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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项将军不是就一个夫人一个女儿吗?连家中无男儿也没再娶啊。”
“你不说我倒是还忘了。当年,项夫人未出阁之际,齐老侯爷派了人去了将军府探口风,据说亲事被拒绝了啊。那后来怎么又成亲了?可不会母女倆一个德性的赶着趟赖着人吧。”
“要真有这么个小姐,听项姝的意思,她们母女把人……”
“母亲早亡,没娘的孩子能怎样,府里头的阴暗事多了去了,说不定大小姐的母亲也是被项夫人害的吧。真可怜,无权无势的,哪儿敌得过那时候的齐侯府,别是项将军也是被逼娶的齐芳琴吧。”
“怪不得听老爷说将军府明明就是喜事呢,结果项将军却是好些日子没睡一般,人都瘦了好多。”
颜宁凑完了热闹招呼着陈雪娥和翠环赶紧回府,陈雪娥看着头顶的大日头不由感慨,颜老头有两把刷子,还真让她们把项姝摸了个遍,吓了半死。不过还是她厉害,方法不用新管用就行,车厢里“还我命”三个血字就是她的大作。
项姝的失言,立即被传言为恶人有恶报。满都城都是沸沸扬扬的传闻,项姝弑姐妄想做王妃。项夫人虐待将军嫡女,连曾经将军原配夫人的死都逃不开干系。
齐芳琴木愣的坐在床边,看着晕过去的项姝。她现在也未明白,明明已经快熬出头了,风光无限,怎么会落到如此田地。
齐修伟在屋子里不停的踱步,“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外面传的,就差把你们倆抓去官府了!晚上就去宫宴了,给你们安排的好好的,怎么会出如此差错。姝儿又是怎么回事?”
“你还说,你看看姝儿的脸。而且今日的事,你也看见了,马车里那么大的血字,连我都被吓到,何况姝儿。”
齐修伟见着项姝的脸不由有些嫌恶,“如今箭在弦上不得不发,谁也没证据,让姝儿挺着。待姝儿坐稳王妃的位置,谁还敢造谣。至于脸……晚上先挡着,我来解决。”
酉时,一辆辆马车在宫门口停下。
项姝怯怯的跟在齐芳琴身后入座,周围人的一直在窃窃私语,她也只能当作没有听到。许久,项罡才入殿,他这几日一直都是早出晚归在外寻人。看到项罡,她不禁又绷紧了神经,齐芳琴安抚的握住她的手。
丰元溪一直到文朝帝和皇后入座后才到,“皇兄大安,臣弟来迟了。”
文朝帝不在意的挥挥手,笑道,“怎么,皇弟今日心情很好啊。”丰元溪未回答,只举起酒杯敬了文朝帝一杯。
项姝久未看见丰元溪,今晚霎时见到他淡笑的俊美面容更为坚定了心底的信念,她一定会坐上王妃的位置。
文朝帝示意大家安静,清了清口,“朕今日目的只有一个,就是让大家伙一起高兴高兴,朕给睦宣王爷寻了一佳人啊,那就是项将军的千金。”
话音刚落,就有大臣起身,“皇上,臣认为此女为妃有失妥当,无德之人,如何配得上王爷。”
“皇上,臣也觉得不妥。此女亲口承认自己弑嫡姐,有命案在身,即便是失言,也请圣上查案后还其清白才可。”
“……”
项罡满眼质问的望向项姝,他今日去了城外,倒不知晓原来城中如此热闹。项姝还未来得及谢恩就被一众的大臣们逼得双腿发软。
齐修伟暗暗握拳,这帮老狐狸巴不得姝儿做不成王妃让给她们女儿,“皇上,臣不曾得知姝儿还有一嫡姐,此乃无稽之谈。不若,皇上可以问下项将军。”
众人莫不将目光转向项罡。
项罡并不想让大家知道阿挽被人掳走,可若是真如众人所言,是姝儿杀死了阿挽。项罡不由握紧了拳头,若真是,他只当没有这个女儿,亲手送她去陪阿挽!
文朝帝知晓项罡忌讳,突然笑道,“难道你们都认识她?连朕也是近日才由皇弟介绍认识的。皇弟,还不去领你的准王妃和大家见见面。”
众人面面相觑,项姝不就坐在那儿吗?王爷是去哪里?
