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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国华本来还在看报纸,此时抬起头:“可能还在宿舍楼。”
周美双拧了拧眉:“那怎么办呢?菀秋的腿都崴成这样了,得多疼。要不咱们带孩子上医院吧?”
温国华并没有出声,只是把报纸放了下来。
如果是过去,林菀秋受伤了,他一定二话不说带孩子去医院。可是,经过上一次生日的事情之后,他与林菀秋之间的感情生疏了许多。到底不是自己亲生的,那次他狠狠骂了林菀秋一顿,她似乎有些记恨,这两天他住在这个家里,她就连一句话都没对他说过。
不光光是林菀秋,叶锦开也是如此,一副爱答不理的表情。他温国华虽然不算特别有本事,可当初在村子里也是受人尊重的,后来在单位里升了几级,被调到办公室去,单位里哪个年轻人看见他不是毕恭毕敬?
温国华从没试过像现在这样受气。
见他沉着脸不出声,林菀秋的脸更臭了。
“腾”一声站起来就要往屋里走,却不想脚一崴,疼得更加厉害。
看着自家闺女受了委屈却不说话,周美双的心都要碎了。现在都十点多了,叶锦开却还没有回来,肯定是因为家里乱糟糟的,又吵个没完……
直觉告诉周美双,若是再这样下去,孩子的婚姻会受到影响。
可她能怎么办呢?难道真要跟温国华回村去住?
周美双惨白着脸,正在犹豫,忽然大门打开了。
叶锦开先进来,而后便是温文良给自行车上锁链的声音。
一看见他俩,周美双立马说道:“锦开饿了吧?妈给你留了饭,先吃去点。”顿了顿,她又走到温文良的身边,好声好气道,“文良,你姐的脚受伤了,这会儿疼得不行。你出去找找,看看有没有药店……”
温文良加班到现在才回来,满身疲惫,恨不得连鞋都不脱,躺上沙发就睡觉。此时听了周美双的话,他的神色微微一顿。
怎么不让叶锦开去买?
温文良僵在原地,许久没有出声。
叶锦开淡淡地扫了沙发上的温国华一眼,而后走去厨房盛饭。
听见这动静,屋子里的林菀秋不自觉落泪,叶锦开知道她的腿受伤了,为什么不进来看看?
……
温茵茵睡得很香,一觉就到了大天亮。
村支书得知她拿了一等奖,激动得不得了,市里的活动会让各村报名,那是有一定道理的。听说只要拿到奖项,那参加比赛的选手就会被评为先进,至于他们上湖村,也会得到先进村的头衔!
这头衔可不得了,可以变现的!将来发什么补贴补助的,都会算上他们一份!
这样说来,温茵茵就是村子里的大功臣了。
一大早,村支书给拎了一只鸡过来,说要给温茵茵补补身子,姚瑞兰惊得目瞪口呆。
“不用了!我们都已经拿到奖金了!”姚瑞兰诚恳道。
村支书乐呵呵一笑:“奖金是市里给发的,这只鸡是咱们村子发的!”
温茵茵是听到这声响才起身的。
她揉了揉眼睛,迷迷糊糊地走到屋外,便见到一只肥的流油的大母鸡。
这是……
她还没开口问呢,姚瑞兰已经说道:“茵茵,村支书非要奖励你一只鸡……”
在大家都不舍得顿顿吃肉的年代,得到一只鸡的奖励,太实在了。
姚瑞兰总是爱考虑别人,这会儿不好意思收下,与村支书你推我让的,那大母鸡扑腾得便更厉害。
村支书无奈地看向温茵茵:“温同志,你看这……”
温茵茵笑了起来,对姚瑞兰说道:“娘,你就别推辞了,这是何支书的一番心意。”
姚瑞兰见没法推辞,便连忙点头道谢,将这老母鸡抓了过来。
她都已经许久没有好好养过鸡了。
过去鸡笼里是有几只鸡的,但因为家里的条件越来越差,这鸡宰的宰,卖的卖,只剩下一只留着给孩子下蛋吃。可这用来下蛋的大母鸡也不争气,都十天半个月没下过一颗蛋了,有时候一气之下,姚瑞兰都恨不得直接将这鸡杀了炖汤。可如果真宰了,以后闺女岂不是更不可能吃到鸡蛋了?
就在她万分挣扎之时,村支书居然送来一只鸡!
姚瑞兰提着鸡去鸡笼,还给它把草堆拢起来,看起来格外稀罕。望着她娘的身影,温茵茵忍不住笑了起来。
这闺女真是贴心的棉袄,望着她娘的背影笑呢,多孝顺的孩子啊。
村支书看着温茵茵,感慨道:“昨天村委会应该包一辆车,多找一些村民去市里支持你比赛的。就是可惜了,村子的效益不好,这一来一回就要花不少钱……”
温茵茵回过神,立马笑着摇摇头:“何支书,你千万别这么说。村子里可以给我这么好的机会,我感谢还来不及呢。”
见温茵茵乖巧懂事,从不让人难堪,村支书心中充满着安慰。他叹了一口气,说道:“当初我就应该按照自己的想法,直接让你一个人去市里就得了。好端端把周同志的名字也报上去,闹得最后出了这么大的糗!”
