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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无视她的恸情,转身一拂袖,将身子隐入了黑暗中。
春夏交织的夜风伴着荷花的气息。
“许久不见,为何不来与我打个招呼?”蓦地,低沉而戏谑的嗓音冷冰冰地自我身后响起。
我闻之浑身一颤。这声音实在过于熟悉,在某段日子里曾是我的梦魇。
我沉默了半晌,空气有片刻的凝固。
尔后,我佯装无所耳闻,脚一迈开,便准备若无其事的离开此地。
“李凡夙,我在同你说话呢。”眨眼间,蔺长欢已经闪身挡在我的跟前,八尺男儿身,居高临下地望着我。
说是望,只因我俩身上始终有一道鸿沟。
“公子,你可是要追究下午的事情?”我莞尔一笑,决定死撑到底。
“夙儿,这半年你同那苏尘必定是郎情蜜意。”蔺长欢抱手站在我面前,阴阳怪气。
“公子,下午那什么祈愿结本姑娘没买,若是还要,明天还可以去拿。”我说着,绕开他朝前走去。
“李凡夙,你怎么可以不经过我的同意离开我,你可知我有多想你?!”那人忍无可忍吼出那么一句话,猝不及防拉住我的手腕,将我拉到他的跟前。
扑脸的鼻息未至我的脸上,我忍住翻白眼的冲动,怒从中来,抬手挥了他一巴掌,“本姑娘不是你说的什么李凡夙一干人等,别以为你位高权重,便可以污辱本姑娘”
当下,那人的表情在黑暗中阴晴不定,四周的气息因为我们的对峙而处于低温。
蔺长欢,如今我不再是那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李凡夙,你可以死了那条心
“哼…你大可继续装傻充愣,总有一天我会让你乖乖回到我的身边。”呵,那人开始大言不惭了呢!
我面色铁青,转身迅速离开。
雨后的夜色这般,月光明媚,月光下的人心怀鬼胎。
蔺长欢,不过你怎么威吓我,我李凡夙绝不会变更我的心意。
作者有话要说:
、二十九、秋榃
二十九、秋榃
“昨晚的密报称,东南部的旱灾已持续7月之久……”一盏茶的功夫过去,木地板上阳光已向西挪了一寸,苏奕安终于憋出这么一句话。
“赈款呢?”其实,当今圣上荒废政事多年,许多仁人志士大多心中不满。这次的旱灾便极有可能是导火线,一旦点燃,便一发不可收拾。
“蔺长欢布下眼线明劫暗吞,吃了不少。十万两的银子到了沧州只剩下八千两。”
“陛下亦是,莫可奈何么?”八千两这未免太夸张。
我将泡过的茶叶倒入痰盂,斜眼瞧他,小心翼翼地问道。
“他整日沉迷于琴棋书画,不理会朝事,只道让我们苏家处理。”他不知何时已经走到我的身边,将我紧紧从背后抱住,手中茶壶的盖子,莫名地落到地上,硬是碎成了两半。
昨天下过雨,今天的空气便不一样了。清澈的阳光投射入窗,透得本以为应该很黑的苏奕安的发丝有点发褐。
轻轻垂落在我的胸前。
“我们,要分开了么?”我微微地颤了一下,一颗泪自眼角划下。
“一切都还得按部就班。”他的声音轻轻地落在我耳膜上,在我的心底荡起一层层涟漪,似秋日里的湖光山色,温润如玉。
“待我将这边的事处理完,便去找你,可好?”我放下茶壶,转身回抱他。
“好。”他的身子灼烫,僵硬着,我手里攥着他勾云锦服的衣角,心里思量着,这应是最后一次分开了罢……
苏奕安孝顺,父命难违,苏奕安忠心,皇命难拒。他几乎要将上半生付诸于这个日益萎缩萧条的王朝。
他终于要光明正大从政了,按部就班,莫不是在军营里从一个炊兵做起?
不过,我笃信着,以苏奕安的身手与智谋,这些,不在话下罢?
可是……
不想和你分开……
这几天苏奕安忙得不可开交,便是昨晚,也是累得澡也没洗便躺下了。我自然没有过问他的事,也不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让他眼中的忧虑更胜从前。
早上看到他泛红血丝的眼,便心疼得不能自已。
但,我亦无法过问什么。这本该是男人的骄傲,我只要提醒他及时用餐,及时添衣,便够了罢?
想着,我随意挑了一件雪色的长裙,便往王府走去。
我想见见秋榃。
“你同你家小姐说,‘楚汉相争。’ ”作客瑞王府的门槛真是高,解释许久那门僮硬是不给我进去,无法,只好说下提示性的字眼。
转生石的咒语是让我不能说出真实身份,否则我也想摇身一变化作李凡夙走进去。
一言既出,门僮见我实在执拗,只好不情不愿地进去通报。
这会儿空隙间,我颇有回味地抬头打量门上那块烫金的御赐门匾,在此之前,我亦是瑞王府的常客呢。
当年因为斗蛐蛐而不打不相识的我们,变成了交心的闺中密友。
不知道,秋榃能否一眼便认出我?
