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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卿冷冷扫了他一眼,这家伙立刻改口:“姐姐,睡不着。陪我看DVD吧。”
反正大家都睡不着。那就看呗。
片名叫《超级立方体》,加拿大低成本独立制作电影。
俩人在一阵强过一阵的雷声中惊声尖叫,倒是过瘾。也除去了夜半扰民的嫌疑。片子演完,打开灯,哟,彼此的衣角都被扯得变了形。雨越下越小,天空隐隐泛白。得,彻底不用睡了。
“想听你弹吉他。”
苏朵朝她一笑,说等等。
过会儿,他抱着从冰箱里搜刮来的零食往年卿面前一堆:“想听什么?随便点。”
“就你的歌呗。”
“好嘞。”苏朵手指一拨,漂亮的和弦音顿时飞出来。这好像是弹琴的人都有的通病。拿住乐器,还没准备好弹什么,先来串和弦听听响。
先是那首《Young for you》,然后是《万花筒》。终结者乐队的歌被他弹了个遍,没什么可弹的,他就开始弹甲壳虫的《黄色潜水艇》、《挪威森林》、《嘿,裘德》,然后是《Oh carol》、《Sleeping to dream》、U2的《All i want is you》等许多年卿熟悉却又说不出名字的歌。有些歌词苏朵会唱,有些不会只是咿咿呀呀哼哼唧唧带过。其中英文歌用苏朵独有的腔调演绎得很动人,虽然年卿听不懂歌词的含义。
七点多钟,晨光已爬上窗台,客厅地上一地零食残骸。年卿正昏昏欲睡。
苏朵停下演奏,站起身来开窗帘,弯腰凑在她耳边大声喊:“一天之计在于晨!做操啦!”
惊醒的年卿迷茫着眼,看向站在阳光里随广播操音乐响起做伸展运动的苏朵。
生活真美好。她想。
早餐后年卿接到朱莉的电话。
放下听筒,她扭头对趴在地上擦地板的苏朵说:“我出去会儿。”
苏朵抬起头问她:“中午回来吃饭吗?”他这副样子,身后再生出条尾巴来,就是一纯得不能再纯的哈巴狗了。
“不一定。电话联系吧。”
等年卿换好衣服走出来,见他还是一副可怜兮兮的神情,忍不住伸出手在他下巴处逗弄逗弄:“好吧,中午回来吃饭。”
苏朵登时笑如山花烂漫。
雨后,空气清新。
年卿双手插入兜中,慢慢悠悠走出小区。很久没有这样悠闲过。久到她早已忘记悠闲漫步观赏路边景色看看小鸟赏赏花朵是怎样一种闲情逸致。上大学时奔奔忙忙努力去做跑龙套的。大学毕业至今奔奔忙忙只为周子衿什么时候能看自己一眼。当她不甚在意这个人的时候才恍然发现沿途的风景一直好美好美,错过好可惜好可惜。
夏末的枝叶绿色里带着股怒意,恨不得把最后的叶绿素统统挤出来涂抹在叶面之上。平日里只道帝都人多车多挤得水泄不通。谁说的?明明人少车稀,哪儿哪儿瞅着都特和谐特秩序井然。
走在年卿前面的是一祖孙俩。奶奶穿着红色的上衣留着花白头发,孙儿穿着红色肚兜留着小寸头。奶奶一边走一边教孙儿念唐诗,好像是李白的《静夜思》。小家伙嘴角总流下口水,奶奶不厌其烦地用手帕帮孙儿擦拭干净。
年卿似乎明白了什么是平凡的幸福。有些人有些事就像宇宙中的星辰,根本不属于自己。比如那个风华绝代的……
她猛然摇摇头,把脑子里蹿出来的那个人用力甩掉。
门铃响了几声后,朱莉笑着打开房门:“很高兴你会来,年卿。”
年卿一眼看到冷世梵坐在客厅里,正在对自己微笑:“我以为,今天只有我和你。”
“巧合而已,我正准备走。”冷世梵站起身,完全的男主人做派,“坐嘛,年卿。是不是我在这儿你觉得别扭?”
“的确。”年卿实话实说。
冷世梵尴尬笑笑,转而对朱莉说:“我先走了,你跟年卿慢慢聊。”
送他离开后,朱莉端了一杯奶茶轻轻放在年卿面前:“这段时间世梵牵累你了。其实他常跟我说起你,我知道你们没什么的,都是那些记者太无聊。没办法,他们也是为了工作为了生存。”
“他是这么跟你说的?”年卿忍了忍,但没忍住。终是问了出来:“朱莉。你了解冷世梵吗?他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你知道吗?”
朱莉一怔,接着笑说:“你想说什么?”
“我觉得他并不是个可以信赖的人。”
“年卿,虽然你是我姐姐,但你刚才说的话真的很过分!”
