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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选进宫帏,随侍左右,堪任役使。况选一人之女,又不惊扰天下百姓,自不动人耳目。”纣王听言,不觉大悦,命人宣来苏护。
苏护即随使命至龙德殿朝见纣王之后,纣王也不废话,开门见山:“孤闻卿有一女,德性幽闲,举止中度。孤欲选侍**。卿为国戚,食其天禄,受其显位,永镇冀州,坐享安康,名扬四海,天下莫不欣羡。卿意下如何?”
苏护见费仲尤浑也在场,便知道是二人的诡计,正色而奏曰:“陛下宫中,上有后妃,下至嫔御,不啻数千。妖冶妩媚,何不足以悦王之耳目?乃听左右谄谀之言,陷陛下于不义。况臣女蒲柳陋质,素不谙礼度,德色俱无足取。乞陛下留心邦本,速斩此进谗言之小人,使天下后世知陛下正心修身,纳言听谏,非好色之君,岂不美哉!”
苏护与其铿锵,不卑不亢,纣王顿时心有所感,眼中时而迷茫,时而清明。费仲、尤浑一见,心中大呼不好,尤浑悄悄上前一步,挡住纣王眼光,费仲却掏出一个锦盒来,悄悄打开,里面乃是一粒珠子,一缕清淡之极的香味飘出。
纣王闻了这香味,顿时眼中清明散去,大笑曰:“卿言甚不谙大体。自古乃今,谁不愿女作门楣。况女为后妃,贵敌天子;卿为皇亲国戚,赫奕显荣,孰过于此!卿毋迷惑,当自裁审。”
苏护闻言,不觉厉声言曰:“臣闻人君修德勤政,则万民悦服,四海景从,天禄永终。昔日有夏失政,淫荒酒色;惟我祖宗不迩声色,不殖货财,德懋懋官,功懋懋赏,克宽克仁,方能割正有夏,彰信兆民,邦乃其昌,永保天命。今陛下不取法祖宗,而效彼夏王,是取败之道也。况人君爱色,必颠覆社稷;卿大夫爱色,必绝灭宗庙;士庶人爱色,必戕贼其身。且君为臣之标率,君不向道,臣下将化之,而朋比作奸,天下事尚忍言哉!臣恐商家六百余年基业,必自陛下紊乱之矣。”
要说苏护既然能做到一镇诸侯,怎么能愚蠢到这种地步?王宫之内,如此顶撞君王,如果惹得君王发怒,岂不是有死无生?再说了,女儿嫁给当今王上,也不算辱没了自家,就算不愿意,也大可委婉一点说出来啊。
这里面确实有蹊跷之处,那便是费仲手中的那粒珠子。书中暗表,那珠子有人用一只麝妖的麝香以左道之法练成,若是不曾防备,闻到这香味,便迷失了本性。然邪法之类,最怕的便是那浩然正气。所以费仲、尤浑只能让那香味慢慢散发出来,就和慢性毒药一样,让纣王神智不轻。对苏护虽然也有影响,但是这等忠烈之人,却是仍然能坚持本心。至于二人从何得到这珠子,却是大有来头,日后自知。
纣王本来就被蒙蔽了灵智,听了苏护的话,勃然大怒,就要下令将苏护拿下,费仲、尤浑二人,连忙阻止道:“苏护忤旨,本该勘问;但陛下因选侍其女,以致得罪;使天下闻之,道陛下轻贤重色,阻塞言路。不若赦之归国,彼感皇上不杀之恩,自然将此女进贡宫闱,以侍皇上。庶百姓知陛下宽仁大度,纳谏容流,而保护有功之臣。是一举两得之意。愿陛下准臣施行。”纣王闻言大喜,这才放过苏护。
那苏护回到驿亭,心气难平,又被那邪物所惑,一时失了计较,取来文房四宝,就在午门墙上题诗,“君坏臣纲,有败五常。冀州苏护,永不朝商!”然后领家将迳出朝歌,奔冀州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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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四四章 北方候虎 兵围冀州
那纣王见苏护当面劝谏一番,不能遂愿,心中不悦,也不去想费、尤二人日此作法到底是什么用意。只要稍微聪明一点的人就能发现费仲、尤浑的作为不妥,先是提起苏护的女儿,然后又让自己放过苏护,在纣王和苏护那里都是当了坏人,如果说没有更大的图谋,那是谁也不会相信,可惜的是如今的纣王却没有半点往昔的精明。
这时,有人前来禀告,苏护午门题反诗之事。纣王听了,怒不可竭,就要亲征冀州,活捉苏护。
那些文臣武将都知道了这事的因果,那苏护乃忠良之士,素怀忠义,如今触忤天子,自欲亲征,冀州休矣。
将军鲁雄启奏道:“苏护得罪于陛下,何劳御驾亲征。况且四大镇诸侯俱在都城,尚未归国,陛下可点一二路征伐,以擒苏护,明正其罪,自不失挞伐之威。何必圣驾远事其地。”
纣王道:“四侯之内,谁可征伐?”那崇候虎又败在袁福通手下,急需立功,费仲收了崇候虎诸多好处,奏曰:“冀州乃北方崇侯虎属下,可命侯虎征伐。”纣王即准施行。鲁雄知道崇侯虎乃贪鄙暴横之夫,大军所过,黎庶不安,便又推举姬昌。纣王准奏,令二侯即日出兵,擒拿苏护。
