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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我有点事,明天回去。”
“姐,出什么事了,你突然不见人了,公墓那边我找遍了也没有,姐姐,我好害怕你不见了。”木北的声音有些哽咽。
“舒生呢?”
“我不敢告诉他,只说我和你晚一点回。”木北对舒生完全是一付哥哥样,担心他的旧病,怕他激动,怕他剧烈运动。
“做得对。你要注意安全,不要到处跑。”我不敢说太多,怕引起他的恐慌。
直升机机在一座山中地坪上停下来,我下来的时候发现地坪很大,被四周的灯照得通明,地坪上围上来很多人。
突然一个人窜到我面前,两只手伸出一上一下虚掩我的面部,只留下一双眼睛。
我立即后退三步,眼睛微微眯起,警觉地望着他。
那人叫起来:“你是他,是他!‘野战俱乐部’的那个!易安,我能认出你这双眼睛!烧成灰也认识!”
我也想起他了,那个被我甩掉一双鞋子、后来带着他队长几次找我、让我不得不辞职的的那个倒霉蛋,能叫出我的名字,只怕我那个□资料全让他查到了。
“队长,就是他啊,你认出没有?”
步轻风朝我笑,我知道他早就认出我了,树林里,他丢给我手枪,那么笃定我会射击,只是,他会不会记得更远的,在一间小茶吧里被烈阳用枪顶住的那个人质?最好不记得!
“队长,她竟然是个女的!我栽在一女的手里?”倒霉蛋哭丧着脸。
“小狼,镇定!”步轻风说。
“不,我要和她决斗!”小狼一脸不甘心,“输了我拜她为师!”
旁边立即有人以一付唯恐天下不乱之势起哄,“决斗,决斗,决斗。。。。。。”
看见这些气壮山河的气概,我愣住了,真要决斗?
“我不知道你会不会嬴,但我告诉你,如果玩真的,你一定会死!”步轻风哼了一声。
旁边又起了一阵奇异的哄声。
“我押小狼赢,三百。”
“美女赢,二百。”
“小狼,二百。”
“小狼,一百。”
“美女,三百。”
“小狼,五十。”
。。。。。。
我有些傻眼,不知是进是退,这可是他们的地盘,步轻风不理他们,牵住我的手分开一群赌徒,离开。后面又传来赌徒更热烈的声音。
“我赌队长动心了,一百。”
“我赌不能成,三百。”
“我赌成功,一百。”
“我赌美女也动心了,三百。”
。。。。。。
我脸发烧,偷偷看步轻风,他嘴角挂着笑,很愉快自在的样子。
我被带进了一间房子,里面收拾得很整齐,最打眼的是床上四平八稳的被子,传说中的豆腐块。
“这是我的房间,你休息,我去上药。”指指房间里面,“那里可以洗澡,脸上不要沾水,回头我给你带药来。”指指柜子,“里面有衣服,你先拿着换上。放心,这里没有坏人。”摸了一下我的头,微笑,“乖女孩,去吧。”我像受了催眠似的点头答应,步轻风离开。
我从他的衣服里取出一件长长的T恤,又拿了一条休闲短裤,进了洗澡房间,奔跑了那么久,爬行了那么久,我能闻到自己身上的汗味。洗好了澡,穿着他的衣服出来,手摸了摸门柄,步轻风离开时细心地锁上了门。我坐到床上,仔细打量了他的房间,简洁得不能再简洁,桌子,床,衣柜,椅子,书,没有一件装饰品,没有一点多余的东西。桌子上有一个书架,书架上的书除了几本语言类的,其余全是战争类。
等了好一会,步轻风还没有来,他的腿可能有些麻烦,拖了太长时间。又等了一会儿,我实在困了,趴在他床上睡了。
、第三十章
30
一觉醒来;天已大亮,步轻风换了一身衣服坐在椅子上看书;腿上裤脚挽着;白纱布包得严严的,我一看表;早上八点。赶紧起来,占了他的地方;那意味着他从昨天到今天一直没有睡。
“还多睡会。”他说。
“你一直没睡。”
“我们三天没睡是常事,有时候潜伏,一个礼拜不睡也有。”
“你的腿怎么样?”
“没事。子弹取出来了。”步轻风说;按着我的肩膀让我坐下;“我给你脸上点消炎药;不会留疤的,这药可是部队特有的,去疤很有效果。”
我仰起脸,让他给我上药,只觉得脸上凉凉的,又舒服又有点痒痒的。他的动作很轻,眼神专注,嘴角带着笑,阳刚的脸在此刻很温柔。
他一手托着我的头,一手用棉签沾着药在我脸上轻轻蘸着。“真乖,好了。”他满意地笑,“要是留疤了,我负责。”
我低头,看见自己两只光溜溜的脚丫子,赶紧跑进洗澡间换回原来的衣服。“我要回去了。这里有车搭吗?”
