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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兄弟,这边是否已经准备好?”楚欢身后传来罗多声音,回头去看,只见罗多肩上扛着昏迷不醒的青龙,风云一时的神衣卫青龙千户,此时却如同麻袋般被罗多扛着。
楚欢道:“大哥,外面看起来似乎要下雨,是否迟一日再走?”
罗多笑道:“兄弟,你比我更清楚,河西这边紧锣密鼓,你人不在西北,说不准什么时候西北便要生乱子,早一日抵达西北,生乱的可能性也就少一分。”走上前去,不由分说,一只手已经横抱起小公主,他身材魁梧高大,小公主则是娇小玲珑,若说青龙还算累赘,小公主被他抱起,倒似乎抱着一只宠物一般。
皇后皱起眉头,罗多却是向楚欢轻声道:“兄弟,这一路上,你多加保重,咱们出关之后,在西北再见。”竟是不等楚欢多言,肩扛一个,手抱一个,大踏步出了门,转眼间就没了踪迹。
此时天边又是一声惊雷,楚欢心下有些担忧,但又想罗多艺高人胆大,而且他既然如此决定,必然有自己的打算,当下微宽心,屋内点着一盏孤灯,颇为昏暗,当下向皇后拱了拱手,又向媚娘道:“媚娘,你在这边照顾皇后,等明天若是雨停下来,咱们便即动身。”
虽然是在偏僻村庄,但是楚欢行事谨慎,回到屋内,安排祁宏上半夜值守,到下半夜轮换自己。
刚刚躺下,就听祁宏轻声道:“楚督,下雨了。”
雨势不大,淅淅沥沥小雨从天而降,楚欢不知罗多现在情况如何,想着他一人带着两人,却不知是否淋雨。
迷迷糊糊睡着,不知过了多久,听得祁宏声音道:“楚督……!”
楚欢并未睡死,祁宏叫了两声,楚欢便即翻身而起,问道:“怎么了?”心想自己似乎只是一眨眼间,莫非上半夜转瞬即逝?
祁宏却是低声道:“你听,村子那边有动静!”
楚欢身形一闪,已经到了侧窗边上,夯土屋虽然在村头,但是与村子距离并不远,外面昏暗一片,细雨纷纷,楚欢目光锐利,耳力惊人,依稀之间,已经听到村子那头传来一阵马蹄声,人数似乎并不多,马蹄声渐近,村头已经响起了犬吠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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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七零零章 悍卒
楚欢正自望着村头那边,忽然间又听到夯土屋另一头又传来马蹄声,目中寒光一闪,身法轻盈,闪到了屋子另一面,透过夯土屋的小土窗,竟是发现村子另一头也有一群人骑马而来,此时也是瞧得清楚,这一群人少说也有十五六骑,雨夜之中,如狼似虎,气势汹汹。
“楚督,好像是……官兵!”祁宏脸色一沉,“他们深更半夜到这里做什么?”已经是抢过去,拿了自己的刀,握刀在手,楚欢沉声道:“不要轻举妄动。”
“楚督,如此深夜,这群官兵跑到这偏僻村子来,定是发现了我们的行踪。”祁宏低声道:“我们昨夜赶到这里,村子里好几人都看到我们,只怕是他们向官府通风报信。”
祁宏心中却是想着,离开北骊山之后,虽然路上乔装打扮,而且尽走偏僻荒道,可是罗多体形魁梧,而且有扎眼的大胡子,一看就不是普通之人,恐怕已经被人盯上。
楚欢神情冷峻,并不言语,如狼似虎的官兵到了村子两头,便已经勒住了马,楚欢目光如电,却是发现,不但有一群骑兵奔来,而且在骑兵之后,又有一大群手持长枪大刀的步兵兵勇,细雨之中,这群人毫不在乎。
只见到一名将官模样的骑兵挥手说了几句什么,三十多名步兵兵勇便在村口一字排开,将村头封锁住,那将官则是领着十多名骑兵,拍马往村内过来。
将官从夯土屋门前经过,祁宏已经是握紧佩刀,楚欢也已经手呈刀状,这小小的偏僻村子,突然来了这样一群官兵,楚欢第一个想到的也当然是自己的行踪泄露,这群官兵追拿过来。
天宫之中,挟持皇后,脱身而出,楚欢并不觉得那是太子宽厚仁慈,甚至也并不以为太子真的将皇后放在心上。
皇帝既死,太子继承大位已经是无法避免,历来国君,不管私下如何,表面之上都是大唱以仁孝治国,仁慈和孝顺,缺一不可。
众目睽睽之下,太子如果不顾皇后死活,宁可牺牲皇后也要斩杀楚欢,楚欢固然难以脱身,可是太子的威信,也将一落千丈,甚至将影响到他继承大位。
罗多挟持皇后,自然也是算准了太子不敢冒天下之大不韪。
可是一旦从天宫脱身,楚欢却并不觉得皇后就是无往不利的保命符。
楚欢当然明白太子的心思,自己一旦回到西北,就宛若猛虎归山,这当然是太子不想看到的,只要有可能,太子定然会在自己出关之前,派人截住。
出了天宫,皇后的作用就比不得在天宫之内,太子能够不顾手足之情,派人暗杀齐王瀛仁,心狠手辣,自然也不会在意皇后的死活。
楚欢甚至猜想,太子未必没有颁下密令,只要寻到自己的踪迹,大可不必顾及皇后的安危,全力击杀自己。
太子心狠手辣,没有齐王的妇人之仁,如果没有这道密令,楚欢反倒觉得太子反常。
此刻官兵突然杀来,楚欢自然想到很有可能是踪迹暴露,官兵搜寻至此。
“哐当!”
