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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姐儿看向灰袍男子,一时间不知所措。
灰袍男子其貌不扬,见楚欢如此,惊愕一阵,终于皱起眉头,冷声道:“你是什么人?真是好大的胆子,谁让你进来的?”
楚欢见姐儿没过来,自己拿过一只酒壶,对着壶嘴饮了一口,随即抹抹嘴,笑道:“怪不得都喜欢喝花酒,果然是好酒。”向梁坊主道:“梁坊主,喝花酒怎么不叫上我?”瞥了灰袍男子一眼,笑道:“这位是谁?梁坊主怎地不介绍一下?”
梁坊主脸色说不出的难看,阴云一片,半晌才道:“你……你跟踪我?”
“跟踪?”灰袍男子皱起眉头,忽地探出手来,一把抓住楚欢的左手,力气甚大,怒问道:“你是何人?”
楚欢扭头看了灰袍男子一眼,展颜一笑,笑容之中,他手中的酒壶以匪夷所思的速度砸在了灰袍男子的脑袋上。
这酒壶不是瓷质,而是铜质,这一下的力道当真惊人,而且楚欢对击打的位置十分有分寸,灰袍男子根本没有任何反应,只是呆呆地看了楚欢一眼,便即软倒下去,躺在地上,被一下子击得晕厥过去,被砸的地方破裂,流出鲜血来。
屋内其他人都是睁大了眼睛,几名姐儿正要惊叫出声,楚欢却已经沉声道:“都不要叫,谁要是发出声音,我也不懂得怜香惜玉的。”
姐儿们更是色变,捂住嘴巴,竭力不让自己发出声音来。
梁坊主终于缓过神来,霍然站起,楚欢桌下的腿在他的膝盖上用力一踢,梁坊主“哎哟”叫了一声,脚下一软,又坐了下去。
“噗!”
一把匕首被楚欢插在了桌面上,姐儿们眼中都显出惊恐之色,但是看到楚欢冷漠的表情,却都是紧紧捂着嘴,不敢说话。
楚欢扫视三位姐儿一眼,笑道:“你们不用担心,此事与你们无关,你们坐下就好,事情很快就了。”见三位姐儿没有动弹,冷哼一声,道:“都坐下!”
这几个女人哪敢多说,都在桌边坐下,一个个极是惊恐又是紧张。
她们只觉得这个年轻男子的胆子实在太大,竟然敢到楼子里来闹事,但是她们却也知道,善者不来,楚欢竟然出手如此狠,那就不是一般人,可万万不能惹恼。
此时那房门门闩被锁上,谁知道这年轻的男人是什么来历,谁又能知道他接下来会做什么。
灰袍男子躺在地上一动不动,梁坊主脸色苍白,额头汗水直冒,整张脸上都已经是汗水淋漓,见到一把匕首插在桌子上,他已经惊恐到极点。
楚欢靠在椅子上,伸手捻了一块糕点,在口中嚼咬,随即看向梁坊主,竟是露出笑容道:“梁坊主,我觉得你这人实在有些不够意思!”
梁坊主脸色难看,勉强笑道:“楚……楚欢,你到底想干什么?”
楚欢看了躺在地上的灰袍男子一眼,笑问道:“这是你的朋友?”
“是……唔,不是,不是!”梁坊主急忙道,忍不住抬手用衣袖擦了擦额头的冷汗。
楚欢笑道:“不是朋友,那就是生意伙伴了?梁坊主,在这里喝花酒,谈生意,倒也是惬意的很。”他顺手又抄起桌上的另一只酒壶,对着壶嘴饮了一口,才问道:“是了,冒昧问一句,这一次梁坊主挣了多少银子?没个几千两,这生意只怕是拿不下来吧?”
梁坊主尴尬道:“没有的事,就是……我……我不认识他!”
“不认识?”楚欢奇道:“你不认识他?梁坊主真是好雅兴,与一个素不相识的人一起关了房门喝花酒,这还真是有趣……!”
梁坊主忍不住道:“楚欢,你不要……不要多管闲事。我与谁交往,又……又与你何干?”他说话时,心里紧张,盯着楚欢手中的酒壶,只怕楚欢手里的酒壶随时会砸到自己的头上来。
楚欢脸上的笑容消失,眼眸子如刀锋般盯着梁坊主的眼睛,梁坊主不敢与楚欢对视,低下头,楚欢淡淡道:“你与什么人交往,确实与我无关。只是背地里做些见不得人的交易,伤害大东家,伤害和盛泉,这就与我有关了。”猛地将手中的酒壶放在桌子上,那“咯噔”一声响,让梁坊主身子一弹,楚欢身体前凑,冷冷道:“路上酒王被毁,是你和别人演的一场戏?你来告诉我,是多少银子,便让你如此吃里扒外,连自己的侄女都要出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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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零四章 将功赎罪
楚欢直言指责,这让梁坊主脸色发青,神情间却也难免尴尬之色,嘴唇动了动,想说什么,。楚欢已经不等他说话便道:“其实大东家已经知道此事,但是你终究是她长辈,所以……大东家并没有当你面说破。”叹了口气,往椅子上一靠,道:“大东家这样做,无非是留些相见余地而已!”
