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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前,阴历年是一个险恶的关卡。好像希腊神话中的史芬克斯,蹲在马路当中,过往人等都要解答他所出的灯谜。解答得出,平安通行。解答不出,一口吞到肚子里,就要断送老命。中国的灯谜很简单,不必费大脑,有银子就行,盖累积下来的新账旧债,都要在阴历年前一一还清,有钱的朋友当然不在乎,掏出花花绿绿的钞票,皆大欢喜。三无牌的朋友可就惨啦,要钱没有,要命一条。债主老爷偏偏是不要你的命而只要你的钱的,就更严重。唯一办法是硬不见面,学名称之为「躲债」。于是发生了一项问题,因为人可躲,家不可躲。男主人落荒而逃,剩下女主人在家,去抵债主,任凭债主跳高,只一声不响。债主暴躁一点的,省骂、国骂、三字经、百家姓,一起出笼。有心计一点的,则来一个「坐催」,就坐在客厅里,稳如泰山,甚至身带棉被,安营扎寨。有些则埋伏在黑暗处,等到三更半夜,穷朋友鬼头鬼脑,彳亍而归,正要跳墙(大门有人把守之故),还没爬上一半哩,债主一跃而起,捉住双脚,从此不得活也。
新年而被称为「年关」,主要在于解决债务。《笑林广记》上有则故事,除夕之夜,两个乌龟在河底养尊处优,听见岸上有人说话,甲曰:「老哥,你在这里干啥?」乙曰:「干啥,当然是躲债。」因反诘之曰:「老哥,你在这里干啥?」甲曰:「这还用问,当然也是躲债。」同病相怜,相对欷殻АN诠昀弦惶镌唬骸刚呛挝铮蚜礁黾一锵诺牟桓一丶遥业谜把稣把觥!垢丈斐鐾罚姑挥星魄宄ǎ捅患紫壬⑾郑龅姆⒒牛患央惹姿蜕厦牛唤笙玻焓忠蛔ィ诠昀弦闹幻睿旅偷恼踉沼诹锏簦蚶习樘驹唬骸刚馔嬉照胬骱Γ钜坏惚凰缘簟!�
俗语曰:「一文钱逼死英雄汉。」不过普通时候,是「个案」的逼。到了年关,则统统有奖,普遍的逼。北方民谣曰:「新年到,新年到,女孩要花,男孩要炮,老婆要衣裳,老头急的跳。」此跳不仅是应付年终奖金,也应付债主。这场讨债的圣战,要熬到初一清晨,只要午夜一过,鞭炮一响,三无牌从枯井里一跃而出,向那位坐催的债主,深深的一揖曰:「恭喜,恭喜。」债主只有干瞪眼。如果想讨此笔欠款,又得一年。
现在是工商业社会,每一张支票都是一个年关。不同的是,支票更厉害,简直是一个定时炸弹,你不去把它的雷管拔掉,它就毫不客气的会自动爆炸。债主是找上门来要捉活的,捉不住他就倒楣。银行则是坐山虎,你不去,它也不问,于是你就得每天团团转。不过「年关」的严重性虽然减低,而余威仍在,似乎总趁着它来临,藉机来一个结算。阳历元旦时,报上总有些「回顾与前瞻」之类的文章,有些不过在虚应故事,既没啥人看,也没啥人信。只有阴历元旦的回顾与前瞻,才真正的动人心魄──最动人心魄的是,人又长了一岁。在理论上,过了阳历年就应往上一窜的。可是在心理上,阳历年却不算年。老奶们尤其斤斤计较,一九七七年俺二十九岁,一九七八年元月俺仍是二十九岁,必须挨到一九七八年二月,阴历元旦泰山压顶,才不能不吞吞吐吐,勉强承认已三十啦,这也是有两个新年的妙处──使老奶的青春至少多延长一个月。
对一个老头而言,每过一个新年,心理就忽咚忽咚的一阵乱跳,盖越走距阎王老爷的宝殿越近,过了今年这个元旦,还不知道能不能再过明年的元旦也。也正因为如此,这短短的一个多月的延长地带,就更为可贵。吾友包可华先生曾有一篇大作,报告「一九七七」被开除的经过,「一九七七」向大老板一再哀求,声泪俱下,甚至丑表功,誓言如果让他继续干下去,他要好好的表现几个惊人的大节目,诸如来一个庞大地震,或来一个中东战争,或来一个中古时候黑死病的大翻版,千言万语,大老板无动于衷,「一九七七」只好洒泪而别,大概羞愧难当,当下跳了淡水河,永不再返。于是,一九七八登场,完全一副崭新的面目。
