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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公主,将军来了。”侍女轻声说,等着女子精致的红唇白齿咬过后,恭敬的收好胭脂站立着,后丰盈饱满的唇瓣开口,勉强能在轻纱下瞥见一抹动人的侧颜曲线,她说:“让他进来。”
镜子里的女子美的惊人,神色却冷的像万年冰川,正如同她同样冰冷的嗓音,就算这样,也会让无数的人沉迷。侍女退下后,不久,一个铁塔般的身影悄然站在了女子身后,通过镜子,女子已经注意到了那个身影,那是一位有着虬髯的大汉,穿着一身银光闪闪的铁甲,腰间一柄阔剑,脚穿金甲战靴,背后的鲜红披风拖在地上。
“将军,别来无恙。”女子开口,声音同样冰冷,霍刻龙似乎已经习以为常,抱了抱拳,洪钟般的嗓音响起,“参见九公主,感谢公主不杀之恩。”一边说着,霍刻龙单膝跪地,抱拳低头,道。
“将军也是性情中人,不用多礼。”被称作九公主的女子说,挥了挥如玉般的手,“也不是我做主,他想救自己的命,所以才把你救下来,宴会在即,想要刺杀他的人太多,接下来,可就得麻烦将军你了。”
“卑职一定尽力!”
“明白就好,退下吧!”九公主开口,从梳妆台前站起,霍刻龙已经起身,正准备从门口离开,却还是想了想,又说了一句:“其实我本来觉得,你是不会来的。”
“我以为将军会死在牢里。”九公主站起,一身华贵的百褶长裙顺着白嫩的大腿滑到膝盖,挪了挪梳妆台的镂空雕花椅子,一只手搭在椅子边上,说:“我很好奇是谁令你改变了想法。”九公主的声调刻骨般寒冷,眼神变得尖利而又寒冷,“是谁,自己要来趟这一滩浑水!”
霍刻龙的身形止了,那冰冷的眼神,透过铁甲也让他的后背感到毛刺,思考了一眨眼,嘴角提起一丝笑意,霍刻龙愉悦道:“我本以为他是公主你的人,不过既然不是,别的,就无可奉告!”一顿如常,霍刻龙带着铁塔般的身躯,走出了大门,脚间系着的铁镣,拖行在地上发出铃铃脆响。
“公主。”霍刻龙走后,那侍女从门外远处进来,“公主是时候去阅演了。”
九公主看起来很是疲惫,霍刻龙的出现让她感觉极为绝望,从精神上疲惫了,她轻声嘲笑,“阅演?给我送行的表演么?走吧!”
“是,公主。”侍女不敢接别的话,扶着女子,走到了门口,一台轿子已经备好,一个侍卫掀开了帘,九公主附身,坐了进去。
轿子最终停在了后花园内,一众宫女侍卫显然等待已久,凉亭雅座,瓜果珍品,也都已经设好。
“来来来”刚出轿,那雅座已经坐了一个细眼青年,穿着一身道袍,朝着九公主招手,“公主可是来的妙,这宴会演出十分精彩,真人我好久都没看过了!”细眼青年似乎熟络似的喊道,却让九公主冷哼一声。
“小女子有何造化,请得汪真人大驾府邸,若是有什么真人看上的,这府上的珍品宝物,真人尽管拿去。”
“哈哈哈久闻九公主性格冰冷,今日一见,果然不虚此名,只是今日我可是带着诚意来探望公主,何必这样拘谨。”细眼青年见话没讨好,也没有生气,而是接着说。“九公主身娇体弱,怎能久站,来来就坐,就坐。”说着青年拿道袍擦了擦自己身边的椅子,做了一个“请”的姿势。
九公主也没有推脱,面若寒冰,提起裙摆,坐在了另一张椅子上。
“快来人!别让公主就等!预演开始!否则!格杀勿论!”细眼青年见白皙高冷的女子坐在了自己身边,喉咙里兴奋的声音都有点变调,他惬意的在椅子上挪了挪屁股,摆出一个正经的姿势,挥了挥手,喊。
“是!真人!”面前的宫女侍卫马上忙碌起来。
不久,一队十几人穿着皮甲的卫兵与一列穿着彩裙的舞女,在两人面前摆好舞姿,这些舞者周围,更是有几十人的乐师围坐着,琴、弦、鼓、瑟,一应俱全。
“叮”寂静剩风鸣,首先响起的,是一名乐师手里的琴,温婉柔和的琴声独奏响起,缓慢随意的节奏好似山间小村,麦田之上风吹麦穗般淳朴,随着音乐,一对对的舞者也开始轻轻的舞动着身体,卫兵与舞女,轻柔的依靠在一起,舞步自由轻快,卫兵牵着舞女的手,相互之间错身跳跃,待舞女落地身体倾斜,扣紧舞女的手向后拉扯,两人便紧紧的靠在了一起,额头相依,卫兵拦着舞女的腰,牵动着两人慢慢做出优美的舞姿,似乎扮演着一对对幸福的山民,在山清水秀中过着朴实的生活。
琴声节奏开始慢慢加快,由一开始的悠扬朝着欢快发展,中间瑟、筝也慢慢的加入奏乐,卫兵与舞女的舞姿也随之变快,交错的脚步令人眼花,舞女纵身一跃,由士兵举起在空中扬起长袖,卫兵旋转着带着舞女舞动,舞女坐在士兵肩头,轻轻踢着腿,双手凭空做着刺绣的动作,士兵则大步向前舞动,身躯带着力量独有的美感,男耕女织,场面说不出的和谐温馨。
