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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在我的心中发生了。这一点我毫不含糊。如果能够作到,我会把它放入脑干的某
个部位;或许,这是我的大脑的边缘系统在运作。我成了一个行为科学家,一个实
验心理学家,一个动物行为学家。一时间,我全然失去了那种好奇和倾倒的感觉。
我一下子蔫了下来。
但是,我离开动物园的时候,还是似有所得。那是关于我自己的一条信息:我
是不知怎的编了码来感受河狸和水獭的。我当它们的而表现出了本能的行为,就在
它们被展出在玻璃后而伸手可接的地方,一齐窜上窜下的时候。我有着感受这种表
演的感受器。用动物行为学的术语说,水獭跟河狸拥有针对我的“释放刺激物”,
而那释放的过程就是我当时的体验。我释放了什么呢?是行为。什么行为?站在那
儿,吃惊地转过来转过去,感到狂喜,和一种油然而生的友情。经过这样的交流之
后,我并不能告诉你前所未知的关于水獭和河狸的任何信息。我没有了解到关于它
们的任何新的东西。如有所知,只是关于我,恐怕还有你,或许还有关于整个人类
的:我们被赋予了一些基因,它们编码出我们对水獭和河狸的反应,可能还有我们
彼此之间的反应。我们拥有印制好的,一成不变的反应模式,时刻准备释放出去。
并且,由于这种遭际而在我们内部释放出的行为,实质上是一种惊奇的情感。这是
一种强制性的行为,我们只有通过竭尽我们具有意识的头脑所有的力量,自始至终
不断制造有意识的遁词,才能够避免这种情感。放任自己,机能地,自动地行事的
话,我们就会嘤嘤求友的。
人人都说,别跟蚂蚁们纠缠在一起。它们对我们没有什么教益。它们是些脆弱
的小小装置,是非人的,不能控制自己,既缺教养,又少灵魂。当它们聚成大群之
后,彼此触碰,交换着携带于下颚上的像备忘录似的一点点信息时,它们就成了一
单个动物。当心这一点,这是种贬值,是个性的失落,是有违人的本性的,是不自
然的行为。
有时,人们主张这一观点是一本正经,经过深思熟虑的。其中包含的信息就是,
要保持自我,离群索居,自私自利。而利他主义——这是个行话术语,从前称为爱
——要比软弱还糟,简直是犯罪,是反自然的。彼此分离吧。别作群居性动物吧。
不过,当你不得不借助语言来陈述它的时候,这个论点是很难服人的。你得印发小
册子或者出书,然后还得出售,分发。你得在电视上露面,一下子吸引成百万人的
注意,那时,你还得对他们所有人讲话,他们则同时收看,全都泰然地、注意地听
你说:独个儿呆着;不要互相依赖。你这样讲的时候,恐怕作不到脸不变色心不跳
吧。
或许,利他主义乃是我们最原始的属性,离我们很远,我们对之莫可奈何。要
么,它就是离我们很近,伸手可得,就等着被释放出来。现在,在我们这种文明中,
它披上了种种外衣,叫作感情,友谊,或者附着。我看不出,为什么所有人类就不
该拥有一条条DNA蜷缩在染色体里, 为我们编码出有用和利人的本性。有用这种属
性可能会最终成为适者生存的最硬性的考验,比进攻性更重要,长远来看,比贪婪
更有效力。假如这就是生物科学留给后世的信息,不但普适于蚂蚁,而且也普适于
我们,那么,我举双手赞成科学。
有一件事,是我最想知道的。那就是,当那些蚂蚁们筑成蚁丘,聚集在一起,
互相接触、交流,而那整个群体的行为开始像一单个庞大活物,并且开始思想时,
那思想到底是什么呢?当你在思考这一点时,我还想知道第二件事:当这事发生时,
任何一只蚂蚁知道发生了什么吗?它会因之而毛发倒竖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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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周围最年轻的和最聪明的
(在一个医学院毕业典礼上所作讲演的底稿)
各位医生,
在我们星系的另一边的什么地方,有一个遥远的行星,离一个其等级和温度都
正合适的恒星恰好不远不近。此时此刻,那上面有一个委员会正在开会,研究着我
们这个小小的偏远的太阳系。会议进行了一年之久,现已接近尾声了。那地方的智
慧生物们正在一份文件上签名(当然是用某种数字),文件断言,说在我们这地方,
生命的事是不可思议的,而这地方也不值得来一趟远征。他们的种种仪器已经发现,
这儿存在最最致命的气体、就是氧气,这一来,什么戏都没了。他们曾经打算过要
来,带来可移动的工厂,以制造能给予生命的阿摩尼亚。可是,冒这个被室息的危
险有什么用呢?
