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所以陈越没再说话。
陈越长抽了一口气,再叹了口气,这股无奈劲儿跟他身上的绷带相合度相当得高。
“算了,我们先走吧。”
地上的高个儿撑着墙站起来,和小个儿把另外一个晕了的架起来。
人走尽了,只剩下祁飞和夏正行两个人。
夏正行手上的血还在不停地往下滴。
“那个,你的手。。。”
祁飞开口。
夏正行转过身,刘海遮住他的神情,只跟祁飞说了五个字。
“你很厉害啊。”
说完后,他拎起地上的书包往回走。
这到底是在夸她还是在骂她?
祁飞把黄豆的自行车扶起来,跟在夏正行后面。
直觉告诉祁飞,夏正行估计有点儿生气了。
推开门,刘云还没回家。
夏正行从客厅的柜子里找出医药箱。
“你刚补习回来?”
祁飞开口。
“嗯。”
“空手接白刃。。。”
祁飞坐到夏正行对面,看着他用酒精棉处理伤口。
“你是不是觉得自己是李靖啊?”
夏正行手上翻出两道血痕,伤口边缘的地方已经泛白。
祁飞看着都挺疼的。
“要不我帮你?”
“不用。”
夏正行低着头,又补充了句。
“我习惯自己处理。”
“你刚刚其实可以不要冲出来。。。”
祁飞踟蹰着用词。
“那个小个儿刀用得其实一点儿都不好。”
“如果我不冲出来。。。”
夏正行抬起头。
“你是不是真得会杀了陈越?”
他们俩四目相对。
祁飞看不懂夏正行的眼神,但祁飞知道夏正行在担心她。
“有可能吧。”
祁飞瞥开眼。
不知道为什么,祁飞这会儿不太敢和夏正行对视。
夏正行跟她不一样,他的眼神太干净了,一点儿杂质都没有。
他身处的世界也和她不一样。
班上那群女生的话还真没错,夏正行就像是二次元里的人物,对于祁飞的世界来说,他就像是外星球来的人物。
会空手接白刃的傻子。
“把手伸出来。”
二次元传来声音。
“啊?”
祁飞没反应过来。
“你的手背。”
祁飞循着夏正行的视线看向自己的手背。
破了个皮。
“你说这个?”
祁飞甩了甩手。
“没事儿,再过五分钟它就自己愈合了。”
夏正行拽过祁飞的手腕。
酒精棉刷过手背的时候,又疼又痒,祁飞觉得自己应该是用刀的时候不小心蹭到墙了。
祁飞看着夏正行凑近的脸,心里说不出的怪异。
“你真得是人吗?”
祁飞问道。
夏正行看了祁飞一眼。
“我妈的房间里有我的出生证明,你要不要去看看?”
“你怎么就是人呢?”
祁飞觉得自己的问法估计惊到夏正行了,夏正行看了她好几眼。
“祁飞。”
夏正行拿出一个创口贴。
“其实这世上有很多可以证明自己存在价值的方式。”
创口贴上有一个草莓。
祁飞低下头。
太丑了。
“学习也可以有价值,做自己感兴趣的事情也有价值,把自己保护好不让身边的人担心也是一种价值。。。”
祁飞皱起眉盯向夏正行,夏正行的目光很认真,两人对视着沉默不语。
良久后,祁飞开口。
“有好看一点的创口贴吗,比如苹果的那种?”
作者有话要说:
第18章 创口叉
“没有苹果的创口贴。”
夏正行把医药箱推向祁飞。
“你自己挑。”
祁飞拿起一个纯棕色的创口贴遮在草莓创口贴的上面,形成一个叉叉的形状。
按道理说草莓应该被叉叉的中心覆盖,但祁飞低估了它的肥润,尽管被挡着,草莓还是露出一点儿粉红色的边角来。
这是一只发福的草莓。
夏正行把医药箱放回去。
祁飞盯着他的背影,想着他刚刚说的话。
夏正行转过身,两人的视线撞上了。
祁飞撇开眼。
“祁飞。”
夏正行开口。
“陈越那事。。。能不能算了?”
“算了,拿什么算了?”
祁飞抬头。
“你既然是他们班的班长,应该知道他是怎样的人,如果你有一个朋友因他而死,你愿意算了吗?”
“正是因为我知道他是怎样的人。。。”
夏正行垂眼和祁飞对视。
“所以我觉得他不值得你把自己搭进去。”
祁飞眼皮一跳。
非常理智的发言,果然是另一个世界的人。
“什么值得不值得的,反正我最终会死去,就算是没有陈越也会有另一个人成为我的目标。”
祁飞站起身。
“还是说。。。你担心陈越?”
祁飞想起刚刚陈越对夏正行的态度,话没经过脑子跑了出来。
“你这么劝我,是不是担心陈越被我打扰啊?”
