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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易天行的头顶冥眼却已经不见了,只留下一个如同浑沌般缓缓运转地黑玉盘,其间力量之仁厚实在是前所未见。
渐渐天火弱了下来,人间从冥眼处贯入的佛光也被尽数纳入那块玉盘之中,毁灭与生命在玉盘中形成了完美的流淌,看上去有一种摄人心魄的美感。
一道微弱的光芒从黑玉盘中耀出,那便是地藏王菩萨,不,或者应该说是光明金刚佛解体后留下的心愿,就像一颗星星般,看着这冥间的众生。
易天行微微偏头,面色木然,在人间地时候,赞叹于地藏王菩萨“地狱不空,誓不成佛”的大愿,敬佩有加。来到冥间后,数月相处,却是无知无识的游魂,心道自己与这位可亲可敬的菩萨应该没有太多感情,但不知为何,此时他的心中依然是悲伤一片。
冥间之苦已去,人间亦归太平,但他却一丝喜意也无。
……
……
远处,太上老君惊叹道:“原来地藏王菩萨早已成佛。直到先前才真正显现出他的境界来。”
那境界只是显现了一瞬,便归于虚无。
阿弥陀佛正盘膝坐于地,不停颂经,听着这话。抬头淡淡道:“无数劫前,他便已圆满为佛,只是地狱不空,誓不成佛罢了……若不是今日这般,只怕他依然愿意守在冥间,超度无数劫来地亡魂。”
太上老君面色亦是一片肃然,赞叹道:“化己身为轮回,以佛身之虚无,换得地狱之希望,此等大愿。殊可赞叹。”
阿弥陀佛淡然道:“末法时代,无数佛起。今日一日间,人间冥间现出三尊真佛来。”
“你还以为这是末法时代吗?”
阿弥陀佛微微一笑,随着老君往更远的地方离开,只是那背影不免有些萧索无趣。
……
……
在人间,老猴拍拍屁股,站了起来,手搭着凉蓬。发现如来那厮留下的光全部没了,这才满意地咂巴咂巴嘴,扭头一看,却发现身后红屁股下开出一朵白莲花来。
莲花之上,有灵魂渗出,面色无喜无悲,无知无识,迳往人间各处投胎,其中有一孩儿面却是带着一丝笑容。
那柄一直在邹蕾蕾身边轻轻扇着地青扇子也落到了废砾之下。沉睡中地女孩子面色一片红润,左手尾指微微动了一下。
地球之外极遥远的太空之中,那两尊相依相偎。被冻成冰雕一般地血菩萨,骤然间失去了与尘世的联系,在万分之一秒内动了起来,却来不及像过去无数世里那般互相厮杀——叶相微微翘起唇角,给了势至菩萨最后一个微笑,势至菩萨却依然是淡淡的——然后便在另一个万分之一秒后,二尊大菩萨,像粉末一般地散开,变成了一大蓬夹着血色的冰粉,混在了一处,再也分不开来。
只有粉末中的那根夹着血丝的指骨,不知为何凭空不见。
冥间,众佛众菩萨正静立祥云之中,看着高空之上,乘在火鸟之上的佛,等候着弥勒归位。
易天行手指轻轻拈动着,不知道是在玩着什么,轻声说道:“经中写着牙齿,怎么变成指头了?”
满天梵唱起,满天鲜花落,满天丝竹,满天天女,敬畏候于外。
……
……东方净土药师佛在两位胁侍大菩萨的拱卫下,来到高温炽烈地火鸟之旁,合什礼敬道:“请弥勒佛归位须弥山。”
易天行却是看都不看他一眼,只是把玩着手中那东西,若有所思。
一阵尴尬的沉默。
他睁开双眼,眼神凌厉如电火般在药师佛面上扫过,药师佛面色不动。
“你来作佛祖?”易天行开口问道。
药师佛面上却无震惊,只是微笑着摇摇头。
易天行也笑了:“既然你不肯做,将来总是我做,那到时候是我管你还是你管我?”
药师佛也笑了,退后祥云之中。
日光菩萨与月光菩萨正要随佛退去,易天行却将日光菩萨唤了回来,开口又是那句话:“让你做佛祖,你做不做?”
日光菩萨与药师佛不一样,面色一凛道:“弥勒荒唐。”
易天行饶有兴致地看了他一眼,又问道:“那让你做地藏王菩萨,你做不做?”
日光菩萨微惊,合什道:“为何是我?”
“因为我在冥间地时候很想看日出。”易天行偏着脑袋,“那时候我还只是个游魂,想来这冥间的生灵们,不论是恶是善,总是喜欢看看太阳的。”
日光菩萨看了一眼冥间头顶那粒微弱星光,微笑浮上面庞:“南无弥勒,我今发下大愿,地狱不空,誓不成……”
“别!”
易天行吼道,打断了日光菩萨最坚毅的愿念:“别再来这套伤神玩意儿了,哪天你不想做了,我去捞人来做,别做的委委屈屈的。”
……
……
一片死一般地寂静,日光菩萨领命去重修地府。重行六道轮回自然之理。
便只有无数祥云飘浮于易天行地身旁,他早已摆手让这些和尚们把那些天女散花什么的都收了起来。
佛界诸能恭聆弥勒训话。
“咳咳。”他咳了两声,做为开场白,“我随便说几句。”又摸了摸身上这件佛祖衣钵的袈裟。才发现袈裟上破了两个洞,露出自己不雅地胸部来,不由轻声异道:“谁使过抓奶龙爪手?”