“不急,我带你去吃早餐,然后我送你回去。我请了一个礼拜的假,工伤。”他抬起他那条腿。
说着,猛地拉开房门,只见门的两边从上到下塞满了一溜儿黑黑的脑袋,见我们出来,一个个讪笑着,“那个,队长,把你那本专门讲巷战的本借我用一下。”
“我是来借字典的。又碰到不懂的了。”
“我也是借字典的啊,先给我吧。”
“我想要队长的那盘碟,就是那盘格斗的,对,专门讲格斗的。”
“我没洗衣粉了,队长贡献一点吧。”
。。。。。。
“小狼,你呢,你打算借什么?”步轻风笑眯眯地问。
“我,我借。。。。。”我注意到好像步轻风能借的东西都借得差不多了,好奇小狼借什么。
小狼一会儿还没找到借口,步轻风突然跨出来,顿时一群尖兵吓得作鸟兽散,有三个离近了,走廊两边路又让人堵满,直接一个翻身,从两楼跳下去。
“全体五十圈,不跑完一天不准吃饭!”步轻风声音不大,但相当有穿透力。
远远地还听到他们彼此埋怨的声音。
“瞧瞧你那个理由多烂?还借洗衣粉?我们的衣服不是统一有人洗吗?”
“你的不烂?还借字典,我刚才看见字典就在你桌上!”
“石头的更烂,格斗碟?格斗碟在餐厅一天三餐都放。”
“可怜的小狼,想找美女打架,看见队长就蔫了。”
“你没蔫?”
。。。。。。
“不要理他们,他们第一次看见这里来一个美丽的女孩。”步轻风说,“这里全是男性,连蚊子和蚂蚁都是男的。”
我笑了。如果不是亲眼看见,真不敢相信这就是书上电视里说的那群刚毅铁血、神秘英勇、沉着冷静、智慧严肃的尖兵。真可爱啊,我喜欢他们。
步风轻开车带我离开时,一群精神抖擞的尖兵们正在场地跑圈,看见我们离开,都露出贼贼的笑。有人喊:“队长,我在你身上押了三百,要加油啊,我这个月输了二十九回了!”
“撞满一个月算了!”
“碰到二月还多出一天!”
“我押了二百!”
“美女,给点面子啊,我押了三百!”
“美女,下次还来,带你同学来也行啊!”
。。。。。。
我悄悄笑了,步轻风笑出声来。
我让步轻风送我到B大,他一愣,“B大的学生?”
我点头。我身份证上的资料小狼知道,他必定更加知道,就是按以前的年龄,现在读B大也是可能的,现在B大读研的好多快奔三了。
果然他也就稍稍诧异了一下,露出愉悦的表情。他给了我一张纸,上面写着他的名字和电话号码:“乖女孩,记得给我打电话。还有,那两个杀手的事,我会查,你要注意安全,尽量少出去。”我接过纸,点头。
“你的号码给我。”
我乖乖说了号码,步轻风点点头,好像很满意我的听话。
我下车,进学校,“等一下。”步轻风也跟着下来,走到我身边抱了我一下,挨近我的耳朵,轻轻说,“女孩,那把枪要收好。”
我蓦然睁大了眼睛,他知道!他竟然都知道!步轻风拍拍我目瞪口呆的脸,微笑,上车离去。
我忐忑不安地回宿舍换了一套干净的衣服,立即下楼找舒生。却在走道上碰了到白小楼,他远远地喊我:“安之。”
我想起他以前说过的话,他说,天下本无事,退一步,海阔天空。我一心想退,可现在无路可退,哪来的海阔天空?也许,只有进一步,全力拼搏,才有生机。这是一个弱肉强食的世界,我不得不遵守它的规则。白小楼的退让思想只适合他和舒生一类人,因为他们无力反抗,最多就是以头抢地,以死明志。我想起黄花山上的那十四条命,抵不过几粒子弹,命值什么?于是,面对白小楼,我沉默了。在他“天下本无事”的思想里,到底是不支持我这个“庸人自扰之”。
“白老师。”我停下,余光看见很几个学生不近不远地看着我和他。
“安之,上午你没来上课,怎么了,身体不舒服吗?”白小楼关切地问。
今天上午的心理课没赶上,主要是步轻风的基地离B城确实远了一些,而且出发太迟了些。“是有点事耽误了,我会补上来。”
“我的讲义在这里,你拿去看看吧。”白小楼将手里的讲义本递我来。
我看见在我的左侧右侧和前方,有几双眼睛不近不远的看着我,眼神复杂,充满疑惑,兴奋,嫉妒,遗憾。
我没去接讲义本,“我宿舍的王韶寒已把她的笔记给我了,白老师还记得王韶寒吗,就是听你课时天天坐前排的那个短发圆脸女生。”我承认我的语气里有明显的疏离,是让白小楼能感觉到的疏离。
果然,白小楼是个明白人,他眼睛微微环扫了一下周围,无奈地问:“安之,我还是需要避嫌对不对?”
我看着他没有说话,我的周围环境太复杂,又危险,我希望像他这样单纯的人都离我远一些,第一,我怕他们被我连累,第二,我没多余的能力保护他们。太被关注的、被按上各种色彩的友谊在这个时候对我来说是一种奢侈,对他来说有可能是一种灾难。
“我明白了,放心,我还是会像以前一样,还你一个安静的读书环境。”白小楼笑了,一如既往的温和玉润,像三月的风。
我从他身边走过,那双双探视的眼睛假装忙碌地转过来,又转过去,我无视,面无表情地将那些眼神甩在身后。
舒生正在上课,我站在他教室外面看他,他正在一边听课一边做笔记,突然,他似有灵犀一般,向朝窗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