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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面子,没有写自己的真名。
将手机屏幕暗灭,傅云实刚要吐掉嘴巴里的泡沫,手里的手机就再度亮起。
【爱心闪闪闪送:尊敬的客户,您好,骑手已经安排满单,这边建议亲亲您自取哦】
【爱心闪闪闪送:傅云实,女生6号公寓,风里雨里,爱的鞋垫乖巧等你/欢欣雀跃】
——你住哪儿?
——6号公寓,有点远。
——那我给你开一辆共享单车吧?
造孽啊,真是造孽。
前两天那个手背涂着药膏、眼睛瞪大的女生,和今天下午超市里货架上看好戏的脑袋,以及屏幕上这个大红花的妈妈级头像,缓缓地在傅云实脑袋内融为一体。
无意识地吞掉小半口牙膏,辛辣的感觉瞬间涌到鼻尖和眼眶,傅云实赶忙弯腰漱口。
打开水龙头扭至最右,修长的双手不停地捧起冰凉的水,一遍一遍地冲洗着自己的脸。
脑子里何榆阴魂不散的狡黠笑脸没洗掉,倒是把他的困意悉数都冲跑。
见微信那边没有了动静,何榆躺在床上,做空中蹬单车的动作又加快了些。
要不是脸上还敷着面膜,她能放声大笑。
两年前,从不偷订外卖的傅主席是正义的化身,抓拎她这样的小鸡仔一拎一个准。
如今付了定金的傅云实,终于不能再独自美丽。
“前天有个人晚上没锁共享单车,一晚上欠款一千万?这骑车有点废房子啊,一晚上就抵B市一套房了?”
“这么夸张的吗?我看看……”
“你去微博热搜,有新闻都报了。”
临近睡前,屋内的几个人都已经躺在床上玩手机。不约而同地刷到微博,也就讨论开。
刚刚还美滋滋的何榆已经竖起耳朵,她一个鲤鱼打挺,面膜也顺势掉在了睡衣胸口上。
掀开床帘一角,她小心翼翼地探出头去:“一千万?”
“B市傅先生用车后忘记上锁,一夜之后竟发现自己的账户欠款一千二百万。对此,单车平台回应系程序内部错误,将对系统进行维护修正。然而傅先生表示,几天以来账户欠款问题并未解决,并且平时不能用单车,对他的生活造成极大的困扰……”何榆对床的女生转过头来,拿着手机把新闻读了一遍。
B市傅先生?
日子符合,姓氏性别符合,城市也对得上。
何榆一个激灵滚下床,赶紧换了衣服就冲出宿舍门。
洗漱完,傅云实习惯性地手机登陆邮箱,检查刚刚交出去的论文是否已经投递成功。
正准备睡下,屏幕上方弹出的聊天窗口让他眼皮猛地一跳。
【何榆:下来。】
下来?
何榆最近是不是又上课时偷看霸道总裁小说了?
这次何榆用的是自己的微信号,见傅云实给自己打了个简洁的问号,立刻便发了条语音过去:“我在你宿舍楼下,你下来。”
以为是何榆无聊的恶作剧,傅云实根本就没当一回事。但还是掂着手机,走到窗边向下不经意地望了一眼。
他们宿舍门口的梧桐树下,一个白色的身影很是显眼。
这个时间临近熄灯锁门,不少在外面喝酒撸串的男生回宿舍,三三两两的,放声地笑着。
喉结微动,傅云实又睨了一眼抱着个黑袋子一动不动的何榆。转身从衣架上顺走一顶棒球帽,抄起钥匙快步走出宿舍。
他真是欠她的。
“傅云实。”何榆天生招蚊子,见到门口出现那个颀长的身影,几乎是要跳起来地疯狂招手。
顺带轰一轰蚊子。
她穿着简单的白色T恤和牛仔中裤,到肩膀的中长发因为炎热而用皮筋绑住,在脑后变成一个小揪揪。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傅云实只觉得,她看过来的眼睛里有星星。
不自然地将手插进口袋,他冷着脸走近:“这么晚了一个人来男生宿舍,是嫌自己平时活得太安全了吗?”
劈头盖脸就是一句训斥,让何榆简直梦回高中。
傅主席PTSD又要发作,她赶紧把手上的一袋子姨妈巾怼到他胸口:“给你送货来的。”
“不是说明天我去拿么?”他的一双眼睛就没离开过她的身上,看得何榆背后直发毛。
“我就是当面问清楚,之前一晚上的共享单车费用是多少?”她见他接过袋子,才不好意思地摸着脖颈问道。
他思索了一下,答得干脆:“二十。”
末了,傅云实挑眉,意味深长地拉长语调:“为了二十来赎罪?”
“二十?”何榆摸着脖颈的手僵住,不确定地又确认一遍,音调也跟着提高,“二十?”
“嗯,”傅云实点头,“二十八。”
“我以为你……”
话还没说完,几步之遥的宿舍楼门口传来几声口哨。
何榆抬头望过去,看到勾肩搭背的几个男生正冲着他们的方向大声说笑。
还没等看清人脸,她的脑袋上一紧,视线上方就被挡住了大半。
棒球帽的头围偏大,几乎是整个扣在了何榆的头上。
她只感觉自己脑顶的那只大手轻轻地离开,声音中带了些愠怒:“还看?”
