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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个声音。
第一个是车轴断裂后,马车车厢掉落的声音,还在地上溅起好大的尘土。
第二三声分别是梁铭和车夫的惊叫声。
车轴断的突然,拉车的马匹被勒得当即立了起来,许是弄疼了,后腿往后一蹬,直接将随从踹到了地上。
马车里,梁铭随着车厢掉落在地上摔得人仰马翻,而后一弹,直接又撞回到了马车顶上,瞬间感觉臀骨和头顶传来剧烈的疼痛。
“少爷!”
随从吓得嘶声大喊,马儿还疯了一样前后乱踢,让他无法靠近,也颠得车厢不停晃动。
梁铭不得已,只得挣扎着自己从窗户上爬出来,却在还没站起的时候,被一人踩在了左臂上。
“疼么?”头顶有人不疾不徐地问。
梁铭本打算看清来人是谁,可他的左臂被踩住,头仰不高,“阁下到底是什么人?为何害我!我可是……啊!”
一声轻笑,梁铭便感觉自己的胳膊都快要废了,臂弯的地方甚至有咔吧声。
“顺天府?梁贵妃?”
梁铭一惊!
对方既然知道他是顺天府尹家的公子,是梁贵妃的胞弟还敢这么对他?
“敢问,我到底何时惹到阁下?”
都到了这种时候,梁铭还不忘了端着自己大才子的架子,说起话来依旧文绉绉的。
“哼。”
只听见这一声,胳膊上的疼痛加剧,梁铭又是一声惨叫,彻底昏了过去。
“主子,这个呢?”
一个劲装打扮的人踢了踢梁铭早已昏死的随从,语气不在意地问。
被问的人在梁铭名贵的衣服上磕了磕自己的烟袋锅子,连眼风都没给一个。
“走吧。”
劲装的男人看着这一地的狼藉,摸了摸鼻子,跟上前面的人。
少将军可真够狠的,这两天先是消磨那位梁公子的好脾性,又安排那一老一少装马一出,这位梁公子的名声算是被毁了,也不知道胳膊还能不能治好。
*
经过几天修养,还有龚医正一日一次的问诊,白筱诺的手腕早就恢复如初,因为鹰老给补的好,等到手腕彻底无碍的时候,白筱诺还胖了两斤的样子。
“小姐,你的病好了,咱们是不是要去谢谢荆小姐啊?”
白筱诺这会儿还在帮周老夫人抄佛经,闻言看了夏儿一眼,“你倒是学得快。”
这些人情世故,夏儿以前可是不懂。
“那天可是吓死奴婢了!对了,小姐还记得那天我们遇见的那位梁公子么?听外面传他这两天出事儿了。”
白筱诺想了一会儿,才想起是那位周景棋十分喜欢的三大才子之一的花孔雀。
漫不经心地问,“他怎么了?”
“他和我们一样倒霉呗!出门的时候,车轴断了,人也受了伤。而且,”夏儿看见鹰老正在远处跟一个丫鬟交代事情,迅速窜到白筱诺跟前,“而且受伤昏迷之后,还被人扒光了衣裳。”
白筱诺看她这举动,幽幽地看她一眼,“夏儿,你好像还未出阁?”
夏儿小脸绯红,“又不是我一个人说,外面都传遍了。”
这倒是出乎白筱诺的意料,像梁铭那样的身份,不应该会被人拿到街头巷尾说吧?
夏儿看她不信的样子,拔高了一点声音,“奴婢说的是真的!而且外面的人还说梁公子沽名钓誉,仗势欺人,不堪为才子之名。”
白筱诺这会儿还听出来点兴趣,“这又是怎么回事?”
夏儿绘声绘色地把梁铭怎么被皇上责骂,纵马伤人,欺压妇孺的事情一五一十地讲给她听,末了,还意犹未尽地托腮,“要是我们那天也去大昭寺就好了。”
白筱诺,“……”
但是有一点很奇怪,“你说梁公子的马车也是断了车轴?”
夏儿还在不着边际地瞎想着,听见她问话,不在意地嗯了一声。
“我们那天的马车呢?”
这些天她受伤养着左手,唯一执拗的也不过是坚持每天坚持给周老夫人抄上两个时辰的佛经,其他的事情,鹰老根本不用她过问。
“你是说害您受伤的那辆?咱们的人回去找的时候已经不见了,鹰老觉得可能是被人拆掉扛走了。”
白筱诺没明白她说的什么意思。
“就是,可能咱们走之后,有人路过那,然后见那辆坏掉的马车没人要,就劈回家烧柴了。幸好咱们当时没有贵重的东西落在里面。”
白筱诺疑惑地用细白的手指点点嘴唇,睫毛轻颤,“最近京城的马车都这么不结实了?”
主仆两个正在聊天,就见鹰老走了进来,“小姐,白府那边来人了。”
白筱诺警惕地问,“谁来的?”
鹰老有些无奈地叹了口气,“是老夫人。”
白筱诺手伤了这么长时间,镇国公府,康宁伯府,甚至是赵府等平日里只保留着表面关系的府邸听闻后都纷纷送来了慰问的礼品,鹰老可不相信这边人来人往,白府那边什么动静都没听说。
可是从头至尾都没人过来问过。
那些账本身就是他们借着辅国公府的名义赊下的,现在还埋怨上了小姐?
