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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荒云泥变-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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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没有,我是在跟你说我的修习心得呢。”朔庭沉下脸,摆出一副老气横秋的严肃模样,“那只蚂蚁从地底爬出来,想要吮我的血,一连几次都被我弹了个大跟斗,翻在地上半天爬不起来。你猜怎么着,后面它来回爬了几圈,身子激动得乱抖,虽然不甘心,却也不敢再来找我了。不仅不敢上前,它回家的路上碰上另外一只找吃食的蚂蚁兄弟……”

“舒轸说过,出来觅食的蚂蚁都是雌的,不可能是蚂蚁兄弟。”舒沫抓住时机反驳道。

“舒轸说的话就一定是对的么?”朔庭有些愤愤地道。

“有本事你就证明他是错的。”舒沫寸步不让地道。

“我才不会傻到以己之短搏彼之长。”朔庭重重地哼了一声,却也明白舒轸号称云浮翼族后裔并非全是吹嘘,云浮世家的人对自然的理解比空桑人高得不是一点半点。不过朔庭在舒沫面前向来厚颜,方才说错话的尴尬一瞬即消,又兴致勃勃地接下先前的话头,“那两只蚂蚁……姐妹头上的触角碰了碰,另一只蚂蚁显然不信,偏要往前,却被先前那只蚂蚁死拽着钻回蚂蚁洞去了,还搬来一块土坷垃堵住洞口,深怕我追过去。”

“后来呢?”舒沫问。

“后来?”朔庭有些怪异地盯着舒沫,“没有了。我总不会真的追过去。”

“呸,这算什么好玩的。”舒沫撅起嘴,不客气地骂道,“你当我迷晕了看守,趴在这脏兮兮的泥地上,就是来听这个无聊故事?”

“道在溲溺,你号称云浮翼族的后裔,不会连这个道理都不懂吧。”朔庭哼了一声,洋洋得意地道,“虽然你骂我是井底之蛙坐井观天,可我每天坐在这清静洞天里,心绪仿佛与自然贯通,一点点风吹草动都可以让我浮想联翩受益匪浅呢。那只蚂蚁让我想起了人,原本都是循着自己的本能行事,然而受了挫折折磨,就变得聪明,也变得怯懦。继而我又想,就算人的灵魂本质上都是一样的,每个人的境遇不同,也会衍生出千奇百怪的脾性品质来。就好比同一个灵魂,若是投身在不同的躯壳中,其表现也必然会不同,所以灵魂虽然不断轮回,这世上千万年来的人,却没有一个完全相同的。而神的存在,教义信仰的存在,就是要洗净人生中的种种后天变化,回归人最本质最纯净的灵魂……你看,我从一只蚂蚁就想到这么多,是不是天纵英才啊?”

“你就自吹去吧,我看你是天纵牛皮才对,谁会理你。”舒沫懒洋洋地翻过身躺在井口的草地上,眼睛盯着高渺的天空,嘴上虽然驳斥,心里却满满地荡漾着酸涩的快乐,“你看天气变了,马上就会下雨,那么大司命的高徒大人,又由此得到什么启示要训示给我们呢?”

“下雨,真的下雨了!”朔庭欢呼一声,跳起身来,“堂堂高徒大人要训示你的是——我终于可以洗澡了!”

“呀!”舒沫一眼瞥见朔庭果然伸手去解身上破烂血污的衣衫,脸一红就跳起身来,“你,你这个无赖!”

“宁可食无肉居无竹,却断断不可寝无浴啊。我已经好多天没洗澡了,幸亏你离得远才闻不到……”朔庭笑着叫道,“喂,你去哪儿啊?”

“去给你偷一身干净衣服来,我就不信这个破结界也挡得住!”舒沫的声音远远传来,直到听不见了,朔庭才踉跄着扶着井壁站定,仰起头任由夏季的骤雨冲刷着他的身体,淡红的血水一滴滴地渗进了枯井底部的泥土中。

“朔庭……”舒沫睁开眼睛,视线仍然有些模糊,仿佛还可以看到那个阳光般的少年站在自己面前。虽然当时换上了自己带给他的衣裳,可自己最后的记忆里,他还是穿着那身破烂的袍子走的吧。他始终,还是不肯放弃大司命亲手为他披上的法袍。

噬魂蝶终于一只只地在体内安息下去,让舒沫终于有力气克服掉洄溯之术带来的隐痛和疲倦,慢慢地将死死握住井沿的手指放开。

浑身如同被车轮碾轧过一般松散无力,舒沫就势靠坐在枯井边,努力收敛着自己散乱的灵力。洄溯之术异常艰深,自己修炼了多年,仍旧无法控制自如,容易被身边骤然出现的事物引导。这次故地重游,来到这口埋藏了她诸多欢乐与痛苦的枯井边,就不由自主陷入了昔日的情景。

可是她豢养噬魂蝶想要做的那件事情,却不到特定的那一刻便无法实施。她仍然只能等待。

这里是毗邻皇宫的皇家神庙,作为云荒标志的摩天白塔就伫立在蓝色琉璃瓦的神殿之后。时已入夜,神庙中空无一人,似乎只有舒沫独自坐在天地之间,悠悠地回味着和朔庭在一起的点点滴滴。

“梓童,轮到你了。”一个声音忽然钻进了舒沫的脑海,若非对这个声音恨到刻骨铭心,舒沫的潜能里也捕捉不到这个遥远的信号。她用手臂撑着自己站起身来,不由自主地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走了几步,飞速地调动起灵力把接下来的对话一字字地收进了耳朵。

