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气急败坏的王爷大人维持着王室的气质优雅的走到床边,俯下身子,对着笑的娇憨的阿挽咬牙切齿地说道,“把东西给本王拿下去。”
小姑娘一哆嗦,第一个反映就是缩的只剩两个大大的眼睛,“那我可以留下吗?”
居然还和他讨价还价,丰元溪尽量扯出一抹亲切的笑容,“阿挽乖,把脏……东西拿下去,我们就睡觉。好么?”
“嗯嗯。”
“但它们不是脏东西哦,我都洗干净了。”
“裴安,给本王把床单、被子都换一套!”阿挽和水桶一离开床塌,丰元溪赶紧开门朝外吼道。
因的只有裴安是贴身服侍的,所以他在主院里也有自己的房间。乍听王爷一向温和的声音饱含隐忍的怒火,裴安差点从床上滚下来。外衫未套一件,紧赶慢赶跑到主卧。
当裴安再次关好房门的时候,嘴角扯出一抹诡异的笑容。王爷近来火气真旺,该和皇上说道将选王妃的事儿提上议程了。不过王爷也真是的,早些年碰上这事也没见得不好意思,今儿怎么的就恼羞成怒了呢。
丰元溪看着清爽的床榻舒了一口气,转身去寻方才惹祸的小宠物。
阿挽主动的凑上前,手里提着木桶有点吃力,总觉得是在拖着“走”,“元溪,我要放哪儿呢?”
丰元溪瞟了一眼木桶,领着人走到外间,指了指桌子,“放那下面。”
阿挽依依不舍的和木桶里的小伙伴们告别后,满脸幸福的随着元溪的脚步飘入卧房。
丰元溪自当说话算话,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阿挽霸占了半张床榻。丰元溪默默叹了一口气,告诉自己,他只是养了一只比较黏人的宠物。
阿挽好久没有躺床上睡觉了,一见元溪钻入另一条被子里,就犯困道,“元溪,好眠。”
丰元溪面朝外侧,透过幔帐望着昏黄的烛光隐约闪烁,心里也似乎被这温暖的光圈占满。清冷的声音不觉带上了浅淡的温柔,“好梦。”
春日的清晨总是热闹的,即便清静的睦宣王府也飞来了众多叽叽喳喳的小鸟们。
丰元溪眉间染上一分烦躁,缓缓睁开眼睛。
“元溪,早安。”许是鬼魂的缘故,在窗外第一缕阳光射入房间时,阿挽便醒来了。这会儿正侧着身子盯着元溪的睡颜,昨儿她说错了,元溪不仅比项姝漂亮,而且比她见过的所有人都要漂亮。
丰元溪难得的木愣,直勾勾的望着面前出现的少女好久,脑袋才清明过来。原来,他家宠物长的也很可口。舌尖本能地轻舔过干涩的唇瓣,“早安。”
晨起的声音不若白日的拒人千里,暗哑的嗓音柔情许多。阿挽乐眯着眼又在床上飞舞几圈,元溪连声音都好好听。
“王爷,您起来了吗?”裴安望了下日头,王爷这个会儿也该醒来了。
“进来吧。”
丰元溪照例独自关在房间里用早膳,而后要了一桶水。结果,阿挽又多了几个盘子一只水桶。
丰元溪看着堆了两个水桶的桌底,深知这样下去不是个办法。到时候只进不出的,裴安会怀疑不说,他也不能忍受他的卧房变成阿挽的橱柜。总得想个别的法子啊。
裴安瞄了眼自家主子在院子里踱步,也没敢去打扰。轻手轻脚的进屋收拾碗筷,诶,真是奇怪了。早上的桶又消失了……
丰元溪这还没琢磨出个主意,宫里就送信来传睦宣王爷今晚入宫赴宴。
第6章 合格的宠物
宫里的马车不到酉时便在睦宣王府门口候着了。丰元溪依旧一身青衫便装,唯有腰间那条御赐金丝绣蟒的玉带彰显着他尊贵的身份。
“元溪,我们真的要去皇宫吗?”
“嗯。”丰元溪坐在马车中闭目养神,嘴巴也未张开,只闷声从喉咙口不冷不淡的应了一声。
阿挽自早上知道要去宫里赴宴就兴奋的一天围着他绕圈圈,深怕一个没看住就丢下她走了。这热闹的劲儿比树上那一群的鸟儿还聒噪。有句话怎么说的,一个女子等同于五百只鸭子,想来也并非毫无依据。
丰元溪也未觉得烦躁,只是自己一天都未想出办法让他有些挫败,就仅仅让裴安在他卧室外间再加一个柜子作为阿挽的储物柜。
阿挽保持着和马车一样的速度前行,看起来就像随着丰元溪一道“坐”在马车里。出门前丰元溪便叮嘱过她,尽量等太阳完全下山了才可以出去玩。所以这一路来只有经过夜市的时候,声音太热闹才勾的小姑娘探出马车欣赏了一番。
马车行进到宫门口,夜色已经完全暗下来了。坐在马车前的裴安下车拿着令牌畅通无阻的驶进宫门,而车里的阿挽已经按捺不住了。
“元溪,元溪,天黑了,我想出去看看。”阿挽双手托着下巴,眨巴着眼睛跟元溪申请解除禁令。
丰元溪看她一眼,说道,“裴安,停车。”
“王爷,还未到庆元殿。”一旁跟着的裴安让拉着马的小太监停下马车,掀开一边帘子和主子汇报。
寻常臣子入宫自然到宫门口便得下马车,连已出宫建府的大皇子都需将马车停在宫门步行进殿,除非御赐步撵。唯有睦宣王爷的马车是特例,所以裴安自是奇怪主子为何要叫停车。
“本王想自己走走。你们随后跟着吧。”丰元溪径直下车,一边说着便将裴安几人抛下。裴安挥手让人跟上,又赶紧让一个小太监先去和皇上回禀一声,省的皇上担心。
阿挽虽然对宫里的事物新奇却是十分有分寸,不敢离开元溪太远。看到喜欢的东西,就凑上去细细的看一会儿,丰元溪也随之慢下脚步。
“元溪,这个灯笼好漂亮。”阿挽做着双手环抱住华辰宮门前挂起的红纱灯笼的姿势,小脑袋依偎在灯笼旁,兴匆匆的朝着丰元溪报告自己的新发现。
淡淡的烛光透过红灯笼印着阿挽姣好的面容,凭白的让小姑娘添了一抹娇羞的魅色。
丰元溪静静的伫立在一旁看着自家小宠物和她的“新欢”,怎样的人家才能养出这般水灵的姑娘,开怀之于她似乎是一件最简单的事。短短的倆天里,不论什么事,都能愉悦到她。
裴安紧紧的跟在后头,看着主子仰望着华辰宮的红纱灯笼,心里不免咯噔一下。一入夜,妃殡们所住的宫门前统统挂起红纱灯笼。这是宫妃待乘宠的规矩,只有皇上驾临的宫院才能熄掉火烛。华辰宮是容尚书的嫡女,如今容嫔的住所。难不成主子情窦初开却喜欢上了容嫔?
