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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次,关於「故事新编」,徐白先生精通日文,故以日本小说为例曰:日本人写「时代小说」(即古代故事),书中人物一切,包括衣冠服饰,动作言语,无一不吻合当时的时代,决无中国这种古人说现代名词的奇事。如内容属於讽刺,猪八戒逛孔夫子庙等,那当然例外,否则必须正正派派的写。现代「故事新编」作者,在一般人眼光中看起来,似乎比「武侠小说」的作者高一级,起码他们的文字通顺,而且形式是新的,有时候也来点哲人式的议论对话。因之,它的危害也似较武侠小说更大,不能放松一点也。
最后,徐白先生曰:「我於此两种,皆绝对不看,盖怕看得心烦意乱。」柏杨先生亦是如此,非自以为了不起,而是看下去完全是白杀时间。
(柏老按:一九七○年代,我老人家却大看武侠小说,盖身囚绿岛,度日如年,用以麻醉残生。不过对於「故事新编」,无论如何,仍难入目,所以一直坚拒到底。)
新相对论
爱因斯坦先生发明了一个小小的相对论,竟名震寰宇,令人不解。《相对论》本身不过薄薄一小册,而研究相对论、介绍相对论的书,却多如牛毛。据爱因斯坦先生遗着整理会说,已达四千一百二十一种之多,这还是去年(一九六○)调查的,今年(一九六一)恐怕要到五千种。不过爱先生生前曾有言曰:「世界上懂得相对论的,只有十一个人!」盖哇啦哇啦叫的虽夥,叫到谱上的却很少也。
不过,我想爱先生最大的缺点还是不懂中文,假如懂得中文,他便不致说出如此没学问的话。中国人才多得是,君不见洋大人无论有啥玩艺,中国必有其专家耶,连干宣传的都可以对人造卫星发表言论,则相对论算啥。套句最流行的话,乃中国「古已有之」的玩艺。《三字经》不云乎:「曰南北,曰西东」,南北,西东,便是相对之意。《诗》不云乎:「参差花菜,左右流之」,左右,亦相对之意。再好比,有大就有小,有大道就有小道,有大同就有小同,有公就有私,这有啥奥秘,值得爱先生着书立说乎哉。
不但《三字经》、《诗经》是相对的,其他文章亦然。惜世人昏庸,不能察耳,必待大学问家如柏杨先生者出,方可大显於世。兹举「大道之行也」一例於后,愿与仁人君子共勉之。
《礼记》曰:「大道之行也,天下为公,选贤与能,讲信修睦。故人不独亲其亲,不独子其子,使老有所终,壮有所用,幼有所长,鳏寡孤独废疾者,皆有所养。男有分,女有归。货,恶其弃於地也,不必藏於己。力,恶其不出於身也,不必为己。是故谋闭而不兴,盗窃乱贼而不作。故外户而不闭,是谓大同。」
柏杨先生曰:「小道之行也,天下为私,选权与钱,讲媚与谄。故人不独骗其亲,不独骗其子,致老无所终,壮无所用,幼无所长,鳏寡孤独废疾者,皆无所养。男无分,女无归。忠,恶其不忠於己也,不必忠於国。爱,恶其不爱於己也,不必爱民。是故谋兴而不闭,盗窃乱贼而不绝。故量窄而不广,是谓小同。」
呜呼!你不妨说,现在是大道之行也乎?抑小道之行也乎?且问爱因斯坦先生,听听你说啥。
不如不看
有朋自日月潭来,谈起毛王爷与毛公主,结论曰:「都要老矣,无以为继矣。」──关於「王爷」与「公主」的称呼,前几年不知道是哪个官崽,逼着毛王爷发表一则谈话,说现在是「民主」时代啦,不应再有什么王爷公主封建的称呼啦。世界上杀风景之事,真是无逾於此。这跟移走台中公园门口的石雕一样,同属俗不可耐,虽架起烈火来烤,都烤不出一滴灵性。
不过,有时候,我觉得「王爷」和「公主」实在也有点泄气,这大概跟传统的王爷公主观念不太符合之故。在没有到日月潭之前,总以为王爷也好,公主也好,何等高贵。想不到去了之后,王爷赤足大仙,公主正蹲在灶前满头大汗的嗤嗤吹锅炉哩。听说客至,乃火眼金睛而出,手牵人臂,环绕其汗津津的黑而且粗之颈,笑曰:「你这个死东西,你下次来,我嫁给你!」拍照时搭背固可,搂腰亦可,脸磨脸更可。照过像后,手执算盘,恶形恶状曰:「某处一张,两元;某处一张,两元……共若干元。」如少一元,则指天誓日,如临大敌。
