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穆归云捂着胸口,摇摇晃晃走到穆昭然面前,双目含泪,委屈地喊了声,“爹……”再无下文,却已胜过千言万语。
穆柯心都凉了,艰涩难言,原来这就是她今晚来此挑衅的目的,好一出苦肉计!
穆昭然将她交给王平,走到穆柯面前,默默望了她许久,“小柯,你可知错?”
她无言以对,他这么问便是定了她的罪,他既不信她,还有什么可说的?况且事实也是她将穆归云打伤的,辨无可辨。
她调转目光盯着穆归云,激烈的情绪汹涌而来,胸膛剧烈起伏着,怒气难平,“我自问对你绝无亏欠,为何一再苦苦相逼?”
穆归云眼睑低垂,娇弱委屈,楚楚可怜道:“云儿不懂,姐姐这么说是什么意思?”
穆柯瞪着她,冷笑,“呵,不懂?你演技好得让我叹为观止,今晚这出戏也可谓精彩……”
“够了!”穆昭然突然出声喝止,“你太令我失望了,跪在这里好好清醒清醒!”
王平皱眉,急道:“师父,这其中必有误会,小师妹一定不是故意打伤云师妹的,您就……”
“住口!”穆昭然冷下脸,眼底隐藏着很深的情绪,“再替她求情就陪她一起跪!”言毕不再看穆柯一眼,扶着穆归云离去。
王平看了看她,叹了口气,“小师妹,对不起,我帮不了你……”
她摇头,免强一笑,“没关系,你快走吧,我不想连累你。”
“你保重……”他留下这句话便走了。
望着他离去的背影,她心头泛起温暖,王平不比二师兄他们与自己亲近,这般情形却还肯出言求情,怎叫她不感动,不过眼下并非想这些的时候。
苦笑一声,屈膝跪下,地上很硬,硌得她膝盖生疼。眼睛忽然泛酸,浮现泪光,却又强忍着不掉泪。她未哭,天倒是先哭了,大颗大颗的雨咂在她身上,稀疏几颗逐渐变成瓢泼大雨,不消片刻,衣衫尽湿。
这雨仿佛将她的背脊都压弯了,她双手垂在地上,低着头一动不动,仿佛没了生气。突然眼前出现一双脚,她抬起头来,见得他忧愁的脸不由笑道:“你怎么来了?”
第十一章 崖上思过
杨佑禅屈膝跪下,握住她的手,眼神透着坚定与执拗。她明白他的意思,他是想陪她一起跪,“你这又何苦呢?”
他一瞬不瞬地望着她,眼中浓烈的情意藏也藏不住,伸手抚着她苍白的脸,满满地疼惜,从喉咙里挤出来三个字,“我陪你。”穆柯忍耐多时的泪瞬间决堤,全身不可抑制地颤抖。
犹记那年也是下着大雨,她被班主罚跪,小玉也陪她一起跪,那时的情景与今日何其相似,只是当年陪在她身边的人已然不在,而今却换作了这沉默寡言的少年。
雨势渐缓,最终平息,乌云褪去,黎明的署光劈开暗夜,穆柯双腿早已麻痹,湿漉漉的衣衫贴在皮肤上,冰冷黏腻,极为不适……无力地拉了下杨佑禅的衣袖,“够了,回去吧!”
他不动如山,仿佛石化了般,她顿感挫败,他总是这么固执。寒风吹来,她打了个冷颤,头昏昏沉沉,身子摇摇欲坠。少年一惊,忙扶住她,抬手摸她的的额头,竟滚烫一片!
拉下他的手,她扬唇一笑,“我没事。”闻言他一颗心似揪成一团,眉宇紧拧,抱着她的手紧了又紧。
清晨时分,穆昭然来时便见到两人抱在一起的场景,竟无诧异之色,只是问穆柯,“想了一夜,可否知错?”
她低着头,并未看见穆昭然眼中复杂难解的情绪,学起了杨佑禅一贯作风,保持沉默。
穆昭然蓦地闭眼,默然片刻,挥手道:“既如此你便去储秀峰上面壁思过罢。”。
她心头一震,仿佛有什么东西碎裂了,面上无波,对他磕头道:“是。”
又扭头对着杨佑禅淡然一笑,脸颊带着病态的嫣红,“你就别再陪我去思过了,你若去了,谁给我送饭哪?”杨佑禅眼中犹疑不定,忧心忡忡,将她紧紧抱着,久久不愿放手。
储秀峰是犯错弟子受罚的地方,在这里呆个一年半载,让你与世隔绝,说实话,这种惩罚方法可真够厉害,不折磨身体,折磨心灵,实在高啊……若是个耐不住寂寞的,铁定得憋疯!据说已经很多年没有弟子受过这等待遇了,而穆柯是近几十年来的第一人。
她躺在断崖上,嘴里叼着一根狗尾巴草,小脸揪在一起,憋闷无比,虽说这后山空气清新,树木青翠,四处繁花,是个修身养性的好地方。可清静过头也着实难挨,一两天还好,日子久了便无趣得很,终日难以打发。是以她便养成了对着花花草草自言自语的习惯。如果她肯服软或许还有回旋,可她难得犯倔,这次怎么也不肯妥协。
幸好后山上有个石洞,遮风避雨的也不成问题,当日大师兄送她上来帮她简略收拾下,叮嘱几句便叹息着走了。她裹着带来的被子便睡了一觉,杨佑禅来送饭时见她脸色苍白人事不知的样子吓了一大跳,摇晃着她不停大喊“师姐”。
被他大力摇醒,她一脸睡眼惺忪,迷迷糊糊地问:“发生何事,莫非天塌了?”杨佑禅愣怔半晌,一把将她拽进怀里紧紧抱着。穆柯头脑清醒过来,见他如此失态便明白了,定是自己刚才睡得跟死猪一样把他吓得不轻。不禁叹息一声,由得他死死箍着自己,她的“思过”生涯就此开启。
杨佑禅一日三餐都给她送饭,风雨无阻,上储秀峰的路并不好走,路面狭窄地形险峻,加之草丛茂盛,一个不慎便可能失足跌下山崖,若缝雨天路面湿滑,行至山路间就更是危险。
为此穆柯让他一日送一次,一次多带些就好,若是下雨就别送了,大不了找些野果子充饥。他却不听,依然是一日三次,准时准点。她说了许多次不见效,无奈由着他,只得每回都叮嘱他路上当心。
张允拎了酒,上山来看她,“小师妹,你可真是悠闲得紧哪!”穆柯一见他,乐得不行,她正闷得慌呢!