梁坊主一怔,道:“你……你说的是真的?琳琅……琳琅已经知道了?”他这样一说,无疑已经承认自己吃里扒外。
楚欢道:“梁坊主,有件事儿你只怕还不晓得。”
“什么事情?”
“据我所知,雷大将军最近似乎也要往云山府来……!”楚欢压低声音,“这件事情,不知梁坊主可知道?”
梁坊主身体一震,茫然道:“我不知道。”随即显出惊恐之色:“雷……雷大将军过来做什么?”
楚欢微微一笑,看了几名姐儿一眼,才卖关子道:“梁坊主,有些事情,在这里说并不方便,却不知你能否移步说几句话?”
梁坊主皱起眉头,犹豫起来,楚欢却已经道:“你若是在不愿意去,我也不难为你,只不过……日后要是出了什么篓子,梁坊主你还是好自为之吧!”说完,起身作势便要离开。
梁坊主急忙起身,他现在倒不是担心其他,而是在想着雷孤衡雷大将军的到来,他不知道楚欢所言是真是假,但是瞧楚欢神色不似作伪,心里便打起鼓来。
外人不知,他倒是知道,雷孤衡与苏家还是有些瓜葛的,当年苏老东家与雷孤衡有着私交,甚至会偶尔抽时间往云山府来小聚。
苏老东家去世,虽然雷孤衡没有亲自过来,却派了人过来慰问,更是让人带来一坛酒以祭奠老友。
只不过苏家在雷孤衡的问题上一直保持低调,也从不会以雷孤衡为靠山,甚至有时候让人忘记苏家还有这样一条人脉,梁坊主几乎也已经忘记,此时楚欢陡然提起来,他猛地意识到了这个严重的问题。
“楚欢,你先别走。”梁坊主有些着急:“你告诉我,雷大将军……他真要来这里?”
楚欢淡然一笑,回头看了几名姐儿一眼,道:“等我离开,你们便可以让人进来了。”也不多言,上前打开门,便往外走,梁坊主急忙跟上。
含月在外面一直等着楚欢,见到楚欢出来,风情万种迎上来,楚欢却已经淡淡笑道:“含月姑娘,想起了急事,今晚看来是不能留下来了!”
含月一怔,失望无比,楚欢笑道:“希望有空还能见到。”并不多说,在含月幽怨的眼神中,风风火火出了门,而梁坊主肥胖的身躯一摇一摆摇晃着跟上去。
含月虽然失望,但是楚欢毕竟早就给她留了银子,对楚欢大有好感,主动让人将楚欢的马匹牵出来,楚欢上了马,梁坊主跟到马边,忍不住问道:“咱们到底要去哪里?”
楚欢淡淡看着他,问道:“你要不要上来?”
梁坊主一心想着雷孤衡的事情,犹豫了一下,终是上了马,楚欢一抖马缰,带着梁坊主离开。
骏马飞驰,梁坊主心神不宁,他上了马后,就有些后悔,鬼使神差被楚欢引出了青楼,更是坐上他的马不知去向何方。
骏马驰过几条街道,到了一条很僻静的街道上,四下无人,昏暗无比,梁坊主心里“咯噔”一沉,失声道:“楚欢……你要做什么?”
楚欢并不理会,骏马飞驰到一处小院子外,这才停下。
下了马来,楚欢敲了敲门,院门很快就打开,梁坊主瞧见开门的是一个黑衣男子,那男子竟然带了一只眼罩,却是个独眼龙。
楚欢牵马径自进了院中,回过头,向梁坊主道:“梁坊主,进来坐坐!”
梁坊主忐忑不安,但是四下无人,此时也由不得他,他哆哆嗦嗦进了院子,身后的院门立刻被独眼汉子关了起来。
楚欢附耳对独眼汉子说了几句话,独眼汉子点点头,率先进了屋子,楚欢这才回头向梁坊主道:“这里倒是僻静,是说话的地方,梁坊主,你觉得如何?“
梁坊主魂不守舍点点头,额头冷汗直冒,心里暗想着,楚欢总不是要在这里弄死自己吧?
这里十分的寂静,进了屋内,屋里陈设简陋,桌子上放着一盏油灯,旁边有一扇小门,却是紧紧闭着,除了那独眼汉子,屋内还有两名大汉。
楚欢大方地在桌边坐下,向梁坊主笑道:“这里是我几个朋友,梁坊主,先请坐,我有事要与你商量!”
梁坊主心惊胆战走过去,半边屁股坐在椅子上,勉强笑道:“楚欢,你……你带我来这里做什么……!”他话声刚落,便听到“啊”的一声惨叫才旁边的那扇门后传来,声音十分凄惨,似乎正经受着极大的痛苦。
梁坊主面如死灰,几欲软倒,那独眼汉子已经笑道:“没事没事,不用担心,只是自家人办点事!”冲着那扇门叫道:“办事的时候小心些,别惊着客人!”
梁坊主颤声问道:“那……那里是什么?”
“没什么没什么。”独眼汉子摆手笑道:“你们说你们的。”他越是说没什么,越是让梁坊主心惊胆战,瞧这独眼汉子几人,似乎不是什么善类。
楚欢咳嗽一声,才道:“梁坊主,实话对你说吧,雷大将军很快就要到来,据说还会亲自去祭拜老东家……当然,不会大张旗鼓,只是暗中祭拜而已。”
梁坊主擦了擦额头冷汗,道:“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