屋门被重重踹了一脚,虽然上了门栓,但是大门年久失修,外面这一脚,几乎要将大门踢开,楚欢却已经发现,骑兵大队已经往村中过去,一名骑兵则是在夯土屋前翻身下马,手握大刀上前来踹了一脚。
“开门。”外面那骑兵沉声道:“里面上了栓,还不打开。”
楚欢知道,若是这夯土屋大门随意敞开,官兵瞧见这破旧的两间屋子,只怕还不会检查,只是昨夜下了大雨,冷风冷雨,大门拴上,外面兵士自然立刻能判断出里面有人。
祁宏闪身到门后,已经举起刀,楚欢摇摇头,故作慵懒道:“谁啊?这么晚有什么事?”
“开门,他奶奶的,少废话!”外面兵士粗声道。
楚欢使了个眼色,示意祁宏先收刀,只有这一名兵士过来敲门,真要是动手,楚欢轻而易举便可解决。
祁宏闪身到屋角,将刀子塞进稻草之中,然后坐在干草堆上,那外面的兵士等得不耐烦,又踢了两脚,村子那边,鸡飞狗叫,乱作一团,听得进村的官兵也是大呼小叫,十分猖狂。
楚欢顺手在墙壁上揩了几下,手上沾了墙壁的黑尘,然后在自己脸上涂抹了几下,稍作掩饰,这才打开门,那兵士正一脚踢过来,楚欢陡然打开,那人踢了个空,打了个踉跄,幸亏这夯土屋没有门槛,否则定要被门槛绊个狗吃屎。
那兵士一个踉跄进来,竟不看里面人,先是迅速后退,握紧了刀,楚欢打量这人衣着,看其装扮,倒是地方州军的甲胄。
帝国的军服,虽然多达十数款,但是全国的地方州军甲胄却都是统一。
那人握紧手中刀,在门外站稳身形,一脸小心,冲着里面瞅了瞅,随即盯住楚欢,沉声道:“屋里有几个人?”
楚欢故作惊惧,道:“大人有什么事吗?”他相貌本就普通,此时故作害怕,再加上一身粗布衣衫,看上去倒真似一个土里土气的农村小伙子。
“少废话,几个人,都出来!”那人晃了晃手中刀。
楚欢故意向祁宏道:“兄弟,大人让我们出去,快些过来……!”率先出了门来,祁宏也故作懒洋洋起身,他出身近卫军,身材魁梧高大,虽然不及罗多那般显眼,但是一看也是一大壮汉,出了门来,那兵士打量一番,问道:“里面还有人没?”
楚欢摇头道:“这屋里就我们两个!”
“是这个村子的?”那人问道。
楚欢摇了摇头,那兵士立刻后退一步,刀锋指向楚欢,向村口那边叫了一声,这夯土屋就在村口,那几十名步卒此时就在村口的道路上封堵,此时便有数人手持长枪冲了过来,祁宏眉头一紧,握紧拳头,那几名兵士冲过来,便将楚欢和祁宏围在当中。
“说,你们是何人?”
楚欢忙道:“我们是玉陵逃难过来的百姓……!”
“哦?”兵士上下打量,见祁宏依然挺着身子,冷笑道:“你又是什么人?见了刀枪毫无畏惧,岂是寻常百姓?”
“大人,这是我兄弟,他从小就傻,不知道害怕。”楚欢立刻道。
“傻子?”兵士冷笑道:“当真是傻子?”指了指自己的靴子,“他若是傻子,让他将我靴子上的泥土舔干净……!”
便在此时,却听得“嘎吱”一声响,隔壁那间夯土屋已经打开了门,却见着一身花布粗衣的媚娘出来,人未至,声音已到:“深更半夜,出了什么事?”
媚娘虽然身着粗布衣衫,但是那身段却难以掩饰,众兵士瞧了一眼,目光便被吸引过去,骑兵兵士眼中发亮,瞅了楚欢一眼,“她又是谁?”
“是……是我媳妇!”楚欢道:“大人,我们都是好人,并无作奸犯科,你高抬贵手,不要与我们为难。”
骑兵兵士咳嗽一声,道:“知州大人被刺,凶犯就躲在这村子里,你们既是外来人,就脱不了嫌疑。”走到媚娘边上,绕着媚娘转了一圈,见得媚娘被粗布衣衫包裹的身段儿前凸后翘,喉头蠕动一下,声音却是缓和许多,“你是他媳妇?”
媚娘故作楚楚可怜道:“是……大人,你们要抓什么人?”
“抓刺客!”兵士道:“你们不是本地人,逃难却逃到这荒僻村子,十分可疑,说,你们是不是刺客?”
此时村中已经是乱作一团,村子两边的出口都已经被堵死,二三十名骑兵则已经将村里的村民们叫喊出屋子,村中一棵大枣树下,已经聚集了从梦中惊醒的村民,男女老幼,黑压压有数十人之众。
媚娘一副害怕模样,道:“大人,我们是老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