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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显走到食堂门口,偶遇等人小孩王结香,她挥挥手:“大哥,好巧又遇到。我等我妈,不多聊啦,哈哈。”
他打完饭,坐下吃,以为终于清静。
王结香阴魂不散地蹦出来。
“饭好不好吃呀?”
“食堂的特色菜是什么?”
他没回答她,但耳边一直飘来她的说话声。
“这里平常人就这么多吗?”
“为什么食堂椅子是塑料的不是木头的?”
“大哥,传达室有皮球,我想拍皮球,你能不能吃完饭跟我一起去借?我胆小怕生,不敢跟传达室叔叔搭话……”
殷显估计也是被烦怕了,出了食堂,领着她直奔传达室。
王结香拿到皮球后,他恶声恶气地勒令她:“拍你的球!不准再跟我说话。”
她连声应好。
等到殷显进入电话亭,她运着皮球,悄悄接近了他。
终于,费了这九牛二虎之力,王结香偷听到殷显的通话内容。
“爸,我打算辞职。”
他背对着她讲电话,语调听不出喜怒。
电话另一头吼了句什么,王结香没太听清。
既然殷显没在看她,她索性拨开头发,将耳朵贴到电话亭外面的玻璃。
“您生气没用,我已经决定了,只是知会您一声。如今市场上汽车用品的形式大好,我转销售能有更好前景,赚比现在多得更多的钱。汽修厂压根不重视技术服务这块,维修难度提升,技工却依旧雇着从前那波不思进取的老油条。我负责这块,再清楚不过,厂里维修的返工率赔偿率成倍上升,按照这个趋势下去,厂子垮掉是迟早的事。”
听到这儿,王结香真是忍不住要骂自己猪脑子。
殷显这番话,她听过呀!进房子前,兔子对她说过的:技术服务不如销售来钱快,这时的他想转做销售。家人不同意他这么做,他跟他们决裂,辞工自己打拼。
他的心结来自于家庭,她怎么进来就把兔子的话忘光了呢?
殷显父亲的语气严肃,嗓门大得吓人,王结香都被他喝得一僵。
“你还知道自己是技术工?技术工老老实实干你的技术活,其他有的没的是你该关心的吗?厂子会垮?那么大的厂子,你死了它也不会垮。况且,你有技术在身,怕什么找不到工作?”
“去做什么销售,呵,我看你是想钱想疯了。目光短浅!拥有一身技术,却想着点头哈腰地求人换座椅、导航仪,帮人贴膜,可笑至极。”
殷显冷着声问他:“您是工程师,我就必须是工程师吗?”
另一边的人是无法正常沟通的。他嘴里骂骂咧咧,骂上头了,全然不顾对方问的问题。
“现在翅膀硬了敢跟我顶嘴是吧。白眼狼,我辛辛苦苦养大你,路我给你铺得平平稳稳。厂长是我老友,他女儿还跟你谈着朋友,你脑子被驴踢了要辞职。我告诉你,不准辞,不准丢我的脸。”
殷显掐断电话前,最后一遍告知他。
“总而言之,我不干了。”
世界在重置,王结香闻到呛鼻的烟味。
太多次了,她咳嗽都懒得咳了。
殷显回过头,两人隔着一面玻璃对视,在这个世界被覆盖之际。
她见到的他,有一张年轻的脸,一双空洞洞的茫然的眼。
“为什么?”她不明白。
他应该意气风发,当他站在这个,终于决定能够做主自己人生的节点。
可他却露出失意的表情,佝偻着背;像极了一节被耗尽的电池,一个意外被剪开的新热水袋。
灰雾逐渐包裹他们。
王结香擦着无法再看清的玻璃,对他说的话,不知道他来不来得及听见。
“喂!”
“我马上再见你,殷显。”
第17章 电话卡
眼前是重置后的员工宿舍,王结香深吸一口气,满怀干劲地面对这个全新的周目。
“咳咳。”吸气时被烟味呛到。
“小娃娃哟……”
肩膀被身后的人扶住,意味着她可以自由行动了。
“叔叔哟,”转身,王结香抢过他的话:“我是来找人的,这次不用你帮忙啦。”
一改前几个周目偷偷摸摸的龙套路线,如今的她打算登上大舞台,一开始就尽可能多地跟殷显接触,争取戏份。
王结香绕开打牌的人,来到最里面的那张麻将桌。
叼烟的殷显看着自己的牌,她站他身边,他头也没抬。
她直接上手,取下他的烟,在烟灰缸按灭。
他望向她。
“殷显大哥你好,我是你妈亲戚那边的小孩,你妈让我来找你。我今年十二岁,是个可爱的小学生。”
新开场白,王结香特地融入一些亲和的元素。
她自己编的这个身份还没用过呢,顺便试验下好不好用。
殷显不明白她的来意:“所以?”
