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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甜,再给我亲一下。”
晏合把头埋进他肩膀:“你这样,我好心疼的。”
沈千场收紧胳膊:“不心疼。忙过这阵子就好了,购物节成功后,团队正式开始营业,会陆续来很多员工,到时候,我就能卸下一些职务了。”
“那,到时候,能跟我约次会吗?”
“当然了,我的小傻子。”沈千场亲了一下她的脖子,“委屈你了。”
“此处需不需要我流点感动的眼泪?”
“调皮。”沈千场看了眼时间,“再让我亲两分钟,然后你去睡觉好不好?”
“那我明天醒来,能第一时间看到你吗?”
“能。”
晏合嘴角一勾,细软的手指插进他的发丛,两人又纠缠到了一起。
但是,第二天早上,晏合在沈千场房间里醒来的时候,并没有看到沈千场。
也没有记忆告诉她,他昨天晚上进来过这个房间。
低矮的天花板上,有了一些来自岁月的裂痕,挨着窗口的墙壁,因为渗进过雨水,有些发黄变黑。
屋子里细细的尘埃在透过玻璃溜进来的阳光中慢慢翻涌,最终落到地上。
周遭的一切有着西九城式的安静,和拐杖街式的陈旧。
她下床推开门,走廊上泡面盒子里栽种的葱和蒜长势喜人,并没有要被吃掉的样子,看来是为了观赏用的。
嗯……让人无法理解的神奇趣味。
沿着山墙楼梯往下走,晏合抬头看了一眼面前的玻璃厂,九十年代的钢筋混凝土,有着对建筑最直白的表现手法,屋檐棱角分明,墙体线条凌厉,封闭式的空间结构,让它看起来死板得毫无人情味可言。
即便是被七月的烈日直射,晏合还是在走向前院的时候,打了个冷战。
太阳从东边照过来,工作室的那排房子背阳,院子的水泥地上只有三分之一有阳光,其他的被挡了。
工作室的门锁着,工作了好几天的空调终于待机了,安静地坐落在铝合金窗户下,像一个疲惫不堪的战士。
晏合喊了几声,没有人回答,就给沈千场打了个电话过去。
没两下就接通了,对面很吵,还有警报声,晏合下意识地问:“你在哪儿?出什么事了?”
“醒了?我没事,是彭囍。他们昨天夜里赛车,车队出事了。”
“在哪儿,我去找你。”
“别来。”
“那我等你回来。”
“你先回学校。”
晏合感觉事情有点不简单了:“跟你有关吗?”
“你别管了,听话。”
“沈……”
之后电话嘟了两声,断了,再打过去,手机始终占线。
有那么一瞬间,晏合的脑子蒙得一片空白。
楚江韶华区。
凌空而起的立交桥,与主干道相距不过十米的地方,防护栏被撞出了一个巨大的豁口。
挂在护栏上的几盆花卉也翻倒在地,塑料花盆碎得不成形状,泥土飞散得到处都是,已经辨别不清那是什么花了。
沥青路面上一大片路标被染成了褐黑色,散发着一股腥臭的味道。
围观人群早就散了,交通恢复了正常,交警在做最后的善后工作。
黄色警戒线内横躺着好几辆撞散架的重型机车,变形的金属线条暗示着不久前这里发生过一起惨烈的交通事故。
正午的时候,一道惊雷在天边炸开,晴空万里的天空乌云密布,没多久,暴雨倾盆而下。
张只慧店铺收银台下面有台电视机,在放午间新闻,晏合趴在柜台上,正在给人拿烟,拿了两次都没拿对。
买烟的人也不急,让她慢慢找。
这时,新闻主持人播报了一条交通事故新闻,画面切换到事故发生点,两名交警正在接受采访。
稍微胖点的那个说:“事故目前正在调查当中,不排除酒后驾驶,更不排除是违规赛车,后者本身就是不合法的,我们会对赛车组织者进行严厉处罚。”
记者问了一下目前的伤亡情况。
稍瘦一点的回:“车队当时是连续追尾,三名摩托车车主当场死亡,另有三名身受重伤,目前还没完全脱离危险,还有五名伤势不明,剩下的或多或少带点伤。”
记者又问了一下事故发生对韶华路段的交通影响。
晏合找到了那人要买的烟,一抬头,沈千场出现在镜头里。
只是一个不小心地误入,甚至背景里的地标都是虚化的,但她就确定了他在市第一人民医院。
晏合把烟往柜台上一放,钱都来不及收,随手拿了把新伞,喊了一声在隔壁洗衣店聊天的张只慧,就冲到了雨中。
然而,她并没有在医院找到沈千场,甚至在接下来的两天,玻璃厂的大门再也没有开过。
她没再主动去联系沈千场,帮不上忙的时候,过分关心就是一种累赘。
那些通宵达旦的日子,仿佛从来没有发生过。
雨后的夏季傍晚,天空澄澈,玻璃厂院子里的洋槐树,枝繁叶茂,落在地上的影子被风吹得飘忽不定。
一切都安静得不可思议,好像这些事情都只发生在梦中,而这个梦不过是长了一点。
直到第三天早上,晏合起床后,隔着一排冬青,看到了隔壁吴映沉顶着一双浓重的黑眼圈在院子里刷牙,她才猛然回过味来。
没走大门,她直接跨过冬青跳进来:“你们这几天去哪儿了?沈千场呢?回来了吗?”