要说之前他对于白筱诺跟白府交恶还有些介怀,现在对白府是彻底心凉了。
“小姐身体可能见客?”
这是委婉的地替她找借口呢!白筱诺抿唇一笑,两个小小的梨涡出现在唇角,乖的让人忍不住放在手心宠着。
“鹰爷爷,总是要见的,你去请老夫人进来吧。”
很多事情躲是躲不掉的,所以还不如坦然面对。
鹰老和夏儿都不赞同地看着她,奈何是白筱诺就是那么甜糯地笑着,并没有改变主意的打算。
鹰老去请白老夫人,夏儿则重新给白筱诺收拾了一番。
坐在正厅里还没见到人,就听见外面的大骂声,“白筱诺!你爷爷在天有灵,知道你这么对我,不怕遭天谴?”
第22章 恶毒老夫人
白老夫人甩开搀扶着她的丫鬟,怒气冲冲地进来。
就连丫鬟递来的茶也被她扫到了地上。
白筱诺在她还没有进门的时候就站了起来,规矩地立在一旁,低垂着眼眸不知道在想什么。
白老夫人看她这模样,更是怒火中烧。
“这都没有外人了,你还装什么?在白府趁着我生辰大闹一场,让白府颜面扫地,现在你还敢做出这种欺师灭祖的事情,你回辅国公府到底安的什么心?是不是要我这个老婆子死了你才甘心?”
鹰老本还打算客客气气地跟请她进来,毕竟就算和白府撇清关系也没必要做成仇人。
可眼下这情况,就算她是老爷的长辈,也容不得她这般诋毁白筱诺,“老夫人,你这般不分青红皂白责问小姐,总要有个原因不是?”
白老夫人抓起白筱诺原本位置上的茶盏,恼怒中,用尽力气朝鹰老身上掷过去。
白筱诺原本不在意她的辱骂,可是看到她的动作,立刻往前一步挡到鹰老跟前。
“小姐!”
“老夫人!”
两声惊呼,分别来自鹰老和夏儿。
白筱诺感觉额头有湿濡的东西滑落,伸手抹了一下,手上殷红一片。
她有些恍惚地晃动了一下身体,转头看向鹰老,确认她没事之后才有些眩晕地向后倒去。
白老夫人也没想到她会替一个老奴去挡,这会儿看到她额头留下的血迹,手脚有些慌乱,撇过头看了自己带来的老嬷嬷一眼,趁着房间里乱成一团的时候就朝外走去。
小姐额头受伤,这会儿哪有人主意她。
出了辅国公府,白老夫人忽然停住脚步。
她失手伤了白筱诺,这辅国公府没人敢闹什么,可是镇国公府呢?经过债务一事,整个白府现在捉襟见肘,正是因为这样,知道白筱诺把白勤良原本给他们的补贴停掉之后才会仗着身份找上门。
本来她是占理的一个,可是现在……
“白筱诺,我知道你不喜欢祖母,可是你怎么能这么做!好歹你也姓白,不堪增面看佛面,你这样让白府怎么活啊?”
白老夫人身体一萎,就要往地上倒,哭哭啼啼的声音正好被周围的人听了个清楚。
辅国公府门外正是一条街,每日里不少百姓路过,听到这话,都停下脚步。
“祖母也是一把年纪的人了,舔着老脸过来求你,你,你就这么对我们?我对不起老太爷,对不起白府,当初老太爷弥留的时候把这一大家子交给我,是我没用!”
白老夫人毕竟是姨娘出身,学了这么多年,劣性难改,这般唱作俱佳的哭诉,让围观的人越来越多,很快整条路上就堵了不少人。
这厢,白筱诺额头的伤还等来大夫,就听到门房满头大汗地跑进来,跟鹰老使了个眼色,在门外禀报门口的事情。
鹰老眼睛瞪得硕大,气的差点一个呼吸不顺要昏厥过去。
夏儿攥着手里的面盆站在门口,看着里面腥红的血水,手指发白。
“小姐,咱们报官吧!老夫人这简直就是颠倒黑白!”
鹰老缓过气,惨笑一声,“哪有那么容易啊!你当京城是什么地方?咱们辅国公府也就剩下一副空架子,可是白府大爷他们……”
夏儿没想那么多,把水盆墩到旁边的架子上,就要往外冲,“难道还没有说理的地方了?白府难道还能只手遮天不成?她这就是欺负小姐没个嫡亲的人!再让她这么哭下去,京城的人指不定怎么说小姐!”
其他下人看鹰老的眼色,把夏儿拦了下来,鹰老道,“你现在去也没有用,事情已经闹开,小姐的名声……”算毁了。
沉了一口气,鹰老继续道,“这件事先别告诉小姐,我去给老夫人道歉,这件事是我提议的,小姐根本不知情,你先进去稳住……”
看着夏儿身后,鹰老止住了口。
夏儿往后一转,也看到了面色苍白的白筱诺。
额前的碎发因为沾了血和水,一缕缕贴着面颊,看上去狼狈不堪。
“小姐,你怎么出来了!鹰老已经派人去请大夫了,你快回去,你看着血又出来了。”夏儿连忙过去扶住她。
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