丰元溪面带笑容,信步跨出大殿。他们从未见过如此温润如水的王爷,一时吃惊不已,不禁好奇门外又是怎样的女子。
齐芳琴突然有不好的预感。
而当她看见丰元溪牵着阿挽跨入殿内,她就知道他们完了,一切都是圈套。
项罡激动的站起身,而项姝频频退后着嘶吼,“你别过来,别过来……”齐芳琴故技重施,想捂住项姝的嘴,可阿挽的出现对于项姝而言实在是过于震撼,早上的阴影仍在,刺激的项姝隔着面纱狠狠的咬住齐芳琴的手,嘴内充满血腥也不肯放开,而齐芳琴也只能忍着。
单项家人的反应,大家都明晓了这就是项罡的大女儿,那位得王爷青睐的女子。
许萧逸下午就将阿挽秘密送到了都城,却并未送去王府,只说晚上宫宴要给王爷一个惊喜。阿挽自然是应允,可在众人面前手牵着手,阿挽还是晕红了脸。
文朝帝笑眯眯的让李福成当众宣读了赐婚的圣旨,丰元溪从头至尾只微笑地看着阿挽,皇上就连磕头都免了。都说一日不见如隔三秋,他们已经两日未见了。
丰元溪领着阿挽坐到自己身边,阿挽实在不明白项姝和齐芳琴又是在搞什么名堂,莫不是项姝气的咬碎了牙?阿挽开心的和项罡打招呼,倒是有十日未看见父亲了,怎的憔悴成这样,鬓间的白发成簇,脸颊消瘦,连眼眶也深深的凹陷进去。
“爹……”
“回来就好,回来就好。”项罡哪里还不明白发生了什么,阿挽还活着就比什么都好。至于项姝……该怎么办就怎么办吧。
阿挽懵懂的望向丰元溪,这到底发生了什么?丰元溪只把燕窝放到她跟前,“先填饱肚子,再听故事。”
阿挽努努嘴,乖乖的拿起勺子。
似乎是为了配合阿挽,在文朝帝的眼神压迫下,大殿内一片安静,只有偶尔筷子与碗碟碰撞的声音,可众人莫不是食不知味啊。看到丰元溪给小姑娘抹了嘴,又擦了手,文朝帝才淡淡的开口,“把人带上来。”
齐修伟自从看见阿挽已经额头冒汗,再看到被侍卫拖到大殿的男子,只能靠着桌子稳住身子。
“皇上饶命皇上饶命,草民知道的都已经和王爷坦白了。”
“既如此,李福成,去念一遍。”
“奴才遵命。”
李福成将纸上的内容念完后,齐修伟居然吓的尿了裤子,却还是死鸭子嘴硬,“皇上,您不能听这等刁民的一面之词啊。”
“是吗,你可知你最后见他的那晚,朕就盯着你了,若嫌人证不够,朕多的是。”文朝帝目光看向项罡,“将军可有话要说?”
“臣无话可说,是微臣教子不严,臣恳请皇上务必秉公处置!”项罡跪在殿内,一字一字厉声回禀,双手紧紧的握着拳头,他怕自己一个失手就掐死了那个恶妇和那个狠毒的女儿。她们居然在背后使了那么多阴招,杀了他心爱的女人,毒不死阿挽还打算绑走杀害。
齐芳琴爬着去够项罡的衣服,“老爷,都是我做的,和姝儿没关系。你饶过她吧,她是你的亲生女儿啊。”
此话一出,倒是惹得丰元溪笑出声,“项夫人,莫要弄错了,项将军仅有项婳一个女儿。至于项姝,应该要叫齐姝吧。”
项罡一时不明,而齐芳琴已经无力的瘫倒在地上,“你,你……”
阿挽已经觉得自己的脑袋都要炸开了,丰元溪轻轻抚摸着小姑娘的手,不住的安抚她镇定下来。
“不知齐夫人是否记得,你的二女儿如果成年了也应当和项姝一般年纪。”丰元溪目光直视齐修伟的夫人,“而你分娩后还未见上一面就被告知了是个死婴已经葬了,实则,孩子是被齐老侯爷抱给了齐芳琴。”
“因为当年项将军被设计醉酒留在侯府,却并未对不起原配夫人,也就是项婳的母亲。可道是这毒妇谎称有孕,齐老侯爷为了女儿派人去杀了夫人一家,而已有身孕的夫人却是被家仆所救才活下。”
项罡冷笑出声,所以她才怨他恨他,他只当是自己娶了别人对不起她,从未碰过齐芳琴,想不到却有如此隐情。齐芳琴,项罡一个转身拔出靴中的匕首抵上齐芳琴的胸口,一点一点的刺入,“你这个毒妇。”
项姝眼睁睁的看着匕首没入她娘的胸口,鲜血缓缓渗出,而齐芳琴没有一点反抗,反而笑了,“你说过,这辈子……我都会是……项夫人。”当年,项罡觉得自己对不起这么一个黄花闺女,不喜欢,却因为女儿不得不取,便许了她一个身份只当还她。如今……
“不,你不配。”匕首的利刃完全没入胸膛,只留了刀柄。
而齐芳琴也不甘心的咽下最后一口气,眼睛直直的瞪着。
项姝彻底的被刺激疯了,抓下脸上染血的面纱,扑到齐芳琴身上,“娘,你快起来。你说带我去见王爷的,娘,你别睡了。娘,你怎么流血了,我给你擦擦……”
项姝抬起手臂,用袖子去堵住出流血,可是血越流越多,染的她身上全都是,她就整个人扑上去堵。
齐芳琴流血的尸身,再加上项姝青青红红凹凸不平的脸颊,殿内的女眷们莫不是一阵反胃。
阿挽只狠狠的揪着丰元溪的衣裳,咬着下唇,却一句话也说不出。丰元溪把小姑娘转向自己,亲了下额头,抱进怀中柔声道,“有我在。”
阿挽只能用力的抱紧丰元溪,仿佛溺水的人在望不到边际的湖中抓住了一块漂浮的木板。
齐夫人似乎才从丰元溪的话中惊醒,奔着过去抱住项姝,“姝儿,你看看娘,我才是你娘。”
项姝抬起沾满鲜血的双手摸了一下齐夫人脸颊,喃喃道,“你不是我娘,我娘睡着了。”
许萧逸一直站在角落里看着这场闹剧,这时却恭敬的给文朝帝行礼道,“皇上,不知微臣能否手刃这恶贼,让郡主得已安息。”
文朝帝同意了,让侍卫架着失禁瘫软的齐修伟出去,连齐夫人都未求情,愤恨的看着他被拖走。
一个晚上的闹剧终于落幕。因郡主被恩赐皇姓,齐修伟杀害皇室中人,文朝帝下旨处死他之余,齐侯府上下皆被流放,项姝自然也在其中。而在流放途中,项姝却疯疯癫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