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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赌最后一次,缇拉所相信的事情,会变成现实。
伸手横开利刃,血喷涌而出的时刻,是谁在吟念着祈祷词,是谁在演奏着镇魂歌,在海伦朦胧的梦境里,似乎再次见到了遥不可及的遍野星光。
破旧的住屋,缇拉和小飘曾经的住处里。
那封被埋藏在飞散的塔罗牌之中的信,已沉淀上久远的灰尘。
“海伦,在那次的梦中,我看到了自己的死亡,以生命力封印住血蝗族的承载体,然后牺牲,被万众铭记。下一个幼年的星光祭司被选中,另一场悲剧的起源。
突然之间我开始恐惧,倒不是因为什么,而是在梦境中看到了你在我的身旁痛哭失声的样子。
海伦,你是那样努力却又内心脆弱的孩子,要是始终依靠着我,就永远不会变的强大,不知为什么,看到你的悲伤却又无能为力的时候,是让我觉得比起自己的死亡更加万劫不复的事情。
那就让我离去吧,我就不会死于那次使命,你也不会有那种悲痛欲绝的心情,让你可以彻底的恨我讨厌我,这样即使是我死了,你也不会太过于伤心的吧。
来到另一个次元,容颜顷刻苍老,我决心守护住那个被选中的继承人,不用“梦见”,也不少用“祈祷”,而是用我自己伸手可以改变的能力。
小飘她和我是不一样的,她是那种始终知道自己想要保护什么的孩子,不像我,只会顺从的接受使命默默等待牺牲的到来,或许是她的话,可以改变这个悲哀的命运也是说不定的呢。
而在最后的塔罗占卜里,我清楚我将死于你的剑下。
看着你冰冷到几乎忘却前尘的面容,丝毫公事公办般疏离的口气,我微笑着闭上了眼睛,任由光芒吞噬了我衰老的身体。
这种结果,是最好的,不是么?不是什么为世界牺牲,不是什么使命的逼迫,而是死在我最重要的朋友手中,呐,我一直希望可以让自己的死,有一个让自己喜欢的方式,我也想给下任星光祭司,一个有爱有光明的未来。
这两个,我都做到了吧。
呐,海伦,宿命,真的是可以改变的啊。”作者有话要说:嗯,大概是星之镇魂歌系列最后一篇番外,大概吧。要开始写第三个系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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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过这座雪山的话,应该就可以看到传说中的星之神殿了吧。”黑发的女孩停住了脚步,望着眼前巍峨的山脉。
一阵冷风吹过,黑色的长发随风飘舞,鼻腔中充斥了雪花清冷的味道,她闭了闭眼睛,坚定的自语:“一定……一定要见到那个人!”
迈开步子,在雪地上印出一个个清晰的印记,只是片刻,她敏锐的觉察到前方传来不寻常的声响,警惕的握紧了袖口里隐藏着的符咒。
声响越来越大,有重重阴影涌出山坳,映入眼帘的是成群结队的大片怨灵。
怎么……这么多,女孩暗自惊叹,时间却也只够勉强迎敌,伸手甩去符咒,一场激战随即上演。
是谁的忆念敲响黄昏的风铃,钟摆来回摇动,似催眠的夜曲翩然而去。
是谁的信念在心中执著的扎进根须,黑夜之中舞出一片鲜血峥嵘。
被告知必须所见的那个人,引发了之后不寻常经历的开始。
命运的改变,取决于人的相遇、纠葛、羁绊,而如今的你我,也是如此吧。
古老的书卷在指尖下摩擦出细腻的沙沙声,小飘独自坐在神殿之中,翻看着那些陈旧的典籍。
至今她已学会了“梦见”的能力,可以直接从梦中听从神谕而得知任务内容,经过这么长的时间,似乎也渐渐已经习惯了在这个世界的日子,每日在神殿之内做着祈祷,恪守着看护神殿的职责,昭乐也会经常的过来,即便是平日不怎么喜欢说话的人,在她的面前也会展现少见的温柔的一面。而由于心底的愿望,昭乐选择了看守神殿,用自己的长枪,守护着心中重要的人。
不再是那个世界里普通的高中生了,而她唯一的亲人丧生之后,她也再没有了回去的理由。偶尔的时候,她也会怀念那些时候,而不像现在,星光的手链固然可以化为武器的存在,银色的锁链禁锢住的却像是她所有的自由,神殿之中死寂的空气,也如咒缚一般,氤氲不止。
但是,有重要的人在这里,这是让她觉得唯一愉悦的事,和昭乐一同在神殿之中祈祷之时,偶尔会悄悄睁开一只眼睛望他,看着他英俊的侧脸、翕动的睫毛、虔诚的神情,心中总会涌起一种莫名其妙的欣喜与感伤,那个曾经因仇恨为妄图灭世的“恶魔”,终于在镇魂歌中得到救赎,从此不需要孤零奔波。
那个他曾经最为憎恨的神灵,是不是也会愿意,多多少少的眷顾于他呢。
近几次的梦中所见,隐匿于四处的怨灵日趋作祟,即便是有许多阴阳师魔法师等人努力的维持着周边的安定,却也渐渐力不从心,她也随着在神殿内进行过几次怨灵的封印任务,用着净化的技能无比得心应手,在夜晚的除灵任务中也确实帮上了一些大忙。
“请在星光的引导下沉睡吧,悲哀的怨灵!”随着小飘咒语的吟念,大片黑暗的瘴气在光明之中升天离去,朦胧之中她似乎是看到了它们的样子,带着悲伤却又如释重负的笑容,轻喃着道谢飞走,她悄悄俯下脸,不让旁人看到流下的泪水。
那些不甘自己离去的人,那些怀着未完成的愿望而消逝的魂,心中的怨怼被除去的时刻,任谁都会感觉无比解脱的吧。
不知近来到底出了什么事情,这么多的怨灵,似乎是被谁有意聚拢的一样,肆意集结成令人畏惧的存在。
天色已晚,小飘做完了例行的祈祷之后,合上书睡去。
梦是未来最完美的暗示,而今晚的梦里,又会预见什么?
