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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安略略一顿,“目前没有事,以防万一罢了。”
这也算句安慰话?沈清兰一点也没觉得轻松,想再问问,又觉得冒昧,军中事务哪里是外人能东问西问的?
“那好,你们安排就是,有需要的话,你们一起回去吧,我这边没事。”
莫安又笑了一下,拱手匆匆离去。
沈清兰站在原地出神,心里乱糟糟的,明明四周冷寂肃穆,她却觉得纷扰呱噪,没一会,又见莫安疾步返回,到垂花门时,转身遥遥地向着沈清兰点点头,闪身就出去了。
此时午时已尽,却是冬季一天中最暖和惬意的时间,沈清兰没觉得暖和,也不惬意,直到莫安早不见了影,才索然下山,沿着石板小路往回走。
园子里冰雪覆盖,唯有一条条路上被清扫得干干净净,露出苍青色的石板,被没什么温度的阳光照得久了,也没了水光润泽,干巴巴的排列。
“碧玉,咱们去街上逛逛吧。”沈清兰突然说。
碧玉吓一跳,“这?不合适吧?”平时莫安和薛扬两人都在都不出门,现在只剩薛扬一人,反而出去?万一再遇上那个恶心的卢公子怎么办?
“叫上薛扬。”沈清兰一改昨天的拒绝,主动提出,“怎么?你还信不过薛扬的功夫?”
碧玉果然脸红又激动,“婢子哪有信不过他?”
沈清兰笑看她。
碧玉反应过来,越发羞赧,气呼呼不再理她,可很快又过来,“婢子知道了,小姐有话问他,婢子这就去跟他说。”
沈清兰眨眼。
碧玉扭头跑了。
薛扬很快,当沈清兰收拾停当到门口时,他已经等在那里,可是,当他走过来的时候,沈清兰却愣了一下,差点没认出来。
薛扬挠挠头,“是不是变样了?”也不知道他在脸上抹了什么东西,又黑又黄,好端端一个精神抖擞的小伙子变成了干瘦的病秧子,衣服也换成了沈家普通仆从的装束。
沈清兰失笑,“你这是……技巧不错。”
薛扬哂笑,“做斥候的,伪装是基本技能,不过,将军说我装得不像,后来就一直跟在将军身边了。”
沈清兰笑,上车,薛扬也跟着跃上车,把马夫给替换了,自己赶车。
沈清兰撩起车帘,笑,“这怎么敢当?”
薛扬回头,“沈小姐要是想谢,回头帮我在将军面前说说好话,每天让我减少半个时辰的训练吧。”
“……”沈清兰的表情先是一僵,接着慢慢泛红,最后在放下帘子之时似笑非笑回一句,“那结果可能会增加半个时辰的。”
薛扬欲哭无泪。
碧玉气道,“你到底会不会赶车?别不懂装懂啊!稳着点,要是颠着小姐,再加你两个时辰!”
薛扬,“……”
翡翠捂着嘴笑出怪叫声。
碧玉再次提出去给沈清兰买些首饰,沈清兰又拒绝了,她在珠宝铺看了两次,除了那支被徐鸣玉买走的金凤朝阳钗胜在工艺精巧,其他的并没有让人眼前一亮的感觉,这倒不是说她看不上会州的东西,而是这里的风格与她平时的装扮不太搭配,不如以前的旧物用着习惯。
“薛扬,你数日不回营,军营都不点卯的吗?”
薛扬一鞭下去,车往前走,沈清兰没话找话,想打听些什么,其实她也说不上来自己想打听什么,为什么刚才不直接问莫安?
薛扬沉默了一下,才答道,“我请了假的。”
沈清兰心念一动,“宜威将军给你请的?”
“嗯……”薛扬从鼻子里发出沉闷的回答,很快又用话遮了过去,“我是将军的亲卫,执行将军的命令,不用请假,将军自己知道。”
沈清兰假装没听出异常,淡淡的,“哦……”
短暂的沉默过后,薛扬不知是心虚呢,还是体贴呢,主动说道,“沈小姐是不是因为莫安回营的事担忧啊?没事,不用管他,他明天一准就回来了。”
“然后再换你回去?”
“……啊,是啊,我也好久没回营了,去露个面。”薛扬说得随意,说完后,身后车厢内又是一阵沉默,让他心里更虚了,自顾自“嘿嘿”两声缓解气氛,暗骂自己笨嘴笨是舌。
沈清兰心里在挣扎,她觉得越来越多的关于卫长钧、关于北关的疑团最后涌到面前,像一股洪水推着她追根究底,她很想借着这个机会好好问一问薛扬,可又想起曾经答应过卫长钧,等他回来再说,纠结再三,她还是忍下了,可心里担忧得很,只好擦着边询问。
“宜威将军此去京城,有危险吗?”
“危险?”薛扬愣了下,“皇上不会再逼他当驸马了吧?那还危险什么?”
沈清兰先是松了口气,听意思,没人会再难为他了;再一听,不再逼当驸马是什么意思?
“哎。”薛扬这么一说,沈清兰心里松快多了,又不好意思表现出喜悦来,唇角翘起,又使劲拉下,装作若无其事地聊起另一件事,“自从一个月前,西羌大败之后,就没再来捣乱了吧?我看都没人再提了。”
薛扬的声音有些傲,“西羌王快要咽气了,两个王子为了争夺王位正打得不可开交了,哪有工夫再作乱?”
