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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甚好。”太子点头道:“父皇北巡,将朝事交托你我,但是国事汗牛充栋,岂是你我二人能够处理的完?说到底,咱们还是要仰仗裘尚书这一干朝廷的栋梁支柱支持咱们,他们都是老成谋国之士,一心为公,那些宵小之辈心存畏惧,背后中伤,那也并非不可理解之事,瀛仁,你说是吧?”
“太子哥哥所言极是。”齐王忙道,心中却是心急如焚,已经是午时时分,可是刑部外的鸣冤大鼓却还是没有敲响。
刑部外摆放的大鼓,号称天鼓,非天大冤情,不可轻易敲鼓,鼓声一响,刑部也必须立刻开审。
太子微微一笑,这才道:“已经是午时了,还有许多事情要处理,田候,咱们先回府。瀛仁,朝事诸多,你也往各部衙门去看一看。”
齐王见太子要走,心中大急,这太子一走,接下来的好戏也就唱不出彩了,心中暗想难道是出了什么纰漏?
见得田候已经推着轮椅要走,裘俊篙等刑部上下官吏也都躬身相送,齐王发急,不禁失声道:“太子哥哥,等一等……!”
轮椅停住,太子回过头来,“还有什么事?”
“那个……!”齐王心下一乱,好在他也并不愚笨,忙道:“朝事繁琐,太子哥哥日理万机,要多多保重身体才是。”
太子温和一笑,道:“你也要保重身体,莫要太过疲劳,这阵子,你已经消瘦不少,可莫等父皇和母后回京,见到你瘦下去,可要责怪本宫没有好好照顾你。”
齐王勉强一笑,还不曾听到鼓声响,心下只觉得定然是出了变故,今次大好机会,只能是拜拜失去。
田候重新推着轮椅往前走,快到大堂正门,忽听得“咚……咚……咚……”的鼓声响起,齐王本来失望沮丧的心情,顿时烟消云散,失声道:“鼓……鼓声……!”
太子皱起眉头,裘俊篙已经上前过来,向齐王道:“辅国,那是天鼓,有人鸣冤叫屈,天鼓一响,必须开审……!”
“既是如此,我们也不打扰。”太子道:“瀛仁,咱们走吧,莫耽搁裘尚书审案!”
齐王快步走到太子身边,尽量让自己淡定下来,道:“太子哥哥,听说这天鼓不可轻易敲响,敲响天鼓,势必有天大的冤情,今日正好在此,不如咱们也留下来瞧瞧是何天大的冤情?”
“你想留下来观审?”
“太子哥哥,如果真是天大冤情,太子哥哥作为监国,或许能够为他们伸冤。”齐王道:“太子哥哥,天鼓难得一响,您看……!”
太子凝视着瀛仁,微一沉吟,才道:“瀛仁,国事众多,刑事自有刑部来处理,如果是事必躬亲,不但我们无法顾忌周全,而且让各部衙门的官员不好自持……!”
“太子哥哥,如果换做平日,自然是不会专门过来听审,只是咱们现在既然身在此处,又有天大的冤屈要入堂审讯,又何妨听一听究竟是怎么回事?”
太子凝视瀛仁,再一次问道:“当真要听审?”
“一切还凭太子哥哥做主!”齐王眉宇间掩饰不住留下来的态度。
太子叹了口气,回过头,示意田候将轮椅推回,继续听审。
太子和齐王重新坐回自己的位置,裘俊篙向两位皇子拱了拱手,一脸素然,重新坐回主审位置,刑部差役左右站好,裘俊篙一拍惊堂木,沉声道:“带上来!”
片刻之后,便见到几名衙差带着两人过来,这两人一男一女,男的二十三四岁样子,长相很是普通,倒是那女子纤腰长腿,肌肤甚白,琼鼻樱唇,很有几分姿色。
两人衣裳都是很为普通,齐王只看了一眼,就猜知这一对男女十有八九就是陈果夫妇,心想既然是被裘昉收进房的妇人,这裘俊篙应该也认识,斜眼去看裘俊篙表情,只见到裘俊篙双目圆睁,一脸肃然,也确实正盯着陈果夫妇,但是面上却并无惊异之色。
齐王微皱眉头,暗想这裘俊篙见到陈家媳妇,为何没有丝毫变色。
但是很快便即释然,据朗毋虚所言,裘昉对陈家媳妇也只是一时兴趣,抢夺去之后,两个月便即冷淡了,而且裘昉在秋鄠县作恶多端,这些事儿,他不但要瞒着朝廷,自然也是不敢让裘俊篙知道的,至若陈家媳妇,肯定也是藏在府中,不可能让裘俊篙知道,再加上裘俊篙常年在京城,一年也难得回一次老家,自然不曾见过陈家媳妇。
陈果夫妇进了大堂,先是看了看左右,惊堂木“啪”的一声响,裘俊篙已经沉声喝道:“堂下何人?还不跪下?”
陈果夫妇对视一眼,犹豫了一下,却还是跪了下去。
“天鼓是你们敲响?”裘俊篙沉声问道。
“是!”男子大声道。
裘俊篙点点头,又问道:“你们有何冤屈?为何要敲响天鼓?”
