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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走到花灯前,神使鬼差般,许默取了盏藕粉色的花灯,两人仔细看了看上面的诗句,竟是:曾经沧海难为水。
日夕山不解,问道:“小书生,这每个字我都是认得的,可合在一起我就不大认识的——又是沧海又是水的,是首山水诗?”
许默摇头:“这只是诗人在借山水抒发感情罢了,这句诗,是讲感情的。”他突然觉得嘴里苦涩起来,“这句诗的全句是‘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
日夕山仿佛是懂了,他也愣直地看着手里的花灯,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可他没有在意许默的脸色,相较于他,许默更是若有所思。
两人泱泱地去寻了对应的花灯,领了盏小的,一路无言。见许默的脚步是想要直道往回走,日夕山连忙拉住他:“不如我们去河边看看?”
许默听到河边,又想起了除夕那晚日夕山在河边对自己的所作所为,心意难平。便牵了日夕山往护城河方向走去。许默知道日夕山是个有过往的妖物,但他自己没有资格去指责日夕山对自己的隐瞒。他只是在等日夕山有一天能待自己如至亲,主动向自己坦诚。
可是这一路,未免也太漫长。
两人到了河边,发现还不少人将之前游戏所得的小花灯给直接放水里的,那小花灯刚好是个连叶荷花的模样,放在水上可以飘得很远。远远望去,这河畔星星点点,满载花灯,并不比除夕那夜萧条。
许默见日夕山跃跃欲试的模样,说道:“在人界,河里放花灯是为了祈福的,放下花灯的那一刻心里默念一个愿望,花灯飘得越远愿望就越容易实现。要不,我们也放下去吧?”
日夕山别扭道:“你们这些凡人真喜欢搞些幺蛾子,要是愿望这么容易实现的话,神仙还有什么用?反正我是……”
话音未落,许默已经笑着将花灯放入水里。日夕山见状连忙学着许默闭眼许了个愿望,睁开眼却发现许默正笑盈盈地看着自己,不禁红了脸:“干嘛,既然放都放了,试试也好嘛,你许的啥愿啊?”
许默摇头不答,日夕山自顾自道:“……反正我许的愿望是早日修回肉身,恢复法力。”许默连忙制止他:“你个白痴,说出来就不灵验了啊!”
日夕山见状气急败坏地摇摇手:“你不早说!说都说出来了,未免能吞回去么!心诚则灵嘛!”
见花灯果然飘出很远,日夕山才煞有介事地拍拍屁股坐下。夜深,河风拂面,河畔人渐少。许默望着水面,突然道:“其实,日夕山,这么多人里,你是对我最好的。”
日夕山摸摸脑袋,倒是有些不好意思:“啊?”
许默笑着摇摇头:“我父母生前相敬如宾,对我却是极其淡漠,虽说物质上给得富足,但从未贴心地嘘寒问暖。家中其他亲戚也是这样,父亲是入赘进母亲家的,由于母亲执意让我从了父姓,所以我们一家和母亲的娘家那边关系并不好。前年家中遭遇变故,父母还有几位亲眷被当做贼子挂首级于城门上,最后竟然连个收尸的人都没有,是我拖着病体去的,为了筹借丧葬的费用,几乎和母亲那边的亲戚全决裂了。”
日夕山不知许默身上竟遭遇过如此多的变故,他活过千年,可几乎一直是自由自在,唯吾独尊的,没有遭受过什么过大的坎坷,所以对这些浮世中常见的挫折他有些不屑一顾,但一想到遭难的对象是小书生,他的心里又莫名一紧,莫名难受,只有安慰道:“就凡人而言,亲眷太多,反而牵扯更多,还不如我们这些妖物,虽没有亲眷,但一个人也逍遥自在。小书生,你当时就没有朋友可投靠的么?”
许默像是想起什么,扯出一个难看的笑容:“……以前在书院读书的时候,倒是经常被些登徒子给轻薄,不过当时也有位对我特别好的,事事总帮着我——他家境好,资质好;不像我,一心贪玩,常常挨戒尺。人终究是云泥有别,要各奔东西的。如今我要戴孝三年,无法科举,可也无心科举了,就算是入了官场,想到和他是同僚,我就觉得惶恐之极,自己根本无法胜任。”
许默眯起眼睛,戚戚地笑了起来。那人那样风姿卓越,自己哪里还敢肖想,无非是当年的一片春心赋予水了吧——家中出了变故以后他便再也没有回过书院,怕遇见那人更加自惭形秽,可怜不堪。
日夕山隐隐地青了脸色,低声问道:“……你说的那个人,叫常玉成,是么。”
许默一惊,即刻变了神色,扯住日夕山:“你为何知道!”
日夕山甩开他,控制住了自己的神色,嘻嘻笑道:“小书生,我不喜欢别人用剩下的东西,可是对你我不介意。我对你好,可我是日夕山,不是常玉成。和我在一起,你就不要想他,好吗。”
许默站起身,突然低笑两声:“日夕山,对你们这些妖物而言,我就只是东西么。”他转过身,发现日夕山正不解地望着自己,他突然觉得一阵无力:日夕山无论有多么像人类,然而他只是不通人性,不懂人心的妖物罢了。自己初识他的时候,不也正是这样一个看法么?为何又在现在变了看法,还企图去改变这样一个妖物呢?
