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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来论理,给自己找面子来了。”
夏令涴眨眨眼:“令婩堂姐说的什么呢,我一句都听不懂。”
夏令婩觑着她,只觉得这小表妹越看越呆愣,拂袖道:“痴傻的,自己进去就明了。”再不看她自顾自走了。夏令涴还站在屏风后,已经有人报了进去,没多会那些调笑就如突然被暴洪冲没了似的悄无声息落针可闻。
她心口猛地跳动,缩在那处居然就不敢上前一步。
“令涴妹妹不想见我么?”汪云锋已经绕了出来牵着她的手腕,夏令涴一抖差点落下泪来,只唤:“汪哥哥……”
“怎么了?”
夏令涴盯着他的手心:“还痛不痛?”
汪云锋摊开两只手掌给她看:“用了上好的膏药半日就好了,一点都不痛。”夏令涴吸吸鼻子,小心翼翼的握着他的手翻来覆去的看确定了真的没有丁点伤痕这才放心下来。半响才道:“汪哥哥是来让爹爹教训我的么?”一想起爹爹,她又想起柳树精,一想起柳树精这又透过屏风扇的缝隙瞧见里面众多的人,那唇瓣就翘得天高。摇晃着汪云锋的手臂道:“汪哥哥别告诉爹爹,要挨打也要让我娘亲打,不要爹爹。”
汪云锋只当她害怕当官的父亲,安抚道:“我谁也没告诉。”实际上,他不说别人也知道。白鹭书院的杂人甚多,有什么事儿传不出去。他今日来更是因为担心夏令涴会被夏家的人惩罚,特意来看看。
慰问完了汪云锋,夏令涴就急不可耐的去见父亲。屋里杂七杂八的一大伙人,除了父亲一位男子,其他的不是伯母就是婶婶和堂姐表妹们围了一大圈,中间坐着夏老夫人。夏令涴来此一个月人都见得差不多,知道外人面前自己得规规矩矩的不能给娘亲丢脸,故老老实实的一一拜见了。伯母婶婶们倒还好,堂姐表妹们对她不亲不热她也不在意,该做的样子都做了之后就死死地盯着柳树精瞄,那眼神儿即带着疑惑又夹着轻蔑,特别是对方下意识的抚摸着玫红衣裳时她更是笑眯眯地道:“这位姐姐容貌真好。”
老夫人正愁没有话题,听了这童言童语瞬时就接话道:“不是姐姐,是姨娘。”她招手让夏令涴靠上前来,语重心长的搂着她的肩膀:“我们这大户人家的,可不许没有规矩。这位柳姨娘伺候了你爹爹几年,直到你们去了外地这才回到了祖母身边,现在完璧归赵。涴儿是姐姐可要给妹妹弟弟做好榜样。”
夏令涴靠在祖母的身边,只觉得富态的老人家身上一股腻香味熏得她头疼。她露出一丝迷茫地问:“什么是姨娘?”
祖母环视了周围一圈的女子,淡淡地道:“就是仅次于亲娘的二娘。”
“啊,”夏令涴惊叫,“那我不是还有二祖母?”她哭丧着脸转向夏三爷,“爹爹,我是不是还有二爹爹,三爹爹?”
知女莫若父,夏三爷哪有不知晓大女儿鬼精灵的性子。只是这里不同于以前的小家,世家大族中最注重忠孝礼仪稍有不慎就能够引发不必要的争斗和中伤。他不能因为宠溺女儿而公然反驳夏老夫人,更加不能让其他嫂子弟媳看他们这一房的笑话。他从气十足地喝道:“不要胡言。任何子女都只有一位爹爹。”
夏令涴盯着父亲严肃的面孔:“那我为何有两位娘亲?爹爹也有两位娘亲么?爹爹有的话,那我也有;爹爹没有,涴儿为什么会有?是娘亲不要我们姐弟了么?爹爹……”说着她就瘪着嘴,泪珠在眼眶中打转。似乎只要她爹说一个‘是’字,她铁定就在这里嚎啕大哭闹得所有人不得安宁。
一哭二闹三上吊,不就是先从哭开始么。
夏三爷想要揉揉太阳穴。大女儿爱笑爱胡闹,二女儿爱哭爱撒娇,小儿子爱动胆子小,为了教导好这几个孩子他们夫妻没少费心。严父慈母,他虽然平日里总是扮演恶人的那位,可一旦真正面对大女儿的死缠烂打胡搅蛮缠也只有认输的份。这么说来,昨夜没宿在他们娘亲房中的事情几姐弟已经知晓了,并且已经制定了计策,而夏令涴永远都是冲锋陷阵的前锋。搞定了她,剩下的二女儿哄哄小儿子骗骗就能够全家和睦;若是搞砸了,不用剩下的女儿儿子苦恼,就夏令涴一个人就足够闹得鸡飞狗跳全家没有安宁之日。
“你娘亲呢,怎么没来?”顾左右而言它是常备战术之一。
“不回答就是默认,闻先生说得没错。娘亲不要我们了,爹爹还要给我们找二娘,三娘,以后说不定我们还会有九娘,十娘,啊,要是以后有一百娘怎么办?”闻先生是帐房先生,博学多才还刻薄,说话永远一针见血。在外地为官的时候夏三爷没少找这位先生请教事物,可没想到女儿也是有样学样先生说什么她就听什么。
众人沉默。尚小的堂妹忍不住捂着帕子笑着转过身去,堂弟们瞠目结舌只觉得这位堂姐怪异得很。
夏三爷与夏老夫人对视一眼,轻声道:“以后只有二娘,没有其他女子。”
夏令涴收起那副愁眉泪眼的样子,嘀咕:“以前你说只有娘亲,没有别人。现在有了二娘,以后定然还有八娘九娘。娘亲说只有爹爹,那是不是以后也会有二爹爹?那我们到底是谁的孩子?这么多爹爹和娘亲会不会每一个人都给我们做好吃的给我们穿好的?对了,多了二爹爹和二娘,那我也有二弟弟或者二妹妹,那我要不要把自己好吃的好玩的给他们?”唠唠叨叨的声音说大不小,夏令涴相当苦恼的掰着手指一个个数着,最后又拿起腰间的玉佩瞧瞧,掏出棉帕在眼睛上一抹,好辣!眼泪顿时哗哗直流停也停不住没多久就变成了小花脸,偏生她还被辣得说不出话来,倒像是泣不成声的样子。
夏三爷从老夫人手中接过女儿拍拍后背安抚着,却避过众人的目光耳语:“你娘亲呢?”