第7章 何不知
“他不喜欢我,我从来不觉得有什么问题,是我心动了。但还好,我也有足够的心理建设,去面对他不喜欢我的事实。”
这是高中毕业后,何榆和商简在日料店喝清酒时,说的两句话。
那天她平静地把每一个字说完,眼眶却红了。
她早就已经做好了心理建设,所以在毕业后第一次和他迎面撞上,才会平静地转过身去直视他的眼睛。
那是她曾经很少敢去做的事。
只是在面对此刻他的怒意时,何榆发现自己的心理建设没有想象中的那样强大。
她知道傅云实是在保护她,是为了她着想,但心底的那一股倔劲儿仍旧无名地涌起。
压住心底翻上来的情绪,何榆的喉咙动了动,转身握住来时骑的那辆单车。
利落地跨上去,她的声音听不出任何的情绪:“东西你收好,不用给钱了。”
“我送你回去。”条件反射地伸出手想要拉住她,在即将拉住她的时候,那只手却骤然在空中停住。
何榆的眼神被帽檐半遮挡着,只是扫了一眼他伸出的那只手,却让傅云实突然不知所措。
他记忆中的何榆,从来都是笑眯眯,甚至淘得像个小孩子一样。
从来没有这样,淡淡一个眼神扫过去,拒人以千里之外过。
见他没动,何榆抿嘴,将眼睑垂下:“不用了,谢谢。”
支着水泥地的腿用力一蹬,她再也没有回头。
临近门禁时间,偌大的校园里已经没有几个人影,更何况是何榆这样从学校的一端,横穿到另一端的。
A大是百年老校,道路两旁的树郁郁葱葱。路灯昏黄的光打下来,被遮去了大半,只在柏油路上留下稀疏的光影。
何榆单手扶着车把,另一只手将耳机戴上。
“说起毕业季,我们‘没话聊’电台这一期请到了几位已经毕业,还有毕业过但仍未毕业的嘉宾,想要聊一聊这个‘没话聊’很少有的矫情话题。”
之前只听了一句的电台节目再度被她打开,她听着主播纸盒的声音,微仰着头迎着夏日的微风,整个人也放松下来。
是难得的,夜晚独处的时间。
“我就不一样了,我的‘毕业季’这三个字,一点都不矫情。”刚介绍完本期节目,其中一位嘉宾笑着接话。
“上学的时候比学习比不过前面的学霸,打游戏甚至也打不过他,可把我气的,憋屈了三年。每次卷子发下来之后,学霸总是唉声叹气地说自己考砸了,说自己明明应该扣十分的卷子,扣了十二分。”
手上狠狠地一使劲,何榆刚刚还微微上扬的嘴角顿时塌下来。
当年年级大榜刚贴在走廊上,何榆一定是第一个出现在那里瞻仰傅云实雄姿的。
之所以说瞻仰,是她没有一次在自我感觉良好之后,真的让自己的名字骑在傅云实头上过。
瞻仰过后,她通常都会老实一阵,酸溜溜地坐在自己的位置,在白纸上画小人:“猜猜你这次多少分?”
傅云实正整理着打辩论的材料,眼皮都没搭:“这次估计数学和理综加起来扣34分。”
“……”刚开始的几次听到这话,何榆还有些目瞪口呆,“这都可以算这么准确?”
卷子正好发到他们这一排,傅云实从里面挑出自己和何榆的,又多睨了一眼何榆大多是计算错误的卷子,摇摇头:“对于我而言,只有做错和做对两个选项,不存在做不对。”
是啊是啊,您可真是声音平淡无奇的小天才。
礼貌的笑容都快咧到地平线上,何榆一只手扯过自己的卷子,白眼冲天:“那你就是有三十四分做错了?”
年级霸榜神话不过如此。
似乎是听出了何榆语气里的暗怼,傅云实也不恼,唇角的笑渐渐晕开。
他站起身,将手中的辩论材料磕整齐。
骨节分明的手指利落地按下订书机,一沓白色的纸张整整齐齐。
“还有10分是故意错的,容错率有助于老师下一次调整卷子难度。”
他的声音夹了些笑意,把其中一份材料放在她桌上:“我的一辩啊,别那么没见过世面。”
就差再怜爱地摸摸她的脑顶。
一口气堵在胸前,何榆顺了半天,才堪堪吐出两个字——
“逼神。”
嘴上骂着,心却因为他说的那句“我的一辩啊”,悄悄地绽放出那天最快乐的花。
他语气里微微的叹气,居然都能让她听成宠溺。
只是这样一个,是她少女时期所有的心动的人,却在她最擅长的辩论场上,被所有人认为和另一个女生天作之合。
正方二辩和反方二辩之间的神仙打架,没有一个看过的人说不尽兴,觉得台上那两个人如此登对。
包括她,即便她喜欢他。
“每次学霸那么不合时宜地谦虚时,我都邀他来游戏世界找找苦头吃。”耳机里的电台节目仍旧聊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