无非又是受到点别人给自己的好,就不管不顾地贴上去了,人家不懂,又有个屁用。至少日夕山对自己好啊,对自己好。
许默摇摇头,牵起日夕山的手:“好哇,我答应你。”
第十二章
尽管有诸多不顺,但日子得照过,哪怕底下波涛暗涌。日夕山吃了许默给的定心丸,莫名得对许默温柔了许多,虽然还是一副臭烘烘的烂德行,但是就连阿淑和梁上妖都看出了端倪,各自向许默打了趣,许默不想言其它,只有微笑作罢。
一日清晨许默醒来,发现床头竟坐了个人,定睛一看,居然是日夕山,日夕山威风凛凛地看着他,又故作姿态地挠了挠头,道:“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今儿早上醒来就变这么大了。”
许默打量着日夕山,发现他本来应是个很高挑的身量,此时坐着还不甚明显,白脸吊梢眼的,是个比小个子时更精致的容貌,美得不像人不说,简直让人呼吸一紧。于是他便让日夕山站起来,这一站可不要紧,许默一比较,发现日夕山竟然比自己高出了两个头,与他站在一起,自己反而才像那个身量未曾长大的小妖精。
他努力思索,道:“真是奇怪,做夜你不是还比我矮上半头的么?”
日夕山笑嘻嘻说:“对啊,大概是昨晚得力吧,今儿早上发现自己居然就恢复正常了,”他紧搂住许默,将他抱起来转了个圈,又忍不住埋下头去亲了许默一口,“谢谢你,小书生。”
许默还是混混沌沌的,有些闹不明白:这坏妖精怎么一夜之间长这么大了呢?他仰起头看着日夕山,顿时脸一红——昨晚他和日夕山胡闹得太久,自己被弄得泄了四次,几乎又是要给弄失禁时日夕山才住的手,而日夕山弄了自己几次他更是弄不清楚,因为日夕山还没弄完他就已经昏睡过去了。难道说真是因为这个?早知道一开始就让日夕山这样多弄几次了,早早让他长大,自己也不会多出那么多麻烦来。
话是这样说,可他心里是真心为日夕山所高兴的,他羞怯地推开日夕山,轻声道:“坏妖精,我腰疼,你放开我。”
日夕山见状连忙放开他,又细心地为许默揉按了腰部。他现在变回原来大小了,手劲儿变大,心眼儿也变大,之前许默老是太大个,让他无心去好好打量一下,如今终于可以纵观全局,不由的越看越喜欢,觉得自己当初选择来依傍许默真是颇有前瞻。
他变大了,而在他眼里许默变小了,许默的脸蛋粉绒绒的,他现在两只手就快把这脸蛋给抱住。他越想越来劲,又想提枪再干一场。许默察觉到了他的心思,吓得脸都白了:昨晚他还没变回正常大小,就快把他给捣出肠子来了,今天这架势岂不要把自己给顶穿不可!于是他连连推开日夕山,叫日夕山给自己去早饭去,一边又收拾了床铺,为未来做起了打算。
日夕山一夜间恢复了常态,让一院子的妖物鬼怪们吓得目瞪口呆,纷纷来向他祝贺的同时也不禁暗自感叹许默的滋补功效来,一个二个恨不得也把这小书生给弄来采补采补,可又惧怕日夕山恢复了法力来报复,只得作罢。
小鼠妖们早就不在厨房帮日夕山打下手了,日夕山自食其力地淘洗着菜叶,一边乐滋滋地哼着小曲儿,心想万里江山总算打下,之前东风助我登基了。正思量着,阿淑慌慌张张掀了帘子冲进来,欣喜若狂地攀住日夕山,是一副刚听到这消息的样子:“夕山大哥,你可是变回来啦!”
日夕山笑而不语,拈过锅铲敲了阿淑脑袋一下,转过身去将菜捞起来。阿淑可闲等不得,连忙问道:“那…夕山大哥,你打算啥时候去重附肉身,拿回法力呀?”
日夕山扭过头来看着他:“皇上不急太监急,怎么,我才变回来,还没习惯呢,你急着催我干嘛呀。”
阿淑摸摸头,嘟囔道:“不是一心替你急嘛,你也知道,胡大仙那边一致盼着你早日修回旧体,了却心愿,渡劫成仙嘛…你不拿回法力,怎么下冥界找那人去,怎么渡劫啊?”
日夕山冷哼两声:“他盼我这些干嘛,他又不欠我的。你到底是我的小弟还是他的小弟啊,还代他来把我盯着,”他顿了顿,仿佛心虚地挠挠头,补充道,“…你先别急,下冥界的事八字还没有一撇,至于劫数…我心里有数,总不会说来就来。”
阿淑悻悻住了嘴,心想夕山大哥莫不是贪恋上这人世了吧,许公子虽好,但也不能为了这个断了自己的修仙之路啊…何况他之前修道千年,不就是为了追随南山真人么,这倒好,有了新欢,就忘了初衷了。
阿淑不问,许默心里也是好奇的,他一面又希冀着日夕山能早日修得仙道,一面又觉得若是如此,自己可就得与之长长久久地分开了,心里如同俩小人打鼓,叮叮咚咚不知道该听哪边的好。矛盾之下,他又找来了万事一知半解的说书先生梁上妖,问起神仙的日常状况来,梁上妖知道是许默心中不舍,也好心好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