夏令涴低头捂着眼睛抽冷气:“爹爹有二娘,才不要娘亲。”
“爹爹不会那么做的。”
夏令涴扭着腰,在外人看来就是还在闹别扭的情景:“娘亲不要我们了。”
夏三爷哑然,苦笑着抚摸女儿的发髻。夏令涴毫不客气的拿起他的衣袖擦眼泪,又凑到鼻子下撮鼻涕,众人纷纷调转头眼不见为净。汪云锋从众女的包围圈来诱拐她:“我难得来一趟,涴儿不带我到处走走看看?我还给姝妹妹和乾弟弟买了风筝。”
夏令涴哭得鼻翼通红,斟酌不定。
汪云锋再接再厉:“涴儿上学要用的书本都准备好了没?要不要我替你参谋参谋,到时候拉下东西会被人笑话的。”虽然她压根不怕别人笑话。汪云锋在暗处挠了挠她的手心,凑近道:“我有好东西给你,只给你一个人。”
夏令涴神色一喜就要挣扎着从父亲怀抱中下来,眼角不自觉的扫向柳姨娘的位置。少顷,谄笑着对她爹爹说:“既然是二娘,那她一定愿意跟涴儿一起玩耍吧?”生怕有人反对,再次大声补充:“以前娘亲就经常带着我们姐弟耍儿的,她不同意我就不认她。”
老夫人看着夏令涴已经松了口,就问:“你想要带着姨娘去哪儿?玩些什么?”
夏令涴笑嘻嘻:“我们家的院子里有秘密花园哦!涴儿在花园里藏着很多宝贝,只有对涴儿好的人才能看见。”
老夫人瞥着柳姨娘,对方挺了挺身板别有深意地扫视了周围的正室夫人小姐们后,这才婀娜多姿地迈向夏令涴,亲切道:“大姑娘想要让二娘瞧的宝贝是什么样儿的?”
“五颜六色的,也有亮晶晶的,还有碎成一块块的石头。娘亲在我很小的时候就给了我,说要以后带去涴儿夫君家里用的。”
柳姨娘两个酒窝越发深了,主动地牵起夏令涴另外一只手,在众人五味杂陈的神色中翘首着走了。
第四回
午后的艳阳晒得人头顶发麻,汗流浃背。
柳姨娘面如土色的瞪着夏令涴手中碧绿色的活物,难得的结巴:“这是什么?”
夏令涴道:“毛毛虫,很漂亮吧。像极了娘亲最爱的那颗翡翠戒指。我很喜欢它,现在送给最爱的姨娘,你可要好好照顾它,我会每日里带着它的家人去找你玩儿的。”
“它还有家人?”
“对呀,”夏令涴用树枝挑着那肉嘟嘟的虫子,让对方看清楚它的五官:“它也有爹爹,有娘亲,有兄弟姐妹,啊,说不定它还有二娘。不知道它的二娘姓不姓柳,那样它就是姨娘的亲戚了。”
柳姨娘尖叫,想要挥开那看起来夺目却无比恶心的虫子又不敢碰触的样子。老爷的宠爱,正妻的惧怕,老爷女子们对她的敬畏和夏家后院中所有人对她的重视的众多野心都不能让她克服内心对滑腻腻蠕动虫子的鄙视和厌恶:“我是人,不是这类畜生。”
坐在凉亭中品茶纳凉的汪云锋好心提醒这位夏家新晋的姨娘:“它是昆虫,不是畜生。”
“拿开它。”
夏令涴状是纯真的问:“姨娘你不喜欢我送的礼物?那,”她转身拿着小铲子在花圃中翻翻找找,没多久又送了一只纯黑色的虫子给她:“颜色可以媲美墨玉的臭屁虫虫,姨娘你可以把它点缀在你的额头或者当作耳钉。娘亲的墨玉腰扣比它大些,不过这么小的也很难找,希望姨娘别嫌弃。”
“不——”
汪云锋凉凉地打断她:“涴儿,柳姨娘不喜欢你。”
“汪哥哥,娘亲说真相很伤人。你的实话让我伤心了。”
汪云锋喝茶:“我很抱歉。”他的神情一点都不抱歉。
夏令涴左手毛毛虫右手臭屁虫,双双放到柳姨娘的裙摆上:“就算姨娘不喜欢我我也不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