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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之前遇到多少次险境都挺过来了,而且上次闯宫门对付薄家威逼明宣帝时,祁文府和苏阮都能安然无恙,他们定然不会有事。
可真当他到了地方,看着那被炸的面目全非的码头,还有被从残肢断骸中拖出来,浑身焦黑奄奄一息的人时。
莫岭澜依旧面色苍白。
在场的官兵大多都是府衙的人,当见到有人围过来时,一眼就认出了他们身上穿着的驻军轻甲。
其中一个是绉隆安带着见过莫岭澜和祁文府他们的衙差,瞧见莫岭澜时顿时如同找到了主心骨,红着眼睛带上了哽咽:“莫大人,你们回来了……”
莫岭澜问道:“祁大人呢?”
那人轻颤,“不知道,死了好多人,都死了……”
莫岭澜身形一晃,好不容易稳住才嘶声道:“到底怎么回事?”
那人声音哽咽:“入夜的时候,我家大人接到驻军那边的人送回来的消息,说是祁大人他们出去寻人时候差点遇了意外,最后总算是将人救了出来,乘船走水路回来。”
“我家大人不放心祁大人他们安危,又听说祁大人受了伤,就带着我们领了个大夫一起过来,好接应祁大人。”
“可谁曾想到,那个大夫居然是假的,他带的药箱里装着的全是火油,这码头上也被人提前淋了易燃的柏油,放了火药,祁大人他们刚领着人下来,就有人引燃了这些……”
第463章 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那一场爆炸来的太过突然,原本站在码头上的所有人都被吞噬,他之前听了绉隆安的吩咐去寻马车,回来的晚了一些,这才逃过了一截。
可哪怕离得那般远,却依旧被震的耳中浸了血。
试想身处其中的,又有多少人能活了下来。
那人说道:“那带火的箭矢来的太突然,所有人都没来得及反应,原本祁大人身边的那个护卫是活了下来的,可是却被人射杀跌进了南河里。”
莫岭澜怒道:“射箭的人呢?”
“没抓住。”那人说道,“当时太乱了,所有人都被惊着了,等反应过来时早已经不见人了。”
“莫大人,今夜的事情像是早就有人准备好了,若不是驻军的人突然回来传信,绉大人也不会带着那个大夫来码头,这里也不会变成这个样子了……”
“不是我们的人!”
跟过来的驻军中人闻言连忙说道,“莫大人,我们是有人回来传信,可是他们不知道祁大人他们会走水路啊!”
之前莫岭澜和司马岺让他们派人回城时,只是想要提前传消息给绉隆安,告知他祁文府他们已经找到了人,让他不必太担心,也准备好地方安置那些人。
可是那时候楼船还没靠岸,他们根本不知道船上人的情形,也不知道司马岺会受伤,回来报信的人又怎么可能会提前知道祁文府他们会走水路回来?
“可他穿着的是驻军的衣裳……”
“驻军的衣裳谁都能捡去穿,我们的人绝不可能害绉大人的!”
莫岭澜听着两人争执面无血色,紧咬着牙时眼睛通红。
到了这一步,他怎么可能还不明白,到底出了什么事情。
莫岭澜怎么也没想到,他们逃过了郭彪的算计,识破了渔村的埋伏,斩杀了那么多死士死里逃生之后,真正的死劫居然会是在码头上。
他想起船上那些中了软筋散的人,想起重伤的司马岺,还有那些中毒的孩子……
那些人早就算准了,他们根本无法带着这些人走官道回城,只能乘船走水路。
他们没在船上动手脚,没在半路上截杀,却在码头上留了火药,不仅想要祁文府和苏阮的命,就连绉隆安也没放过。
什么郭彪和何芳娘,什么渔村的算计,那一切的事情都只是铺垫而已,为的就是让他们放松了警惕,最后顺了他们的意乘船回城,殒命在这码头之上。
莫岭澜开口时声音微哑:“那个大夫呢?”
“跑了……”
莫岭澜咬牙,这般情况下跑了的人,再想要找到恐怕如同大海捞针,他沉声道:“把码头封锁起来,先救人,寻水性好的在附近水域打捞,定要找到祁大人他们。”
之前在码头上的人低声道:“可是莫大人,那么大的爆炸,整个码头都炸没了,祁大人他们就在爆炸的那里,怕是……”
“怕是什么?怕是死了?”
莫岭澜眼神一厉,“你们可见到他们尸体?可寻到他们残肢?”
他指着爆炸里侥幸没死,或是重伤被救回来的人,
“这些人同样也在里面,却能逃得一命,祁文府他们为何不能?!”
“立刻带人去找!码头,水域,周围所有地方。”
“无论是祁大人还是绉大人,活要见人,死要见尸,就是缺胳膊断腿全都炸烂了,也要把尸块给我找出来!”
莫岭澜强忍着心绪,对着莫大哥说道,“大哥,你去联系盐帮的人,叫他们派人在附近所有水域沿途搜索,若有子嵘他们的消息立刻来报。”
“除此之外,叫他们一路设防,若有从荆州方向离开北上的可疑人等全部拿下!”
