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点。
都是糙到掉渣的一群大老爷们,喜欢吆喝,喜欢乱起哄,看着人过来,都把远光灯打开,对着两个人一通猛照。
沈千场伸手把晏合的眼睛挡住,冲他们吼:“都给我消停点,眼睛照坏了你们赔?”
“千总心疼了呀?”有人吹着口哨说。
沈千场没回话,一手捂着晏合的眼睛,一手握着车把,加大了油门,向那些人冲了过去。
几个本来想逗晏合的男人,见沈千场来真的,反应不过来,根本没有时间避让,就被沈千场高速驶过去的摩托带起来的风给扑到路边。
那几个人笑着骂:“万户哥,不带你这么护短的吧?”
沈千场往前冲了三米,一个漂亮的甩尾,车子掉了个头,油门一松,刹了车:“嘴都放规矩点。”
彭囍趁机开着玩笑:“看看,看看,沈万户在线教我们做人了。哥几个都好生照顾着小姑娘,免得我们千总冲冠一怒为红颜,今天晚上非把我们比死在这里不可。”
说着,一群人嘻嘻哈哈地上了各自的车。
“你在这儿等我,十分钟后回来。”沈千场把晏合放下去叮嘱。
晏合有点蒙。
一群人已经排在起跑线上,在一句“开始”之后,万剑齐飞地冲向了高速公路的另一端。
脚下的路余颤未消,那群人已经消失在视线当中了。
晏合往后退,想找个地方坐下。路灯下,停着一辆红色的车,车前盖上坐着一女人,手里点着烟,正望着晏合笑。
“第一次?”
晏合环视一圈,发现这里只剩下她们俩了,才确定对方是在跟自己说话,于是朝她走过去:“嗯?”
“跟沈千场多久了?”那女人挺自来熟,“我是彭囍的伴儿。”
“哦,”晏合过去靠在她边上,“我是,沈千场的……”她没法定义。
那女人见多识广,没刨根问底,一副经验老到的样子:“他们这个圈子里的人,都是这样的,换伴儿换得很快,你情我愿图个新鲜和开心,图人家别的东西就不行了。”
“别的东西?”晏合想长长见识。
“比如说,感情啊那些,”那女人带着不屑的表情加重了语气,“图感情的,最愚蠢。”
“哦。”晏合低头看时间,三观不合,不想聊。
“我跟彭囍算时间长的了,过年到现在,这种场面沈千场还是第一次带伴儿来,但这也不代表什么。”
“你很无聊?”晏合问。
那女人一愣:“什么?”
“无聊的话,可以多读点书,需要书单吗?”
话不投机半句多,都不是什么省油的灯,没必要装自来熟硌硬自己。
晏合一秒都没有犹豫,起身就往路的另一边走,过去靠在中间的防护栏上。张只慧打来电话问:“你今天回来干什么?你爸说你不在家,你去哪儿了?”
“跟朋友在外面玩。”
“哪个朋友?”张只慧问。
“你不认识。”
“你别跟我撒谎,我看到你坐着小沈的车出去了。是小沈,我没看错吧?”
“是啊,怎么了?”晏合东张西望着。
“那个小沈,你可千万别跟他来往,”张只慧叮嘱,“他人不干净。”
晏合笑:“你又知道了?”
“你别不听说。有时间多跟袁丞联系联系,人家现在在发改委上班,那可是个好单位,你……”
“我手机没电了,回去说。”
晏合挂了电话。五分钟后,路的另一端,出现了一道光,接着路面颤动了几下,声音越来越近。
一阵风刮过来,掀起了晏合脸颊两边细碎的头发。
沈千场把车停在她面前,取下头盔,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她,接着从裤子口袋里掏出三千块钱递过去:“还你的。我还没到要靠‘粉丝’包养的地步。”
晏合愣了一下。
沈千场趁机伸手抓住晏合的肩膀,把人拉到跟前,看着她无辜的眼睛,觉得她可会装了。他舔了舔嘴唇,笑:“替我还钱,你想图我什么?”
在沈千场看来,晏合绝不是什么小白兔,就算是小白兔也是会咬人的那种,无缘无故替他还账,一个“女友粉”的戏称绝对解释不通。
更何况,吃软饭这种行为,沈千场不屑。
虽说强行把人拉过来,让她亲眼见证一下“老子赚得到钱”的这种行为略幼稚,但不知道是出于何种心理,沈千场还有点得意。
紧随而来的车就在身后不远处,晏合甚至能听到他们大声说笑的声音。
她目光错开沈千场,落到路那边的那个女人身上,对方勾着唇,正在看笑话。
晏合收回视线,看进沈千场的眼睛里,或许是出于对那女人挑衅的回应,或许是她脑子一时进水了。
“感情。”
于是,她就那么掷地有声地回了。
沈千场先是一顿,愣了两秒,接着笑出了声。他下车走到晏合面前,弯下腰,没听明白似的:“你说你要什么,再说一遍?”
这问题让晏合怎么回答?
第一次鼓起勇气索求还能看成是在告白,重复一遍,那就是威逼了。
——因为我替你还过你欠我家的钱,所以这个人情你得还。我问你要感情,你就说你给不给吧?
