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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下送走了大夫,百般思绪方才涌上心头。林氏焦急万分,又是担忧,又是自责,不禁道,“你这孩子,怎么那么不小心?幸好这是没伤到了筋骨,只略微扭伤。倘若再伤得厉害些,看你怎么赶路!”
沈清兰心说倘若不是子渊在的话,她伤得可真是相当严重的。当时动了动脚踝时候,那种钻心的疼痛,回想起来依然后怕。
不过,上次子渊出手相助,沈清兰可以好好和母亲提到他的帮忙。可是这一次,她若是告诉了母亲,母亲或许会要说男女授受不亲,再斥责一句这个男人行止不端。这是她怎么也不想看到的。
无论他的做法是怎么样的,终究只是为了帮忙而已。当时的情形下,那样做已然是最大地护住了她,让她免于遭受更多的痛苦。
思来想去,沈清兰并未说起他相帮一事。甚至于没有提到和他的相遇,转而说起了旁的。
母女俩决定过了夜再继续赶路。和寺里方丈大师说了声,在客房里寻了间屋子暂时住下。
林氏陪了沈清兰直到天黑。
晚上林氏要回自己屋子,沈清兰却拉了母亲一同歇着。林氏看客房的屋子空间足够,就也顺势应下来。熄了灯后,母女俩就凑在一起说悄悄话。
这时候的夜已经冷得厉害了。寺里僧人特意给她们准备了火盆。原本是母女俩屋子里各一个,现下都挪到了沈清兰的屋子里,倒是更暖和了些。
在家的时候,甚少有这样能同床共枕的时候。沈清兰索性贴在林氏的身侧,紧挨着母亲。
两人随意地闲聊着,自然而然地提到了那多年未见的亲人。
黑夜中,往事重新浮现在脑海中,历历在目。
林氏悄声提醒沈清兰,“到时候进了分宁县地界后,你什么都不要多问,也不要多管。到了家里后,只管和老安人请安,旁的不要多说。”
虽然母亲此刻没有细讲,但是沈清兰心里明白。
大伯父沈威是分宁县的父母官,一旦进了分宁县,怕是行踪就会被大伯父知道。而他们家中的大大小小事情由大伯母负责,所以去了家里也最好低调些。
虽然道理沈清兰都懂,可她不明白缘由。拉了母亲的手臂问,“娘,大伯父家和我们家为什么不和睦?”
这话问得林氏一愣。
为什么不和睦?
说起来好像都是鸡毛蒜皮的小事,可是堆积在一起,就憋得人根本受不住。更何况,有些事情其实不算小了,不过是计较起来会越闹越大,不想这般所以二房从来都不主动争什么。
只是这些话对一个没有出阁的姑娘家说起来未免有些太枯燥单调了,而且没管理过家中事务的话,不见得能够理解其中的弯弯绕。所以林氏什么都没有多讲,只淡淡笑了笑,说道:“你也知道,你爹是庶出,又科举和仕途比较顺遂,他们自然看不惯咱们。”
看不惯?沈清兰留意到了这几句话。原先父母亲谈话的时候,也提到过类似的话。可是在看不惯之后,大房具体做了哪些事情,父母亲都打住话头没有多说,她一个晚辈也不好多问。
现下看着母亲好似还是不愿意多提这些,沈清兰虽然心里头的疑惑更深,也只乖巧地‘嗯’了声,没有过多追问。
同样这天的黑夜里,城中的一个客栈内,有人走到了最顶层的一间客栈外,抬指敲响了眼前的房门。
卫长钧刚刚回到客栈不久,连以上都还没来得及换。听闻叩门声便道,“进来吧。”
副官推门而入,见卫长钧眉宇间满是不耐烦,忙低下头去,把手中的一样东西捧到了卫长钧的跟前。
那是一封信。素面的信封,上面字体清丽,倒是卫长钧惯常熟悉的。
他母亲亲手所书。
卫长钧没有立刻把信拿下来,反倒是问起了手捧信封的副官:“怎么回事。”
一般说来,他母亲都会叮嘱过送信的人,到底是位了什么事情而来一趟。所以即便不看信,他问一问便也能够大概知道是何事而来。
副官头也不敢抬,手维持着捧信的姿势,道,“太太遣了人来送信,说,堂舅老爷家的太太遣了人请她到洪州做客。太太知道您在南边,问您要不要也一同去?”
