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柏杨全集-第75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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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老朋友请我到他尊府吃便饭。新年期间,名虽便饭,定有油大,当下就饿了一顿,携带老妻孙女,届时前往。他阁下是住在登山街的,跑了那么远,好容易找到,却大门紧闭,铁将军在焉。最初以为他阁下童心未退,躲在屋里,捉一下迷藏,要敝老头惊喜一下的,谁知道喊了半天,把眼泪都喊出来,仍无人应,邻居看我一头大汗,乃告曰:「他们一清早就去台南啦,说三天后才回来。」
   
   
   实在记不清
   呜呼,三天后才回来,这算他妈的啥话,当下把小本子掏出来一看,时间完全正确,并不是三天之后呀。柏杨先生狼狈回去后,心中不服,到了第三天,只身又往。别瞧我这么一大把年纪,仍沉不住气,非把其中曲折弄个一清二白不可。该朋友突然见我驾到,尊脸上红得简直像谁刚打了他两鞋底,人有羞耻之心,就坏不到哪里去,心里先原谅了他。但他却堵住门口,低声曰:「请到巷口稍站,我马上就来。」其状鬼鬼祟祟,好像灰色份子。果然,我在巷口站了不到五分钟,他踉跄而至。
   来了之后,没等我开腔,就作揖打躬曰:「老哥,千万原谅。」我曰:「我也不是没地方打饥荒,你吊我胃口干啥?」朋友曰:「阁下有所不知,那一天,我回到家中,说要请一位老朋友吃饭,太太倒很起劲,又买菜又买肉,把过年做的香肠也拿出来啦。可是后来听说请的竟是你阁下,就像挨了刀的老母猪,看她拉着嗓门叫吧。」我大惊曰:「她叫啥叫,我也没惹她。」朋友曰:「你虽没惹她,可是你惹了何柏林呀!」我困惑曰:「谁是何柏林?狗狼养的才惹了何柏林。」
   如此这般,弄到后来,才知道朋友的太太跟何柏林先生的太太原来是情同骨肉的干姐妹,是若干年之前矣,朋友说,何柏林先生发表了台北市公共汽车管理处处长,走马上任时,全体职员在门口排队相迎,是柏杨先生在专栏里表示了一下肃然起敬,从此,朋友太太就把柏杨先生恨入骨髓,如今还没报该一箭之仇哩,反而请他吃饭,天乎天乎?是可忍,孰不可忍?要吃倒是可以的,她就去跳爱河。依她阁下之意,等到上门,再把我轰出来,还是老朋友温柔敦厚,这才潜逃无踪。嗟夫,柏杨先生啥时候写过何柏林先生的哉?实在是记不清矣。另外还有一件事,发生在一年之前,但到今天想起来仍心有余悸,那时柏杨先生想找个晚上兼差干干,每月能多收入三、五百元,也可松动松动。有一个朋友就介绍到一个大机关(对不起,实在不能公开,但私下里可以告诉你),说明已经跟科长谈妥啦,只要去见见面就可决定。于是买了一包「美原」,把头发染黑,把胡子刮掉,西装革履,兴兴头头,前往晋谒。科长老爷巍然高坐,我向他鞠躬他也没有理,当时我的第六感就告诉我要糟。
   柏杨先生虽觉得要糟,但既入虎穴也只有小心翼翼,而且人类的弱点,总是希望强大的对手圣手仁心,大人不把小人怪的。当下鞠躬之后,科长老爷也没有让座,用两只基于神圣原因而洞察肺腑的尊眼,瞧了我半天,打开介绍信,好像看情书似的又看了半天,然后徐徐问曰:「迷死脱柏,你身体如何?」我曰:「还结实,前些时害过肚胀,现在好啦。」科长曰:「你明明没好,怎的说谎。」第一棒就如此严重,心里一紧张,嘴巴就不灵光,只好结巴曰:「没有,没有。」科长曰:「你不是天天在什么报上写杂文乎?」我急曰:「没,没……」科长曰:「听说你为了女人被法院判了五年的有期徒刑?」我更急曰:「没,没……」科长曰:「那定是为了涂改支票,把一百元改成七万零一百元,因之坐的牢……」我脸红耳赤曰:「没,没……」科长冷笑曰:「不要再说没啦,我对你清楚得很,这里的工作,我替你留意,以后有机会就通知你。你年纪已经不小啦,多积点德,也是好事。」说罢端茶送客。
   柏杨先生在众目睽睽之下,连走带跳,中途还被凳子绊了一跤,几乎撞到玻璃窗上,惹得哄堂大笑。等我一口气跑到原介绍人那里,电话铃也适时而响,朋友听过电话,向我抱歉曰:「老哥,对不起,对不起。」接着说明内情,盖该科长是表演沉船的那位船长谭守杰先生的亲戚,当该船沉入海底时,我曾写了几篇大作,他就牙齿发痒,再也料不到神差鬼使,找差事找到他头上,遂故意不动声色,满口答应,诱敌深入,迎头痛击,刚才那电话就是他阁下向该朋友说明原委的,朋友告我曰:「你得罪的人太多啦,木法度,木法度。」从他那里走出来,就好像从河里爬出来,汗流浃背,连裤裆都湿透矣。