莫家大哥沉声道:“好。”
……
绉隆安生死不知,司马岺的尸首又在码头边找到,整个荆州官府之人都变得群龙无首。
莫岭澜手中拿着当初祁文府给他留下的印信,以及绉隆安给他调兵的令牌,再加上他是京中官员,驻军这边的人也还算认他,他便顺势接管了荆州。
码头附近被人围了起来,荆州城门紧闭,大量的官兵被派往码头四周以及水中搜索。
城中也开始戒严,城门封闭之下,街道上多了无数巡逻的官兵,一边安抚着因为爆炸而惶惶不安的百姓,一边搜查在码头上动手的可疑之人。
码头对面的山崖里,早已经消失的“唐大夫”甩掉了身后之人,从码头边缘的一处小路攀沿而上,越过了一片林子后,远远就瞧见立在崖边,占据着地势居高临下望着夜色之中被炸毁的码头的人时。
他脸上满是戾气,一把扯住那人衣裳,将人拉的转过身来。
“你疯了?!”
“放肆!!”
有人立刻上前,一掌便落在“唐大夫”肩上。
“唐大夫”被击退了两步,只能松开了手,却依旧满眼厉色的看着对面那人。
那人站在月色之下,脸上带着半边面具,遮掩了额头和右半边脸。
若是苏阮他们能在这里,便能认出来,他这般装扮正是沈棠溪在京中的模样。
他拍了拍身前的衣襟,开口道:“阿棠,你失态了。”
“我失态?我他妈的就是个疯子!!”
沈棠溪一把撕下了脸上的易容,就见到他右脸眉骨到下颚的地方,留着深深浅浅被烧伤后留下的疤痕,唯独眼睛如同染了火一般,满是燎原之色。
“亏我信了你!”
“你知不知道码头上有多少人?你知不知道那里有无辜百姓,你居然让人埋了火药?”
“宇文峥,你不是跟我说药箱里只是藏了毒,你当初离京的时候跟人承诺过只生擒祁文府和苏阮,不会伤他们性命,你如今居然直接炸死了所有人?你想怎么跟他交代?!”
宇文峥抬头,伸手取下脸上面具时,露出的脸赫然正是当初那画师画出来的“陶秀才”。
他眼眸微挑,面容偏瘦,整个人显得阴郁。
若仔细看时,沈棠溪未曾受伤的那半边侧脸以及鼻梁和嘴型,都像极了宇文峥,只是一个人气质阴冷,而另外一个却是满面怒意。
第464章 我若丧尽天良,你又能好到哪里去?
“交代?我何需跟谁交代?”
宇文峥说道,
“祁文府和苏阮留着就是祸害,他们送往京城交给谢青珩的信你难道不知道吗?”
“谢青珩既然让裴耿帮忙调查卫善,祁文柏也掺合了进来,若非我小心,京中所有安排早就已经毁于一旦,我们多年筹谋更是付诸流水。”
“唐礼那老家伙精明如鬼,我如今拿着裴耿才能挟制他一二,可谢渊和祁文柏却不是那么好对付的,若不尽快除了祁文府和苏阮,趁着苏宣民所为嫁祸明宣帝起事。”
“等他们回到京城,死的就是你我!”
沈棠溪怒声道:“可其他人呢?那码头上还有那么多无辜之人,你就算想要他们性命,行刺不行吗……”
“行刺?”
宇文峥像是被沈棠溪的话逗笑,看着他说道,
“你可知道他们身边跟了多少人?又知道祁文府和苏阮身边明里暗里多少保护?”
“谢家那几个护卫都是军中精锐,祁文府身边的护卫更是片刻不离,除此之外,盐帮的人,莫家的人,甚至就连未家的暗楼也受谢老夫人所托,排了三名顶尖杀手暗中随护。”
“那些谁不精通刺杀之道,你以为要从他们手中杀了祁文府和苏阮有那么容易吗?”
“而且阿棠,我为何要让他们死你难道不清楚吗,他们接连坏了我和老师的安排,逼得我们提前行动,若非让他们和荆南那些人同时去死,又有谁会相信苏宣民之事,又怎么嫁祸给明宣帝和朝廷?”
宇文峥看着沈棠溪时,神色平静,
“想成大事,必有所舍。”
“不过是一些不足轻重之人,就算赴死过是为着咱们的大业添砖加瓦,该是他们的荣耀。”
“阿棠,成大事者不拘小节,难道老师没教过你吗……”
“啪!”
沈棠溪闻言直接扬手就是一巴掌,直将宇文峥打的偏过了脸,“你闭嘴,你说的这些都只是借口!明明是你丧心病狂,为了皇权连人性都没了!”
“沈公子!”
旁边的暗卫直接上前,剑指沈棠溪,“你若再敢冒犯主上,休怪我不客气!”
“好了。”
宇文峥伸手拦了说话那人,抬头对着沈棠溪时,淡声道,
“阿棠,你我一起长大,可你怎会还如此的天真?”
“我若真是丧心病狂,那火药就该埋在驿馆,埋在知州府,埋在荆州城门之下坊市之中,而不是码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