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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要说他把东方红酒业搞起来是运气好赶上了崔建的“新长征路上的摇滚”这一机会,那这样有针对性的弥补漏洞,恐怕就很难解释得通了。
“业山,看样子你们南渡镇是早有打算了?”闻一震强压住内心的火气,“我看了你们这份方案,老窖池和红旗大曲品牌的价值评估增补进去了,但是其他资产也进行了一些调整,总资产多了不少啊?另外这第二份资产评估报告是什么意思?”
“闻书记,第一份资产报告也是按照县里的要求来进行的,既然是全面重新评估,我们也希望更客观更严谨一些,所以有一些变化,但也不算大,也征得了红旗村和东方村的同意。”
郭业山滴水不漏,态度更恭敬。
“至于第二份报告,也是顺手之事,考虑到目前企业发展势头很快,加上东方红酒业和原来红旗酒厂也有较大的不同,所以这是对东方红酒业的总资产评估,也是为下一步公司的扩产发展做准备。”
闻一震目光冰寒,在郭业山和孔令东脸上扫来扫去,“哦,东方红酒业还打算扩产?”
“嗯,有这方面的打算,正阳向党委汇报了近期的运营情况,觉得可以考虑在省内比如涪岗收购一家原酒生产企业,扩大产能,”郭业山一本正经的道。
“够了,业山!”闻一震再也控制不住自己内心的怒意,这南渡镇真的是视自己的意见为无物了?
自己的意图他们难道不明白?不,他们当然明白,但是却不想接受!
“闻书记,”郭业山头皮也有些发麻,只是走到这一步,他也无法后退。
来之前沙正阳就和他谈过,东方红酒业是南渡镇的一面旗帜,也是他郭业山的一个铭牌,若是轻易被县里摘了桃子,负面影响很大。
当然沙正阳说的不可能这么直白,但郭业山却能领会得到这层意思。
如果他郭业山是回市里,不留在县里,那么这个铭牌的意义或许不大,但是如果他是要留在银台,那么就非比寻常。
郭业山甚至觉得,有这张铭牌护身的话,无论是是自己担任县委常委,还是副县长,自己的的声音在县委和县府里边都要大不少,同样,对于其他竞争对手,诸如桑前卫和姚渊,也一样就占据了有利地位。
正因为如此,他郭业山不能轻易退让,这关乎他未来在县里的话语权,哪怕直面县委副书记的怒火,他也得扛着。
“我不知道你们南渡镇党委政府是怎么考虑的,但我觉得南渡镇党委政府缺乏大局意识,尤其是郭业山你这个一把手,目光只放在了你南渡镇这一隅之地,通盘考虑的思维眼界丢到哪里去了?,这个情况我本人不同意,我也会向贺书记和贾县长汇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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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第九节 你想我的长衫子,我想你的马褂子
从闻一震办公室出来,郭业山和孔令东两个人都觉得背上凉意幽幽,出了一层白毛汗。
他们俩都还是第一次见到闻一震发如此大的火,足见闻一震对这件事情的重视程度。
但闻一震如此重视,他们就更不能轻易退让了。
好不容易把两个村的意见统一过来,如果被县里摘了桃子,他们一番苦心就白费了。
沙正阳在县政府这边等着郭业山和孔令东,去见闻一震他还缺点火候。
当然,也没有那个必要,除了白白吸引火力和怒气值外,毫无意义。
“郭书记,孔镇长,怎么样?”
看见郭业山和孔令东的表情,沙正阳就知道恐怕二人又被训得够呛,但也意味着二人并未“屈服”。
“走吧,找个地方商量一下。”郭业山有些疲惫的道:“这一仗恐怕还有得打。”
水云间茶坊是郭业山经常去休闲的地方。
和孔令东喜欢打牌搞点“刺激性娱乐”不一样,郭业山不喜欢打麻将,大多数时候到茶楼都是品茶,偶尔也有那么两三个投缘的朋友在一起,就打打扑克,纯粹消遣。
二楼的晒台上一般是不对外开放的,但郭业山是老熟人,老板主动替他打开,三月的阳光格外明媚,晒得人身上暖意洋洋。
碧绿的竹叶青悬浮在带柄的大玻璃杯中,青翠欲滴,看上去格外诱人,郭业山把自己的鼻尖靠在水杯的水蒸气里深深的吸了一口气,似乎要有这种方式来洗掉先前的憋屈和烦躁。
孔令东絮絮叨叨的把在闻一震那里“交锋”所得介绍了一遍,沙正阳也陷入了沉思。
闻一震暴怒也在情理之中。
南渡镇没有完全按照他的意图来行事,甚至只是借助了县里的姿态接受了有利于镇上的一面,迫使村上做出了让步,想到被镇上当成大旗利用了,结果翻过来镇上又把自己后半部分的想法拒之门外,甚至立即就设置障碍,闻一震如何不感到一种被利用被出卖的愤怒?
