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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柯泪水直往下淌,几近崩溃,央求道:“东方宫主,求你放过她,求你……”
“啧啧……”他的手指轻叩桌面,斜睨她道:“求本宫作甚,她的命在你手中,该求的是你自己,你要明白,她今日所受之苦皆因你而起,你若还顾念半点姐妹之情便交出剑谱,若不然就看着她被折磨至死!”
穆柯捂住胸口,绝望无助笼罩着她,她痛哭失声,指甲狠狠抠着潮湿冷硬的地面,喊道:“我交……我交……”
忽闻穆归云一声刺耳的尖啸,“穆柯,不要交给他!”这一声垂死之际的发出的呐喊声仿如一记重锤砸在穆柯的头上,她头脑一阵发懵,耳内嗡嗡作响,呆愣片刻后才急切地向奄奄一息的穆归云爬去。
那些在她身上逞兽行的男人像扔一块破布般将她丢掷在地上,其中一人还出脚踢上几脚,才颤颤兢兢地向东方飞道:“宫主,这女人咬舌自尽了。”
东方飞起身,眸色刹时变得腥红,狠厉地盯着这几名男人,冷笑不止,“坏本宫大事,留你等何用,下去陪她吧!”话音落的同时,那几名男子纷纷倒地不起,咽喉处皆有一根细长如针形的东西,如此致命之处却无一丝血液流出,只余乌紫一片。
第四十七章 强者为尊
梦里韶光何处,觉来风雨飘摇,十年人世尽萧条。穆柯记得穆归云当年飞扬跋扈的样子,骄傲而不可一世,何等的娇艳明丽,可眼前的她已跌落尘埃,下场凄凉。穆柯用尽全力抱住她瘀青斑驳的身体,抖着手拨开粘在她脸颊上被血液打湿的发丝,见着她扭曲痛苦的表情及暴凸血红的眼,穆柯的泪水再次决堤,“你为何这么傻?”
怀中的女子以这般屈辱惨烈的模样离去,她恨了自己一辈子,即便临死之际恐怕也未曾释怀,或许将这份恨意带走,进入轮回。若来生再见,会否又是针锋相对,两看生厌?
东方飞睨着她二人,面上尽是嫌恶之色,对那两名黑袍男子冷声道:“将她拖去后山喂狗!”
黑袍男子齐声应着,一人扯住穆归云的腿便要走,穆柯咬牙,死死抱着她不松手,却无奈抵不过男子的力气,眼看着穆归云的尸身一点点脱离自己的双手。情急之下,她脱口急喊:“东方飞,将我妹妹的尸身交与我处理,完事之后,我便带你去拿剑诀!”
东方飞摇头做惋惜之态,“啧啧……你要早些识相便不会有这般多事,归根结底,穆归云是被你害死的。”说着转身对黑袍男子道:“把这女人交给她。”
两名黑袍男人应声,丢开穆归云的脚退至一旁。
穆柯抱着她越来越凉的身体,再次开口:“我要替她梳洗干净。”
东方飞不发话,她死盯着东方飞,嗤笑一声,“人已经死了,我只是想让她体面地走,黄泉路上也不至于被鬼唾弃。”
东方飞沉默片刻才道:“量你也玩不出什么花样,便依你所言。”
梧桐兼细雨,点点滴滴,朝阳宫后山树林中,穆归云的尸身在滚滚烈焰中渐渐化为灰烬。穆柯立在一旁,望着熊熊火焰,嘴唇轻启:“穆归云,我带你回灵山去见爹娘。”
朦胧烟雨中,杨佑禅赫然出现,他脚步踉跄来到穆柯身边,眼睛盯着那渐渐熄灭的火堆,泪水静静流淌。
穆柯悄然握住他的冰凉的手,越握越紧,亲近之人一个个在她眼前死去,那种切肤之痛她已经尝够了,她不能再坐以待毙,不能再让小师弟遭受同样的下场。
脚步声响起,穆柯回首望去,见四名黑袍男子潜入林中,紧接着那艳红如血的身影进入视线,听得他冷峭的声音,“禅儿,过来。”
杨佑禅默立一瞬,一点一点将手从穆柯的手心里抽离,抬脚欲走,穆柯重又覆上他的手背,望着他比雪还白上几分的面容,轻轻摇头。他垂目看着两人相叠的手,心中剧痛,身子不由晃了晃,而后猛然拂开她,朝东方飞走去。
穆柯看着他的瘦削的背影,竟恍惚觉得他一步步走向了万劫不复的深渊。
东方飞以占有之姿将杨佑禅困在怀里,抬起他的下巴,轻挑地在他唇角印下一吻,又在他耳边低语,“禅儿,只要你乖乖的,本宫便能留穆柯一条贱命,否则,她的下场只会比穆归云更凄惨。”
杨佑禅浑身一凛,合上了布满血丝的眸子,泪水滚落,只任由他左右凌辱。心中默念着:师姐,别看……
穆柯陡然转身,狠狠握紧拳头,指甲戳破手心,血顺着指缝滴滴没入土里,似乎唯有如此才能稍稍减轻心中的痛楚,她死死咬着唇以防泄出哭音。手心里的刺痛使她头脑渐渐清明,“东方宫主,我有一事不明,烦请赐教。”
东方飞终肯放开杨佑禅,漫不经心道:“何事?”
穆柯蓦然回首,“穆家庄几十个冤魂该向何人索命?”
东方飞仰天大笑,面目冷酷,不可一世,“莫说冤鬼,就是阎王又奈我何?要索命尽管让他们来!”
