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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万万不提那茬了,问:“泡面你要哪个味的?”
“红烧牛肉的,”他想了一下又否定,“不行,红烧牛肉的太奢侈了。”
罗万万笑脸顿失:“可是今天过年啊。”没出息地咽了咽口水,“不是我说啊万户哥,刚才咱不是少了一笔开支吗?怎么还就不能吃个红烧牛肉面了?”
沈千场关上电脑走过来,揽住他的肩膀往仓库带:“你看,我遣散了所有的员工却只留了你一个,你知道是为什么吗?”
罗万万认真地摇头。
沈千场往他跟前一凑:“因为你听话。”
是因为不要钱吧!罗万万撇着嘴去找热水壶,扭头多了一句嘴:“不是我说啊,万户哥,咱这几天夜里送货,都吵着邻居了,我感觉不是太道德。”
道理沈千场当然知道:“楚江白天禁摩,再说,我要是有钱请人白天送货,我能干这缺德事?而且,那派出所我不都进了吗,总不至于让我挨家挨户去磕头认错吧?”
罗万万觉得自己又嘴瓢了,干脆不接话。
他其实了解他万户哥的心情,想当初他初中毕业给人送快递那会儿,因为路痴,经常白天完不成任务夜里加班,求爷爷告奶奶地让保安放他进去,包裹放进自提柜发短信通知买家还要被骂神经病。
想多了都是泪。
认识沈千场,也是因为他送错了东西回来找沈千场换货,那个时候沈千场正在冲人发脾气,说别人脑子里长的是消化系统。
罗万万当时认真地揣摩了一下,才明白他是在骂别人脑子里都是屎。
虽然觉得有点恶心,但他还是非常有勇气地举了个手对沈千场说,他们的无人机机翼安装反了。
这句话导致了两个结果——
第一个是那个脑子里长了消化系统的人被沈千场当场辞退,罗万万从此脱掉了身上的那层黄马褂,跟了沈千场。
第二个是,沈千场对高学历的人越发不屑一顾。
在罗万万心里,他万户哥就是他的人生伯乐,虽然自己只是个蹩脚的小马驹,日行十里还得靠驴拉的那种。
因此,他对沈千场言听计从,是带着一定程度的盲目崇拜在里面的。
罗万万出神的时候,沈千场又说:“给你囍哥打个电话拜个年,顺便问问他对我的‘黑寡妇’还有没有兴趣。”
“你要卖小黑?”
“是当不是卖,等有钱了,我还得赎回来。”真以身相许给柳春美,沈千场琢磨了一下,感觉有点划不来。
罗万万一脸真诚地建议:“那你还不如直接管囍哥借好了。”
沈千场等的就是他这句话:“嗯,果然懂事,知道替哥排忧解难。”然后建议他,“给他打电话借钱,先劈头盖脸夸他一顿帅,然后祝他新年快乐,最后趁着他被你甜晕的时候,说出你的目的。记得卖萌,记得装可怜,去吧。”
罗万万一脸不解地问:“为什么是我去?还有,就算是我去,但你是不是对我有什么误会?”
沈千场嘴里叼着根没点燃的烟,光笑,不说话。
隔了一会儿,罗万万在厨房里问:“哎,万户哥,燃气怎么打不着了?”
沈千场靠在门上打火准备点烟,听到罗万万那么问,才想起来柳春美把电给他掐了。
“算了,走吧,”沈千场冲他抬了抬下巴,“我带你去蹭个饭。”
雪是在临近中午的时候停的。
张只慧提早关了杂货铺的门,指责在柜台里面闷闷不乐的晏合:“你也真是的,送这么多包子下来,我哪吃得完,还有这些水果,你送下来干什么啊,想让你妈在铺子里过年?”
晏合垮着脸,弯腰关了烤火炉,抱上东西没说话走在前面。
玻璃厂的大门锁着,听张只慧说,沈千场和罗万万一早就走了。
“他们昨天赊泡面的时候,不是说那是他们过年的干粮吗?”
张只慧把晏合怀里的东西接过去,塞给她一个暖手袋:“你当人家还真吃泡面过年啊?”
“不对啊,”张只慧回味了一下,“你跟他们什么时候这么熟了?你不深夜才回来的吗?什么时候遇到他们的?那钱真是他们给你的?”
张只慧问个不停:“你说话啊,你走那么快干什么?还有客厅里那件男士外套是谁的?袁丞的?你昨天参加聚会遇到袁丞了吗?你那么晚回来是跟谁一起了?”
