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乐砚疑惑地看了一眼银湖,有求而来?但见银湖看自己的眼神深沈复杂,他有点说不出的什麽预感。
银湖斟酌再三,伸手握住乐砚,十指紧扣,“求沐均大人恢复乐砚前世的记忆。”
乐砚身子一僵,瞪大了眼。见到沐均的喜悦顿时云烟消散,一颗心不断下沈,直至无边无尽的黑暗深渊。想远远逃开,却全身无力,想说些什麽,却不能言语,像是有什麽东西堵住了口鼻,呼吸困难无法出声,又像巨石压在胸口一阵阵闷痛。乐砚只是跪在那里一动不动,宛如石像。
罢了,认命。
乐砚绝望地想,快要坚持不住。
、黑凤凰 033
沐均没有立刻回话,也没有什麽举动,脸上仍是毫无表情,她静静地注视著眼前的九尾狐和黑凤凰,眼中波澜不兴。良久,她示意银湖将头上的东西交出,後者顿了一顿,恭恭敬敬地呈上。
“可以。然而,乐砚前世的记忆,与今生的记忆,只能取其一不可共存,你们如何选择。”沐均捏著发簪和黑羽伸到两人面前,她一字一句地缓缓道出,低柔的嗓音与所述残酷话语格格不入。
“只能取其一?!”银湖惊愕地瞪著伸来的纤细手指,难以置信地重复了一遍。
“乐砚的记忆,六黛的记忆,你们要哪一个。”沐均看了一眼不挣不逃的乐砚。乐砚还是不动,心中稍感安慰,至少,沐均大人把他与六黛当成两个人来看待,他不是六黛,六黛也不是他。
银湖咬牙,眼看夙愿得偿,最终又全部落空,或者说,比竹篮打水一场空更叫他不能接受。不可共存,六黛和乐砚,不管选择哪边皆无比艰难,不管哪个结果皆是痛苦。而於情於理,他都无法抹杀乐砚,徒留一个空壳让六黛复活。原来早在当初,他就彻底永远地失去了六黛。
他颤颤伸手,一寸一寸抬起,动作极为缓慢,指尖轻触黑羽,陡然像被烫到似的缩回一点,然後无力地垂下去。
“可是想好了,不得反悔,以後你们再来找我也是无用。”
银狐身子抖了一抖,点了一下头。
“好。”沐均上前两步,将发簪和黑羽放到银湖手边,银湖低垂著脑袋,怔怔地望著盛开在沐均双足旁的小花,忽然感觉那摇曳的微光是那麽刺眼,使得眼中水汽聚拢,视线很快模糊。
“……那……可否请沐均大人看看乐砚的煞气,可有什麽化解之法。”银湖使劲眨了眨眼睛,艰难地开口,声音哽咽而嘶哑。
“我也无能为力,若要煞气解,除非命火灭。”
银湖顿时跪坐在地动弹不得,看上去既像是垂头丧气,又像是因虚弱而无力。
“如此,有缘再会。”沐均在二人面前放下一个小锦囊,转身继续前行。
听闻此言,乐砚终於有了反应,抬起头下意识地唤了声:“沐均大人!”
沐均半回身,朝他露出一个微笑。不是那种倾倒众生的惊世绝豔,乐砚却也看愣了半晌,直到明绿身影在视界里逐渐远去到消失,他还在不断想著方才那个回眸一笑。生之神女宛若和煦春风的温柔笑容,让乐砚因银湖之前的话而全身冰凉之时得到了几分暖意。
乐砚小心翼翼地收起锦囊,望向旁边的银湖。他看不到他的表情,只看到他白发披落一身,与衣色浑然一体,冷月当空,辉华流泻,银白纯净,一如他的本体那样耀眼夺目。
不论如何,他选择了他。乐砚想唤银湖,嘴唇张了张还是没叫出声,有点不知所措地迟疑片刻,犹豫地伸手抱住了他。
银湖转过头,抬手抚上乐砚的脸颊,不住地来回摩挲,神情还是那麽难过,目光里却多了一丝歉意,他朝他勉强地笑笑,猛地搂紧了他,“乐砚……我现在又累又冷……”
、黑凤凰 034
看到乐砚瞬间紧张起来,一脸担忧,银湖感到欣慰,把大半重量都倚在他身上。气若游丝是装的,疲累寒冷却是货真价实,为寻找沐均消耗了大量妖力,又因未能如愿而倍感痛苦,元气大伤,一时间是难以起身。
乐砚皱了一下眉头,发动了凤焱。凤焱是凤凰的本能,凤凰灵火的一种,紧要关头会自发燃出以保护他们;既为本能,则是与生俱来的赐礼,乐砚却不喜欢看到自己的凤焱,别人的都是明丽鲜豔的红火,只有他是因煞气所染变色的暗红。长这麽大以来,久居深宫没有遇到过什麽危险的乐砚只发动过两次凤焱。第一次,是学到关於凤焱的一切时发动出来看看是什麽样;第二次,就是现在为了银湖燃起的温度。
幸而是福月之夜,银湖吸收了大量天地精华很快恢复过来,尽管精神上还有些情伤,体力上已好了个七八成,他拉开一点距离,深深凝视全身凤焱燃烧的乐砚,热度从身体相贴之处传入心底,“我们回去吧。”
“……回哪里去?”
“望境。”
“回去?做什麽?”
“成亲。”说著银湖站直身,放出傀狐,抱起乐砚跳上去。
“……等等!”“嗯?”