裴安还在心里回想着主子近来进宫和容嫔可能碰面的场景,前面就有太监抬着步撵过来了。
“奴才给王爷请安,皇上担心夜深露重的王爷受了风寒,让奴才们过来接您。”领头的是太监总管李福成,将带来的裘皮披风递给裴安。睦宣王爷不喜旁人近身可是宫里众人皆知的,除了皇上外,也仅有裴安了。
阿挽见丰元溪坐上步撵,乖乖的飘回他身边,眼睛还溜号去瞄一眼红纱灯笼。
丰元溪将小姑娘的小动作尽收眼底,抬手指向华辰宮大门吩咐道,“把那个灯笼送到本王府上去。”
李福成和裴安面面相觑,裴安默默低下头,他最担心的事儿还是发生了。
别人怎么想的他不管,丰元溪只微微蹙眉盯着身边呆若木鸡的阿挽,她不是应该开心的围着他转么,为何这么一副五味杂糅的表情。
他不开心了。
步撵没多久便到了设宴的庆元殿。因是家宴,也仅有皇上、皇后和几个皇子、皇女。其余的王爷在文朝帝即位后都去了各自的封地,唯有丰元溪是在都城建府。丰元溪给皇兄和皇嫂请安后,晚辈们都站起身给这个年轻的皇叔请安。
“小九……咳,皇弟今儿怎么有心情自己散步过来,白日朕也不说你,这都晚上了,自己也得多注意着身子。”
文朝帝虽是在怪罪丰元溪,可话里的关心大家都听在耳里。倒是叫了王爷一声小九还被嫌弃了。
“今晚夜色好。”丰元溪单手托腮瞅着一旁还未回神的阿挽,淡淡的回了几个字。
“皇叔此言差矣,夜色再好也不若华辰宮的灯笼迷人啊。若不是父皇特地派人接,想来儿臣晚上是怕见不到皇叔了。”开口说话的是丰元溪对面的华服男子,便是文朝帝的大儿子丰承奕,今年刚及弱冠,仅比丰元溪年幼一岁,此时语气说不出的暧昧。
丰元溪面上不起一丝波动,淡淡的扫了一眼丰承奕,“大皇子怎的知道本王拿了华辰宮的灯笼。本王也才让人禀告皇兄。”
丰元溪自己也不知道他拿的是哪宫的灯笼,丰承奕这个一直坐在大殿的人却知道的一清二楚,只能说明他在文朝帝的后宫安了钉子,而且还不只一个。
平日里以下犯上挑衅他,他也懒得理会,可今儿他心情不好。
许是“灯笼”二字挑起了阿挽的神经,阿挽惊叫出声,“惨了惨了,元溪,你怎么可以拿宫里的灯笼呢。宫里的东西,应该不能随便拿吧。皇上会不会一气之下坎了你的脑袋?”
“到时候,你就真要和我做伴了……也不知道我能不能和你一块儿投胎。”
小姑娘着急的语无伦次,话未说完,眼眶就已经开始泛红。若是她有眼泪的话,这会儿想来已经掬满一个掌心了。
丰元溪淡淡的扬起一抹笑容,原来是在担心他吗。合格的宠物,忠心护主。
而这笑容落入丰承奕眼里却是万般的讽刺,似乎是在嘲讽他的不自量力,拳头死死的抵在大腿上。他真是不懂父皇,怎么会对自己的弟弟比亲儿子还要宠爱,居然还想让丰元溪入住太子所。
丰元溪知道皇兄疼宠他,也是有分寸的。宫里即便一草一木都冠了皇姓,路上就让人先去和文朝帝说了很喜欢那个灯笼。
文朝帝虽然纳闷但丰元溪开口,别说灯笼了,就算真的是华辰宮里的容嫔,他也想办法把人弄一出假死给送到睦宣王府去。
倒是丰承奕实则引得文朝帝猜忌。
丰承奕顶着文朝帝的厉眼硬着头皮站起身,“父皇,儿臣只是方才进殿的时候正好听到有奴才在窃窃私语罢了。毕竟皇叔此番作为实则有些……怪异,自然也有人看到相传了。儿臣也是为了皇叔和容嫔娘娘的声誉着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