现在,我们中国人也要开除蛇年──丁巳年啦。丁巳这一年,对中国同胞来说,实在有伟大的贡献,由动荡而安静,由危险而平安。尤其柏老,简直有无限留恋,如果能留客的话,真想把「丁巳」留住,重温旧梦。不过看情形鞭炮之声,不绝于耳,东也震天响,西也震天响。人们已蜂拥而前,热烈欢迎在门口下了车的新老板「戊午」,盖「丁巳」利用价值已尽,非立刻赶走不可。呜呼,回想三百六十五天之前,也是同等手法跟「丙辰」翻脸无情,一刀两断,而对「丁巳」笑脸相迎的,曾几何时,「丁巳」也下台鞠躬。嗟夫,古人云:「十年河东,十年河西。」论起岁月,现在简直是一年河东,一年河西矣,怎不教人感慨万千乎哉。
万般无奈,我们只好有志一同,挥手送别曰:「鼓得白,丁巳!」鼓得白者,鼓得他脸都苍白也。
回头望戊午
现在虽然仍是一九七八,但阴历新年却把它砍成两截。前半截属于蛇年──丁巳,已被扫地出门。后半截属于马年──戊午,正忸怩亮相。今天是戊午农历正月十三日,尚在手抱琵琶半遮面的阶段。按照传统惯例,恐怕至少要等到过了正月,到了二月二日龙抬头之后,才能真正的大展鸿图。
俗云:「温故而知新」。温故虽然未必一定能够知新──有些干屎橛越温故越糊涂;但温故却有两种好处,一种好处是:根据「国家博士」的景观,故纸堆钻的越深,就越表示学问庞大。另一种好处是:无补于事的废话说的越多,稿费就越多。所以我们不妨回头瞧瞧历史上的一些戊午,都搞些啥子名堂。
──写到这里,忽然有一个长程计画,如果明年羊年──己未,风调雨顺,国泰民安,柏杨先生御体仍康泰如初,我还想援例回头玻{历史上的一些己未,既不用大脑,又可展示故纸堆里的学问,把人唬的两眼发直。不过万一柏老出了差错,无法再写,那你可别怪我,只能怪你没福。楼楼
中国历史从纪元前九世纪六○年代的第一年──前八四一年起,才有文字记载的,我们就从这一年开始。
第一个戊午,是纪元前八世纪一○年代前七八三年,历史上的记载一片空白,大概那一年平平淡淡,史官没啥可说的。真是抱歉,开宗明义第一脚,就踢了个空。不过我老人家既不是宣传专家,自不能捏造一些史实;也不是正被苦刑拷打的囚犯,也不必努力编纂一些足以使自己送掉老命的坦承不讳,只好如此这般据实招供。差强人意的是,第一个戊午的明年(前七八二,己未),却露了两手,一手是周宣王姬静先生诬杀了他的大臣杜伯,义薄云天的杜伯的朋友左儒,悲愤自杀。另一手是,这个诬杀案的主凶姬静先生,恶贯满盈,一命归阴,由他儿子姬宫涅先生的屁股坐上宝座。
第二个戊午,是纪元前八世纪七○年代前七二三年。这一年颇不平凡,鲁国君主姬弗死翘翘,姨太太生的儿子姬息姑上台称孤道寡。又是明年(前七二二,己未),春秋时代开始,天下大乱。
──看起来明年「己未」,似乎比较调皮捣蛋,花样繁多。
第三个戊午,是纪元前七世纪三○年代前六六三年。这一年发生了两件有关齐国君主姜小白先生和他的大臣管仲先生之间的传奇故事。
其一,姜小白跟管仲在密室里商量要奇袭莒国,这本是属于「先焚后阅」型的极大机密,可是第二天已闹的人人皆知,管仲先生曰:「不得了啦,我们国内一定出了智慧极高的人。」姜小白曰:「昨天有一个工友在台下直往上看,莫非是他乎。」立刻就把那位名叫东郭垂的家伙找到,问他怎么泄露机密的,东郭垂先生曰:「大人物善于阴谋诡计,小人物善于察言观色(柏老按,这两句话可圈可点,道尽了大人物的嘴脸和小人物的悲哀)。我看你们两位面孔悖然,兵革之色也。说话的声音我虽听不见,但不断的噘起嘴唇,说的是『莒』也(柏老按,这一段免费送给教语言学,或教音韵学的朋友,不收分文)。又不断的向南乱指,那正是莒国的所在也。我想,小国之中,始终不服气的,只有莒国。这不是要干掉莒国是啥。」这故事的结果很奇怪,姜小白先生没有把东郭垂先生送到军法处,教他自动招认私通莒国的死罪,反而擢升他当一名官员。
其二,同样的场面,姜小白和管仲又叽叽咕咕的密谋攻打卫国。等到姜小白回宫,他的一位卫国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