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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奚,你想想,为什么会是浙江温州和台州的商人来我们这边投资办厂,而不是我们本地的商人自己来办厂?”
沙正阳淡淡的自问自答:“很简单,浙江那边的商人他们地处沿海地区,更早沐浴了改革的春风,在思想上更早接受了新观念新思潮,所以他们率先在发展上,尤其是私营经济的发展上走出了一大步,完成了最初的资本原始积累,所以他们可以在现在堂而皇之的进入内陆地区寻找到合适的商机来投资建厂,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外资的性质也一样,都是率先完成了原始积累才会来寻找更多的商机和利润点。”
“现在国家放开了非公有制经济发展的束缚,但是仍然有着明显的区别对待,政策上外资优于国内私人资本,这是不争的事情,这本来是很难理解的,但是考虑到我们国内非国有资本严重不足,所以以更优惠的政策吸引外资进来也是一个无奈的选择。”
沙正阳的话很犀利刁钻,但却是事实。
“从我们地方上来说,对于私人资本,我的理解,应该是内生资本优于外来资本,外来资本又优于外资,当然这只能说是感情上如此,真正丢开感情,单纯从工作角度来说,各类资本都应当一视同仁,因为它们都能给我们带来的发展的机遇。”
“正阳,你所说的感情上内生资本由于外来资本和境外资本,怎么理解?”奚重山问道。
“很简单,内生资本始发于我们本土,未来它们发展壮大了,大概率它们的利润会留在我们本地继续发展或者说消费,这对于我们本地发展更为有利,相比之下外来资本和境外资本它们赚到钱就有可能转出离开,或者说离开几率要大一些,当然这不能一概而论,真正赚钱的市场,谁也不会轻易离开,我只能说这是一个概率问题。”
沙正阳的解释没能让奚重山满意,“可是正阳,你考虑过没有沿海地区的资本和外资数量要不我们本土私人资本要大得多,根本没有可比性啊。”
“是啊,所以我说只能是感情上如此,从理性,从工作角度,就该一视同仁,嗯,政策支持外资力度更大,但如果我们自己都不愿意扶持我们内生的本土资本和企业发展,他们又怎么可能壮大?”
沙正阳的这个观点让奚重山很是琢磨了一阵。
这种对内生资本和企业的支持基本上是没有政策的,有的只是限制,反倒是对外资非常欢迎,但外资其实质也还是私人资本啊。
和奚重山的探讨随着陆健的进来就戛然而止了。
三人关系都不错,而且三人也都意识到恐怕三人共事的时间不会太长了,都还是比较珍惜这段时间和经历。
有时候一段令人回味的共事经历,往往能让人终生受益。
沙正阳、陆健和奚重山三人都有这种感觉,沙正阳的睿智、机敏和果决,陆健的沉稳大度加胆魄,奚重山的细腻周密又不乏锐气,都让各自从对方的身上学到了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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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和泰这半个月就瘦了一大圈。
马上就是五一了,从今年五一开始,国内将正式开始八小时工作制,每周只上五天半,也就是说,大周末终于来了。
但对于叶和泰来说,这却没有丝毫意义,他估计未来几个月里,他都不得安生。
事实上从四月中旬开始,组织部就已经麻子打呵欠——全体总动员了,三名副部长,一人带一组,开始了对几个重点区县的座谈走访,而他也对个别重点县份约谈主要领导,了解情况。
从各组反馈回来的消息的确不是太让人满意,或者说低于叶和泰的预测。
经济发展滞后,思想理念的保守,再加上能力上的不足,这基本上就成为几个重点区县的大同小异的弊病。
班子固化也是一大问题,这是金克南回来之后和叶和泰在探讨时总结出来的。
以丹镇、临河和桐山三县为例,三个县的书记、县长、副书记以及常委和副县长,除了丹镇和桐山各有一名常委和副县长是市里下去的,临河有一名副县长是省里挂职的,其他基本上都是从各自本地成长起来,从未在本县以外的地方交流任职过。
在干部交流上,尤其是县级干部的交流上,宛州做得比较差。
这是林春鸣对组织部的批评,也让叶和泰脸上火辣辣的。
但是在此之前,或者哪怕是现在,全省县级干部的异地交流任职也是少数,甚至是极少数,绝大多数都还是从本地产生。
就是市里下派也很少,大多也都在市区,再远一些也会选距离城区不是太远的县份。
但叶和泰也承认宛州市的县级干部在异地交流上的确做的不好,使得宛州区县干部的思想意识和能力作风都受到了很大的影响和制约,这在一定程度上影响到了地方经济的发展。
做得不好就要改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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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卷 第九十九节 落子(1)
只是这改正的工作量就太大了,不单纯是调整书记县长那么简单,涉及到更多的班子成员。
如何遴选优秀干部,出处在哪里?而被调整下来的干部又往何处安排?