对于上面的剧情梗概,我真正相信的部分,是那个委员会。我把这看作是一个
基本的信条,这就是,关于人的本性,我们所知道的最根本的方面,就在于此。如
果你要到其他天体上去寻找生命的证据,你需要有特别的仪器,上面要装有能发现
委员会存在的极其灵敏的感受器。假如那儿有生命,你就会找到一些财团,一些合
作的集团公司,工作餐,等等,到处都是。
至少,在我们这种生物中是这样的。
火星,从我们迄今所能看到的看来,是一个可怖的地方。从所有的外观看来、
它死沉沉毫无生机,决然是我们任何人所曾见过的最死寂的地方,看的时候很难作
到不背过脸去。想一想,它可能是我们曾经从近处瞥过一眼的任何大小的地方中唯
一真正的死地,而看到其近景更让我们不胜悲哀。
或许,竟有生命在火星上,而我们可能迄今一直还没有找到。在国家航空和宇
航局周围绕轨道旋转的无数个顾问大人们,这工夫儿正在就这一点进行激烈的,高
度技术性的争论,争得一场糊涂。在火星的沟沟洼洼的深处,宁无生命之孤岛乎?
我们不该放下一队队带轮子的车辆,到它表面的各个部分,散开来到处探查?到一
个个深深的罅隙里,升天入地地找寻,翻起一块块石头,到处嗅嗅,看能不能找到
生命?也许,竟有那么一块儿地方,就一小块儿、会包藏着生命呢。
也许是这样的。但是,那样的话,它就是最最可怪,绝对不可思议的事情了。
因为,我们不熟悉这种生活方式。我们没有独居的,与世隔绝的生灵。设想一单个
生命形式,独自地,无依无靠地存在,不附着于其他的生命形式,是超出我们的想
象力的。
假如,你降下一辆车或亿万辆车到我们这个行星上,你也许能够找到一两块没
有生命的小块地方。但那只有在你取的样很小的时候才是那样。我们最最酷热的沙
漠里,最最寒冷的山顶上,都有活的细胞在。甚至最近在南极掘出的古老冻岩中,
都有石内生物(endolithic organisms),舒舒服服地掖在石头表面下多孔的空间
里,活得跟花店橱窗里那盆矮牵牛花一样旺盛。
就算你真的在火星上那么一单个地方找到了一单个生命形式,你将如何解释它
呢?这种安排,有个术语叫作“封闭的生态系统”。而这就是个谜。我们这儿没有
封闭的生态系统。根本没有。我们所知的唯一封闭生态系统就是地球本身,但即使
在这里,这个术语也得扩展,把太阳也包括进去作为系统的一部分,并且,老天爷
才知道,有哪些至关重要的矿物质,是在某些个古老的年代,从外界漂游到我们表
面上来的。
这儿的每一种活物都依赖其他活物的生存而活着。所有的生命形式都互相联系
着。我提出,委员会是现世生命的基础,指的就是这个意思。位于最中心,负有最
大的责任,比其他任何实体、或者说,比地球整个躯体的任何其他工作部件都更深
地卷入维持这整个系统运作的,是由那些无核微生物组成的庞大委员会。没有细菌
领头儿,我们决不会有足够的氧气来分发,也不能够找到并固定氮素来制造酶、也
不能够循环使用那些实实在在的生命物质来传宗接代。
关于系统的一个技术性的定义是这样的:所谓系统,就是其各组成部分之间相
互作用,相互交流的一个结构,这些部分作为一个团体,单独地和联合地作用或操
作,以便通过各个单独部分的协同活动来实现一个共同的目标。当然,这也就是完
全令人满意的关于地球的定义。容有商议之处,大约只是定义的最后部分,就是系
统的共同目标。那么,我们的共同目标到底是什么呢?我们到底是怎么搅和到这么
一块地方来的呢?
这便是我们这一物种最大的不安之所在。我们当中有些人干脆大笔一挥,要勾
销这种不安,宣称,我们的处境是滑稽可笑的。说,这整个地方是不可统驭的,因
此,我们的责任,就是管好自己就行了。然而,这并没有解决问题。不安还是存在。
我们还是那密集的,复杂得惊人的生命系统的一个组成部分,我们还是陷入在彼此
长在一起的共生体中,而我们却真的不知道自己要干什么。
地球抱成一个整体,其各个组织有着一致性。它看起来真的像一个可能会具有
某种可解意义的结构,只要我们对它了解得足够多。离远一点观之,比如从月球上
拍照,它似乎要像一个有机体了。从它的最初看到它的现在,那么,它显然正处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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