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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邻里邻居的,说什么钱,太生分了。”
其实崔淑珍这么说无非是以退为进,一个是自己不开口要钱,是你要给我的,一个也确实不知道该开多少价格合适。
李玉玲也不是傻子啊,人家这只是客套话,她道:“那不行,这工作也是你花了不少心思和钱,是你的人情才能有的,如果不要钱,我可不敢要。”
“嗐!”崔淑珍迅速在脑子里盘算了一番,然后以随意的口吻道;“也就花了一两百块钱吧。”
“!!”
李玉玲心里惊了一番,居然要这么多钱,莫不是崔淑珍狮子大开口吧!这么短的时间你让她上哪找这么多钱去!
“你家老的同意这事儿?”
“要他们同意干嘛,年轻人的事年轻人自己做主,这是多好一条出路啊,我真替你家建军感到可惜。”李玉玲道:“我回娘家借借看吧,能借着我就去,借不着我也就不想了。”
“其实这也不着急的,你可以给我打个借条,回头等你家荣华拿了工资再还我就行。”
“行,我先跟家里商量商量。”
李玉玲转头走了,还打借条呢,这还算哪门子邻居呀,李玉玲内心气愤难当,可又觉得这工作丢了着实可惜。
她回到家里,左思右想,也不知道如何和大人们开口,刚刚和张凤英提过一嘴,而且她向来稳妥,家里的钱又在她两夫妇手里捏着,先去探探她的底。
张凤英正在洗菜,李玉玲也凑了过去,小声道,“嫂子,前头八成是去不成了。”
张凤英马上领会过来,“你还是想让荣华去?”
“是的。”李玉玲道:“嫂子,现在崔淑珍开价要一两百。”
“一两百?是一百还是两百,没个准数,况且我们去哪找这么些钱啊?”张凤英道:“且不说钱不钱的,这事不得让两个老的点头才行吗?他不止是你老公,还是爸妈的儿子。”
得,张凤英这完全是一口回绝,这个节骨眼上找老人,不是讨骂么,谁会同意啊?
偏偏这时候,崔淑珍过来跟偷偷跟她说村里的金文生也过来找她买名额了,而且连钱都带来了,一小沓大团结,她比了个手势,“有这么厚。”
“我没答应他,这种事情我肯定先紧着你的,如果你确定不要,我就给他了。”
李玉玲点了个头,她不知道这事情是真是假,但心里真的是急了。张凤英拒绝,家里多半也是不同意的。别看李翠芝平时开通,要是拗起来,也是个牛脾气,李玉玲谁都不怕,就怵她一个人。
李玉玲洗了一把手,又串到唐家去了。
唐建军推着板车送他老娘去公社卫生所瞧瞧,而崔淑珍则继续坐在廊下,连眼皮都不抬一下,仿佛不关她的事似的。
去什么卫生所,她现在要等着更多的李玉玲、金文生上门买名额。
这不,李玉玲刚从后边进来,林金明的儿子林进才就来了,不消说也是来买名额的。
林金明乃是生产队出纳,当时冤枉敖全福的事就是他和王有吉干的,而林进才是王有吉女婿。
都说仇人见面分外眼红,李玉玲对林进才也是如此。
李玉玲一介乡井妇女,抠搜心眼又多,但她记得是谁陷害自己的家公入狱,是谁弄得他们家如此境地的。
“哟,你也来买名额啊。”崔淑珍直接开门见山,她现在颇有些趾高气昂,老娘手里有名额,你们都得来花钱求我买,至于李玉玲借条那事,就当她没说。
“怎么,卖出去了?”
“没,你看玉玲也要买不是。”崔淑珍冲着李玉玲努了努嘴,“早上来了好几个,金文生更是把钱都带来了,大家都是邻里邻居的,真是让我为难。”
“这有什么为难的,谁给的价格高,名额就给谁,很公平。”
这话从林进才嘴里说出来,崔淑珍觉得尤为动听,真的免去了她不少尴尬,至少在李玉玲这边她算是有了交代。
李玉玲自然也是知道崔淑珍的嘴就是骗人的鬼,但又不好当面拆台,只得冷声道:“那是,钱最大。”
她琢磨着,崔淑珍没有把名额卖给金文生怕是觉得钱不够多吧,所以想再等等。
“李玉玲,你带钱了没有?”
林进才呲着牙,得意洋洋,说话间,他就从口袋里掏出了一沓大团结来,崔淑珍两眼放光,看上去比金文生带的还多。
“这前屋后院的,带什么钱,说好多少钱,我回去取就是了。”李玉玲道。
“别呀,真金白银为实,谁知道你们敖家能不能拿出这么些钱来呀,万一回头名额给你拿走了,还要打欠条,岂不就是让人看笑话吗?这样唐家也不乐意吧,崔淑珍你说是不是啊?”
“就这么点钱,哪能打欠条啊。再说了,敖家现在虽然比不上你们林家,但全村谁不知道他们家工分是赚得最多的呀,钱肯定也不差。”
崔淑珍在一旁和稀泥,但是李玉玲怎么听怎么不对味儿,什么叫敖家现在不如林家?我呸,他们林家联合王家背地里吞了多少阿公的钱,是当村里不知道吗?
李玉玲咽不下这口气,她道:“你等着,我去去就来!”