   这不过顺手拈来,就碰到头上的若干钉子中,随便举例以说明之,至于暗下毒手,在阴山背后,会议桌上,放放冷箭,戴戴帽子,掀掀底牌,「更不知其几千万落」。如果不写杂文,恐怕丢了的东西早找回来啦,高雄那顿油大早吃到肚里啦,去年时节也早兼上差啦,哪有这么多麻烦之事哉?不过说又说回来,台北的专栏作家多矣,最有名气的若何凡先生焉,寒爵先生焉,龙套先生焉,方以直先生焉,还有已经不写了的言曦先生焉,都是妇孺皆知的人物,为啥均稳如泰山,没有柏杨先生这种节目乎?似乎这还是人品问题,柏杨先生如果也跟他们一样洁身无瑕,别人想抓小辫子就抓不住矣。
   
   
   不幸失足
   因为杂文有惹祸招灾的功能,所以绝顶聪明之士,绝不肯干这一行,就是不幸失足,干上了这一行,也急急忙忙,爬上岸来,跺脚而去。盖只要有两篇文章出世,就等于在前额上挂了招牌,即令并没有得罪什么人,但你一旦讨一个别人羡慕的老婆,写两篇自己喜欢的文章,自然而然的就会有些人心里不舒服。这种不舒服,是心脏抽筋的主要动力,现在《中华日报》和台北区扶轮社不是正联合选拔全国十大优秀女青年乎?拥有广大读者,家喻户晓,人人都认为有绝大希望的女作家琼瑶女士,虽经一再劝请,却仍不肯参加,不是她自傲自大,瞧不起十大优秀女青年的头衔,而是她已经成了那些没有读者,或读者奇少的作家们的眼中钉,如果再锦上添花,成了优秀女青年,恐怕皮都会被剥下来──当然不是真的剥了她的皮,但流言、诬陷、栽赃,纷至沓来,其痛苦还不如剥了皮算啦。
   有人说,她未免有点自作多情,谁找她的麻烦呀,她配人找麻烦呀,说这种话的人如果不是老羞成怒,定是对人情世故,一窍不通。中国小姐林静宜女士嫁了人后,马上就有正人君子撰文掀她和她丈夫的底牌。该底牌是真是假,没人知道,且不允许当事人分辩──其实不分辩还好,越分辩那钉子越结实。即令它是真的,也是典型的损人而不利己的事。可是,一旦心脏抽筋抽得到了九段,并不求利己,只要能损人就行。而中国人又都是竭诚相信别人丑事的,遇到伤害人的传说,就宁愿信其有,不肯信其无。于是乎柏杨先生如果咬定牙关,说没有涂改过支票,没有玩过女人,没有写过杂文,没有判过五年徒刑,而又没有偷过东西,恐怕没人相信。──就是表面相信,心里也不相信。
   正因为杂文能坑人,所以就是想改过自新,放下破笔,立刻成官──不要说官啦,恐怕啥都干不成。诚如《捉放曹》中唱的:「马行在夹道内,难以回马。」这才苦也苦也。柏杨先生自从找事碰了奇大的钉子,就死心塌地,猛和编辑老爷拉关系,不再胡思乱想矣。这一期又买了爱国奖券,看情形非得第一特奖,不足以救老命也。
   写此稿时,已是正月十六,「年」算过完啦,王小二过年,固然一年不如一年。便是柏杨先生过年,也是一年不如一年。除了高雄那次闭门羹节目外,初三那天,就驾旋台北,盖没有一个地方的朋友不闹穷的。还没吃他两顿哩,就张着眼问太太曰:「今天的饭够不够呀?配给米送来了没有呀?」问得我食欲不振,于是就在初三当晚,把小包一卷,呜呼,「在家千日好,出门一日难。」
   一九六五年是柏杨先生流年不利年,总算熬过去啦,现在是一九六六年啦,但愿一九六六年是柏杨先生的肚子不胀年兼奖券得奖年。如果美国国务院猛邀(吾友詹森先生来电说,我要是不去美国鼓励他们的民心士气,他就跳河),因而成了出国过瘾年,那就更笑得嘴都合不住矣。甚至于忽然间我被政府派为阔大之官,更成了代表之年,又领钱又行使「两拳」,更他的能乐死了也。
   不过去年一年流年不利的,似乎不仅柏杨先生一人,避年到台南时,就碰到吾友储鸿举先生,成功大学堂教习是也。他不知道怎么搞的,得上了砍杀尔,运气比柏杨先生还差劲,因之他的故事比柏杨先生的故事,更具有教育意义。
   储鸿举先生虽然是大学堂教习,但不过中年,精神蓬勃,一向身体甚好,可是他的尊脚却出了毛病。该毛病是啥,不必细表,反正这年头神经衰弱,他阁下和他的家人就疑心会不会是那玩艺,诚惶诚恐,前往第几医院检查。医生老爷左看右看,也十分紧张,遂作切片检查,这一检查不当紧,检查出来,果然是癌。
   好啦,你瞧储府悲哀成一团吧,而储先生的脖子既然被阎罗王拴上一根绳子,除了准备后事外,别无他法。当下也有好心肠的朋友,安慰他曰:「癌固然可怕,但得来他并不十分容易,很多科学家在实验室里用老鼠作试验,有些老鼠竟啥也没得,而且医院里检查错啦的新闻,天天都听说过,怎知你的检查没有错乎?别慌别慌,放心放心。」这种话说了等于没说,不但听者不信,就是说者自己也不知道说的是啥,就像看热闹的安慰绑赴刑场,恭候枪决的朋友,告诉他历史上「刀下留人」的事多的是,莫急莫急,莫怕莫怕一样。可是,话又说回来,他不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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