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呢?
碧玉诺诺应着,送走沈之逸,回头见沈清兰和以往一样装寐,只是没有被子蒙头。
碧玉心惊胆战地陪在床边,明知道她没有睡着,想和她说些宽慰的话,又不知怎么开口;想不如安安静静的呆着,又怕她自个陷入死胡同,又闷出病来,真是左也不是、右也不是,急得屁股上像是长了针,坐立不安。
“碧玉,不用盯着我。”沈清兰虽然合着眼,耳朵还是能听见,也能感觉到身边的焦灼。
碧玉听到她开口,倏地扑过去,“小姐,您要不就哭一场?然后,咱们再想想别的法子?大少爷八成是不肯促成,但总有法子的不是。”
沈清兰沉默了一下,“碧玉,你误会了,我已经……放弃了。”
碧玉惊讶得说不出话来。
沈清兰这才睁开眼睛看她,声音冷静得让人害怕,“我以前太单纯,也太任性,总想着……既然他可以那么勇敢、那么不顾一切的付出,我为什么不能回应一下,也许再坚持一下、再努力一点,一切都有可能的,都会圆满的,是大哥,宠着我、保护我,却又告诉我一个人力不可为的现实,他再努力也没用,而我……”
她突然怆然轻笑,“碧玉,我可以承受苦痛、贫穷、误会、流言,但我不能害他,大哥的话很尖锐,却也很有道理,他肯为我抗旨,肯一身伤痛来看我一眼,做到这一步,我已经很满足,我不能太自私。”
碧玉呆呆地看着她,很久才失声痛哭起来。
“傻丫头,这有什么好哭的呢,你看,我都没哭。”沈清兰摸摸她的头,又合上眼,“我真的困了,眯会儿啊。”
翌日清晨,沈清兰正在梳妆,忽听小丫头在门外喊“大少爷来了。”愣了愣。
沈之逸就在大厅等着。
“小姐,大少爷他怎么这么早过来?”碧玉一听到“大少爷”三个字就紧张。
“来看我病了没有。”
沈清兰淡淡一笑,让翡翠匆匆盘了个简单的垂鬟髻,自己主动挑了一只娇艳灿烂的珠花插上,又在发青的眼周扑了些粉,整个人一下子看上去精神、娇嫩了许多。
果然,沈之逸看到她的盛装,怔了下,才又多看两眼,心里骤然生出一股子不安来,他沉声开口,“兰儿,你怎么了?”莫名的,声音里还有些愧疚和心虚。
沈清兰在他身边坐下,亲手给他斟茶,微微笑道,“我很好,只是早上赖床了,起得略晚些,倒是有劳大哥来探望。”
沈之逸结舌,摸了片刻,才有些艰难地说道,“兰儿,我担心你抑郁成心病,你这样……大哥很不安,你若是哭一场……”
“做哥哥的,哪有盼着妹妹哭的?”沈清兰轻轻地笑,“大哥要真是疼妹妹,不如帮妹妹一个忙?”
沈之逸倏地提起了心,警惕地注视沈清兰,一时竟不敢承诺。
沈清兰低眸哂笑,“大哥对我素来爽快又宠爱,但凡我开口要什么,没有不允的,今天怎么了?莫不是怕我跟你要月亮、要星星?”
沈之逸一怔,继而苦笑,“兰儿若是开口要月亮、要星星,大哥倒是能答应,想尽法子也要把月亮和星星捧到兰儿面前,就怕……有些事,大哥实在无能为力。”
“放心,我不为难大哥。”沈清兰摸着杯子轻轻发笑,“我要是真欺负了大哥,就算大哥不介意,大嫂也不肯饶我。”
“……”沈之逸没想到妹子突然把未婚妻抬出来说笑,不由得愣住,俊面透红,尴尬地咳嗽一声,揪紧的心倒是稍稍放松了一点,还能打趣自己,未必不是好事。
“那,兰儿说说看,想要大哥做什么?”
沈清兰这才抬起头来,认认真真地与他对视,目光看起来温和平静,可她坐得端正、背脊挺直,连刚刚抚摸杯子的双手都松开了,改放在膝头,整个人绷得直直的,堪称淑女坐姿的标准模板,以前,沈之逸甚至林氏等不少人都笑话过她,说她人前乖巧、人后皮猴,只要没有外人在,坐也坐不稳,不是歪着就是扭着,怎么舒服惬意怎么坐,沈清兰只是嘻嘻一笑,大家说归说,照样宠着,由着她去。
可现在,没有外人在,沈清兰偏偏就坐得端庄修直、无可挑剔,甚至还隐隐给人一种咬牙倔强的错觉,落在沈之逸眼中,灼的他心口痛。
第307章 发怒
“兰儿……”
沈之逸突然想拒绝,他不想听她说什么,也不想见到她这副坚强、冷静的模样。
沈清兰微微笑,“大哥,我知道你有办法能联系上卫三少爷,请大哥放出消息给他,我已经另定亲了,让他顺天应人吧。”
沈之逸猛地瞪眼,不可思议地望着她。
是自己耳朵出问题了吗?她怎么会说出这种话?