那四镇诸侯与商容,比干饮宴未散,忽然接到旨意,虽然姜恒楚,鄂崇禹,姬昌尚有疑问,但是纣王既然下了旨意,也只能听命。姬昌让崇候虎先行前去,自己却要先回西歧。
苏护在回冀州的路上,也为自己的莽撞感到不解,心中也有了悔意。回到冀州家中之后,苏护将朝歌之行说罢,道:“也不知为何,竟然做出这等冲动之事。想必随后就有大军前来,若是好言相商,便将妲己送到朝歌,若是来人想要威逼我等,却是要先胜上两场,让纣王也不敢小看我冀州。”诸将同仇敌忾,日夜防备,不敢稍懈。
话说崇侯虎领了人马,即日出兵,离了朝歌,望冀州进发。到了冀州,早有探子将军情报告给苏护。
苏护得知来人后,大怒曰:“若是别镇诸侯,还可商议;此人素行不道,断不能服软。不若乘机大破其兵,以振军威,且为万姓除害。”便点兵出城,
那崇侯见苏护与他见礼,也不理睬,问左右:“谁与我擒此逆贼?”崇候虎手下,尽是些欺软怕硬之徒,见到自己兵力是冀州的几倍,马上有一将持斧冲出。苏全忠见对方挑战,纵马摇戟而出,也不答话,劈胸就刺。
两马相交二十回合,苏全忠一戟刺对方于马下。苏护见爱子得胜,传令擂鼓冲阵。一时间,只杀的愁云荡荡,旭日辉辉,尸横遍野,血溅成渠。崇侯虎麾下且战且走,败至十里之外。
苏护传令收兵,回到城中,副将赵丙上前献计,“侯虎新败,不过十里远近;乘其不备,人衔枚,马摘辔,暗劫营寨,杀他个片甲不存,方知我等利害。然后再寻那一路贤良诸侯,依附于彼,庶可进退,亦可以保全宗社。不知君侯尊意何如?”苏护闻言大悦,传令苏全忠领三千人马出西门十里埋伏,又让陈季贞统左营,赵丙统右营,苏护自统中营。等到黄昏之际,卷幡息鼓,人皆衔枚,马皆摘辔,听砲为号,夜袭敌营。
崇侯虎损军折将,只得将败残军兵收聚,扎下行营,等待姬昌大军前来。晚上,崇侯虎军中置酒,与众将欢饮。
苏护把人马暗暗调出城来,等到初更,已到崇候虎大营之外。苏护传令,将号砲点起。一声响亮,如天崩地塌,万千铁骑,一齐发喊,冲杀进营。只见三路雄兵,人人奋勇,个个争先,一片喊杀之声。苏护直杀入阵中,要捉拿崇侯虎。
崇侯虎正在梦中闻见杀声,披袍而起,上马提刀,冲出帐来。只见灯光影里,看苏护金盔金甲,大红袍,玉束带,青骢马,火龙枪,大叫曰:“崇候虎受死!”
崇候虎落慌,只好迎战,可惜苏护有心劫营,崇侯虎不曾防备,冀州人马以一当十。崇侯虎见势不能支,且战且走。苏护趕杀侯虎败残人马约二十余里,传令鸣金收军。苏护得全胜回冀州。
崇侯虎父子,领败兵望前败走,只见黄元济、孙子羽催后军趕来,打马而行。崇候虎不思自己无能,却将罪过推倒姬昌的身上,怪他没有早日带兵前来救应。忽然一声砲响,喊杀连天,只见一员小将,束发金冠,金抹额,双摇两根雉尾,大红袍,金锁甲,银合马,画杆戟,面如满月,脣若涂硃,厉声大骂:“崇侯虎,吾奉父亲王命,在此候尔多时。可速倒戈受死!还不下马,更待何时!”正是苏全忠。
崇城大军接连惨败,士气全无,被杀的落花流水,黄元济纵马舞刀,直取苏全忠。全忠用手中戟,对面相还,两马相交,一场大战。孙子羽见黄元济不敌,纵马舞叉,双战苏全忠。
苏全忠精神抖擞,毫不畏惧,忽然卖个破绽,趁孙子羽招式用老,一戟将孙子羽刺落马下。黄元济一个不防,让苏全忠往崇候虎冲去,崇侯虎大惊,被全忠一戟把护腿金甲挑下了半边。崇应彪见父亲败走,意急心忙,慌了手脚,不提防被全忠当心一戟刺来。应彪急闪时,早中左臂,血淋袍甲,几乎落马。众将急上前架住,救得性命,望前逃走。苏全忠杀了孙子羽,又挑飞崇侯虎护腿甲,伤崇应彪左臂,黑夜之中,也不好追杀,也收兵回到冀州。
崇侯虎父子带伤,奔走一夜,不胜困乏。忽然听到前边有大队人马而来。崇侯虎不知何处人马,骇得魂不附体。等到近前,只见一将面如锅底,赤髯白眉,骑火眼金睛兽,用两柄湛金斧,正是崇侯虎兄弟曹州侯崇黑虎。见了崇黑虎,崇候虎大喜,也不再等姬昌,合兵一处,复到冀州城下安营。
苏护得知曹州崇黑虎兵至,默默无语,半晌方道:“这黑虎武艺精通,又是截教门下,满城诸将皆非对手,如之奈何?”全忠大叫曰:“父亲休要长他锐气,灭自己威风。孩儿此去,不生擒黑虎,誓不回来见父亲之面!”说完翻身上马,开放城门,一骑当先,厉声高叫:“崇黑虎与我答话!”崇黑虎仅仅带三千飞虎兵出来迎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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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四五章 苏护服软 女将入宫
黑虎在营中听了兵丁的报告,暗想:“吾此来一则为长兄兵败;二则为苏护解围,以全吾友谊交情。正好要人去给苏护报个信,就有人来讨战了。”令左右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