吴映沉漱了口,然后把脑袋凑到院子浇花用的水龙头下面准备冲个凉水头。
水刚放出来,就被晏合给关了:“问你话呢?”
吴映沉直起腰,双眼熬得通红:“都完了。”
“什么完了?”
“无人机完了,通达完了,沈千场完了,罗万万和我也完了。”
“你在说什么?”晏合心急如焚,“能说清楚点吗?”
吴映沉还没有从噩耗中恢复过来,双眼有点稍显无神:“他朋友彭囍非法组织赛车,不慎造成了严重的交通事故,损坏了大面积公共设施,并导致五人死亡,将面临巨额赔偿。”
“这和……”
和沈千场有什么关系?
但是话到嘴边了,晏合却问都问不出来。
“外包出去制造无人机的钱是以彭囍的名义借的,现在先拿去给他解燃眉之急了。”
“就……”
没有别的方法解决了吗?
如果有,沈千场不可能不用。
吴映沉说:“剩下三百五十架无人机,最迟明后天就出厂了,沈千场现在就是把自己卖了,也不可能拿得出来余款。没有余款,无人机就拿不回来。但是因为提前造势了,很多人跟风想感受一下无人机送货的体验,光是京西一个平台的预售量已经超过了去年购物节的一倍。”
“那……”
“你是想说跟京西他们终止合作?没问题啊,但由此造成的名誉和金钱损失呢?‘通达’在去年年底的时候已经折过一次了,还经得起第二次‘狼来了’?”
吴映沉拧开水龙头,将头发打湿:“这样一来,不就是完了吗?”
晏合脑子很乱:“你回来了,他们呢,也回来了吗?”
“没,我昨天晚上就回来了,沈千场和罗万万去了医院,彭囍还没醒。”
“彭囍还没醒是什么意思?”
“你没看新闻吗,上面说三名重伤人员还没脱离危险,其中两名昨天晚上已经抢救无效了,剩下一名是彭囍。”
吴映沉说这些的时候,根本没带任何感情,脑袋清醒一点后,冲已经转身要走的晏合说:“你现在别去找沈千场,我觉得他已经没有多余精力去应对任何多出来的人了,他离崩溃,可能就差半根稻草。”
晏合往前的脚步一顿,心里跟被挖了一块似的。
第19章 小傻子,我好喜欢你
鼻腔里的消毒水味道还没散去,浓烈到不像话的咖啡香就后来居上地侵占了嗅觉。
罗万万肚子咕噜噜地叫个不停,眼睛瞄着桌子上的三杯咖啡,可想喝了,但碍于这隔间里诡异的气氛,只能装作一副见过世面的样子。
沈千场不想浪费时间,开门见山,不过说得还算委婉:“这场比赛,你俩一起组织的,没道理让彭囍一个人承担后果,再说他也是受害者,到现在还没醒。钱我们在凑,你能力范围内的也出一部分。”
秦了坐在他们对面,目光飘向窗外,指尖的烟已经燃完了一半,落地窗外走过来两只萨姆,和秦了对视了一眼,接着被主人很快拎走了。
“我是怎么走到今天这一步的,你难道不清楚吗?”秦了笑着把烟头摁灭在烟灰缸,“你认为我是那种好心泛滥的人?”
“你也真是搞笑了,”沈千场收不住脾气了,“这跟好不好心有关系?明面上,黑锅彭囍背了也就背了,但实际是什么样,你自己不清楚?你要是不仁,我们也只能不义了,反正光脚不怕穿鞋的,你掂量掂量。”
秦了勾了勾唇:“威胁我?”
“不敢。”
“你敢不敢,我不关心。但是,你想让我蹚这浑水,你觉得你有这个本事吗?”
“我今天约你见面,并不打算跟你撕破脸,我有没有那个本事,我建议你停留在疑问阶段就行了。”
“先礼后兵?”秦了搅动了一下咖啡,抬眼看他,“你知道彭囍为什么要组织这场赛摩吗?你应该猜得到吧,因为想给你凑钱。不错,赛道是我设计的,赛制也是我规定的,包括最后导致他们互相追尾的那个拐点,也是我失职没在第一时间给他们视角引起的。但是,千场,你凭什么让我去负责呢?如果没出事,这次赛摩带来的所有经济收入,我一分都不会要,彭囍说要全部给你。而现在出事了,你觉得,你找我来负责,应该吗?”
太阳往西偏了一点,影子从桌子中间移到了边沿,对面座位空了,秦了的咖啡喝了一半,已经凉透了。
罗万万偏头看了一眼沈千场,他往后一靠,摸出烟盒发现没烟了,就把烟盒揉成一团丢进了垃圾桶,摸了摸鼻子:“万万,我是不是特浑?”
罗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