白皑皑的雪山之上,一个黑影在暴风雪中艰难的跋涉着。
凌厉的风将她长长的黑发吹的纷乱飞扬,头顶上落上的雪花已经融成细细的水流滴落脸颊,湿透的额前刘海之下,却有着异常光芒闪亮的黑色眼睛,脸上带着坚忍的不服输的神情,向着她触目所及的视野,步履缓慢的摇曳走来。
有鲜血,如红梅般滴滴散落,宽大的墨绿色狩衣染红大半,虽说短短的距离,却似乎是咫尺天涯,伸出手想扶住那不远处的弱小躯体,距离却始终停滞在十米开外的样子,张口想要呼喊,却发不出声音。眼睁睁的看着那名黑发的女孩,在突如其来的一卷风雪之中不支倒地,片刻,已被掩埋大半肢体,在寒冷到无边无际的冰雪之中,触目惊心。
她从茫茫的雪地上努力抬起脸庞,依旧是那种毫不退缩却带着悲哀的眼神。
一声呼喊,破空而入,刺入耳膜,清冷绝望到让人颤抖。
“小飘……”
小飘猛地从梦中醒来,身体僵直的坐起,回想起刚才的梦境,伸手安抚住胸口激烈的心跳。
空荡的神殿,有滴水声滑落窗沿,一切都沉寂在凄清的漆黑之中,石床的冰冷沁透身体,知觉开始渐渐复苏。似乎已经没了睡意,小飘起身下床,银色的长发随意松散着,睡裙曳地,腕上的星星链闪耀着晶莹的光,独自一人穿越长长的回廊。
“梦里的那个人,我似乎见过她。”喃喃自语从口中说出,连自己都没有发觉。
神殿的门轰然作响,小飘惊异的抬起了头,然而门却被一次次的急促的撞击着,顾不上多想,她提起衣服的下摆奔跑过去,随着门缝的开启,一个虚弱的身影颓然的倒进了怀中,沉甸甸的令人心中一紧。
“这是……”小飘失声惊叫。
怀中的黑发少女气息微弱,显然已经经过了太长时间的行程和激烈的战斗,而现在,似乎已经达到了极限,小飘手忙脚乱召唤出星光的准备为她疗伤,却被她虚弱的抓住肩膀,在耳边费力的低语:
“终于见到你了……小飘……”
什么?小飘愕然,手中却猛地一沉,黑发少女毫无预兆的就失去了知觉,鲜血染红了大片的地面。
从拼死逃出少女的衣襟上,找到了她细细纹绣上的名字,她叫“霰“,似乎是一名阴阳师,由于过度消耗的体力,即使经过一番的疗伤,却依旧没有从昏迷之中苏醒。
小飘清楚知道,事情果然已经不能再拖延了,可以将阴阳师重伤成这样的怨灵,必然不是区区小数目,只是,现在的她,还担负着用祈祷支撑神殿安定的任务,自然无法长时间远离。
如同被锁链束缚住自由的鸟,任凭如何的伸展双翅,却也无法触及心中那片湛蓝的天空。
小飘咬住嘴唇思考良久,惴惴的向身边的少年吐露了心中的看法:“昭乐,请你去帮忙协助调查雪山那群怨灵的事情,可以么,我知道这样的要求或许过分,可是我去想拯救那些怨灵。”
昭乐看着对面那含着期待的淡蓝眸子,想了一想,苍凉的笑了:“但是,如果不是你的话,是无法真正的将他们救赎的吧。”
小飘不知所措的伸手摸着腕上的星光链,几乎一筹莫展。
想要从这里出去……想要去帮助其他的人……“梦见”和“祈祷”并不能改变什么,现在想做的事情,是拯救那些骚动的怨灵。
“安心的去吧,会由我来守护着神殿等你回来的。”似乎看出了她的心思,昭乐善解人意的为她想出了办法:“救赎怨灵是好事,神应该也是会原谅的吧。”
“会么?”小飘惊喜般的抬头。
会的吧,昭乐看着眼前的小飘,心中一时感慨万千,当年的她,确实也是这样将他救赎的,把她从仇恨的深渊之中拉回,使他重新蜕变而生存在这个世界之上,有觉得喜欢的人,有愿为之去努力的人……现在,就足够了。这样的小飘,一定也可以拯救更多的人吧。
昭乐伸手轻轻拥抱了小飘:“去吧,要多多小心。”
心中的音乐盒自动响起,悄然演奏出恍惚悲凉的离歌,只是那个时候的两人,谁也未曾发觉。
于昭乐的怀抱中绯红了脸颊微笑的时刻,小飘暗暗的下定了决心。
在由我守护的星光之下,不会再让谁悲哀的流下眼泪。
一同打开神殿的大门,清新自由的空气刹那涌入,不同于神殿之内凄清的氛围,混合了俗世人群温暖的味道,美好的几乎错觉。
然而所有的变故都发生在这一瞬间,几乎让人始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