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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过的很多人都腾了地方,有些人喜欢等人少的时候再看,现在反而去了外间。君显拉起南音,“咱们去?”
南音点头。
穿黑se西装带白se手套的工作人员站在长桌后,桌上是厚绒桌布,南音没有上手,丁占元和老四看到她来看,也走了过来。
清代并不是南音的主攻,但是她有其他师兄妹都没有的优势,所以这次带她来,大家都默契地知道,主力鉴赏的,是她!
她看了一会,有些失望,说道,“这东西没有好好收藏,器物表面磨损厉害,瓶身上也有严重的划痕。”
丁占元说:“照片上当初看不出这么残。”
君显从工作人员那里拿过一双新的手套递给南音,南音接过,戴上,拿起来看了看底部,放下说:“这个底款和故宫的也不一样,所以不能是成对的!”
我们中国人,历来都喜欢成对的。按照大家之前的想法,都觉得这东西和故宫的应该配对。
南音抬手,隔空比了下高,又摇头说:“高不同,花se也不配,和故宫那件,绝对没什么关联。”
不止不配对,也没关联了。
彩青笑说:“来之前国内专家都说,和故宫的应该是一对,那照现在这么说,外面应该还散着两件?”
君显说:“也许更多也说不定,有记录的那么多,没记录的不代表不存在。”
“窑变的地方有冲……”南音翻看着那瓶,“除此之外……修复了五、六……七个地方。”
冲,就是小裂痕。
君显看着她,她专注地看着那瓶,样专业而游刃有余,容颜青涩,他看她拿着那瓶,细看那开光图案,12扇,她慢慢地看着,表情虔诚,转着,一扇扇图片,从她眼前过,她目中隐隐带水,看不出悲喜,只有纯纯识古的痴心……他望向那开光图案,忽然想起那时候,
他最后一次回国,冬天,带她出去玩,晚上回家的时候,她站在小区门口,那时候家里还没有搬大房,天下了雪,他怕她冻着,一遍遍催她走快点,她却站在那里,望着天说:“阿显,阿显……我觉得自己这样是在向天上飞,我要真的会飞就好了。”
他向天上看了一眼,天空黑蒙蒙的快要压下来,雪无从所起,无声地大片大片落下,人像被吸上去,他不知是该说这是相对运动,还是说那种错觉是正常的。
她却忽然蹲下,撒着娇说:“我说想飞的时候是因为我累了,我要你来背我。”
他“噢”了一声,人已经走了过去……
时光……好像忽然就穿越过去,这么多年,南音始终没变,依旧大多时素面朝天,依旧不是很懂打扮,很会化妆……他的心情,忽然就回到了那时那刻……
南音却已经看完了,她放下瓶,看向彩青,“我听师傅说,常先生想拍下这东西,最早的打算也是准备捐给国家,是不是?”
“是……也不是!”彩青看她开始摘手套,知道看完了,第一个向外走,边走边说:“捐献也得看国家要不要,你知道现在有钱没背景的,心里都不踏实,总得不断做点什么事,讨有心人的欢心。”
大家跟着她向外,陶保看人家师兄妹要说话,就识趣的没跟上。
从侧面的大门出来,阳光立刻裹在身上,彩青转头来说,“这东西是有关部门指定要的,只是不希望落在外头,但如果现在东西有问题,反倒是好事。”
南音愣了一下,觉得这内容有些过于复杂,对君显说:“残成了那样,还好不是一对,不然和故宫那件摆在一起,真是一个天一个地了。”
君显没有说话,他的心情,好像一瞬间还困在那个冬ri。
彩青看陶保有眼se没跟来,对丁占元说:“刚刚阿显问他们里面的工作人员,那人说这东西是唐英给乾隆八十大寿做的,你怎么说?”
“这么夸张?”丁占元笑起来,“这几年能出门竞拍的老板们,带的翻译就是翻译,很少懂古玩的。专家又多不懂英……所以大拍卖公司还行,这种小拍行,别指望多专业,能知道唐英乾隆已经不错了,咱们还是看东西靠谱。”
判断一件古玩的真假,可以有很多方法,先从器物本身,其次可以从传承背景分析,但现在这时代,清代已经红火了好几年,造假水平炉火纯青,所以从器物本身分析,并不完全靠谱。
当然,从传承背景上分析,就更不靠谱,因为中间东西有可能被换过,谁又说得清。
于是他们都看向南音,觉得南音说的才最靠谱。
“南音――你怎么看?”
南音正在看自己的手,刚刚出来,君显就什么也不说,忽然又拉住了她的手,听大家问她,她连忙抬头来,“那个,那个……的确有妖气!”