这样做的缘由只是因为,舒沫从来没有听过淳熹帝流露出如此温柔的口吻。而且那种温柔里,含着千般小心万般容让,甚至,还有那么一丝的服软乞怜。

能让淳熹帝如此爱恋敬畏的,该是怎样一位皇后呢?舒沫从来没有见过当今空桑的皇后白苹,甚至也不曾听说过什么关于这位皇后的传言,只知道她在淳熹帝还是太子的时候就嫁给了他,做了皇后以后也一直幽居深宫,很少在公开场合露面。

“梓童的皇后走得好,逼得我只好把皇帝移开了。”

“好凌厉的杀招,我真是进退两难啊。算了,战车就让你吃掉吧。”

“再不动用暗子,我可真要输了。呵呵,梓童可料到我把暗子埋在这个位置么?”

淳熹帝带笑的话语一句一句传来,似乎被杀得左支右绌还满心欢喜。然而与他对弈之人却始终没有发出声音。

原来他们在下双舆棋。

双舆棋在空桑的苍平和梦华二朝颇为流行,棋子分为红黑二色,棋盘经纬各纵横八线,走法和中州的象棋有些类似。不过与中州象棋不同之处在于双舆棋棋盘分为两层,故称“双舆”,上层对局厮杀的称为明子,下层布局潜伏的称为暗子。暗子双方都只有一枚,在开局之前由对弈之人暗中布好,对方无法知晓。暗子布好之后便无法移动,然而当上层对方明子出现在暗子四周九个点位时,包括双方的皇帝,暗子不分大小皆可以同归于尽的方式搏杀。正是这枚暗子大大增加了棋盘的变数,让空桑贵族平民乐此不疲。

双舆棋虽然有趣,可舒沫仍然觉得云荒最尊贵的帝后二人深夜潜入神庙之中对弈,乃是一件古怪的事情。可惜她不敢靠近声音传来的神庙后殿,深恐被同样身负灵力的淳熹帝觉察。

在复活朔庭之前,她暂时还不会公然对淳熹帝发难。

忽然,淳熹帝发出一声惊呼:“我的暗子呢?我明明记得它在这个位置。”

对弈的白苹皇后仍然没有说话,仿佛淳熹帝的一切行动语言都是自编自导的无聊剧目,她对此毫无兴趣。

“真的没有记错啊……难道……”淳熹帝一直松快的口气停顿下来,再开口时,已笼罩上沉沉的黯淡之色,“难道,你还是用了术法?”

“你老了,记忆力不比从前。”一直沉默的皇后终于开口,嗓音泠泠如金玉相击,高雅尊贵却又冰冷无情,伴随着打开上层棋盘的声音,“你的暗子在纵六横五,你记成了纵五横六。”

淳熹帝没有开口,似乎在默默地想着什么,半晌道:“那今年便算是你赢了吧。你有什么要求?”

“我要你的血,每天一碗。”白苹皇后显然早已打算好了,开口时没有半分犹豫。

“那样我会死的。”淳熹帝苦笑着道,“我们成婚的时候便已经说好,每年博弈无非怡情,不能危害社稷,也不能伤及性命。”

“可我只想要你的血。”白苹皇后不为所动,淡淡地重复着。

“所以你今天一定要赢。”淳熹帝终于了然,“你早就想好了的,所以可以不择手段……苹儿,我素来对你没有任何约束,你为什么还要这么做?”

“因为我不能让你赢。”白苹皇后镇静地道,“你这些年每次的要求都一样,要我为你生一个孩子。可那是天谴,我们不可能再有孩子。”

“那不是天谴,是你……”

“那是你害死淳煦的报应。”白苹皇后冷冷地打断了淳熹帝的话,“十七年前死去的那个孩子,是我们最后的骨血,从此以后你休想再有我为你孕育的后代。当然,你尽可以去找别的女人……”

“别说了……”淳熹帝痛苦地打断了皇后的话,叹息了一声,没有再开口。

“从明天开始,我命人来取血。”白苹皇后身上的衣料发出窸窸窣窣的声音,想必正要抽身离去,“不过,云荒最尊贵的皇帝陛下,你尽可以毁掉我们的约定。”

“我不会毁约。”淳熹帝犹豫了一下,有些不敢确定地开口,“可是如果每天给你一碗血,我怕我活不到一年……每三天一碗,可以么?”

“好。就这么说定了。”白苹皇后说着,脚步声响,走出了后殿。

舒沫躲藏在阴影中,远远地望见一袭雪白的斗篷朝着神庙外走去,心里恍惚觉得,临去之时白苹皇后转过脸,朝自己露出了一个神秘莫测的笑意。虽然她清楚自己根本没有看见白苹皇后的面容,但那个笑意却仿佛神庙里幽檀的香气,深深镌刻在脑子里,无形无相却又不容置疑。

叁 谁家玉笛韵偏幽

舒沫离开帝都的时候,没有向淳熹帝告辞。她已经见识了这个帝王不为人知的另一面,就让他在妻子的恨意和无子的痛苦中煎熬吧。

舒沫原本以为自己就如同一片羽毛,到来和离开都不会引起太大的波澜。然而她错了,有一个人始终在留意着她,他就是少司命傅川。

傅川是特地派人在伽蓝帝都的出口处邀请舒沫的,会面的地址设在帝都城边缘的无为轩,可以纵览环绕帝都的镜湖无限波光。舒沫见到傅川的时候,傅川依旧穿着少司命镶滚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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