍的试探,她便说出了真相。
无论是她和她的丈夫儿子,都是受制于某一团伙。也是团伙,在背后提供了关系资助,才见籍籍无名的魏仁益给扶植了起来。
待到在一定的位置之后,他们也曾想过要摆脱。但对方的势力太大,即便是站在了魏仁益的位置,因为有把柄在别人的手里,也无法摆脱。于是只有继续受制于。
但他们虽是为团伙办事儿,却是从未见过幕后之人的。魏仁益曾试图要见对方,但对方压根就不搭理他。每次的任务,都是由中间人给他安排的。
大抵是为了保证安全,中间人时不时都会变。就算是魏仁益临死,也都完全不知道对方的底细。
他也曾经去查过,但均未查到什么。只知道对方的势力很大,并且很会隐蔽。不然,那么多年来都未有人怀疑。
将这些问了出来,结合着魏夫人说的几件事。他去查时,才发现,对方的渗透力超出了他的想象。甚至他们之中,也存在了很多个魏仁益。
他这次出的任务,也是想找出对方的老巢。但到底还是不够缜密,队伍里有对方的人,才会导致他受了那么重的伤。
这些都是周合完全没有想到的,黎裴远的声音除了略微带了点儿疲倦之外非常的平静,平静得像是一个局外人一般。
周合是震撼的,等着黎裴远说完,就问道:“那小舅舅你现在会有危险吗?”
他知道得是多的,对方未必会放过他。
黎裴远这下便微微笑笑,说道:“不用担心,我很安全。”要不是因为医院人多眼杂,他也不可能那么快出院。
周合这下就点了点头,沉吟了一下,说道:“以后你工作上的事,简单的就让我帮忙吧。我都会保密的。”
她是怕黎裴远觉得她会泄露出去。
黎裴远空洞的眸子看向了她的方向,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到底还是应了一句好。
周合也没再说话,不知道为什么,她想起了合欢街被拆除的事儿来。只是没多时,她就将这念头给抛开。
黎裴远出事,牵扯是广的。徐原宁除了在接周合那天在医院露过一次面之后就再也没有露面过。直到大半个月过去,他才重新出现在了黎家老宅里。他过来拎了好些礼品。黎裴远在房间里,进屋他就低低的问周合:“小黎叔叔还好吗?”
无论是任何人,突然就失明了一时都是无法接受的。
周合就说了句还好,又说道:“小舅舅很平静。”
徐原宁点点头,说道:“这就好。”
两人不再说话,待到到了房间门口,周合进去,才说道:“小舅舅,徐师兄过来看你了。”
黎裴远和往常是一样的,让徐原宁坐,然后让周合去泡茶。他没有说自己的情况如何,先问起了徐原宁工作上的事儿来。
徐原宁就简单的说了些。他过来,与其是说过来探病,事实上也算是谈工作上的事儿,两人一直都在房间里谈事儿。
不知道都谈了些什么,黎裴远的眉心一直都是紧紧的皱着的。直到周合进去叫他们吃饭,他这才松开了些来。
晚些时候,周合送徐原宁出去时,他沉吟了一下,说道:“阿合,小黎叔叔看起来和以前没什么两样,但这意外,无论放在任何人的身上,都是需要时间去接受的。你多多的注意一下,如果有什么不对劲的,一定要告诉医生。”
黎裴远从醒来后就和往常一般,完全看不出什么问题。最大的问题,就在于他太过平静了。
他是细心的,周合应了一声好。
徐原宁并未再多说什么,他是开车来的,车就在门口停着。对周合说道:“不用送了,回去吧。如果有事就给我打电话。”
事实上,周合的大舅舅二舅舅都常常的过来,就算是有什么事儿,也有他们处理。不过周合还是应了一句好,让他开车小心点儿,看着车子驶出去了,这才回了宅子里。
因为徐原宁的提醒,周合是多了几分小心的。以往每天晚上只起床看黎裴远两次,这次后每天晚上至少都要起床四次到房间里看黎裴远。
一连几天晚上后,黎裴远大抵是猜到了她在担心什么,说道:“阿合,你不用每天晚上都过来看我,我没事。”他说到这儿顿了顿,接着说道:“我并不是在醒来后才知道我自己可能会失明,在受伤时,我就知道了。”
他的失明,并不是在被救后,而是在被救前。在头部被撞击之后,他就看不到亮了。能等到被救援,全凭的是本能。
周合这下不由得怔住了。
黎裴远的脸上非常的平静,说道:“我也害怕过,但害怕并没有用。同样也解决不了什么。”
独自在外边儿惯了,出了问题,他想的永远都是怎么解决问题。而不是埋怨颓丧。
无论生活发生多大的变化,只要活着,就需要往前看。只有往前看,才有可能过得好。发泄负面情绪,并没有任何用。
周合的心里百般滋味杂陈着,一时甚至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黎裴远会说这些,是因为,她每次去他的房间,他都是知道的。接下来的时间里,周合没有再那么频繁的去,但仍旧保持着去两次。怕他独自一人想要什么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