夏正行没有回答祁飞,眼神却逐渐变得冷漠。
“不会吧。。。你跟他真是朋友啊我就随口这么一问。。。”
祁飞挑起眉。
“你要和他是朋友你早说啊,要不我就算。。。”
祁飞话没说完,夏正行直接转身上楼。
夏正行的肩擦过祁飞的肩,路过的风都带着股凉气。
“你他妈的到底是不是他朋友啊!”
祁飞大声又问了一遍,但是屋子里只剩下她自己的回声绕梁。
祁飞听见了夏正行把门关上的声音。
靠,真生气了。
祁飞烦躁地坐到沙发上,却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在烦躁什么。
看夏正行刚刚那个态度,他应该不是陈越的朋友,但他又为什么非得插手这件事。
换句话说,她自己要有什么样的价值、将来会做什么样的事情。。。又跟他有什么关系?
夏正行这样毫无征兆地闯进她的计划,让人怎么应接。
应接不暇。
明明该生气的人是她。
祁飞把手背上的创口贴撕开,露出胖草莓,火气往上冒。
她骂了句脏话,把棕色的创可贴重新贴了回去。
这都是什么事儿啊。
一直到晚上刘云回来,夏正行也没有从他那个屋子里走出来半步。
祁飞躺在床上发呆,心里的烦躁早就被时间熬没了。
她反省了一下,觉得自己刚刚那么跟夏正行说话确实挺没品的。
好说歹说他也算是为她受了伤。
祁飞叹了口气,拿着睡衣去浴室洗澡,正好遇见了下楼拿东西的夏正行。
两人狭路相逢,视线撞在一起,对视了许久都没说话,又颇有默契地同时错开身,一个走下楼,一个走向浴室。
洗澡的时候祁飞脑子里净想着有的没的。
有的没的都关于夏正行。
比如夏正行那个黑屏的手机。
原来乖宝宝也会撒谎啊。
祁飞咧开嘴笑起来,笑完之后又觉得自己非常无聊。
洗澡就洗澡,在这儿瞎笑什么,就跟个神经病一样。
跟黄豆似的。
一直到第二天早上,祁飞和夏正行都没对话。
刘云早早地去办事儿,没有发现两人气氛的异常。
他们俩各自骑着自行车往外走,到了路口就分开。
祁飞喜欢绕远路,比起人来人往和车水马龙,祁飞还是觉得崎岖的石头小路更适合她,黄豆的车被她骑得一颠一簸。
昨天晚上没睡好。
每次都这样,只要刀见了血之后她的精神状态就不怎么好。
濒临犯病状态,却又要犯不犯。
祁飞看过一本心理书,上面说像她这种人情绪不能大起大落,越是起得高就越是落得低,容易被刺激得犯病。
昨天用刀的时候起得太高,导致她现在处于精神低迷的非洲大盆地,整个人都没有精神。
没精神到祁飞都没力气回头看看到底是谁在跟着她。
后面“咯噔咯噔”响着车轮子的声音,和她骑自行车的声音叠合在一起。
石子路又小又幽静,祁飞想不发现后面有人跟着她都很难,虽然那人一直保持着比较远的距离。
难道是陈越又派人了?
他累不累啊。
头疼得有些喘不上气,祁飞自我感觉这种状态不太好,下意识地抬起右手想到兜里找糖。
糖没找到,只找到一张糖纸。
祁飞显然高估了自己的骑车技术,右手松开后自行车就开始颠簸——
在倒下去的前一刻,她用脚撑住地。
头跳得更疼了,在烦躁完全包裹住她之前,祁飞大力蹬车,第一次这么想去学校。
也许在人群簇拥的地方,她的头就不会这么疼了。
一气呵成骑到学校后,身后的人也跟着祁飞骑到了停车棚里。
祁飞一边下车一边揉着自己的太阳穴。
靠,这人哪是跟踪啊,简直就是正大光明地示威。
祁飞回头,正想批评一下这个跟踪者的职业态度,结果看到了夏正行。
还有他的白色耳机。
夏正行没有看祁飞,只是拎起书包、戴上耳机,走进学校。
怎么是夏正行?
祁飞愣住。
夏正行不是从来不走那条石子路吗?
祁飞没能琢磨多久这个问题,头疼得就像有二百五十头小猪佩奇在她的脑仁中跳最炫民族风。
她往楼梯上跑,往人少的地方跑,最后推开门,大喘气蹲在墙旁边缓不过劲儿来。
现在不能回教室,毕竟就她这副样子,说不定蒋妍妍和老班看到后就直接拨120了。
等稍微缓过神后,祁飞才发现自己竟然走到了天台,整个人不自主地抖了一下。
天台并不可怕,可怕的是天台很高。
高很可怕。
祁飞闭气眼睛,在心里咒骂自己。
越是犯病,病越是带着她往癫狂处跑。
明明可以跑出学校的。
一股无形的力量从记忆的深处跑出来,拽着祁飞站起来,再拽着她走到天台栏杆旁,往下看。
祁飞拼命地想闭上眼睛,但是那股力量却又用力地撕扯开她的眼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