“天大的冤屈在身,不得不敲。”男子仰着头,“草民陈果,金陵道秋鄠县人氏,这位本是草民的贱内,陈田氏!”
齐王心下一松,暗想这果然是陈果夫妇,时辰倒也是赶得极好,并没有太晚,顿时抖擞精神,坐正了身子。
“这话就怪了,你说她本是你妻子,难道现在不是?”裘俊篙皱起眉头。
男子陈果朗声道:“草民一直是她为妻,可是在草民成亲当日,她却……!”顿了顿,一脸恼怒之色,却并无说下去。
女子陈田氏却已经低下头,身体微微颤抖。
“有冤就说,本官公正廉明,如果当真有冤屈,必然为你们做主,还你们一个公道。”裘俊篙正气凛然,沉声道。
陈果犹豫了一下,终于道:“草民在成亲当日,贱内就被人……被人强行玷污,其后还强行将贱内抢夺而去,家父为此事进京告状伸冤,却被人谋害在半道之上……杀父之仇,夺妻之恨,冲天之冤,只能进京来申诉!”
“啪!”
惊堂木一声脆响,裘俊篙厉声道:“煌煌天日,此等罄竹难书之罪行,岂可轻纵?如果此事当真,本官一定为你们做主?陈果,你们所说的那大恶之人,又是何人?此人现在身在何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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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三零六章 他是谁
陈果抬头望着堂上的裘俊篙,冷笑着,一字一句道:“与草民拥有杀父之仇、夺妻之恨的巨奸,如今就在秋鄠县。此人在秋鄠县作恶多端,为祸一方,欺男霸女,更是草菅人命……而且此人裘尚书一定认识,他与大人同姓,单名一个昉字!”
“裘昉?”裘俊篙终于变了颜色,失声道:“你说……你说要告裘昉?”
“不错。”陈果冷笑道:“裘昉是大人的长子,大人当然不会不认识。”
此言一出,满堂皆惊。
看到裘俊篙瞳孔收缩,齐王心中顿时大为快意,瞥了太子一眼,只见到太子先前平静如水的脸上,此时已经泛起波动,那眉头也已经微微皱起。
裘俊篙似乎有些措手不及,惊堂木再次响起,沉声道:“陈果,你状告裘昉与你有杀父之仇,有夺妻之恨,可有证据?”
“如果有证据,大人是否会秉公办理?”陈果亦是目光咄咄。
不等裘俊篙说话,齐王终于道:“裘尚书为人光明磊落,虎父无犬子,你可不要在这里信口开河?”
“草民当然不敢信口开河,如果没有证据,也就不敢前来。”陈果大声道。
裘俊篙眼角微微抽搐,却还是保持镇定,肃然道:“本官掌一国刑事,办案伸冤,从来只对事不对人,你所说的裘昉,确实是本官之子,但是如果你能证明裘昉果真杀害你的父亲,夺了你的妻子,就算他是本官的儿子,本官也会亲自将他送上断头台。”
他声音铿锵,掷地有声。
陈果大笑道:“好,有大人这番话,草民就敢喊冤了。草民带来了人证,也有物证,大人先要看什么?”
“人证带上来!”
片刻之后,三名人证被带上大堂,两人年过半百,还有一人三十出头,等三人跪下,裘俊篙已经沉声问道:“你们都是秋鄠县人氏?”
“回大人,我等都是秋鄠县人氏,是陈氏族人!”
“哦?”裘俊篙肃然道:“裘昉你们可曾认识?”
“回大人,裘昉是金陵道的名人,在秋鄠县有许多的田地,我们都认识。”
“好。”裘俊篙依然保持着足够的镇定,“陈果申诉,裘昉杀害其父,夺其妻子,你们可以为他作证?”
“回大人,我们可以作证,此事在秋鄠县有很多人知晓。”一人回道:“裘昉在陈果成亲当日,奸污其妻,更是用五百两银子强行买走陈田氏,其父上京伸冤,半道被害。”
太子面无表情,裘俊篙眉头皱得更紧,又问道:“陈果,你说裘昉杀害你父亲,夺走你妻子,可有物证?”
陈果从怀中掏出一物,“大人,这是裘昉夺妻之时,留下来的契约,他留下五百两银子,强卖贱内,这上面白纸黑字写的很清楚,而且还有裘昉的手印,草民也被他们强行按住按下了手印,此事有许多人可以见证。而且贱内是当事人,更可以证明这一点。”
陈田氏泪眼婆娑,道:“大人,裘昉玷污草民,用五百两银子强卖民妇,抢夺回府,民妇不从,他还威胁若是不从,会将我全家老小尽数杀死。”
“大胆!”齐王腾身而起,怒道:“当真是无法无天了……!”转视裘俊篙,沉声道:“裘尚书,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的儿子,怎能做出如此禽兽不如之事?”
太子微抬头,淡淡道:“瀛仁,事情尚未明了,你又何必心急?等有了结果再说,岂不更好?”
齐王一脸愤怒坐下。
裘俊篙犹豫了一下,终于道:“你们都是陈氏族人,本官也不能听信一面之词,可还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