要是变成了这种性质,那她晏合成什么人了?
“开个玩笑,电影里不都这么说吗?”窘迫只是一瞬间,晏合很快调整过来,“再说,谁替你还钱了?我只是怕我妈不好意思问你要,想把债权人变成自己,还没通知你而已。”
沈千场直起腰,如释重负,也没拆穿她:“我还以为,你真想要那玩意儿。”
“你当我傻?”晏合把钱收起来,“有情饮水饱那种鬼话,也就适合骗骗未成年,我们成年人,能用钱解决的问题,绝不谈感情。”
沈千场看着她一本正经地讲道理,好像历尽千帆,实际上毛都不懂一根的样子,就勾着嘴角笑:“是挺傻的。”
再往前高速路在山中架起了桥墩,坚实的钢筋混凝土如同擎天柱撑着晏合眼前的这条笔直大道。
迎面开过来的十几辆机车,和非洲大草原上正在追逐猎物的豹子一样,扯出一长串飞扬的尘土向他们扑来的同时弥漫了整个夜空。
沈千场下意识地将晏合挡在自己身后,在彭囍他们靠过来的时候,向彭囍请求:“能借你那个女同学用一下,把我们小傻子送回去吗?”
彭囍听得“扑哧”笑了出来:“小傻子?沈千场你够恶心的。”接着冲路那边的姐妹吹了个口哨,“刘翠翠,过来。”
“讨厌,说了人家叫Lucy的。”刘翠翠走过来极不满意地捶了彭囍一拳。
彭囍没那么多耐心:“毛病吧,翠翠不让叫,还Lucy?把人家姑娘送回去,顺道去接一下罗万万和沈千家。”
“都这么晚了,人家好累的。”刘翠翠撒娇。
“逛商场给你买东西的时候,你怎么不喊累?嫌累?”彭囍一点不温柔地说,“那从明儿开始,别来找我了。”
“人家就这么一说,你上什么火啊!”
“那到底送不送啊?”彭囍要烦死了。
“送的呀,”刘翠翠喊了一声晏合,“走吧。”
晏合倒不情愿了:“沈千场,你带我来的,我不想跟别人走。”
沈千场重新戴上头盔并上了车,听晏合那么一说,将挡风镜扒上去,露出一双眼:“你要等我?”看了看时间,“没觉睡的啊。”
“你们什么时候结束?”晏合问。
彭囍抢话:“百里春山,这才刚开了个头。少说也得再玩四五个小时,可能要到天亮。”
“要这么久?”
彭囍把摩托往晏合跟前移了移,坏笑:“男人快了不行啊。”
沈千场一脚朝他车上踹过去:“滚蛋。”
“你不是说,是带我来玩的吗?”晏合抓住沈千场的车,倔强地不想让他走,“我还什么都没玩呢!”
而实际上,她眼睛里没有半点想要玩的意思,并且每一个表情都在表达“我好困,我好想睡觉”的信息。沈千场觉得有意思,就问了句:“你想怎么玩?”
晏合抬腿就跨上了他的车后座,往他腰上一抱:“不就是赛摩嘛,有本事你带上我,这样都能拿第一的话,才证明你有本事。”
沈千场这才反应过来,她是认真的,拍了拍她环在自己腰上的手:“别闹,摔了我可负不起责任。”
这种摩托不适合带人,坐后面不舒服,晏合有点后悔,但又不想被小看:“我不让你负责任,你尽管把油门踩到底。怕了我跟你姓。”
周围几个男人听到这话吆喝起来:“万户哥,你行不行啊,不行让我们来,我们愿意带。”
沈千场小幅度地偏了偏头,侧鬓的头发扫到晏合的鼻尖:“那你可别后悔,我先跟你提个醒,一旦开跑了,不到目的地,我是不会停的。”
晏合紧了紧自己的手:“你别输就行。”
沈千场让她把头盔戴好,挡风镜往下一扣,晏合只觉得臀下一震,接着小腿肚挨着机车金属架的地方开始发烫。没等她回过神,车子“呜”的一声启动了,几乎是下一秒,她周身的风就像箭一般地刺了过来,蛮横地扫过她脑袋上的头盔。
晏合耳朵里面瞬间嗡成一团,一口气卡在嗓子眼儿,目所能及的地方全都是虚的。
沈千场把车开到飞起,车身在高速行驶中如同离了弦的箭,劈开四下寂静的夜,从路牌下飞驰而过,将路面上还没来得及清扫的石子压了个稀碎。石子飞迸出去,撞击在路边的金属护栏上,发出几声清脆又干净的“砰砰”声。
晏合尽可能地睁着眼,能听到的只有耳边风声呼啸,以及她紧贴着的那个后背里传出来铿锵有力的心跳。
春山高速的两边是风雨磨砺过千年的高山,此刻山峦岿然不动,抬眼望去,黑压压的一片,充满了庄严的压迫感。
身后的车队,拱起的灰尘裹挟着惊天巨响滚滚而来,沈千场瞥了一眼倒车镜,舔了舔嘴唇,牙一咬:“小傻子,怕吗?”
晏合扯着嗓子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