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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轻飘飘飞回了小公子手里!
小公子霍然转身,冷冷道:“易先生,斗智不是我的对手,莫非你想在道术上与我较量一番?”
易天行发现他有些发怒,赶紧嘿嘿笑道:“一直听斌苦大师对小公子在道术上的天分赞叹有加,小子我半路出家,哪敢与阁下对敌。”
他此时正等着自己潜入悬崖下的星火浮起来,生怕小公子发现后出手,微微有些紧张,此时做出惫赖模样,只为了让对方放松心神。下一刻,他看见自己所希望看见的场景出现,不由微微笑了一下,心底放松了起来。
见他神情,小公子微微皱眉,隐隐觉得有些不妥,一转身,却看见不知从何处来的一粒幽暗星火,似乎从悬崖之下飘浮了起来,已经附上了自己先前插在龙头香炉里的短香。
便只是微微一沾!
那短香头上忽然火光大作,刹那间极美丽的火苗绽成耀目的眩彩。
易天行看着那柱冒起青烟的香柱,平静开口道:“这香是我点燃的,赌约是我赢了。”
第五章 武当一战
夜色笼罩下的武当山,横空伸出悬崖的一根石柱,石柱两端站着两个人,石柱的龙头端首有一个香炉,香炉中一枝短香正袅袅生烟。
好一幅诡丽的画面。
长久的沉默之后,小公子终于开口了,仍然是那种清冽致极让人听不出具体感觉的声音。
“易先生果然很强。”
易天行此时脸上早已脱却佻脱之色,满是凝重:“小公子谬赞,天行只是一个普通学生罢了。”
“控火之术倒行逆施,强自开出一条极寒风道灭了我点香之火。又以神识控制如此微弱、甚至不能引起我注意的小火星,一心二用,却能完美达到。”小公子似乎并未愤怒,反自幽幽道:“在修行门中,似你我这般年纪,却有如此修为的人,我也只知道四五个罢了。”
易天行微微一笑,没有说话。
“易兄今夜反败为胜,在下佩服。”
“哪里哪里。”易天行心里一阵恶寒,心想这种没营养的对话,没必要放到山风袭身,险绝诸地的武当山绝壁上来说吧?
小公子说道:“不知易兄赢了在下,又要赢些什么彩头?”
易天行微微一笑,心中对这些口头上的承诺并不抱太多指望,但想了一会儿后仍然还是说道:“呵呵,既然小公子要给彩头,我也就狮子大开口了。”
“请讲。”
“我要你吉祥天给你一句承诺。”
“承诺何事?”
“从今往后,我不希望贵门再针对我行事,希望你我双方和平相处。”
小公子微微侧身道:“我门中可有针对你?”
易天行被山风一吹,虽不觉着冷,也下意识地缩了缩身子:“竹叔当初给我算命,后来你门下一个叫秦梓的女生又在七眼桥外把我打的吐血,最后宗思弄了个古怪铜灯想来收我,这些可算是针对?”
小公子微一欠身道:“这多事由,全只因为阁下与归元寺来往密切,而归元寺与本门又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纠葛,故而竹叔出手试探,至于宗思,此子年轻气盛,私下出手,还请易兄见谅。”
易天行没有想到这个一身黑衣的清冽男子竟如此好说话,和传说里那位惊才绝艳的小公子完全是两个模样,不由心中疑窦渐生,不知所以,想了想,唇角绽出极温和的笑容道:“公子好人,如此,今后我便不用再担心时刻遇见贵门的高手?”
“不错,我代吉祥天应承易兄,只要易兄不主动生事,不行恶举,我吉祥天自然不会前来寻你麻烦。”
易天行大喜过望道:“如此多谢了。”
“易兄似乎对修行道有种排斥之感?”小公子微笑问道。
“不错。在下只想过些世俗人的生活。”易天行渐渐感觉这位小公子有些亲切可人了。
小公子道:“如此也好。”
易天行微微一笑道:“小公子,武当山夜深露重,我就……先告辞?”言语里透着一丝询问的意思。
小公子在考虑什么,过了会儿后方应道:“易兄要回归元寺?”
易天行的脚尖轻轻踩在龙头香的石柱上,知道对方期望自己回答不是。
他知道小公子和自己玩这样一个玩笑似的赌约,为的便是将自己留在武当山上,而不能插手吉祥天与归元寺之间的争斗——易天行虽然不明白,吉祥天究竟想从归元寺处得到什么,但他毕竟欠了斌苦大师许多人情,更何况昨夜又新认了一个老祖宗师傅——他虽然在世间逍遥存活,但心底总有些责任感,要让他就此不理归元寺,实在是他做不出来的事情。
在心底斟酌良久,易天行微微一笑,知道先前温和的谈话已经结束,现在自己必须做出选择了,要不与吉祥天言归于好,不再管归元寺里的事情,要不便是赶回归元寺,却说不定要和身前这位莫测高深的小公子动手。
半晌后,他微微笑了,应道:“正是。”
这算是一个小男生在成长为男人过程当中所做出的一种选择吧。
“何必非要如此。”小公子叹道:“请!”