都知道共产党的干部是上得下不得,到了那个位置,又没犯什么明显的错误,光是一个能力不足或者跟不上形势就要把人换下来,没那么简单。
当然,八大军区司令都可以换防,你一处级干部又有啥不能动?
共产党的官帽子本来就是共产党给你的,现在组织要调整你,你个人是没有权力说三道四的,只是要多费些心思罢了。
夹着包,叶和泰出了门。
这一次他打算绕过唐华,直接向林春鸣汇报了。
涉及到一些关键人选问题,唐华也做不了主,顶多给一些方向性的建议,更多的还得要听一听一把手的意见。
刚踏出门,就迎面遇到了钟广标疾步而来。
叶和泰皱了皱眉。
钟广标这段时间也没少来组织部这边,这位分管经济工作的副书记对这一轮认识调整也很关注,叶和泰也能理解,毕竟林书记也有交代。
但这来得太频繁,过问的太多,就有些越权的嫌疑了。
叶和泰对于“捍卫”自己部门的权责还是很敏感的,极其反感跨界伸手的动作,哪怕是有林春鸣的授意,但你也不能逾线。
“老叶,要出门?”钟广标显然没有这份自觉,或者装糊涂。
“嗯,准备去林书记那里。”叶和泰没有隐瞒,也没有必要隐瞒什么,这段时间他工作重心大家都知道。
“能不能抽点儿时间,我想和你聊一聊。”钟广标企业干部出身,在某些方面要比地方上的干部更直爽一些。
叶和泰略作思索,“钟书记,恐怕时间不会太多,林书记四点半好像约了市建委、市国土局一帮人要去实地察看城市建设规划。”
“嗯,我只要十五分钟。”钟广标也知道叶和泰这段时间忙,并非有意拿捏,他也和叶和泰聊过几次了,叶和泰也不是那么浅薄的人。
“行,请。”叶和泰重新推开门,把钟广标让进去。
钟广标坐定就开门见山,“老叶,我不多废话,就提我一些想法和建议,这一次干部调整,主要是针对区县,其目的就改善和充实区县班子,擢拔一批懂经济工作擅长经济工作的干部,实事求是的说,这类干部在宛州不多,尤其是合适的不多,所以我有两个建议。”
“哦,钟书记您说。”叶和泰颇为惊讶,他还以为钟广标是为个别人而来,但没想到是来提建议来了,这是好事。
“第一,不拘一格,对于那些任职年限不够的干部,是不是可以考虑破格提拔,非常时期用非常政策,只要有利于我们的工作,我觉得都应当考虑,……”
“比如一些任科级干部年限不够的,表现优异的,可以破格提拔为副处,一些任副处年限不够的,可以破格提拔为正处,甚至都可以用到比较重要的关键岗位上去,……”
“我觉得上次经开区的公开竞聘就是一个好的尝试,当然这一轮不可能搞公开竞聘,但组织部完全可以借鉴一些其中的经验,……”
叶和泰目光里多了几分斟酌,钟广标的这个建议肯定是有目的而来,但又不像只是为着沙正阳而来。
如果是为沙正阳而来,完全没有这个必要,而且沙正阳到五月份任副处级就已经满两年了,根本就不属于破格提拔了,钟广标应该是冲着经开区那一批比较年轻且任职年限不够的干部而来,这和钱正的观点如出一辙啊。
但叶和泰知道钟广标和钱正关系很普通,甚至比一般的同事都还不如,钟广标总认为钱正在经开区的工作上配合市委的政策不太得力,一味强调经开区的特殊性。
不过看样子钟广标也觉得经开区那帮干部可用,这恐怕已经不是钱正和钟广标的观点了,林春鸣和冯士章也有这个观点。
“嗯,钟书记,我明白您的意思了,那第二呢?”叶和泰颔首。
“第二就是鉴于宛州擅长经济工作的干部比较缺少,不妨和省里相关部门沟通协调,看能不能引入一批下派干部来宛州,但是这批名义上的下派干部却不能像以往的下派干部那样使用,就是要当成我们市管干部那样来使用,既要压担子,也要给权力,权责相符,考察考核一切按照我们市里的规矩来,甚至表现优异者,或者不愿意回省里的,都可以就地重用提拔,……”
这个建议大大出乎叶和泰的预料,也让他一时间沉默无语。
协调上级组织部门下派懂经济工作的干部,下派但按照市管干部来考核,甚至可以就地提拔重用,这个口子可开得够大。
但不容否认,这个意见却很符合当下宛州的市情。
而且叶和泰可以肯定如果钟广标的这个意见提出来,林春鸣绝对会大感兴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