第九章
李玉玲回到家里,李翠芝刚好打了一篮子兔子草回来,敖全福也在。
她其实心里没底,不知道说了这事二老是什么反应,这万一要是不答应还不被林进才笑话死。可是事情又确实紧急,你想想下午都要报到了,这中间还得坐车去县里,再从县里转到煤矿。
李玉玲真的太想让荣华出去工作了,这样可以趁机就把家分了,而钱也会多数落在自己手里,至少暂时是这样的,日后这笔钱要不要换另说了。
想到这些,李玉玲干脆把心一横,反正是想要去煤矿,迟早得挨上这一刀,兴许二老就同意了呢。
李翠芝晒着兔子草,敖全福把昨天的鸡毛鸭毛也拿出来晾了晾,好晒个透彻,晚上就可以装袋,有人来收时,可以买了给孩子们换几颗麦芽糖。
李玉玲壮着胆过去和他们提了这事情,李翠芝听完眉头直蹙,不等敖全福开口,就先说了,“你没看唐阿婆都被气得倒床了吗,瞎添乱!”
“我是觉得每个人命运不一样,年初我就给荣华算过,他今年运气很好,所以不会出事情的。”
李翠芝自认为还算开明,但是早年她有个娘家亲戚出去外媒再也没回来,死是才21岁,这事情让她对煤矿产生了阴影。而作为母亲,李玉玲的话,她自然更是听不进去,“出事了,你负责吗?”
一句话耶得李玉玲不会还嘴了。
“荣华上山收松油去了?”敖全福摊着鸡毛,“你跟她商量过了吗?”
“还没有商量,但他一直想出去外面做事情,给这个家里多赚点钱。”李玉玲低着头捏手,活像个被欺负了的小媳妇。
“这事情没什么好商量的,我就是不同意。”李翠芝口吻淡淡的,确是不容置疑的。
恰巧这时刚起床的颤颤巍巍冲他们奔过来,刚到大坪就摔了一跤,嘴里却喊道:“奶奶,奶奶,我们不去、不去!”
李翠芝赶忙过去抱起她,“怎么啦,还摔倒了,不去什么呀?”
“不去、不去!”金枝拼命摇着头,刚刚摔倒一个是因为着急,另一个是昨晚在梦里跑了太多路,腿脚还是软的,而且她口渴,非常渴。
这是她第一回 正儿八经地入梦,没想到这么累。以前她都是借用几个哥哥,入他们的梦里玩,但一般很快就出来了,睡一觉也就醒过来。
昨晚半夜醒来,喝了很多的水不说,她还缠着她妈妈泡了一碗麦乳精,那麦乳精的味道真甜。
李翠芝半天领悟过来,金枝说的大概是荣华不能去煤矿的事情,“嗯,不去,我们不去。”
她拍着金枝小手上的尘土,手腕的小银镯子被她带得银光发亮,小铃铛发出轻微的碰撞声,这镯子是金枝满月时她外婆用袁大头打的。
“奶奶,我渴。”
“好,我给你倒水去。”
说着李翠芝就要抱金枝进去倒水。
李玉玲瞥了一眼金枝,这小屁孩凑什么热闹。她还是不甘心,那边跟林进才都夸下海口了,怎么办?于是她又给自己壮了壮胆子,跟着李翠芝进去,“隔壁林进才也要去。”
她想着这句话兴许能激怒二老,大手一挥说,跟林进才抢名额去,结果婆婆幽幽地来了一句:“那就让林进才去好了。”
李翠芝喂金枝咕咚咕咚喝完水,又补了一句:“你真是连三岁孩子都不如。”
李玉玲顿时觉得自己颜面扫地,金枝此时在她眼里就犹如眼中钉肉中刺,恨不得给她两个耳刮子才好呢,什么时候缠着你奶奶不好,偏偏这时候过来,还说什么“不去、不去”的话,这要是去不成,全赖她了。
金枝知道李玉玲不高兴,可是她没办法呀,不过这水真是好喝,她的体力瞬间就恢复了很多,要是能来碗麦乳精就好了。
李翠芝把金枝抱出去给她爷爷,还笑着跟敖全福说:“这孩子就是个水牛,刚刚喝了起码半瓢的水。”
“哈哈哈,小水牛,还要喝水吗?”敖全福抱起她逗着。
“还想喝。”金枝如实说道。
敖全福和李翠芝都傻了,还真是个水牛,他们瞟了一眼灶下,妯娌二人也不知道嘀咕着什么。
此时张凤英听说林进才拿着大团结十分嚣张地在向他们示威,她不干了,“你等着!”
张凤英解下围裙蹬蹬上了二楼,不一会儿就下来,手里多了一小捆东西,她跟李翠芝耳语了几句,李翠芝也没说什么,张凤英就当她默许了。
张凤英冲着李玉玲扬了扬手里的布包,李玉玲欣喜若狂地跑了过来,两个人跑唐家去了。
林进才还在,隔壁王有吉也来了,女婿的事,老丈人来帮忙也正常得很。
林进才见张凤英来,马上又把钱给掏了出来,还甩了两下,发出脆响。张凤英也把钱亮了个头出来,林进才也估摸不到那到底是多少,看着是一大捆的样子。不过没关系,他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