易天行知道这声请不是请自己离开,不由叹了口气,面色渐渐凝重起来,体内火元疾运,双脚微微侧分,微笑望着小公子道:“想不到最终还是要靠拳脚来讲道理。”
小公子亦是一笑,黑色帽檐下有发丝轻轻扬起,让易天行微一恍神:“易兄说的对,在这世上,道理都是拳脚打出来的。”
“一定要把我留在武当山吗?”
“不错,不过三天而已。”
“难道我的存在对于吉祥天进入归元寺的计划有什么阻碍?”
“阁下似乎不大了解自己的实力究竟到了什么程度。”小公子叹道:“似你这般的修道天才,不知会有多少门派眼红。再者……”他忽然犹豫了一下,住口不说。
“赌约我胜了;你不应该向我出手。”
“易兄回归元寺;便是对我吉祥天主动生事;我不得不留你在此处。”
易天行无奈地摇摇头,旋又抖擞精神,用手拉了拉自己破烂衣服的下摆,平摊右手掌于前,遥遥指着宛若平空站在如墨夜色中的小公子。
“请。”
“请!”
话一出口,两人的脚尖同时在石梁之上轻轻一顿,同时出掌,便在这柱燃着袅袅轻香的武当险地上动起手来。
所谓动手,也只是对掌。
一掌,二人一触即分,像两只迎风飘展的蝴蝶一样,在变化莫测的气流里翅膀轻轻一触,便分飞而去。
便在这电光火石的一瞬间,易天行将自己体内火元毫无保留地向对方温热如玉的手掌上递了过去。他不会因为这位小公子长的柔弱便心生怜惜之心。他不是傻子,他知道吉祥天的小公子对于修行界来说意味着什么。于是他毫无保留运起坐禅三味经,将自己的火元化为数道潜流向对方攻去。
可惜却没有起到任何效果。
小公子的手掌上晶莹温润,不知覆着一层什么样的事物,竟能将易天行极高温的火元牢牢挡在掌外。
而在两人交手的一刹那间,小公子的右手尾指一弹,数道虚无空影便挟着劲力往易天行的身上袭来。易天行强扭身体,却难敌对方这神出鬼没的手段,腰腹间重重挨了几记。
好在他金刚不坏之身,这几枚利刃一般的虚影也只是让他本来就褴褛的衣衫变得更加可怜一些。
便只是一刹那,两个人接触再又分开,重新遥遥相对在龙头香石梁的两端。
两个人同时发出一声惊噫,似乎发现什么不可思议之事。
“你的手上是什么?”易天行问道。
小公子应道:“天蚕丝织的手套。”
他将自己的双手放在自己脸前细细端详着,发现自己不畏水火刀剑的手套竟然被易天行的天火烤的有些发黄了,不由有些心痛,旋又说道:“我吉祥天擅长炼器制宝,想来易兄也是听过。只是不知易兄身上穿着何种宝衣,竟能刀枪不入?”
易天行微微一笑,知道对方还不了解自己变态的身体强度,于是颇不绅士地没有回答,反而道:“小公子还有什么宝贝不妨让在下开开眼。”这话虽然是调侃,但确实也是他有些见猎心喜,不知道以炼器闻名的吉祥天小公子身上能有什么宝贝。
一身黑衣的小公子站在夜色笼罩的武当山绝崖上,显得更加清绝无俦,冷静摄人。
“如此得罪了。”
一株兰草不知如何平空而生,在小公子平摊着的手掌上缓缓浮起,迅即又往万丈悬崖下飘去,在飘落的过程中,兰草颜色渐枯,枝条渐萎,由青绿转为惨黄,仿佛在这几息间经历了春夏秋冬一个轮回般。
随着这株兰草碎成粉屑,小公子平摊着的如玉手掌上方,轻轻浮现出一道似青如玉的淡淡烟氲。
易天行瞳孔微缩,认出这是在七眼桥下府北河畔,秦梓用来制服自己的厉害玩意儿,不由深吸一口气,右手五指微分,将体内火元化为数道美丽红羽从指甲底慢慢钻了出来。
那日在七眼桥下对上秦梓施展的真兰弦,易天行毫无应对方法,毕竟对方这法宝无形无质,却又能捆住自己。但今时不同往日,易天行前些日子在小鱼塘潜修,心经已至上品,这时全神戒备之下,再看这小公子手掌微微隔空托着的青色淡氲,也不怎么害怕了。
不害怕,是因为他相信自己能看清楚这法宝是从何方袭来。
易天行闷哼一声,左手中食二指指头上微微绽出一道小火花,旋即点在自己的眼睛上。
他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这样做,虽然自己不怕火,但这样怪诞的行为似乎不是自己想出来,而是脑子里自己迸出来的。便在他做这个动作之前,他后脑处一根头发怪异地疼痛起来,不由让他心中一动,联想到昨夜在归元寺后园里感受到的老祖宗师父气息……
火花在他的眼前四溅,待一应散去后,易天行只觉眼光较诸平日更为敏锐,夜色如墨的武当山在此时的眼中,仿佛也显出了真实的面目,各处云雾缭绕,山间青林流水相杂。
他微微凝神,看着小公子手掌的那道青色烟氲,暗运思惟法门。
像一朵火树般燃烧在他指尖上的真火之苗,瞬间突涨,将武当山老君岩四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