“这该打的夙儿,自从嫁入蔺家至今未曾前来看过我,真是气煞我也”人未走到我眼前,嘴巴已经骂骂咧咧地叫开从门外传来。
“夙……”来人未完全喊出我的名字,在我起身望向她时却将“儿”字咽入了喉中。
我只觉脸上一凉,面纱便被扯了下来。
性情火辣的秋榃狐疑地看了我一眼,眼里的失望遮住我的视线,但随即懒洋洋地走到一旁的红木椅上,“看你这身打扮也不似丫鬟,说什么楚汉相争,可能又是从哪里听来的罢。你可是和夙儿有什么干系?”
秋榃将话说得如同连珠炮弹,似不是十分友好呢。
“一年来你的脾性也并没有长进多少呢。”我莞尔一笑,不忘照老样子对她冷嘲热讽一般,亦懒散地坐在她旁边的位子上,夺过她欲端起的茶杯,自己先二话不说地咕噜咕噜地喝完一整杯碧螺春。
“大胆刁民,竟在王爷府中撒野”见状,秋榃身后的婢女先声示人,不悦地指着我的鼻子骂道。
秋榃却只是蹙了眉看我。
我抬眼剜了那个不知轻重的婢女一眼,看着秋榃姣好的面容,朱唇轻启,“至今思项羽,”
“不肯过江东……”对方还不犹豫的接出下句,怔愣地看着我,“这么牛饮喝茶的,这么肆无忌惮的……”
“秋榃。”
“夙儿”
不必多言,我们立马起身相拥而泣。
“该打的夙儿,你这一年都跑去哪里了,怎么变成这般模样,蔺长欢即将迎娶的又是什么妖孽?”
面对这一连串发问,除了第一个问题之外,没有一个是我能够解答的,只好将往事絮絮道来。
“……”
“我就知道你不会嫁给那个两面三刀的家伙,那他府邸里的是谁?”秋榃郡主在此刻表现出她一个军事家天性,好奇。
“这件事密而不宣,难以言传,总之,日后你会清楚的。”我看着她,叹了一口气。
“那我去问蔺府里的李凡夙。”秋榃心急如焚便要起身出门,被我匆匆拉住,“不用了,我们两个都没办法告诉你的。”
“为什么?”郡主一脸天真地看着我。
“因为……”我指了指自己紧闭的嘴唇,对她无奈的摇了摇头。
“那用笔写”秋榃果真是不撞南墙心不死,二话不说便将我拉了出去,直往她的书房走去。
身后刚才教训我的婢女满脸羞赧地跟了上来。
不过一会儿功夫,她便在一间房前停下,推开门拉着我走了进去。
偌大的作案上摆满了《战国》,《兵家》,《天问》,《神谋》等诸如此类杂七杂八,遍及古今中外各个大家呕心沥血所著出的阴谋论和兵法指南。
环四周随意看看,信笔涂鸦的手稿,精准度极高的靖国地图纸面上墨水飞溅,随意放置在桌上墨水未干的狼毫,想必秋榃刚刚是从这里离开的。
我得空瞥了她一眼,一身同我相照应的雪白,无一丝污渍。
难得在这里工作的人衣服平整洁净,看来是经验丰富。
真是丝毫未变。
“这么乱的书房,你怎么好意思带我过来。”我嫌弃地摆摆玉手,准备抽身退出。
秋榃见状霸道地将我拉到案前,指着某张干净的纸和某支细毫,道,“快写快写。”
“你可真烦人。”我白了她一眼,欲抬笔行云流水地将心中所回忆的事写下。
但是,不管怎样,都无法在白纸上写出一个字。
“想来是墨水干了,再拿一支。”秋榃不置可否,在一台雕工细致的笔架上又抽出一支崭新的毛笔,在砚台里沾了沾,递给我,依旧写不出字。
这下,郡主终于招了,“呵,真是邪门儿了”
“不过,我也厌倦这种现状了呢,很快,一切就会结束了。”我冷冷一笑,眼里泛着寒涩的光,却将秋榃吓了一跳。
“大小姐,摆出一副要吃人的表情作甚”
我闻言斜睨她一眼,“是啊,想吃你”说着就朝她装作一副张牙舞爪的表情扑过去。
一时间,两人在王府的花园中玩躲猫猫竟也玩了一个多时辰,按秋榃的话说,我们就是童心未泯
待到出门已是申时。
随着太阳的西下,闷热的天也凉爽许多。
离开王府有一段路,一群身上绣着朱雀的相府家丁齐齐横身在我眼前,相府的老管家躬身向我行了礼,道,“我们老爷希望姑娘能做客李府。”
光天化日下,一条闹市上的街上,人来来往往,却对一个被围困住的蒙面女子视若不见,想来也是注意到了他们身上的朱雀刺绣。
耳尖的我听到暗处有衣物搔动的声音,莫不是苏奕安派给我的贴身侍卫在此?
不管怎样,在大街上动手总不太文明,吓到路人暂且是次要,吓到花花草草便不太厚道了。
这么想着,我顿时笑靥如花,也不管他们看不看得到,只不轻不重冷冷地对站在最跟前,丞相爹平日最信赖的相府管家王聪道,“大爷好生带路~”
声音甜的发腻,饶是阅人无数身经百战的王管家也听得老脸上的嫩皮一抽一抽。
“姑娘,这边请。”王管家正色将我领到路边,令我上了一辆白马领着有枣红帘子的马车。
待我坐稳,车子便往城西的璟仁巷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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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娘,请。”汪管家微一屈身,作势请我进去。
我颔首,被领进相府。
相府到底还是无甚改变呢。就是不用领,我亦能准确无误的走到丞相爹的书房去。
“小姐,老爷说了,您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