穆柯怒极反笑,“你终于承认了!”
他讥讽道:“是本宫又如何?你有本事替那些冤死鬼报仇啊,你能么?当日若非萧荆那叛徒故意混肴视听,隐瞒你藏身之处,你早落入本宫手里。”
穆柯眼中尽是痛色,爹娘与师兄们惨死的画面历历在目,手指上方,厉声道:“东方飞,苍天定不容你!”
他轻哼一声,笑地越发张扬,“你太天真了,天理昭昭这种事是弱者自我安慰的想法,这个乱世强者就是天,就能主宰万物苍生!”说着揽住杨佑禅扬长而去。
黑袍卫待穆柯收拾好穆归云的骨灰后便将她押回了地牢。她捧着骨灰盒盘腿坐于草堆之上,静听着地牢某处传来的‘嗒嗒’的滴水之声,往事一幕幕,点滴在心头,每想一次便痛一次。
枯坐半宿,渐生困意,合眼缓缓躺下,却猛然感觉到有人靠近,她不由疑惑,这夜半三更会是谁?索性假装熟睡,那人的脚步在她身前止住,蹲身下来伸手触碰她的面颊。
那只手触到她脸颊的同时,她豁然睁开眼,只见一个身着黑袍,面目陌生的男子正半跪在她面前,她对上他的眼眸,不由怔住,不太自然地坐起来,“阁下有事?”
男子表情木然,一双眼却情绪多变,深沉难解,只看着她不言不语,眼眶中逐渐积蓄泪光。
穆柯不敢看他的眼,直直盯着他的下巴说道:“若无事我便休息了,阁下自便。”话音未落那男子一把抓紧她的手腕,轻巧一拉便将她拽进怀中,终是在她耳边轻语:“对不起,我来晚了……”
穆柯闭目,心头酸涩难言,她本打算装作不识眼前之人,不过他既开了口,她想不认也不能了。与他相处日久,他身上的味道,他的眼神,甚至他吐息的规律她都十分熟悉,即便他易了容,她亦可以轻易地将他认出。此时此刻,此情此景,能见到他,她既欢喜又难受,心情极为复杂。
他紧紧箍着她,似乎唯有如此才能确定她的存在,她呼吸愈发困难,终于忍不住出声:“燕门主,你欲将我勒死么?”
第四十八章 脱离掌控
燕无极闻言一点点松开缠在她腰上的臂膀,双手捧着她的脸,额头与她相抵,似嗔似怨叹了声才道:“终究是肯认我了,你对我总是狠得下心,明明认出却装不识。真是傻瓜呵,你以为掩饰得很好么?你任何细微的表情都休想逃过我的眼睛。”
穆柯隐藏自己的情绪,淡笑道:“燕门主的易容术如此精湛,掩盖了你举世无双,倾国倾城之容貌,我认不出了实属正常,何来装不识之说?”
听完她这没心没肺的狡辩之词,他轻咬下她的鼻尖,无奈道:“不承认也罢了,出去之后再与你好好算这笔账。”说罢紧紧扣住她的手便往外走。
她拽住他,目透执拗,“我不能走,小师弟在这里,要我丢下他独自逃离断不可能。”
他回过身来,眸中隐有怒火,“我们先离开,杨佑禅我已经派清风去救了。”
她一瞬不瞬盯着他的眼,“我能信你么?”
她质疑的语气刺痛了他,“你知道么?如今我最怕的便是与你分离,我便以此赌咒发誓,若我骗你,便叫我燕无极与你永世分离,生生不见!如此可愿信我了?”
穆柯闻得他剖心掏肺的话,又见他真挚的眼神,一声轻叹:“……权且信你一回。”说话间捡起了草堆上的骨灰盒。
“走吧。”他眼眶泛红,调过头去,拉着她往外走。
地牢中异常安静,看守的黑衣卫与牢中其他被囚之人都横气竖八地摊在地上,不是中了miyao便是死了,不过以燕无极的行事风格,杀人应该是最简单直接的方式。
燕无极忽地止步,迅速从一名黑衣卫身上扯下一套衣服递给她,“换上。”
她接过略一迟疑便背过身换衣,如此危急时刻也顾不得羞怯了,何况她浑身是伤,也确实没什么好看的。只是一直绞在背后的目光仍叫她心内忐忑,手上的动作也滞了滞。燕无极见到她背上的伤痕,心头狠狠抽痛,扳回她的身子,他拿开她正绑腰带的手。
在她惊讶的目光下,他熟练地帮她系好,然后拥住她,“对不起,我来晚了……”她眨着酸涩的眼,埋首在他怀中,沉溺于他的温暖之中。明知此时不该放纵自己,可她却想不了太多,挪不动步子,只想与他抱到地老天荒去。
出了地牢,他们装作巡夜的黑袍卫,穿行在路线繁复的朝阳宫内。穆柯神经紧绷,生怕被发现,此时的境况与当日在云水山庄半夜潜逃的情形何等相似,当日得以脱身,不知此番是否还能全身而退。不过地形虽复杂,她却觉得他异常熟悉此地,哪里有近路,哪里僻静守卫不严似乎他都清楚得很,仿佛逛的是自家花园一样。
忽闻有人高声急呼,“起火啦!快救火!快哪……”
她愕然抬眼,往南面望去,只见浓烟滚滚,火光冲天,竟将半边天染得通红透亮,紧接着嘈杂声,泼水声,呼救声传来。
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