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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过陆新明身边,忍不住停下来,“陆公子,我斗胆说一句,您可别动气。”
薛扬是卫长钧军中侍卫,常年跟在身边,关系有些特别,不是主仆,但薛扬对卫长钧的忠诚毋庸置疑;虽是上下级关系,但都是年轻人,卫长钧也不对他颐指气使,除了交代他做些事,平时喝酒聊天如同兄弟。
“请讲。”陆新明素来好脾气,也知道他要说的这话,多多少少也是卫长钧的意思,笑道。
薛扬也没客气,“我听说陆夫人有意为陆公子张罗一门亲事,女方就是沈家,大家都在分宁,抬头不见低头见,有什么闲话传得也快,陆公子若是真看重这亲事呢,有些人还是断了为好。”又拱拱手,一溜烟融入夜色中。
陆新明苦笑不得,果然就是这事,卫长钧是为刚才侧门外的事生气了,他以为自己胡作非为,居然把烟花女儿带到家门口亲呢,这误会真是大了。
即便从前年少轻狂,喜欢倚红偎翠,现在心里踏踏实实装了一个人,哪里还有兴致与别人玩闹?今天月娘求上门来,是真的有事。
他摇摇头,知道这表兄长年在军营,跟一群糙汉子相处久了,心里头只怕吃了喝酒练武,连女人是什么东西都糊涂了。
他也没回屋,又出门去。
风月场中也有交情,月娘遇到难事,躲开妈妈在他门口等半天,他没法袖手旁观。
次日凌晨,霍太太和平常一样跟着大伙去老安人那问过早安,就带着霍立离开了。
辞行的时候,一家老幼都在,但无人答话,林氏恼她教子无方,差点毁了自己女儿的清誉,哪里会有好脸色,喝着茶,只当听不见,就算是给邱氏的面子了;邱氏做得更绝,重重的哼了声,还不知真假的打了个喷嚏,霍太太下不来台。
“立哥儿,给老安人磕个头,算是提前给老安人拜年了。”
霍立自认是罪人,如今连沈清兰坐的方向都不敢看,脑子里还恍恍惚惚的,话还是听得见,低着头,一语不发的在老安人面前跪下,恭恭敬敬磕了三个响头。
老安人叹口气,亲疏有别,眼前这少年虽说也是自己看着长大,总以为会成为沈家大姑爷,可现在闹到这地步,姑爷做不成,亲戚也做不成了。
“陈妈妈,扶起来吧。”老安人稳住情绪,缓缓说道,“霍太太远来是客,临走哪能不送?陈妈妈,代我送一送霍太太吧。”
霍太太心酸,却也是感动的,来的时候何等热闹,走时这般冷清,可又怨得了谁?还不是自家做的孽?
“多谢老安人。”霍太太哽咽道了谢,用帕子按眼角时瞥一眼亲姐姐,心头又是凄凉又是愤懑。
出门时,霍立终究还是鼓起勇气望向沈清兰,嘴唇抖了抖,不知是想道歉呢还是继续表白,却见对方低着头始终没有看自己一眼,眼底霎时被沙暴一样铺天盖地的绝望覆盖,踉踉跄跄的离开。
沈清兰压根没看他,她从一进门,就有自己关注的目标。
霍立对自己暗生情愫,她早就有所察觉,但霍立规规矩矩,又明显害羞,怎么也不像个离经叛道的人,她不怎么放在心上,谁知道突然间就翻起巨浪,霍立乍然像是变了个人,各种主动追求,闹得流言满天飞,她一时间手足无措,愤怒、委屈。
但渐渐冷静下来后,她就开始琢磨,这事不对劲!霍立单凭一个人胡思乱想,想不出这么惊天的变化,必定有人在暗处推波助澜、恶意挑唆,甚至做出霍立也控制不住的事。
这个人是谁?
沈清兰半垂着眉,手里捻着帕子,不动声色的打量一屋子的人,一个个的排除,最后锁定两个人。
第128章 消息
陈妈妈为人厚道,出了门之后,还一直送到街道的尽头,站住了。
霍太太又哭起来,一次次让陈妈妈向老安人转达歉意,末了,一声长叹,到底还是把怨气泄了出来。
“立哥儿年少不懂事,他又是个武夫,一时心动就忘了礼数,做错了事,我不偏袒他,原本还想着这回来,能把他和菀姐儿的亲事定下来,现在也没个说头了。”
陈妈妈不吭声。
霍太太继续说道,“这些事都过去了,我没话说,但是,我那亲姐姐……嫡亲的姐姐啊!外甥糊涂归糊涂,可还是自家人,以往她多少次追着我问亲事,不就是看中立哥儿?现在立哥儿犯一点点错,翻脸就不认,连姐妹情分都没了。”
说到这里,陈妈妈忍不住开口,“霍太太别怪我们大太太,大小姐眼下还带着伤呢,你既然说起亲事,也该知道,如果不是当初有大小姐和霍少爷这个说法,也就没有大小姐受伤这个事了,外甥是自家人,女儿更是亲生的骨肉,哪能不心疼、不气恨的?这也是人之常情。”
霍太太被不轻不重噎了下,脸色不好看,可又没脸反驳,松弛的脸颊肉抖了抖,嘀咕道,“当初也是她叫我来的,又不是我舔着脸过来,现在说我嫌弃菀姐儿,她难道不嫌弃立哥儿?说好的只拖住大太太,哄着让兰姐儿嫁去陆家,结果呢,把菀姐儿打扮得上轿似的,也不过是陆太太没看上,但凡看上了,她难道还会再提一句从前的亲事?嘴上的话都说的好听,心里的算盘打得啪啪响,成了是一个说法,不成又是一个说法,样样理都说尽了,横竖我们被骗得欢天喜地的过来,为别人空做嫁衣不说,还惹来一身骚,最后落得个人人唾弃,灰溜溜离开,算个什么事?”