妖气,古玩行话,这东西身上有人为作假痕迹,带有迷惑xing,故称有妖气!镀金时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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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镀金时代临海的餐厅,外面有桌,桌上摆着新鲜的大虾,炸鱼,鱿鱼圈,炸薯条……大家围坐着,彩青在不远处给国内打电话。
美乃滋混着番茄酱放在小碟里,南音拿一个鱿鱼圈,沾了沾,咬了一口,入口酥脆,她看着君显,表情感动,“真好吃呀!”
大家都笑她,君显撕开吸管的纸套,给她插在冰可乐里,“只喝一半,说好的。”
南音点头,快地吸了一口,“好喝呀!”看着君显表情感激,“以前我小,家里只让我喝一半,但现在我已经是大人,其实应该多追加分之十。”
君显说:“那都喝了好不好?反正别人能看到的时候总是有限的,别人看不到的时候你想喝可以一箱箱的喝。”
南音就是那么一说,她其实习惯了喝一半,让她喝也喝不完,把整个鱿鱼圈塞进嘴里,额头一疼,却是彩青过来长指甲点了她一下,“知道什么叫自觉吗?这种垃圾食要少吃少喝。”
“……姐,你的指甲长了。”南音低声说。
“受着!”彩青把手机扔在桌上,嗔了她一眼,“爸爸说……那东西咱们不用拍了。”
南音连忙把薯条又塞进嘴里,咽下去说,“那是不是就是说,以后咱们可以随便玩?签证还有很久呢。”
好似受不了那没出息的样,彩青翻了个白眼,却说:“是呀,要不是为了陪某些土老帽,我一定明天就订机票回去。”
南音看了看自己的手指,又看向彩青,“……我这,手上有油,等会擦干净手再抱你哦。”一副感激万千,无以为报的语气。
彩青白她一眼,“谁稀罕。”却笑起来。
“那边……”大师兄示意马对面,陶庆为他们也才从拍卖行出来,辆轿车停在边,看样他们是要离开。
南音拿起纸巾擦了擦手,向那边张望,看到陶保也出来,周围看,她连忙拿出手机,发了条短信,刚才已经和陶保说过要来吃饭,现在发短信,却是问他明天还来不来。
那边陶保收到短信拿着手机看,被人叫上了车。
南音看着轿车离开,不多时,她收到了回复短信,看完之后,她把电话放在桌上,才继续吃东西。君显看了看她没说话。
彩青挪到了对面,和丁占元商量还要去看什么拍卖。
南音连忙靠近君显,小声说:“阿显,我想让陶保知道我们不准备拍这东西,又不想他发现我是故意告诉他的,有没有办法?”
君显手里拿着一瓶绿se窄细瓶口的矿泉水,非常漂亮的瓶身设计,他原本看着那瓶,听了南音的话,他淡淡望向她,“你想告诉他,但又不想他落你的人情?”
南音低头,声音更低地说:“也不完全是人情问题,被我姐知道,我又该倒霉了。”
君显看了一眼彩青,没有纠正南音,那是他姐,或者应该说:“咱姐。”他把瓶放在桌上说,“放心!我知道了。”
南音心满意足,又推了推他,“……那你再给我叫一份鱿鱼圈。”
君显看了看她那才吃了一半的盘,站起来去里面给她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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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
陶保和南音约好,所以出门的很早,南音和君显还在外面吃饭,他就问清楚地方,直接找到了餐厅。
二楼的天台餐厅,可以看到远处的海,陶保看就她和君家人都在,有些拘谨。
南音招呼他坐,“你去拍卖行了吗?还是你爸爸去了,你直接来了这里?”
“今天又来了很多新面孔,听口音我爸说是浙江的。他留在拍行我就出来了。”
彩青一听,说道:“这家拍行不大,但这次请到不少山西和浙江的大客,东西拍的价低不了。”
“那是为什么?”南音也不怕露怯,大咧咧地问。
彩青说,“古玩市场讲地域xing,这和人的xing格有关,你想,山西和浙江人发财都容易,所以在拍场上豪爽是出了名的……北京人呢,自古见的多也经历的多,所以也算拍卖行喜欢的客人。”
“原来如此。”南音点头,很有道理的样,“那有不喜欢的客人吗?”
“不喜欢倒是谈不上。”彩青拿起矿泉水瓶,水晶甲在玻璃瓶身上轻敲了几下,说:“挑剔的客人有,比如说上海客,一贯的jing明,买个菜都要jing打细算的,古玩市场上又是凭眼力说话,过后不找,买错了也得自己受着。你想想……再说到了拍卖场,一件拍成交就是几分钟的事情,谁给他们时间去磨洋工。”
她站了起来,把瓶顺手放桌上,系了系腰带,“等他们算来算去,黄花菜都凉了,所以古玩市场在上海始终红火不起来。”说完她拿起手袋,“吃完了吗?吃完了咱们也赶紧过去看看。”
剩下几个人也都站了起来,他们早就吃完了,南音却坐着没动,君显对彩青说,“你先去,我们等会过来。”
彩青惊讶地看着南音,“你不会还要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