他丢了一坛子酒给她,而后一撩衣摆,学她习地而坐。她揭开盖子,呷了口酒,慨叹:“嗯,这滋味儿我近来想得紧,真是知我者二师兄也!”
张允若有所思地瞧着她,“小师妹,我原觉着你某些方面虽迟钝了点,但脑筋还是好使的,也是个知进退的,这次何以做出如此不智之举?”
穆柯扯了下嘴角,似笑非笑,“我也纳闷,许是吃错药了。”
张允一愣,随即轻笑,“看来我白操心了。”顿了下又道,“我倒不知你的功夫何时那般厉害了,一掌竟把云师妹打得半月下不来床。”
听明白了他话里的深意,她鼻头一酸,顿时热泪盈眶。张允摆摆手,一脸嫌弃,“千万别感动地哭鼻子,本来就丑了,再哭可就真是不忍直视了。”
穆柯哭笑不得,瞪着红彤彤的眼,揉了揉鼻子,“你想多了,我只是想……”话未说完她已连打了几个响彻云霄的喷嚏,直震得他耳朵嗡嗡响。他瞪着她,“你……”
穆柯讪笑,“呵呵,对不住,实在忍不了……”
张允撇开头,暂时不打算理她,举目向远方望去,白云悠悠,青山绿水,一派详和宁静,呼吸间尽是清新的空气,鼻端萦绕着淡雅的花香,一扫胸中的郁闷之气……他不禁喃喃出声,“这儿的景致竟如此之好!”
穆柯闻言狡黠一笑,“既是如此,师兄得空就上来坐坐呗。”
张允斜看她一眼,想了想说:“倒也可行。”
此后,张允还真是三五不时来看穆柯。二人常常坐于山颠之上看风起云涌,一边饮酒一边扯些闲话,倒也颇为快意。有时,张允与杨佑禅一起来,三人便在林子里打些野味烤着吃,有酒有肉,别提多快活。
兴之所致,他们也练练功夫,比划拳脚,互相切磋一下。穆柯这才发觉杨佑禅的功夫精进许多,比之张允竟也不逊色,但二师兄擅长的功夫并不在拳脚与兵刃,而在轻功与暗器。
她功夫最差,多是在旁边当观众,张允看不过去,拉着她跟他学轻功。轻功要是学好了旁的差些也罢了,江湖上行走,若遇敌手,打不过总还能跑,三十六计走为上,不至于丢了小命。受教一番,她深以为然,常言道,计多不压身,遂欣欣然跟着他学起来。
第十二章 洞中之密
除了张允与杨佑禅,常青也是储秀峰上的常客,名为来看她,实则来看书,当然他看那些全是不正经的东西。
他再次感叹:“这可真是个好地儿!我以前怎就没想到呢?”
穆柯斜看他一眼,闲闲补充道:“是个看春宫图的好地儿吧。”
常青夸张地向她眨眨眼,“知我者小师妹也。”
穆柯实在不明白,她这师兄相貌俊朗,整一大好青年,怎的会有如此下作的嗜好?真是可惜一副好皮囊!抚着下巴将他上看下看,左看右看,盯着他的脸慢慢向他靠近。
常青被她看得毛骨耸然,皱眉往后缩了缩,双臂环胸,“你……你别乱来哦,人家可是有节操的!”
穆柯脸黑了黑,蓦然又暴笑出声,一脸嫌弃道:“你想多了,我对你没那个意思。再说……”抽出他手里的图册,在他眼前晃了晃,“你还有节操么?”
常青瞪着她,一时想不出话来反击,只默不作声。穆柯挑眉,得意一笑,脸皮如此之厚的人竟也有哑口无言之时!她回头放眼远眺,只见日落西山,天空似被染成橘红色,薄雾渐起,夜幕降临。
她开始下逐客令,“天色晚了,还不走?”
常青起身凑到她面前,撩起她一撮头发把玩,作出一副轻浮姿态,“小师妹一个人未免太孤独了,要不要我陪你?”
穆柯猛一阵恶寒,鸡皮疙瘩掉了一地,不明白他又抽哪门子风,抽回自己的头发,板着脸退后一大步,“快走,不送。”
他一脸受伤的表情,“既如此,那我就……”未等他说完,她便抬脚准备送他一程。常青躲得快,边跑边道:“小师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