温茵茵这才想起周翩翩的事,问道:“她后来怎么样了?”
“回来的时候一把眼泪一把鼻涕,哭得连全村人都听得见。她娘还来找我,说市里对她不公平!有什么不公平的?市里都已经发通知下来了,说那周同志道德品质有问题,犯了偷窃罪,没有把她送公安已经是手下留情!”
昨天晚上发生的事情,今天一早,市里就立马找人送通知来了?
看来周翩翩的所作所为真的惹恼了文化局。
见温茵茵一时没有出声,村支书以为她不好意思开口问周翩翩的下场,便直接说道:“茵茵,你放心,咱们村绝对不会让你受委屈的。市里要求我们村委会处理这件事情,现在村委会已经下了文件,让那周翩翩负责在牛棚清扫卫生。”
村委会又不是派出所,总不能将周翩翩关起来。周翩翩做了这样的事情,村委会的干部们再愤怒都好,也不可能真拿她怎么样,左思右想之下,便决定将她罚去洗牛棚。
牛棚里多臭啊,到处都是牛粪,一天到晚泡在里头,就是对周翩翩最大的惩罚。
……
周翩翩在村尾那破草屋里哭得肝肠寸断,直到温秀华终于忍无可忍,烦躁道:“哭有什么用?我说了多少次,别去招惹茵茵那丫头,你偏不听。那丫头邪门得很,咱们俩加起来都不是她的对手!”
温秀华现在是真的怕了自己这侄女,昨天就是笑话了她那衣服土气,她就有本事让周翩翩跑回家洗衣服去。好好的白衬衫,被周翩翩洗得乌漆嘛黑的,温秀华气得要命。
后来到了市里比赛,一路上温秀华千叮咛万嘱咐,让周翩翩别接近她。周翩翩倒好,还去丢人家的衣服。
温秀华觉得自己这闺女是真的蠢,一点都没遗传到自己的机智。
可仔细一想,周翩翩也确实不是她亲生的,可不是没遗传到吗?
“娘,我不想去洗牛棚,又脏又臭……”周翩翩哭哭啼啼的,拿草纸擤了擤鼻涕,说道,“要不咱们回自己家去吧,只要离开了这个村子,就再也没人能让我去洗牛棚了……”
她怀念过去住的地方。
那里虽然有刻薄的周家人,但家人在表面上对她是过得去的,至于村民们,更是淳朴,一个个见到她都要露出大笑脸,与这里的村民完全不同。
一想到过去在村子里有多讨人喜欢,周翩翩就恨不得马上回去。
可没想到,温秀华只是板着脸:“我不走,要走你自己走。”
周芝芝在边上默默地听着,也眨了眨眼:“姐姐,我也不想回去。”
周翩翩气急,狠狠地瞪了周芝芝一眼。
不再听她话的温秀华,讨人厌的温茵茵,突然话很多的周芝芝……周遭的一切,仿佛都在与她作对!
周翩翩坐在那里生闷气,不出声了。
而恰好在此时,沈月娥从她们家门口经过,嚷嚷起来:“咦,牛棚里的老牛又拉屎啦!怎么还没人来擦屎……”
周翩翩气得双目通红。
温秀华推了她一把:“你赶紧去,要不村支书生气了,你就只能一个人回村住去了。”
一个人回村住……
周家人对她爱理不理,根本就不承认她是家中的一份子,一个人回去,她打死都不情愿!
周翩翩只好拿起了扫帚和抹布,一只手捏着鼻子,红着眼睛往牛棚走去。
……
在汇演大赛中的风光,对于温茵茵来说,是可以珍藏在心,时时拿出来回味的美好时刻。但是,她不可能沉浸在这样的时刻之中,忘了下一步该怎么走。
那天去清市进的货都已经搭配好,在春节之前,她必须将这一批衣服卖出去,等过完年,就得准备春装了。
温茵茵去找村子里的老木工,想要做一个后世服装店里的衣服展示架。
可是描述了半天,老木工愣是不知道她在说什么,摆摆手:“瞎胡闹什么啊?谁家衣服不是叠好塞一起的,非得要什么衣架子!”
老木工抽着旱烟,一副不愿意搭理温茵茵的姿态。
温茵茵无奈,只好去隔壁村找赵永元。
上一回去镇上摆摊,她就已经意识到将衣服摆在花布上的质感比用衣架挂起来的质感是差得远的。
家里有衣架,可展示架却没有,温茵茵不知道在这个时候应该如何形容这架子,所以还是找年轻木工沟通来得轻松一些。
温茵茵到的时候,赵永元正在磨木条,一见到她,眼睛都亮了,“腾”一声跳起来,跑到她跟前去。
“温……”赵永元挠挠自己的头,不知道该怎么称呼她。
温茵茵笑了笑:“我叫茵茵。”
赵永元黝黑的脸“唰”一下就红了。
他自然知道她叫茵茵,说来奇怪,这名字分明没什么特别的,跟村里那些“花花”、“美美”没啥区别,可他却就是觉得这名字跟她特别贴合,就像是为她量身定做似的。
温茵茵来这儿是有急事的,心里惦记着,也没注意赵永元有什么不对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