真想不通,为啥不略使公主读书,养得白白瘦瘦,侍女如云,个个美貌,再将茅舍改建为宫殿式大厦,作神秘状乎?凡客人来「谒」(注意,是「谒」,不是「访」,这年头,一「访」就不过瘾啦),由女官招待进入四周满挂名画的客厅,纤纤玉指,捧上香茗笔砚,请作诗一首(新旧均可),不会作诗的,一律乱棒打出。会作诗的,连诗及晋见之礼二十元以上的美金,置於盘中,金由宫庭长表示拒收;由客固请,再拒收;再固请,第三次方勉强收下。然后视诗的高低,由公主召见,或惠予和诗(可雇若干文人代作),或略谈片刻,或赐一笑,或赐席筵,或赐合影,灯烛辉煌,望之若神仙中人。遇有洋人国国王总统者流来台,可立迎於大门之外,赐其吻手。柏杨先生这套设计,准使其生意更好,身价更高,对观光事业,与国计民生,有天大帮助,不知肯不肯考虑一下也。
我们这个时代的特徵是谈得多,做得少。谈起来头头是道,做起来便啥也不啥,搞观光事业的也不例外,搞了好几年,似乎只在「经费」「出国」「口号」「请客」里打圈子,至於怎么把风景区弄好,怎么使中国人有一种适於外国人观光的态度,以及怎么发展本地情调,彷彿没有人管。便是管,也不过开开会。
以日月潭为例,柏杨先生昨天曾建议把「王爷」和「公主」美化一番,这建议当然等於白建议。盖一者,「智必出於己」,大人先生准有他自己的一套。二者,即令不无考虑之处,也会因「事情太大」「牵涉太广」,而一笔勾消。故日月潭势必一直老样子下去,殆无疑问,顶多搞观光事业的人再贴上两条标语。
日月潭是台湾第一名胜,到台湾不游日月潭,大有等於没有到过台湾之感,连洋人国元首,都得乘水上飞机去瞻仰瞻仰。可是,游一下和瞻仰一下的结果,除了大雨之后,潭水稍清之外,其他时间,不过一盆浑汤,坐上一条你无法选择的汽艇(日月潭码头和台北三轮车码头,顺序而上,不管游客愿意不愿意),靠背硬得足使你十年腰疾复发,而且等到下船时,屁股上准又沾上两块污渍。
下了船又往哪里去乎哉?光华岛者,世界上所能看到的最小的岛也,半分钟便环岛一周──我想,一个人不远千里去逛光华岛,不疯必瘟。文武庙似略胜一筹,但那三百五十六个石阶,除了使年轻小伙子在女朋友面前露一手外,别无意义;好容易气喘如牛的爬上去,连个休息一下的舒服椅子都没有。有钱之士还可喝点汽水,但那汽水无不烫得几乎能把嘴唇烧出一个泡。而且该庙既丑且髒,一分钟便看个精光。番社似乎较好,但除了和「公主」,以及和其他「番女」照照像外,还有啥可值得多停一会的也。
日月潭那个地方,对一个普通的华洋旅客而言,简直是看了不如不看,再不想办法上进,终於有一天,人们会望望然而去之矣。
(柏老按:台湾日月潭,一九六○年代如此,一九八○年代大体上仍然如此,只不过多了一些「番女」为了抢陪照生意而打架的镜头。)
观光和人品
台湾的风景名胜,似可用八个字评之,曰:「一览无余」「简单明瞭」,这大概跟构成岛屿的山脉形势有关,但也不能说跟人事无涉。日月潭深锁在群山之中,汽车隆隆,攀登三四个小时,不过一霎工夫,便玩了个完。而且玩得索然无味,就是用显微镜也找不出有一滴可供留恋,或可供回味之处。
因之,柏杨先生觉得,除了「王爷」「公主」应予改进外,其他方面应予改进之处,似乎更多。好比:游艇如改为精緻的大型画舫,以精通中英日西诸种言语,且有歌喉的少女划桨,上备软椅咖啡香茗可可,则仅荡漾湖心,便可尽一日之欢矣。环潭马路,如早日筑成,铺以柏油,围以栏杆,柳荫如画,到处有长椅翠廊,无论双双情侣,或扶杖老人,或手携儿童的中年夫妇,徘徊休息,不畏烈日,亦不畏风雨,则仅绕湖散步,亦可尽一日之欢矣。春夏之日,如备橇板汽艇,供华洋青年作滑水之戏,不会者教之,会者优待之,不但主持人赚钱,更多一锻炼身心运动,则仅戏水一项,又可尽一日之欢矣。现在日月潭入夜之后,一片漆黑,幽幽如鬼域。不提倡夜游则已,如提倡夜游,则必须灯光如昼,有歌女焉,有舞女焉,(如怕人指摘:「际此国难严重之日,反攻大陆前夕」,不应如何如何,可专供洋人玩之,中国人看看算啦。)扩光华岛而大之,上设夜总会,则仅声色犬马,亦可尽数夜之欢矣。文武庙实在没啥,如筑盘肠公路,使汽车直抵庙前,庙再加以改建──按,中国之庙,其中甚暗,好像地狱,不知神仙老爷允许不允许亮一点耶?周围再建棋社、桥牌社、网球、排球、桌球、台球等场,以及一座藏书最丰的图书馆,则仅室内逗留,亦足可尽数周之欢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