“一定要现在回去麽。”
“怎麽?”银湖转过乐砚的脸,不解於他听到“回去”二字即从担忧变成的迷茫无措,但像以往那样没有多问,只等乐砚说是怎样就怎样。
乐砚不自觉地抓著傀狐的毛,听到要与银湖成亲他便心生退缩之意,不是不愿意,却是经过方才的事,他难以面对,心乱如麻又无所适从,“在凡间,多待一阵好不好?”
哀求的语气和勉强的神情所流露出的并非不舍,银湖考虑须臾,确定他不是想拒婚,“好。你喜欢凡间,成亲後还可带你出来。”
“几天就好……”乐砚转回去,背对银湖。他的选择已让他更难以逃开,他为那种不由自主的沦陷感到不安,甚至可说是惧怕,若不缓一缓,他会受不了。
应允了乐砚的要求後,银湖细细寻思一番,想到一个湖,白日里清澈如镜,周围的一切都完完整整地在水面照出倒影,正反虚实相映的湖景奇丽秀美,到了晚上则有许多萤火虫飞在湖边草丛里的夜景。
看完壮美的大漠日出,夜晚的寒冷褪去,炙烤的炎热随即袭上,乐砚似是有些调合不过来,反复几下扯松了前襟,差一点没脱,又变出一把大折扇扇得呼呼响。银湖心疼不语,抬袖遮在他头上,操纵傀狐加快速度。按理说凤凰五行主火不怕火热,乐砚的身体却在煞气的浸染中变得什麽都与一般不同,是他独一无二的黑凤凰,如果可以,从这个意义上而言他一点都不希望乐砚是那个唯一。
大湖所在极其偏僻,一直不曾被人类发现,因而保存完好。到达湖边正是傍晚,夕阳映红了整个天空,霞光灿烂绚丽,火烧一般通红的流云好似布面不小心被泼溅上的染料,如镜湖面也是水天一色的红。银湖把惊呆看痴了的乐砚放在岸边,自己去寻可以充当器皿的东西,找来一种厚大的叶子折成小碗盛了水送到乐砚嘴边──在沙漠折腾了一个晚上哪怕口干舌燥难忍,也还是不敌美景当前,银湖干脆直接给他喂。
、黑凤凰 035
贪看风景的乐砚倒还有反应,乖乖张嘴喝水,银湖又喂了几次自己才喝,然後支使傀狐找食物找枯枝叶,待到升起火堆已是夜幕降临,乐砚还未从霞色湖光的震撼里平复过来,又紧接著被渐渐闪现的摇曳萤火夺去了目光。
傀狐给乐砚找来一大捧野樱桃,银湖再让它下水捉鱼。当傀狐咬著条肥大的鱼往回游时,一同带回的还有身後的妖气,那是个鲤鱼精,它探出半个脑袋盯著银湖,一语不发,就这麽盯了半晌。银湖瞟了瞟傀狐捉到的鱼,既不是妖,更非这鲤鱼精的同类,他蹲下来皮笑肉不笑:“鲤鱼兄,我欠你钱?”
鲤鱼精钻进水里,很快不见身影。
银湖扯乐砚坐下来,把樱桃放到他腿上,见他面对鲜红光洁玲珑剔透的樱桃无动於衷,拿了一颗塞进他嘴里,“想要我喂你就说啊,你不说,我怎麽知道你想要什麽。”乐砚一惊,眨眼间目光所及就只有银湖近在面前的脸,他反射性地後退,牙齿咬破了果皮,带一点微酸的清甜从舌尖开始蔓延,他这才看到怀中的樱桃,“谢……谢你。”话音甫落便见银湖脸色一变,“你在同我客气?”
“不、不是……我……本来应该是我自己去……”乐砚慌忙摆手,语无伦次的也不知道是羞於他的靠近还是愧於本该自己动手的事却全给他代劳了。
“那就快吃。”说罢回到火堆边开始烤鱼,这里的景色对他而言已不再新鲜,尽管能理解乐砚的心情,却没料到能对他产生如此大的吸引力──银湖斜了一眼边吃樱桃还边伸出手让萤火虫停在上头的乐砚,他要真来个著迷到废寝忘食,他也就不客气了。
吃完鱼,乐砚的樱桃还没吃完,貌似发呆,银湖唤了他一声,不见有应,目光落到盛蜂蜜的叶子小碗,烤鱼用去大半还剩一些,银湖点了一指蜜糖过去在他身边坐下。
“乐砚?”
银湖轻笑,沾满蜜糖的手指压上乐砚的下唇,又顶开他的牙关伸进去。待乐砚回过神来,尝到蜂蜜香甜的舌头已主动缠上银湖的手指。他蓦然一惊,停了下来不敢动,发觉自己竟是下意识地想继续舔咬。
“好吃麽。”银湖笑眯了眼,柔声问道,压低的温沈嗓音掩去了某种欲望,却愈显魅惑。
乐砚想吐出银湖的指尖,後者比他更快一步地固定住他的後脑,手指揉著热软的舌头慢慢搅动起来,“不可浪费,好好舔干净了……”
“唔……唔嗯……”乐砚被迫含著他的指头,被动地舔弄著,口中的津液越来越多,开始混沌的意识忘了要吞下去,从嘴角慢慢溢下一点。银湖目不转睛地注视著他,眸子幽深暗沈,抽出的手指还勾出一缕银丝。
只见乐砚眼神迷离,苍白的脸色被羞红的粉替代,双手握拳抵在自己胸前轻喘不已,微张的嘴唇红润透亮,气息里都是蜂蜜香,要不是身处荒郊野外,银湖真想就地扑倒他。银湖以极大的抑制力克制了会身心的冲动,趁乐砚还在发晕迅速地偷了个香──欲念如此,也只能蜻蜓点水了。
作家的话:
那什麽,祝天下有情人终成眷属
、黑凤凰 036
“你、你做什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