卫长钧是真的不耐烦这些七大姑八大姨的应酬。闻言当即拒绝:“不了。”他还打算过几日回京城,好生歇几日。断然不希望这些事情搅了清净。
副官看他丝毫都没有接信的打算,只能把信好生收起,又打算出门和送信的人说一声。
门吱嘎一声开了。
就在副官将要出门的刹那,卫长钧却是忽然想起来一件事——分宁县就在洪州治下。
以他的本事和手段,打听一个小姑娘的来历并不难。所以他知道,那沈家小姑娘要去的地方就是分宁县。
想到那灿烂笑颜,卫长钧沉吟了下,把将要出门的副官唤了回来,吩咐道:“先不用回太太消息。等等看再说。”
第8章 到达
沈清兰的脚伤并不严重,每日里坐在马车上,赶路是完全没有问题的。只不过天天这般睡了吃吃了睡的,哪里也不能去,着实难熬。仅仅去往酒楼吃饭和住客栈的时候,她才能够在丫鬟们的搀扶下略微走动一下。
刚开始没两天她就觉得自己的伤已经好全。可林氏生怕走路多了影响伤势,即便那大夫说了三天能好,也没有掉以轻心。毕竟有时候的伤自己觉得无碍了,其实并未痊愈,倘若过早挪动的话,怕是还会反复。
约莫过了五六天的光景,林氏才点头答应沈清兰可以自己随意走走,却也不能时间太多。
这已经是最近以来的最好消息了。沈清兰不敢表现得太开心,免得母亲见她雀跃至此后再反悔,不准她去四处走动。因此,她只微笑着说了句“谢谢母亲”,其实暗地里很是高兴。
这一处客栈并不算大,只前头一座楼,但是后面的院子倒是敞阔。
那院子很有些意思,院中栽了许多高大的树木,隐隐有成一小片密林的趋势。最新奇的是,院角竟是有个一人多高两人宽的假山。假山旁零星放置着几块大石,另栽了些树木花草,瞧着很有点意趣。
若是春夏的光景,绿树红花皆茂密的时候,想必会更好看。
之前沈清兰就留意到了这一处的景致。趁着丫鬟婆子都在帮母亲收拾东西时,她独自往这儿走着,打算细细观看一会儿。
“你也在这儿?可是巧了。”
身后传来一声微微带笑的低沉男声,沈清兰顿了顿,转身回看,果然见到子渊就在她身后站着。
“是你!”她惊喜道,“你也住在这儿吗?”
看到她的笑颜,卫长钧的心情忽地好了不少,颔首说,“嗯。也住这儿。”
他低头望了望沈清兰的脚踝方向,“好些了?”
“已经好全了。多谢公子……”沈清兰忽地想起来他之前说过的话,抿唇一笑,“多谢子渊相帮。”
卫长钧莞尔。目光微凛看了看四周,确认此刻周围没有旁人后,他指着假山后的一处说道,“你去那里略坐一下,我看看你的伤。”
他寻的这一处十分妥帖,在假山之后略微凹陷的地方。借了假山的遮掩,旁人就算到近处来,也不见得能发现她们两个人。
沈清兰有些迟疑。她抬眸看向眼前的人,望见他坦荡而又不失关切的眼神后,顿觉自己刚才的迟疑太过小家子气了。便缓步走到了他所指的位置上,寻了大石坐下,笑道,“上次是没有座椅,这次依然没有座椅。”
“倘若你肯在有座椅的地方让我看伤的话,”卫长钧语气愉悦地说,“我是不介意你坐了椅子让我看的。”
这可是拿住了关键之处。
沈清兰顿时不吭声了。
“我前两日找人寻来一种药丸,”卫长钧仔细查看着她的伤势,“治疗外伤有奇效。刚才出来得急,没料到能碰到你,未带在身上,晚些遣了人来送给你。”
即便是蹲着,他身上威严气势丝毫未减。只不过神色间比平时更多了几许柔和。
望着眼前毫无丝毫芥蒂的高大男人,沈清兰很是感激。暗道,即便是疼爱她的两个哥哥,怕是也不一定能够细心如子渊这般。
“多谢子渊。”沈清兰道,“我这伤势已然好了,应当无需再上药。”
卫长钧没有立刻答话,而是认真检查完后站起身来,方才笑道,“再敷几日总是好的。小姑娘家不比男人身强力壮,倘若留下一丁半点的不好,往后怕是要加倍的难受。”
只字不提那伤药是为了她而特意让人寻来的。治疗扭伤有奇效。
沈清兰并不知晓那许多,看他说得恳切,斟酌过后,点头应下,又好生谢过了他。
沈清兰发现,自己和子渊好似是同路。去往分宁县的时候,路途住客栈时遇到过他好几次。
不过在人前的时候,子渊并未和她说过任何一句话。只无人注意的时候,他的视线会若有似无地扫过她的身上。
私下里,他会遣了身边侍卫悄悄给她送药。
子渊行事十分谨慎。每次她的药瓶空了,都会被侍卫收走。然后留下新瓶。想必是怕东西被她家里人发现后,她一个姑娘家不好解释。
沈清兰感激他的用心,在路上的时候特意留意了下,用自己攒的银两悄悄买了个小的雕苍松纹白玉佩,送给他做谢礼。
其实她也想买个成色很好又大一些的。那样更称他的英武气质。只不过她的银钱都有丫鬟帮忙收着,平时只身上的零花无人去管。若是动用房里的银钱,怕是丫鬟有所警觉告诉母亲。那样一来,原本坦荡的相交在母亲的眼中也会变了意味,倒是显得像是私相授受一般了。
东西是托了送药的侍卫转交给子渊的。而后一次的送药,药瓶中夹在了个字条。依然是那般龙飞凤舞的字迹,上面只有两字——多谢。
沈清兰原还怕他瞧不上那小玉佩,待到看见这二字后,终是放下心来。
转念想想,她又觉得自己之前的担心是多余的。以子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