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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菜肴上齐,丫头们陆续撤走碗盖,沈清兰再次愣住。
一桌佳肴,几乎尽是申州当地风味。
顾夫人笑道,“我听中楠说,申州美食颇有特色,入口知味,令人回味无穷。恰好新得一厨子,自称祖籍申州,自小会做菜,故而让他试一手,也请清兰尝尝是否地道。”
沈清兰,“……”
她牵强一笑,微微垂眉,几乎说不出话来,满心的温暖激荡、发酵、膨胀,最后都快淹没了神志。
有人对自己这么好,此生,应是别无所求。
她尽量平缓语气,“清兰正好数月没吃申州菜了,没想到今日能在夫人这里尝到,夫人厚爱,清兰心中尽知。”殊不知,声音还是压抑不住的轻颤。
这时,一只碗隔着顾心莲递到面前。
她一看,正好对上顾中楠的笑容,“我听沈伯母说起,你爱吃鸡汤馄饨。”
沈清兰注视着他有瞬间的失神,然后接过碗,对他笑了笑,自己确实有很长一段时间都特别爱吃鸡汤馄饨,但那是小时候,林氏居然会把这种事告诉顾中楠!
……
这桌席,沈清兰不知吃出了什么味道,只觉得整个人都晕乎乎、飘悠悠的,眼前只有顾中楠的脸晃来晃去。
下午告辞的时候,顾夫人拉着她的手送到门口,让顾中楠送上车,沈清兰想拒绝,但她说不出口,总觉得吃人嘴短、拿人手短,只好低着头默认了。
出了门,她才发现,顾心莲和顾心薏都没送,翡翠那丫头大概也是被收买,居然离得三丈远,她的身边,只有一个顾中楠。
胡同不深,但沈清兰觉得这段路无比漫长,尴尬的低着头,眼前却看不清路,平坦的石板路都差点踢到脚尖,幸好顾中楠一把拉住。
“沈四小姐,你……很怕我吗?”顾中楠的手在抓在她胳膊上,能清晰的感觉到她在微微颤抖。
沈清兰摇头,“不是。”她只好抬头看他,轻轻的笑了下,怎么是怕呢?
顾中楠无论从长相还是性格,都会让人如沐春风,与“怕”这个字完全不相干,她只是心乱,乱到激动。
顾中楠轻声问,“上次心莲的那本颜文忠公的《颜勤礼碑》,觉得还好?”
“……”沈清兰一下子傻眼了,她本来早就想好了就借此机会把书带过来还给顾心莲的,接过事到临头居然忘了,眼下被问起,只好装糊涂,“心莲的字,颇有颜公之神。”
顾中楠低低笑起来,笑得她面红耳赤。
“喜欢就好。”
到了马车所在,沈清兰上车,顾中楠却站在马车旁不走,他看着她,柔声道,“我送你回去。”
沈清兰大惊,只有一辆马车,他要是送,总不能让人家走路吧?那就只能同坐了,帘子一遮,孤男寡女的成何体统?
“不敢劳动顾公子,有丫头陪同就好了,离得不远,很快就到家,顾公子回去,再代我向夫人道谢。”她连忙说出一堆拒绝的话。
顾中楠沉默片刻,点点头,“那好,路上注意安全。”颇有风度的适可而止。
车帘放下,马蹄声起,沈清兰终于放下心来,瞪了眼身边的翡翠,想着到家后再跟她算账。
谁知没走多远,车又停了下来。
第206章 温暖
“怎么了?”翡翠撩起一个角往外看,很快又缩了回来。
“四小姐,子……子……卫三少爷在外面。”
沈清兰也吓一跳,低声吩咐翡翠,“问他何事。”
翡翠又伸出个脑袋,“卫三少爷有何吩咐?”
卫长钧的声音听着不过丈余,“来看看你家小姐是否痊愈。”
沈清兰拽了拽翡翠的衣裳,“跟他说,已经好了,让他让路。”
翡翠接收完命令,开始传话,“多谢卫三少爷挂牵,我家小姐已经痊愈了。”
“说让路啊。”沈清兰着急,“大街上多少只眼睛看着,说完就走。”
翡翠为难的“哦”了声,扭头看她一眼,这才冲外说,“卫三少爷要是没事了,我们就先走了。”
车外一阵沉默。
沈清兰坐在车内,只觉得车厢千疮百孔,寒风从四面八方灌入,在耳边嗖嗖的吹,她便坐立不安了,尤其不经意扭头时,看到翡翠放在她身边那个锦囊,更是烦躁不安,顺手抓起锦囊,希望通过触觉强行让自己感念顾家的优待,排除杂念。
突然,车帘掀开,卫长钧英俊刚毅的面庞近在咫尺,目光炯炯的注视她。
沈清兰,“……”
她还没反应过来,卫长钧突然伸进来一只手,干脆利索的将锦囊拿走。
“你干嘛!”沈清兰吓一跳,没想到这人这么胆大妄为,居然在大街闹市掀她的帘子、抢她手中的东西,顿时又急又臊,低声嚷道,“快还给我!”