实际上在这个意见沙正阳提出来之后,郭业山和孔令东望向沙正阳的目光都有些复杂了。
这么老练狠辣的一招简直让人无法想象是一个刚毕业的大学生想出来的,就算是跟着曹清泰干了半年,也不至于就把这些招数用得如此熟练吧?
或者就是曹清泰直接给沙正阳点拨了一二?
连带着郭业山和孔令东对曹清泰都有些敬畏了。
半年时间就把一个刚踏入社会的大学生调教得这么深沉老辣,曹清泰的城府手腕可想而知。
只是曹清泰在银台当县长时间太短,无论是郭业山还是孔令东都接触不多,不过有沙正阳的表现,也足以证明曹清泰的本事了。
沙正阳自然不知道自己给郭业山和孔令东的出谋划策会引来二人的这般联想,而曹清泰也没想到自己竟然也会遭“池鱼之灾”,被人牵强附会到这上边。
“正阳,你觉得下一步的情形会如何?”郭业山终于端起大玻璃茶杯抿了一口,问道。
直面闻一震的怒火不是不敢,但是郭业山得掂量值不值,会不会带来不可挽回的后果,这也是郭业山需要考虑的。
他现在面临着关键时候,的确不是一个和县委领导交恶的好时机,只是这个时间节点却又容不得他选择。
“郭书记,人代会正在开,但是一些风声其实都能看得到听得到了。”沙正阳想了一下才慢慢道:“估计郭书记和孔镇长应该听到一些南边传过来的消息了,这意味着什么?”
郭业山和孔令东脸色都微微一变,变得严肃起来。
郭业山不用说,宣传口出来的人,自有其消息渠道,而孔令东和县委副书记齐云山关系密切,齐云山同样有他自己的渠道,邓公南巡已经不是秘密,甚至他在南巡南粤时的一些讲话内容和精神也都在私下里流传,但官方尚未正式发文刊载,所以也只是下边在讨论。
三个有利于,发展才是硬道理,这些说法已经在更高层面有了一些呼应,当然在县乡一级还尚未触及到。
按照郭业山和孔令东的猜测,沙正阳应该是从曹清泰那里听到了一些什么风声。
“我的理解,这意味着,中央从78年以来的思路不会改变,仍然会坚持以经济建设为中心,以市场经济为导向,不会执着于争论姓社还是姓资,对经济发展不会执着于公有制或者说国有经济,只要有利于发展社会主义社会的生产力,有利于增强社会主义国家的综合国力,有利于提高人民生活水平,就应该鼓励和支持。”
郭业山和孔令东都没有作声,只是静静的听着,此时二人就如同在教师面前的小学生一般。
“闻书记的思想还是保守了一些,他执着于县属企业,也就是国有企业应当唱主角,这一点理论上没错,但是也要看现实状况,县酒厂已经濒临倒闭,工资都发不起了,还要唱主角,那就有点儿近乎于儿戏了,……。”
“我们东方红酒业是乡镇企业,从性质上来说是集体企业,本质上也属有公有经济的一部分,沿海地区乡镇企业发展势头很快,甚至在一些原来国有经济薄弱的县份已经挑起了大梁,可在我们内陆地区这种国有经济必须是老大的固有思维还存在,这会极大的限制经济活力的释放,不利于经济发展,……”
“对县里来说,只要是落户于县里,无论是那种性质的经济,产生的和产值都是属于县里的,税收也是县里的,解决的劳动力就业是县里的,劳动力就业带来的增收是县里的,以及增收之后的消费也是县里的,这就足够了,……”
“符合中央高层的政策精神,对县里发展有利,能解决剩余劳动力就业和增收,能增加税收和消费,何必非要执着于谁来占据主导,除了个人的控制欲在作祟外,大概也就只有看不惯非国有经济的其他一切经济成分这个观念根深蒂固了,而这恰恰不符合当前中央高层的精神,……”
最后作总结的这一番话就有点儿诛心了,如同剖开表面现象直指本质了,听得郭业山和孔令东都有点儿毛骨悚然。
“正阳,说话不能这么刻薄,发展壮大国有经济也是国策,公有制经济也是我们社会主义国家的经济基础,这一点不容动摇。”
当然不容动摇,但也需要其他经济成分来作重要组成部分,这话沙正阳没说出口,现在还没有这个提法,要到97年十五大时才有,现在也只能提作为补充。
郭业山和孔令东都深刻领会了沙正阳厚实的理论功底,这也让二人很诧异,沙正阳在汉川大学不是学中文的么?怎么对政治经济学也如此精熟?就算是曹清泰耳提面命,似乎也不可能达到这种境界吧?
三人的讨论一直到中午,然后才让小莫开着桑塔纳送三人到雁归楼吃烧鸭子,沙正阳回了镇上,而郭业山和孔令东都各有去处。
沙正阳也知道郭业山和孔令东在面对闻一震的压力时肯定会有些惴惴不安和退缩,所以他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