就在这时,琴、弦配乐忽然停了,一声厚重的鼓鸣惊雷一样炸响,士兵肩头的舞女好似被惊吓,好像坐不稳的模样,从卫兵肩头跌落,卫兵赶紧调整舞姿,舞女旋转着坠落,扎起的长发甩动中散成花瓣,终于在落地前一点点距离,被士兵揽住了腰,牵住了手,得以被轻轻放在地上。
“精彩的要开始了!”表演自一开始,九公主便眼神迷离,看着那一对对的卫兵舞女,幽深的眼睛仿佛陷入以往的回忆,仔细看来,那精巧绝美的脸上,眼角居然有亮光闪动,汪真人看见九公主感动的模样,显得很开心,于是搓了搓手,指点着庭院中间,开始自顾自说着。
“这是我选的演出,叫做。讲述的是库坎拉族原本过着与世隔绝,朴实无常的幸福日子,却突然有一天受到了外来蛮族的战争,打破了平静的生活后,男人们穿上皮甲,外出为村落作战,女人们留在村落,守护着孩子。”
“可是后来库坎拉一族战败了,男人们沦为了蛮族的奴隶,女人们变成俘虏,整日以泪洗面,男人们被抓去囚禁了,没有人外出打猎,渐渐没有粮食在供给库坎拉一族生活,于是女人们勤奋的织布,换取粮食希望能生存下去,最后没有选择,库坎拉一族的女人和蛮族达成了协议,将织好的布匹换取微量的粮食,并让库坎拉一族的女人世世代代作为奴役,换取库坎拉族男人的生命,最后库坎拉一族的男人被放逐,蛮族告知库坎拉的女人都已经被处死了,只留下库坎拉族的男人在山巅狂呼,在悲伤绝望中离开自己的家乡。”
“传闻中库坎拉一族的男人女人都十分貌美,因此这些卫兵和舞女都是经过了层层选拔,都是英俊的男子与貌美的女子,虽然这个演出才刚刚组织,但是我才观看完就察觉到了它的出色,于是一定要和公主一起共赏一遍。”汪真人小眼笑意满满,他看着身边的九公主,已经魂不守舍,完全没有理会他,显然完全沉浸到了表演中。
“来人,有赏!”汪真人见状喜笑颜开,挥手招来一个黑衣护卫,低声说了一句。“是,真人。”黑衣护卫点了点头,犹豫一下,又开口说,“大人!之前负责审理霍刻龙的徐发父子怎么处理?”
“现在是说这个的时候吗?怎么处理,你自己不会看着办?”汪真人不满的踹了黑衣护卫一脚:“别烦我,快去办事!”
“是!”
汪真人回过神,偷瞄了一眼九公主,对方仍不眨眼的看着表演,应该没看见自己抬脚踹人,于是又假装正经的捻着下巴上的几根胡须,假装继续观摩。
老天待我不薄!都说皇宫中的九公主美貌十分,可惜那铁面鬼一心求长生,不识美貌,而和亲在即,于是从民间选出的妃子中随意点了个名,封为九公主远嫁巨溪,这选取的表演,正是男女分别背井离乡之景,想必是一定触动了这冰山美人的内心,对我好感大增,到时候再使出一招狸猫换太子,随意替个宫女嫁出去了,这绝世美人,岂不就是我汪真人的后宫了!江山社稷,惊世美人,我汪真人就都有了!
汪真人咧着嘴笑,小眼睛里亮光闪闪。
唐玲儿完全没想过旁边的男子在乱想些什么,她所有的注意,都放在了那表演上,准确的说,是众多舞者中的一个卫兵上。
那是一个俊美白皙的青年,低垂着眼,完全沉浸在表演中,他的演出很是生涩,但是他很是投入,将库坎拉一族的命运演示的极为生动,而他所搭配的舞娘,也是众多舞娘中最为美丽的一个,舞姿优美熟练,正是这样,才能掩饰青年舞艺上的不足。
笨蛋安九花你为什么会在这里?唐玲儿失魂落魄,封藏在内心好几年的情感潮水般将她吞噬。
“咚咚”沉闷的鼓点接连响起,渲染出压抑的战争的气氛,舞娘们侧躺在地上,双手轻轻在面前擦拭,演绎流泪的模样,演出进行到了战争发生的时刻,卫兵们聚拢在一起,舞姿变的节奏鲜明,充满力量,不时有一个个卫兵倒下,剩余的卫兵舞姿就愈发激昂,直到最后,鼓点的节奏急促的加快,而雷鸣力度也渐渐衰弱,消失不见的琴声也重新响起,只是曲调哀鸣,充满悲凉,一半卫兵倒下了,另一半身形沉重,带着绝望向前走动,而在他们身后,舞娘们跳着凄美的舞蹈,与他们背道而驰,将脖颈上的项链抛在地上,此时乐师的手最后拂过一根弦,音乐戛然而止,舞娘与士兵也保持着舞姿不动,持续了几个眨眼,舞者们鞠了躬,行礼完毕,演出就如此结束了。
几乎是演出结束的同时,唐玲儿就从雅座上跑了下来,在汪真人惊讶的眼神中,提着裙子,朝着卫兵中的一个身影靠近,她是那么高兴,那个颓颓的身影再次出现在她的世界里,几乎令她忘记了一切烦恼,近了,卫兵们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