卫长钧将锦囊摊在手心,送到车窗口,含笑看她。
沈清兰警惕的盯着他,不敢动,心说这种小把戏哄哄三岁小孩还差不多,对方又是会功夫的,自己才不会冒冒失失的去拿,但是,又不能不拿。
“卫三少爷,你让薛扬在那边做什么?帮你放风吗?”沈清兰望着他背后,皱眉道。
卫长钧愣了下,像是没想到她会突然提到薛扬,说道,“薛扬?他今天不在……”说着话,回头去看。
就趁此时了!
沈清兰倏地出手,一把抓住他手心的锦囊!
然后,再也缩不回来了。
沈清兰大惊失色,只见卫长钧五只收拢,将她的手连同锦囊一起握在掌心,指如钳,力大无穷,怎么都挣不开;却又温暖干燥,很快就将她清凉的手暖热。
“快放手!”沈清兰低斥,不敢弄出动静。
万幸的是,这里正好是一条街道拐角,本来行人就少,加上路口两棵大树上挂着七零八碎的东西,将马车遮了个七七八八。
“还会使计了?唔,声东击西?下次我教你兵法如何?”
沈清兰这才知道他是故意引自己上当,羞得无地自容,暗暗恼自己:好好的和一个将军斗智斗勇?这不是自取其辱吗?
卫长钧深情看她,唇角勾出个戏谑的笑意,手劲又紧了紧,粗糙的掌心贴着她细腻柔软的皮肤,心头一阵荡漾,不舍得松开。
他的目光慢慢移动,将她羞得酡红的脸颊看了又看,最后落在颈部纱棉上,喉结滚动,轻声道,“清兰,痒的时候忍一忍,薛扬送过去的药中有止痒的,效果不错。”
沈清兰十分复杂的看他,良久,才答了个“好”。
“外面冷,回去吧。”
他松开沈清兰的手,却把锦囊收入怀中。
沈清兰纠结的看着他的动作,“东西还我,那是……”她想说,那是顾夫人送给她的,可不知为何,话到嘴边却说不出口,心底有一个小小的声音:不能说,他听了会多心,他会不高兴。
卫长钧自然不会归还,笑了笑,后退一步,对车夫挥手,“走吧。”
沈清兰瞠目结舌,眼睁睁看着马车前行,看着他的身影慢慢远离,一片茫然,唯有手背依旧温暖。
“四小姐,你没事吧?”翡翠也还没回过神来呢,哆哆嗦嗦的问。
沈清兰摇头,低头苦笑,“没事。”但是顾夫人送给自己的丝巾没了,怎么办?
“四小姐,锦囊……丝巾……二太太要是问起来,怎么说?”
沈清兰开始头疼,瞒着不说是对顾夫人的不尊重,说了,又拿不出来。
“我就说,我收起来了,让你去找,你说,礼物太多,一时不知放在哪里,母亲大约不会非看不可,以后她要是再提及,我再想法子。”沈清兰无奈之下,想出个权宜之计。
卫长钧站在原地,目送马车远去,他伸手,手掌按在胸口锦囊的位置,然后,自己笑了起来,闲步而行。
数十步开外,寒风中萧瑟站着一个男子,僵硬的看着他。
卫长钧低声嗤笑,负手走上去。
霍立脸色苍白,表情颓废而悲伤,闷声道,“前两天,沈府传出谣言,说你与四妹妹私相授受,我本不信,如今,是该信了。”
“私相授受?”卫长钧皱眉,然后猛地沉下脸,“难道你没看出来,刚才是我在一厢情愿的纠缠?”
霍立目瞪口呆,“……”怎么会有人这么理所当然的说自己“一厢情愿的纠缠”女子?
卫长钧冷笑,“霍兄眼神不太好,不过应该不糊涂,沈四小姐的名声最好不要两次都坏在你手里。”
霍立大惊,上次的事,他怎会知晓?
只听卫长钧又道,“我记得霍兄过年前因家中有事,匆匆离开,事情已然告一段落,这次再来,当只是亲戚间拜年吧?”
霍立脑子里嗡的一声响,像是闪过一道亮光,他讶然问,“上次,是不是你……你让人……”
“嗯?”卫长钧皱眉,微微眯了眯眼。
霍立一下子就住了口,他没有证据,没有证据就不能指证朝廷的宜威将军私下里派人送信威胁自己。
第207章 解释
春节前,霍立被一个神秘人引出沈府,来到一处街角,交给他一封信就走了,他困惑的展开信,一看之下,心惊胆战。
“即刻平息流言,认罪以洗沈四小姐清白,不然,汝父危矣,霍家危矣。”
信中寥寥数字,牵涉重大,他不知真假,也不敢怠慢,只好认罪道歉,匆匆离开。
到了家,才知道自己被骗,却思前想后也没猜出究竟是谁的手段,当时临近除夕,没时间再计较,再加上母亲霍太太自从回来就成天不是骂就是叹,恨恨不平,家里乌烟瘴气,他自身又烦又闷,也没心思仔细思考。
过了年,父亲霍大人提了句,两家是否该继续走动?这年还拜不拜了?他突然清醒过来,觉得无论如何,还是得亲自过来一趟。
沈家已经不是以前的沈家了,对他……也不再如从前了,待遇依旧很好,只是生分了许多。
他有委屈,因为那些谣言根本不是他散播课,也绝非他的本意,但风言风语突然而来,又是因他而起,他无力辩驳;又不是很委屈,因为确实是自己过于孟浪,几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