“所以,亲戚一场!今日我父母没空,你妈交代你要好好照顾我。这会儿已经到饭点了,我们应该一起去吃饭。”
同桌的牌友听到小孩说这话,不乐意了。
“阿显,你可不能开溜,我们三缺一呢。”
“不会三缺一的,”王结香指了指向他们走来的中年男人:“他来打。”
殷显看见徐哥,跟他打了个招呼。
“徐哥,你顶我位置玩,”殷显起身让出椅子:“我去食堂吃个饭,下午我去厂里看看。”
徐哥答应得爽快:“哦哦好啊,你吃完回来接着打。厂里有人看着啦,哪用你去操那个心。”
他应好,回过头去拿搭在椅背上的工作服。
“我帮你拿好啦,”王结香将它抱在怀中,催促他:“我们走吧。”
她的动作和语气太过自来熟,他古怪地看了她一眼。
王结香大大方方地回视他。
殷显大概率不会质疑她身份,之前的周目她有过更反常的表现,他都没有对她刨根问底。
果然,他没问什么。
接过工作服,殷显穿好后,领着王结香下楼。
打量着他们走的路线,她开口。
“我猜,你是不是正想着,这边没小孩呆的地方。所以,你打算给我找个皮球,让我在外面自己一个人拍着玩。”
“……”
她把他的台词记住,先给说了。
王结香内心捶地狂笑:难得啊,能让嘴毒殷显吃瘪。
“你不想拍皮球吗?”
“啊?”她仍旧不按套路出牌:“怎么可能不想拍,拍皮球可是我的最爱。”
王结香表演无实物运皮球,手动作绚烂。
到达何善的办公室。她比他快一步,抬手敲了敲窗。
何善抬头,见到殷显,还有趴在窗台上探出半个脑袋的王结香。
她笑着走来,帮他们开门。
“这个点,你不陪他们打麻将,有空来找我?”
殷显问:“你有皮球吗?或者其他小孩玩的东西?”
“我得找找看,”她俯身,看向王结香:“这个小朋友是谁?”
“她说她是我妈亲戚的小孩。”
何善捏了捏她的脸:“她叫什么名字呀?”
“我叫王结香!”
王结香主动报上大名,并且配合被捏脸。
“我叫何善,你可以管我叫小善姐姐。”
王结香点头。
“好的小善姐姐,”她忍不住吹了她一波:“你真是个大美女。”
何善被她逗得乐开花。
“殷显,这是你妈妈什么亲戚的小孩呀?她好可爱。”
“……”关于这段王结香还没编好。
殷显的嘴动了动,似乎准备要问她。
“哇!哇!我忽然好想吃雪糕!”她生硬地打断他,眼神眺望远方:“那里好像有卖!我离开一下,你们聊。”
“等会儿。”
他叫住她。
王结香心里一虚:咋办咋办,这周目又没了吗。撒“远方亲戚”的谎会被追问,应该用“妈妈新家庭的小孩”,她哪知道他妈妈有什么亲戚……如果说错话,殷显认定她可疑,会不会再次把她丢出汽修厂?
“你身上有钱吗?”
脑内的胡思乱想,被殷显的话打断。
“你说啥?” 她没弄清状况。
“我问,你有钱吗?不是说很想吃雪糕?”
他掏出钱包,抽出一张纸币给她。
“哦哦。”王结香傻傻地拿了钱。
手中捏着纸钞,她瞥见殷显要把钱包放回口袋。
钱包!
她的双眼一下子被点亮:那时候没偷成功的钱包,就在伸手可及的地方。
“我可以借走你的钱包吗?”害怕被他拒绝,她赶忙补充理由:“我保证不乱花钱,你……你钱包是不是还有零钱,我把你零钱先用了。小卖铺很经常找不开钱的,要是找不开的话超级麻烦,可能不卖给我……”
殷显沉默地看着她。
王结香嘴没停过,叨叨了一大堆为什么要借钱包。她不擅长撒谎,为了获得别人的信任,话越说越多。
待到她词穷之际,小心翼翼地瞅了瞅殷显。
他将钱包交到她手上。
“里面没多少钱能让你乱花。”
王结香高兴得一蹦三尺高。
揣着殷显的钱包,她走路带风,迅速逃离了他们的视野。
电话卡!
那该死的她心心念念的电话卡!
王结香从钱包里抽出它,迫不及待地使出最大的劲把它折断。
“什么鬼?”
电话卡没断,她的手掰红了。
殷显的电话卡是用钢板做的吗?
不信邪,她到小卖铺跟老板借了把剪刀。
依旧弄不坏!
“这科学吗?”王结香恼火,却也拿它没办法:“难道,任务物品无法销毁?”
那怎么办?
找个垃圾桶丢了,怕被人捡到还给殷显。
丢到汽修厂外,结界是针对自己的,对殷显没用。
挖坑埋在地里,挖坑会不会太显眼,有风险被人看见,被告发。
思来想去,王结香抽出鞋子的鞋垫,将电话卡放进去。
防止不可控的意外发生,自己随身携带着比较稳妥。
重新穿好鞋,王结香谨慎地跟小卖铺老板买了她最爱的牛奶雪糕。
一路返回,她脑中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