他还做过更过分更禽兽的事呢!年卿知道就算她说出来朱莉也不会相信,只能从另一个角度解释:“冷世梵是我的同学,我比你更了解他。朱莉,你很好。真的,很美好。我觉得你不该为了他放弃在美国的工作和生活。为了一个男人改变自己更像是我这样从小生活在国内的女生做的事,而不该是你这样的女孩。”
“哦?”朱莉挑起漂亮的眉毛,“我是什么样的女孩?年卿,我们体内流着一半相同的血液。你据此认为自己非常了解我吗?我们的母亲为了爱情离开你和你的父亲远走美国。还有你,我亲爱的姐姐,你不也为了一个男人独身到如今?有这样的母亲和姐姐,怎么不能有这样的妹妹?如此我们才更像一家人,不是吗?”
“你……”年卿十分诧异朱莉知道她和周子衿之间的事。这些应该是冷世梵告诉她的。“我不跟你吵。就说你和冷世梵。我真是觉得你应该好好想想他是否真的爱你。好好想想他有没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她拎起包准备离开,“朱莉,我不是来跟你吵架的。对不起。”
“等等。”朱莉喊住她,“我也没想到把你约过来会这么不愉快。其实今天找你来是想替妈妈问你,愿不愿意去美国看她?”
对那个自私的只知道追求爱情的女人,年卿永远只有一个态度:“不愿意。”
“姐!”朱莉轻喊一声,缓缓说,“其实她知道我跟你见面特别兴奋,总想回来看你。可工作很忙,没有时间,再加上年龄大了身体也不是很好。所以她请我转告,如果你愿意去看她,机票和来回住宿全都不用你花钱的。”
这事儿跟钱半点关系都没有!
年卿在玄关站了片刻,而后一言不发开门离去。
人总是这样吗?当身体衰弱当精神脆弱当光阴所剩不多时就想要得偿愿望。那不是太自私了。为什么不能身体强壮精神强大的时候爱护应该爱护的人做该做的事?
这种人难道以为被他们伤害或亏欠的人都傻乎乎地原地等待朝他们挥舞幸福的黄手帕吗?
那个女人是如此,周子衿如此。她半生的亲情爱情竟都挥霍在他们身上。
不。她不原谅。
酉时
打开门,看到年卿的第一眼,苏朵就直觉姐姐心情很糟糕。
他解开系在身上的围裙,放下手中锅铲,忙忙地给她倒杯冰水。
“外面很热吧。哈。”
年卿直勾勾瞪着他,像看只外星猴子:“苏朵。”
“啊。”
“中午吃什么?”
“意式炒饭。是我在国外的时候独创的!用做意面的方法做炒饭,有创意吧?里面有腊肠、菠萝、起司、番茄酱、红酒、罗勒叶……”
不等他得意扬扬地说完,年卿便起身走进厨房:“你歇着,我来炒。”
啊?苏朵脸色一变,赶紧追过去试图阻止年卿戴上围裙拿起锅铲:“别,小舅妈……哦不,姐姐,你饶了我的炒饭吧,它今儿可没得罪你啊!”
“少啰唆!”年卿端起切好的菠萝粒往油锅倒去。
苏朵哀号一声,紧闭双眼,不忍看到这一人间惨剧。年卿上午出门究竟受什么刺激了?
“姐姐,不是这样的。腊肠不能切块应该切片!”
“哎哟,罗勒叶现在放香气就释放不出来了。”
“快翻翻、翻翻。煳了煳了煳了……”
年卿冷冷的声音传来:“已经煳了。”
OMG!孙大圣,请你收了神通吧……
看着桌子上焦煳煳的炒饭,年卿说:“下次,下次我一定能做得更好。”
苏朵嘴角猛抽:“还有下次?”
“嗯。”年卿用力点头,“从现在起,我要把以前都没有做过的事好好做一遍。”
“那也不需要进厨房做饭啊。姐姐,我愿意给你做饭的。”
“我终究要一个人的。只能自己照顾自己。以前过得乱七八糟,以后再不会了。”
说完,年卿进卧室裹床单睡觉去了。
苏朵的心脏在胸膛里怦怦咚咚剧烈跳着,恨不能追上去大声说,有什么好担心的,不还有我吗!
可他没资格这么说。十年前,他丧失了这个资格。在他生平第一次圆满无比时,就注定了日后永远地缺失。
所以苏朵只是轻轻帮年卿关上房门,然后坐在飘窗上发呆。
做饭事件不过是个序幕。年卿开始以无比强大的战斗力投入到对陌生事物的热情中。苏朵整日被她折腾得筋疲力尽,有好玩的也有不好玩的。
先说好玩的——欢乐谷之行。
年卿光是在欢乐谷门口就不亦乐乎了二十多分钟。她头戴小兽角,脸颊涂着油彩红脸蛋,嘴里叼支棒棒糖。方心满意足地开始欢乐之旅。
峡湾森林、亚特兰蒂斯、爱琴港、失落玛雅、香格里拉、蚂蚁王国……她一样没落下。精力旺盛到小朋友都不如。
还有那些被她吃掉的零食。苏朵第一次发现年卿真能吃。可为什么她就是瘦津津地吃不胖呢?照这种速度,不消半年就能吃成一头猪。他脑海里迅速脑补年卿肥嘟嘟胖乎乎的模样,觉得姐姐那样子也还是好看的。
整整一天玩下来,年卿的脚和小腿都酸痛得不行了,最后只能丢人地被苏朵背出欢乐谷。她还一个劲儿地吆喝:老了啊不中用了。
再来说说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