晏合不明白,为什么张只慧对自己那个前男友那么上心,都分手这么多年了,在她妈心里,就跟别人已经是她女婿了一样,口头禅一样天天挂嘴边。
她根本没在听张只慧唠叨,一心想着要怎么尽快跟沈千场重新建立一种社会关系,喜欢肯定还是喜欢的,不可能因为对方落魄了就变心,她又不是那种肤浅的人。
两人走进院子,晏合的教授刘云昔正好打来电话,说她的开题报告上有两处不太严谨,要她这几天回学校拿点资料。
“对。”刘云昔在电话里说,“虽然往年的数据能够支撑你们的理论,但我希望这次的课题,你们能够亲自去采集数据,哪怕数据和历年实验记载的完全重合,我也希望你们的项目有数据采样的过程。”
晏合答应得很利索。
挂掉电话后,刘云昔又把她发来的开题报告看了一遍,准备再把几处不够严谨的地方标出来,这时有人打来了电话。
并不是拜年的,开口就问饭做好了没有。
刘云昔一恍神,才意识到今天是除夕。
她带着略微抱歉的语气说:“儿子你回来了?我还以为你今年去你爸爸那边,你等一下,我马上就回。”
刘云昔原本是首航飞行器设计与工程专业的教授,五年前楚航开设飞行器控制与信息工程专业,她几乎是没有犹豫就申请转了过来,也没怎么提条件。学校过意不去,在家属区给她分配了一套二居室,老房子,离得不远,隔着一条马路。
十多年前跟老公离婚后,把儿子扔给自己父亲,她在首都基本上也没怎么管过。
儿子大了以后,就更不可能跟她亲,虽然在同一座城市,见面却很少,她就把生活重心全部移到了工作上,若非必要,很少回家。
更别说准备年货那些了。
冰箱里空荡荡的,只有一根快烂成泥的黄瓜和过期两个月的速冻水饺。
“我终于知道你为什么愿意跟我一起吃泡面也不想回家了。”罗万万站在冰箱前感叹。
沈千场大剌剌地窝在沙发上抽着烟,顺便给手机充电,头也不抬,过长的头发耷拉下去盖住了额头和眼睛:“至少有热水给你泡面。”
罗万万好奇宝宝似的东摸西摸:“春美姐也太狠了,你不跟她睡,她就赶尽杀绝,电都不给通。果真是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
罗万万继续一本正经地抱怨着,沈千场就抓起一个抱枕扔过去,砸到他脸上:“都跟谁学的?”
“没谁啊。”罗万万嘿嘿一笑,把抱枕抱在怀里走过去坐他边上,“你说彭囍哥是你的发小,那他也住这里吗?”
“他跟我外公是邻居,”沈千场边跟人在手机上聊天边回他,“前几年我外公去世,我们就不住一块了。”
“哦,”罗万万略微有些失望,“还以为能找他玩呢!”
“找他玩还管他住哪儿?走,现在就去,顺便去他家蹭个饭。”
沈千场拔掉手机充电器,起身就准备走,门刚打开,刘云昔就提着两大袋子东西走了进来。
挂在鼻梁上的眼镜溜到了鼻尖,她仰着头问:“准备上哪儿去啊?”
沈千场不走了,笑着把她的眼镜给她扶好:“万万,这是我妈,刘云昔女士。这个就是罗万万,我以前跟您提过的。怎么样,要不要考虑收个民间弟子?”
刘云昔把东西放到餐桌上,回头打量了一下罗万万:“今年几岁了?”
罗万万规规矩矩地说:“阿姨,我十九岁了。”
刘云昔把玄关上罗万万刚拿起来看了但没放回原位的相框严丝合缝地摆到之前的位置:“嗯,还小,别跟着沈千场混日子,荒废了青春,耽误了自己。”
“我一年就回来这一次,您还埋汰我?”沈千场说着去帮她把东西朝冰箱里放。
刘云昔脱下外套,穿上家居服,然后把外套叠得整整齐齐:“我说错了?你身上有什么东西是可以拿出来当榜样的吗?”
罗万万要替他万户哥鸣不平:“我万户哥可厉害了,您不知道他设计的无人机……”
“还不是失败了,新闻我也关注了。”刘云昔一针见血地说。
罗万万继续替他万户哥辩解:“那是因为有人陷害我万户哥。”
刘云昔极有涵养地冲罗万万笑了一下,但面对沈千场说话就不那么好听了:“四年了,千场啊,妈不是打击你,花了这么多时间和精力做的事情,失败了,真的只是有人给你使绊子这么简单吗?你为什么要给别人留可钻的空子?”建议他,“我要是你的话,我就沉下心来,检查一下看看自己的知识储备是不是不够了,或者说,你的知识框架是不是已经跟不了?”
话说得很不客气,建议却也很中肯,所以说,不管什么时候,他老妈都还是他老妈。
沈千场马上开始狗腿地给她捏肩捶背:“我这不是立刻就回来找您了吗?您也知道,控制算法一直是我的弱项,之前请的人观念跟我相差太大,要钱还多,用不了。这一块的问题不解决,我就无法完全摆脱人工参与配送,您别跟我藏着掖着,给我推荐几个圈内的大神?”
刘云昔抬头看了一眼罗万万,然后问:“万万,沈千场给你开的工资高吗?”
罗万万一脸被卖了还帮别人数钱的傻样,憨乎乎地笑着说:“管吃管住,我万户哥说,只要他赚了钱,我就……”
沈千场一脚踢了过去:“妈,您别听他瞎说,我是那种吃人不吐骨头的资本家吗?”
刘云昔摇着头:“我认识的大神,你怕是请不起。不过,我的课,你可以免费去听,也许能给你提供新的思路。”
沈千场没想到他妈变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