陈妈妈愣了下,没想到霍太太把来时不便说出口的原因都抖出来,缓了缓神,说,“大小姐和立哥儿的事是你们姐妹旧年一句话,成不成的也都是看你们姐妹的情分,老安人等因是信得过霍太太和霍少爷,所以这事儿才不置一词,专等着你们俩商议妥当,老安人只管操办,到后来闹得没法收场,也不是沈家出尔反尔,霍太太心里该有数,这事儿委实怪不得大太太。”
霍太太觉得这话有些避重就轻,到底心虚,不敢再说,摆摆手就走了。
一车一马远去,陈妈妈叹口气,亦摇头回去。
旁边酒楼的窗叶突然掀开,露出一张冷硬阴沉的脸庞,唇色抿得微有些发白,眼瞳却丝丝泛红,不知是怒气点了火苗,还是昨夜睡眠不佳加上晨酒上头。
薛扬窜进屋里,也一脸的不悦,“原来真相在这里,沈府的大太太打的好主意。”
卫长钧闭了闭眼,没接话。
薛扬着急了,“将军,这事有阴谋,您不插手吗?”
卫长钧摩挲着手里的杯子,声音有些嘶哑,“我管什么?就算沈大太太有攀附之心,舅母也是看上的……她很好,舅母不会计较别的。”
陆夫人也不是个傻的,沈大太太那些心思哪里瞒得过她?但如果能娶回沈清兰,结个亲家又何妨?
薛扬呆了呆,也有些蔫了,“陆公子他不是……”
“他回府了?”
“回了。我跟着他去了春华院,知道怎么回事了,姚家二少看上了月娘,死缠烂打好一阵子了,非要买回去做妾,但月娘一向卖艺不卖身,屡次拒绝,把姚二少惹火了,买通了妈妈,逼月娘昨晚去姚家献艺,那架势摆明了有去无回,月娘心知去不得,只好逃出去求陆公子。”
卫长钧点点头,示意他继续。
薛扬接着道,“陆公子以往常去听月娘唱曲,颇……咳,有些交情,又是心软重义气的性子,姑娘都求到门口了,怎会拒绝?昨晚便陪着月娘一同去了姚家,又把月娘送回春华院,姚二少见陆公子亲自过去,怎好不卖面子?这事自然就罢休了。”
卫长钧无意识的以指敲桌面,心里有些烦躁,陆新明做这事说不上错,但总觉得他牵牵扯扯这么多红颜知己,婚后是个麻烦。
薛扬见他不说话,还是急,“先不提陆公子了,将军下个决心吧,我出来时,无意中听黄妈妈和陆夫人说话,像是要去请顾夫人,说什么‘这是大事,要找个门当户对的夫人去说,也是双方的面子’,那意思是要请媒了。”
“顾夫人?”卫长钧微微皱眉,而后忽地一笑,神色竟然缓和不少,“舅母真会挑人。”
连他都知道顾夫人也相中了沈清兰,陆夫人会不知道?偏她厉害,抢先开口,让顾夫人做媒,却不是有意把顾夫人的念头堵住说不出口?
可顾夫人又岂是个轻易将心头好奉送他人的大善人?只怕陆夫人这一步子要弄巧成拙,反而胶着。
“你去顾宅走一趟,就说我寻了个喝酒的好去处,请中楠出来坐坐,顺便透露些消息,沈老安人身体不适。”
薛扬一愣,迅速反应过来,噗嗤一笑,飞快的去了。
霍太太母子都走了,沈家众人各自在心底松了口气,流言已经平息,一切恢复如旧。
但邱氏病了。
原因是陈妈妈送行回来后,和老安人如实汇报霍太太那些愤懑不平的话,恰好邱氏来说送往陆府的礼单,前前后后全听到,当即气急败坏,掉头就走,不小心一脚滑进石径旁的一条不足两尺宽的清渠,鞋袜俱湿,寒冬腊月的,冰水刺骨,赶回院子时腿脚已冻得麻木,也是她运气不好,着这么一会凉,就发烧咳嗽起来。
消息送到老安人面前,老安人大惊,“怎么好好的滑倒?”石板路那么宽,她是怎么走路的,走到水渠里去了?
邱氏自是不会把怒气对下人说,下人也没法回答。
老安人摆摆手,亲自去看望儿媳妇。
到门口就听到邱氏连咳带喘的在骂霍太太,老安人就明了,也进退两难。
第129章 提醒
邱氏想方设法要和陆家结亲的心思她是早知道的,所以霍太太的来意她算是半个知情人,加上邱氏终究是为着沈威着想,并非私心,她没法过多指责。
下人要敲门禀报,老安人制止了,直到里头冯妈妈把邱氏劝住,才假装刚到,推门进去。
进门后关门,却不知后面还有一人,悄然跟了过来。
邱氏确实病得不轻,咳得虽然不急,但一声连着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