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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经有令人不安的记录报道,20多种地面寻食鸟儿已大量死亡。这些鸟儿的食 物——蠕虫、蚁、蛆虫或其他土壤生物已经有毒了。其中包括有三种画眉——橄榄 背鸟、鶫鸟和蜂雀,它们的歌声在鸟儿中是最优美动听的了。还有那些轻轻掠过森 林地带的繁茂灌木并带着沙沙的响声在落叶里寻食吃的麻雀,会歌唱的麻雀和白颔 鸟,这些鸟也都成了对榆树喷药的受害者。
同样,哺乳动物也很容易直接或间接地被卷入这一连锁反应中。蚯蚓是浣熊各 种食物中较重要的一种,并且袋鼠在春天和秋天也常以蚯蚓为食。象地鼠和鼹鼠这 样的地下打洞者也捕食一些蚯蚓,然后,可能再把毒物传递给象叫枭和仓房枭这样 的猛禽。在威斯康星州,春天的暴雨过后冻到了几只死去的叫枭,可能它们是由于 吃了蚯蚓中毒而死的。曾发现一些鹰和猫头鹰处于惊厥状态——其中有长角猫头鹰、 叫枭、红肩鹰、食雀鹰、沼地鹰。它们可能是由于吃了那些在其肝和其他器官中积 累了杀虫剂的鸟类和老鼠而引起的二次中毒致死的。
受害的鸟类不仅是那些在地面上捕食的鸟儿,或捕食这些由于榆树叶子被喷药 而遭受危险的鸟儿的猛禽。那些森林地区的精灵们——红冠和金冠的鷦鹩,很小的 捕蚊者和许多在春天成群地飞边树林闪耀出绚丽生命活力的鸣禽等,所有在枝头从 树叶中搜寻昆虫为食的鸟儿都已经从大量喷药的地区消失了。1956年暮春时节,由 于推迟了喷药时间,所以喷药时恰好遇上大群鸣禽的迁徙高潮。几乎所有飞到该地 区的鸣禽都被大批杀死了。在威斯康星州的白鱼湾,在正常年景中,至少能看到一 千只迁徙的山桃啭鸟,而在对榆树喷药后的1958年,观察者们只看到了两只鸟。随 着其他村镇鸟儿死亡情况的不断传来,这个名单逐渐变长了,被喷药杀害的鸣禽中 有一些鸟儿使所有看到的人们都迷恋不舍:黑白鸟,金翅雀,木兰鸟和五月蓬鸟, 在正月的森林中啼声迴荡的烘鸟,翅膀上闪着火焰般色彩的黑焦鸟,栗色鸟,加拿 大鸟和黑喉绿鸟。这些在枝头寻食的鸟儿要么由于吃了有毒昆虫而直接受到影响, 要么,由于缺少食物间接受到影响。
食物的损失也沉重地打击着徘徊在天空的燕子,它们象青鱼奋力捕捉大海中的 浮游生物一样地在拼命搜寻空中昆虫。一位威斯康星州的博物学家报告说:“燕子 已遭到了严重伤害。每个人都在抱怨着与四、五年前相比现在的燕子太少了。仅在 四年之前,我们头顶的天空中曾满是燕子飞舞,现在我们已难得看到它们了……这 可能是由于喷药使昆虫缺少,或使昆虫含毒两方面原因造成的。”述及其他鸟类, 这位观察家这样写道:“另外一种明显的损失是鹟。到处都很难看到蝇虎,但是幼 小而强壮的普通鹟却再也看不到了。今年春天我看到一个,去年春天也仅看到了一 个。威斯康星州的其他捕鸟人也有同样抱怨。我过去曾养了五、六对北美红雀鸟, 而现在一只也没有了。鹪鹩、知更鸟、猫声鸟和叫枭每年都在我们花园里筑窝。而 现在一只也没有了。夏天的清晨已没有了鸟儿的歌声。只剩下害鸟、鸽子、燕八哥 和英格兰燕子。这是极其悲惨的,使我无法忍受。”
在秋天对榆树进行定期喷药使毒物进入树皮的每个小缝隙中,这大概是下述鸟 类数量急骤减少的原因,这些鸟儿是山雀、五十雀、花雀、啄木鸟和褐啄木鸟。在 1957和1958年间的那个冬天,华莱斯教授多年来第一次发现在他家的饲鸟处看不到 山雀和五十雀了。他后来从所发现的三只五十雀上总结出一个显示出因果关系、令 人痛心的事实: 一只五十雀正在榆树上啄食,另一只因患DDT特有的中毒症就要死 去,第二只已经死了。后来检查出在死去的五十雀的组织里含有百万分之二百二十 六的DDT。
向昆虫喷药后,所有这些鸟儿的吃食习惯不仅仅使它们本身特别容易受害,而 且在经济方面及其他不太明显的方面造成的损失却是极其惨重的。例如,白胸脯的 五十雀和褐啄木鸟的夏季食物就包括有大量对树亦有害的昆虫的卵、幼虫和成虫。 山雀四分之三的食物是动物性的,包括有处于各个生长阶段的多种昆虫。山雀的觅 食方式在描写北美鸟类的不朽著作《生命历史》中有所记述:“当一群山雀飞到树 上时,每一只鸟儿都仔细地在树皮、细枝和树干上搜寻着,以找到一点儿食物(蜘 蛛卵、茧或其它冬眠的昆虫)。”
许多科学研究已经证实了在各种情况下鸟类对昆虫控制所起的决定性作用。啄 木鸟是对恩格曼针枞树甲虫的主要控制者, 它使这种甲虫的数量由55%降到2%, 并对苹果园里的鳕蛾起重要控制作用。山雀和其他冬天留下的鸟儿可以保护果园使 其免受尺蠖之类的危害。