沈清兰估计也预料到他会有这样的反应,不觉得惊奇,继续说道,“昨天,大哥对我说的话,我都记住了,也想明白了,我是个自私的人,应该理智的为自己找一个最好的人,过最简单舒适的生活。”
沈之逸的脸色一点没有因为她的“想明白”而舒展,反而更加阴沉、难看,他看着妹妹娇艳可爱的脸庞,心里却难过极了,好像自己小心翼翼呵护的一颗晶莹剔透的宝石正从里到外开始裂缝,很快,就将四分五裂。
他甚至有些后悔,认为是自己的决绝才让妹妹拔苗助长似的“成熟、懂事”起来,可是,如果自己不这么狠心,如果自己帮着她、促成她和子渊在一起,她又真的能幸福?在以后漫长的政斗宅斗日子中,她又会不会埋怨自己?
不知道过了多久,他到底还是点点头,苦涩地说了句,“好。”
人哪,大多会在艰难的岁月中追悔,却更容易在安逸的光阴中忘却。
总有一天,他的妹妹会在另一个人的呵护下忘记卫长钧,忘记年少时的傻。
说完这番话后,好像天地间至关重要的一件事一下子就放了下来,虽然不可避免的把心砸了个大坑,但好歹事情已经结束了,按碧玉的话来说,只要已经尘埃落定,就不再用惶惶恐恐了,再大的坑,时间也会填平。
接下来的日子过得很快,转眼就是沈清兰的及笈。
沈家为这个及笈礼其实都准备了两年,准备热热闹闹的办一场及笈大礼,可真的临到眼前,却只是关起门来,一家子低调得不能再低调。
这是沈清兰自己提出来的,大家乍一听见都愣住了,沈良第一反应就是不同意,宝贝女儿的及笈大礼怎么会草率了事?不说办得轰动申州,那也得风风光光,让女儿回味得意吧?
沈之潇更是拥护父亲的看法,恨不得撸袖子就要亲自指挥布置场地、到大门口迎接宾客。
倒是林氏和沈之逸,竟然各自沉吟一番,然后不约而同的接受了沈清兰的建议。
最后,林氏拍板,“就按兰儿说的吧,及笈这事说小不小、说大也不大,咱们自己热闹热闹,兰儿高兴就好;铺张设宴这些排场不要也罢,省得闹哄哄的,我也头痛。”
沈之逸立即接话,“母亲言之有理,兰儿前儿才病愈,这会儿还没大好,宾客太多,恐怕兰儿倦怠,再又难受。”
如此,沈良和沈之潇也没什么好说的,点了头。
等孩子们离开,沈良到底还是追着林氏表达抱憾,“及笈是姑娘家的大事,若不好好办一场,我总觉得委屈了咱们兰儿,都是早就做好了准备,怎么突然就改了主意?”
林氏心里也不好受,但她考虑的比丈夫多,“兰儿身体不好,广招宾客,走一套完整、盛大的流程,风光自是风光,就怕兰儿吃不消;再说,兰儿的婚事……还没定下。”
沈家小姐及笈大宴的消息传出去,还不知多少人家都会趁着这个机会来求亲,本来郑太太和穆世子两个还定不下来呢,再七七八八来一堆,就更麻烦了。
这事沈良也知道,他和林氏一样为难,一边是名门望族的天之骄子,一边是多年搭档的世侄;一边风流倜傥、玉树临风,一边温厚谦恭、亲如一家,还真不好取舍,说实话,除了这两个,放眼申州,他也看不上别人了。
“那,兰儿的婚事,你到底偏向谁?”
林氏揉太阳穴,“我想征求兰儿自己的意见,但她一直不做声,倒是之逸,他几次提议世子。”
沈良点头,“之逸和世子一见如故、引为知己,他选世子也在情理之中,我看世子虽然出生高贵,但率性洒脱,气度非凡,十分难得,如能有此婿,也是极好;不过,郑家……”锁眉捋婿,按住了下半句话。
林氏最了解丈夫,接过话题继续,“不过郑家是多年同僚兼至交,门当户对、知根知底,实在没有拒绝的理由。”
“正是如此。”沈良颔首。
“罢了,既然你们都觉得世子胜出一筹,我也不想再等着兰儿开口了,姑娘家脸皮薄又心思重,问了也白问,郑家那边我去说,客客气气的别伤了和气才好。”林氏想了想,就下定决心,“至于世子那边,等去了京城再当面商议吧。”
沈良哭笑不得,“看来你是已经决定了和孩子们一起进京了?这回连孩子都带走,留我一人孤寂。”
林氏轻啐,“我还不都是为了孩子们的前程。”又想到丈夫提升无望,心里不觉又憾然。
夫妻俩又说了些话,外头小丫头来报,说驿使来送货物。
林氏纳闷,“货物?哪里来的?”
小丫头答道,“驿使说是洪州那边……”
“洪州?”林氏一听,顿时怒起,拍案骂道,“莫不是顾家?既然背信弃义,断了这亲事,何必又来送及笈礼?难道我沈家稀罕她几个东西?不收!”
沈良想了想,劝道,“你先消消气,我与顾大人虽无交情,但听大哥提过几次,言语中颇多赞誉,应该不是坏人,亲事这个……兴许另有难为之处。”
林氏冷哼,“我的兰儿哪里配不上顾家的儿子?这姻缘当初也是他家求着结的,花言巧语地许诺,后来却是没影没踪,便是有难为之处,直说就是,难道我还非得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