沈清兰笑,顺着话题爬,“宜威将军这算立了大功吧?朝廷会有封赏吗?”
第415章 好奇
这一次,薛扬沉默了。
沈清兰的心揪了起来,也在这沉默中更加确定自己的猜测,果然,卫长钧不对劲!北关不对劲!
然而只是一瞬,薛扬哼了声,“会有吧,将军这次回京就是为这个。”
哦?求赏?
薛扬却立即意识到自己说的有歧义,必定让沈清兰误会了,赶紧解释,“不是沈小姐想的那样,将军不想要奖赏。”
沈清兰更糊涂了。
“反正……沈小姐您别问了。”薛扬自知嘴笨,索性硬着头皮把话挑明,“将军不让我跟您说,上次皇上赐婚那事,将军还责我与你说得太多,罚我每天训练五个时辰,连续一个月。”
沈清兰瞠目结舌。
她没再问了,即使疑团变得更多,她也紧紧抿着嘴,何必连累薛扬受罚呢?
也恰好在这时,薛扬发出一声嘟囔,“咦……嗨。”然后低声对沈清兰说,“沈小姐,我刚看见徐二公子了,他没认出我。”
沈清兰微微一怔,徐鸣玉没去法泉寺呀?那是自己以小人之腹度君子之量了。
碧玉怕薛扬口无遮拦继续说,轻叱,“别显摆自己会化妆了,我们都认不出你,行了吧。”
薛扬委屈,“我……”
车行到“丁”字路口,恰好从另一个方向过来四辆马车,依次而行,看方向是一样沈清兰一样要进入旁边的小街道,这街道略窄,加上两旁道路上堆着坚冰,绝无可能并行马车。
此时,沈清兰的马车已经先行一步到了街口,但她从帘子角落注意到对方的目的地,就喊薛扬,“咱们退一步,让他们先过去。”
薛扬惊诧一闪而过,动作很快,立即驾车退到角落。
四辆马车平稳过去。
沈清兰这边等了等,才开始跟上。
殊不知,前面的一辆马车上,也掀起一角车帘,一张素净又温和的老妪的脸露出来,朝后看了一眼,放下帘子,诧道,“看车,有些眼生,不知是哪个府上的。”
车厢内还坐着另一位老太太,白肤红润,虽有皱纹,却少见老人斑,满头银丝梳得一丝不苟,一支镶嵌祖母绿的金钗稳稳地别在圆髻上,耳垂上钉一枚莹润清透的珍珠,深蓝色的缎袄,乍一看十分普通,但若是细细打量,就会发现衣领和袖口的刺绣精巧夺目,非常人手艺,她膝头搭着一方盖毯,笑容温柔。
“眼生,便是新来的,年前时,我听说朝廷将申州的别驾调来了会州。”
刚才往外看的老妪点头笑,“是的,听说是姓沈,算着时间,是该到会州了,老太太过年去了兰州舅老爷那边,既然回来了,将来总有机会见一见的。”
老太太颔首,阖目含笑,静默片刻,叮嘱老妪,“咱们平安到家了,妈妈记得交代下去,给京城和兰州都报个信,免得他们牵挂。”
老妪笑答,“老太太放心,这事儿我记着呢。”又往外看了一眼,这回没遮下,用眼神示意,低声道,“老太太,您瞧,原来的王府……别驾府。”
老太太顺着她的示意左倾身子,从帘子一角望过去,马车恰好路过一处气派的大宅门前,只见正中大门上方悬挂一方崭新的匾额,上书两个酣畅淋漓的大字:沈府。
老太太的目光在那匾额的两个大字上稍稍停留,微微笑道,“确实是到了。”
此时,跟在后面不远的沈清兰,也在好奇对方的身份。
刚才让路时的随便一眼,没有细看,只是出于谦让的本能,等他们先行,她再次打量,就看出些不寻常来,马车没什么装饰,从表面看,普通得不能更普通,放在一年前、甚至半年前,她都不会往别的方面想,但巧的是,不久前,她刚结束为期两个月的长途奔波,对马车熟悉不过。
前面的四辆马车和沈家从申州一路来到会州的马车一样,比寻常人家代步的马车要宽大许多,且,为了经得起长时间的颠簸,框架都额外加固,车顶加盖了双层的防风防雨的油布。
看来,也是赶了很远的路才来到会州的呀,不知道是路过呢,还是目的地。
“薛扬,你见过前面的车吗?”沈清兰压不住好奇,探头问。
薛扬在外头回答,“没见过,看车辙痕迹,车上有些分量,应该不止是坐几个人,肯定还放了物件,不过不是极沉的物件。”他说着,回头看了眼沈清兰,意思是,没有当时沈家的家当那么重。
到了府前,沈清兰的马车停下来。
前面的马车继续往前,不快一分,不慢一分,只是,有人又从车窗往外看,恰好看到一个纤巧婀娜的身影从马车上下来。
毕竟是经期,在马车上坐着哪有在床上躺着舒服?沈清兰觉得身上有些疲软,回去后就捂着被子睡了一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