但是大自然所发生的这一切已不可能在现今这个由化学药物所浸透的世界里再 发生了,在这个世界里喷药不仅杀死了昆虫,而且杀死了它们的主要敌人——鸟类。 如同往常所发生的一样,后来当昆虫的数量重新恢复时,已再没有鸟类制止昆虫数 量的增长了。如米渥克公共博物馆的鸟类馆长O·J·克洛米在米渥克日报上写道: “昆虫的最大敌人是另外一些捕食性的昆虫、 鸟类和一些小哺乳动物,但是DDT却 是不加区别地杀害了一切,其中包括大自然本身的卫兵和警察……在进步的名义下, 难道我们自已要变成我们穷凶极恶地控制昆虫的受害者吗?这种控制只能得到暂时 的安逸,后来还是要失败的。到那时我们再用什么方法控制新的害虫呢?榆树被毁 灭,大自然的卫兵鸟由于中毒而死尽。到那时这些害虫就要蛀食留下来的树种。”
克洛米先生报告说,自从威斯康星州开始喷药以来的几年中报告鸟儿已死和垂 死的电话和信件一直与日俱增。这些质问告诉我们在喷过药的地区鸟儿都快要死尽 了。
美国中西部的大部分研究中心的鸟类学家和观察家都同意克洛米所取得的经验, 加密执安州鹤溪研究所、伊里诺斯州的自然历史调查所和威斯康星大学。对几乎所 有正在进行喷药的地区的报纸的读者来信栏投上一瞥,都会清楚地看出这样一个事 实:居民们不仅对此已有认识并感到义愤,而且他们比那些命令喷药的官员们对喷 药的危害和不合理性有更深刻的理解。一位米渥克的妇女写道:“我真担心我们后 院许多美丽的鸟儿都要死去的日子现在就要到来了。”“这个经验是令人惑到可怜 而又可悲的……而且,令人失望和愤怒的是,因为它显然没有达到这场屠杀所企望 达到的目的……从长远观点来看,你难道能够在不保住鸟儿的情况下而保住树木吗? 在大自然的有机体中,它们不是相互依存的吗?难道不可以不去破坏大自然而帮助 大自然恢复平衡吗?”
在其他的信中说由了这样一个观点:榆树虽然是威严高大的树木,但它并不是 印度的“神牛”,不能以此作为旨在毁灭所有其他形式生命的无休止的征战的理由。 威斯康星州的另一位妇女写道:“我一直很喜欢我们的榆树,它象标板一样屹立在 田野上,然而我们还有许多其他种类的树……我们也必须去拯救我们的鸟儿。谁能 够想像一个失去了知更鸟歌声的春天该是多么阴郁和寂寞呢?”
我们是要鸟儿呢?还是要榆树?在一般人看来,二者择其一,非此即彼似乎是 一件十分简单的事情。但实际上,问题并不那么简单。化学药物控制方面的讽刺话 多极了,用其中一句来说,那就是假若我们在现今长驱直入的道路继续走下去的话, 我们最后很可能既无鸟儿也无榆树。化学喷药正在杀死鸟儿,但却无法拯救榆树。 希望喷雾器能拯救榆树的幻想是一种引人误人歧途的危险鬼火,它正在使一个又一 个的村镇陷入巨大开支的泥沼中,而得不到持久的效果。康涅狄格州的格林威治有 规律地喷撒了十年农药。然而一个干旱年头带来了特别有利于甲虫繁殖的条件,榆 树的死亡率上升了十倍。在伊利诺斯州俄本那城——伊利诺斯州大学所在地,荷兰 榆树病最早出现于1951年。1953年进行了化学药物的喷撒。到1959年,尽管喷撒已 进行了六年时间,但学校校园仍失去了86%的榆树,其中一半是荷兰榆树病的牺牲 品。
在俄亥俄州托来多城,同样情况促使林业部的管理人J·A。 斯维尼对喷药采取 了一种现实主义的态度。那儿从1953年开始喷撒,持续到1959年。斯维尼先生注意 到在喷药以后棉枫鳞癣的大规模蔓延情况要为严重了, 而此种喷药以前始终是被 “书本和权威们”所推荐的。他决定亲自去检查对荷兰榆树病喷药的结果。他的发 现使他自己大吃一惊。他发现在托来多城能控制处理的区域仅仅是那些我们采取果 断措施移开有病的树或种树的地区,而我们依靠化学喷药的地方,榆树病却未能控 制。而在美国,那些没有进行过任何处理的地方,榆树病并没有像该城蔓延得如此 迅速。这一情况表明化学药物的喷撒毁灭了榆树病的所有天然的敌人。
“我们正在放弃对荷兰榆树病的喷药。这样就便我和那些支持美国农业部主张 的人发生了争执,但是我手上有事实,我将使他们陷入为难的境地。”
很难理解为什么这些中西部的城镇(这些城镇仅仅是在最近才出现了榆树疾病) 竟这样不加思索地参与了野心勃勃而又昂贵的喷药计划,而不向对此问题早有认识 的地区作些调查。例如:纽约州对控制荷兰榆树病当然是具有很长时期的经验。大 约早在1930年带病的榆木就是由纽约港进入美国的,这种疾病也就随之传入。纽约 州至今还保存着一份令人难忘的有关制止和扑灭这种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