旋即才明白,这上面一个洞乃是与势至菩萨宝瓶同归于尽的冰雪衲,另一个洞自然是老猴生生戳破的。想通了此节,他才又重新开始说话。
“我和你们不一样,我是死过的人,所以知道死是什么滋味。所以我要说的是,我和如来不一样,他有他的想法。我有我地想法,他玩大乘。我玩小乘。”
易天行的目光扫过诸天祥云,云中诸能皆能感觉到这目光里蕴含着的一丝威势。
“我下面说地,或许你们不爱听,也无所谓。”他淡淡说道:“佛祖是我们地老师,老师错了,咱们就别跟了,吾爱吾师。吾更爱真理这句话虽然像放屁,但毕竟不是太臭。佛说轮回是苦,我且由他,佛说有生皆苦,我就不乐意听,我现在听着这四个字就烦。”
“轮回其实也没什么好苦的。”他露出满口白牙,“想我在冥间大黑山上发呆,其实发呆也是件幸福地事情亚。”
药师佛听着这话不妥,大为震惊。按今世佛祖弥勒如此说法,若轮回不为苦,那谁还去修佛去?其间隐着的意思。岂不是要将佛家的根基都毁了去?
谁知易天行此时却把两眼一闭,说了句就职宣言到此为止,便靠在鸟儿子身上沉沉睡去。
他确实累了,身累心累。
……
……
诸佛离散,留下侍者菩萨候于侧。
易天行抱着儿子在空中睡觉,闭着的双眼却有些微湿,手中不再摸娑那根佛祖留下来的指骨,轻声说道:“有生皆苦个屁,活着就是好的。”
他双指一用力,就像他师傅当年捏碎果核一般,将这牢不可摧、法力惊人的佛指舍利尽数碾成粉末。
几年后。
高阳县城忽然来了一大批建筑队,将原属古家地一大片庄圆全数铲平,铺的平青整整的,在上面种了许多草,又修了间并无隔断,大到不能再大的房屋。
这幢大房子邻江,每到暮时,便能看见万道流光如金龙轻晃。这一日,沿着江边置了个小桌,桌上摆了个热气腾腾的火锅,但却没有人来吃。
在火锅的前方,靠着江边的草坪处,正有几个人站在那里看江水。依照高低顺序排列着,最左手边是易天行,然后是师傅大人,然后是已经快要超过老猴的小易朱,最边上是那个一直沉睡不醒的蕾蕾妈。
易天行地余光看了一眼师傅,这才发现师傅他老人家原来身材并不如何高大。
……
……
除了睡着的那个,刚才还站着的三个男人极有默契地同时蹲了下来,嘴里一人拿了一根草叼着玩。
“妈什么时候才能醒?”
“过几天吧。”
“归元寺修好没有?”
“莫杀正在处理。”
“其实俺这辈子,最佩服地就是如来。”老猴悠悠说道:“在归元寺里这五百年,想的便是出来后,如何面对自己这个最大的敌人,料不到如此厉害的人物,居然把自己给玩死了。”
老猴忽然说道:“你去把那唐朝和尚接回来。”
易天行面上浮出微笑,说道:“知道了。”
……
……
片刻后,他出现在梵蒂岗前的广场上,远处的鸽子不知道为什么,都飞了过来,绕着他的身体,似乎十分喜欢他身上地气味。正在石板广场上行走的教士们却纷纷离开。
易天行找到那个屋子。推门走了进去,然后看见利果斐又在吃海鲜烧烤,不由苦笑道:“师叔,师公呢?”
利果斐苦笑道:“猜到你会来。刚才就走了,好象跑老二那里去种树去了。”
易天行挑挑眉头,想不到胆小的师公居然还怕师傅揍他,耸耸肩,问道:“师叔,你是准备回须弥山还是和我们一起去住?”
利果斐摇摇头,叹了声故土难离,然后似乎想起件事情来,说道:“你答应教皇的事情,要不要我给你回个话。”
“不用了。”易天行地目光穿过层层房屋石墙。望向教皇住的屋子,似无意间说了句:“尼采。1882,快乐的知识。”
“上帝死了?”二师叔嘴里的海蟹螯子咔嚓一声断开。
一年后教皇死,白烟升起。
……
说完这句话后,易天行就离开了欧洲,自然也不知道在东欧某个山林里发生的一件有趣事情。
血族中以智慧著称的弗拉德,此时正看着面前那个宝贝儿少年,已经快要发疯。血族本来是通过初拥来繁衍后代。生育的纯种血族,几百年也难得见到一个。而在几年前,一位族长大人,终于成功地诞下了一个孩子,这个孩子一降生就显示了强大的实力,也显示了极大的怪异。
弗拉德就顺理成章,成为这血族孩子的老师,但却发现自己永远无法教会这孩子任何血族地本领——因为对方拒绝学。
就如此时。
小血族为难地伸出身后金光闪闪的肉翼,对着面前葡萄酒杯里地鲜血。满脸不忍:“善哉善哉,这如何使得?”
藏上雪原,高峰之上。易天行负着双手,看着雪原上的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