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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好的年华,遇见最好的你-第1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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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连翘闭上眼,说:“应该是吧。他心要是不够强硬,也做不出来那样的事。你知道他是怎么死的?”
李想问:“不是病死的吗?”

虞连翘说:“不是。他是自己拔了管子,走安全梯,从四楼走到九楼,爬上天台的围栏,然后,跳下去的……

“你知道吗?他死的前一天晚上,我还去医院陪他。我切了榴莲,用勺子挖了喂他。他们都说榴莲对他的病好。我们就买了。那么臭,还卖那么贵。那天他就吃了几口,然后怎么都不肯再吃了。他躺着,我就坐在他床边看书。他突然抓着我的手,说:‘我运气真差。’我叫他,他放开了问我:‘俏俏,你怎么还没走?’他又很安静地躺在那儿,不像其他床的人在那里哎呦哎呦地喊痛。他说,呼伦贝尔的日出真美,他还想再看一次。这是我听到他说的最后一句话。

“也许跳下去之前,他还在那里坐了一阵,坐着看了他一生中的最后一个日出……

“那个白天,我还在考试,是中考的最后一天。等我考完,再到医院时,地上已经连血都没了,只有水冲过留下的一大片湿印子。”






第16章


虞连翘讲得时断时续,但声音一直平缓,因而显得很悠远。仿佛在怀念着那早已逝去的人,那个给了她生命的男人。

李想低头看她,她的脸上有浓重的悲伤。蒙在这悲伤外面的是另一种凄楚的美,他心被揪了一下,便张开臂膀搂紧了她。

虞连翘没有再落泪,只是安静地伏在他身上。
李想温柔地吻她,这一次他已经不再那么急切。他想让她忘记伤心的事,他想让他的女孩快乐起来。

李想的手指轻轻地刮过她的皮肤,轻轻地碰触她的□。
他觉得不可思议,她的身体是那样瘦,是薄薄的一片,可是她的胸却圆润而饱满。他张了嘴唇吻住顶端那玫瑰色的花蕊,脸紧紧地贴近它们,柔软,温暖,是他渴望已久的。

那一刻李想觉得自己就像一个离乡漂泊的浪子,历尽了艰难,终于回到了他的故乡。
虞连翘的身体还带着前一次余留的湿润,于是,他很顺利地就进去了。李想缓缓地动着,凭着本能的悟性,努力地去取悦她。虞连翘头垂在他的肩上,喉间不断地漫溢出碎碎的呻吟,不是痛楚,那是一种很陌生的感受。

这个初历情事的男孩很想将这一切做好。他为她的呻吟为她迷惘的表情所鼓舞,他想将这个过程再延长一点。可是情动已经不由控制。

李想握着她细软的腰肢,猛烈地冲上去,一下再一下。人世犹如一片漠漠荒野,他带着她奔驰,一路为她披荆斩棘,胸臆间的豪情澎湃而起。由是,他在她身体里爆发,这一段豪情便完完全全地埋到了她的体内。

两个人都还在喘息,李想深深地望到她的眼底,在她的瞳仁里,他能看见他自己。

而虞连翘呢?她也在他眼里看见她自己了吧?她还在激情未平的恍惚里。 

李想侧过身,与她面对面地躺下。虞连翘的胸口有一个小小的红点,羊脂般洁白的皮肤上,嵌着这么一点鲜红,特别显眼。

李想手抚上去,问她:“是痣吗?”
虞连翘眯起眼:“不是吧。”

“我觉得是。”李想说:“朱砂痣不就是这样的嘛。”
虞连翘笑一笑,懒懒地也不与他争。

李想的拇指抹过去,鲜红会慢慢褪去,指头挪开,又是完好的一点朱砂。他的手指就这样抹过来抹过去,像在玩一个极有趣的游戏。

过了一会,李想的手抹到了另外一处。是与她的胸齐平的手臂内侧,那上面有一道寸许长的伤疤。他的手指便抚在那疤痕凸起的小肉上。

李想徐徐摩挲着,问她:“怎么会伤到这儿的?”磕磕碰碰,就算人再调皮,也不太会割到内侧。

虞连翘抬起手臂,自己端详了一下,说:“是去年五一节的时候,你记得不?长假后第一天上课,我迟到,被骂了一通,在教室门口站了半节课。这就是那天早上弄的。”

“我想起来了。”李想说:“是不是那天好多人迟到,你又到的最晚?所以没办法,他就只好找你杀鸡儆猴。小傻,谁让你是惯犯呢,老是迟到。”

虞连翘说:“可是那天不一样。那天早上,我妈走掉了——我还没和你讲过我妈吧?你看过那张照片,我比较像我爸,不太像她,对不对?”

李想回想一下,说是的呢。
虞连翘与他脸对着脸地躺着,然后,她把那从不对人说起的事自心底翻捡了出来。

开始时,虞连翘还有一点点的犹豫,所以,自己先微笑了一下说:“其实也没什么。”这样平抑过后,她心里略略放了开来,好像真的没什么,她大可以向他吐露一切。

于是,虞连翘说:“我爸过世后,我妈跟别的男人好了……那男的比我妈年轻,有老婆,还有个儿子,八九岁的样子。我不知道我妈和他是什么时候开始的,反正,是春节那会儿被发现的……那时我爸过世才半年呢。

“正月里,那男人的老婆找到我家,问我妈拿了他老公多少钱,说着就吵起来了,又哭又闹,一街的邻居都围了过来看热闹。那女的要我妈当着人发誓跟她老公断掉,不会再去找他缠他。我妈是外地人,本地话说都说不溜,更不别提吵架了,整个过程里,她任着人在那儿戳着她的鼻子骂。她真是傻,被骂完还老老实实地咒了誓。

“那女人骂完走了后,我妈趴在墙上哭,哭了很久,没人上去劝她,也没人理她。我奶奶气得不行,后来就天天跟她怄。当然,还有我,我也在怪她。

“你不知道外面的话传得有多难听。

“她明明是发了誓的,可是过了几个月还是和那男的搅到了一块。这次他老婆就没那么容易罢休了,她到我妈厂里闹,拉着儿子来我家闹。我回家,就被堵在家门口的她和她儿子凶狠狠的眼睛盯着,我出门,背后就是数不清的指指点点。

“五一放假那几天,我就躲在楼上,她也在家里,谁都不敢开门。家里就这么点大,来来去去,她很想跟我说话,但我怎么也不理她。我能觉察到她心里大概有了什么决定,只是她一直没提出来。

“那个早上,她起得很早,比我还早,我睁开眼看见她在那里收拾行李袋,拉上拉链,掂一掂,提起来就要往外走。我叫住她,问她是要去干嘛?她把袋子搁在桌上,看着我,说:‘我要走了’。我问她去哪里,她说:‘不知道,先出去再说吧。’

我才明白她是要离开这里。我很生气,她怎么可以走呢?闹了这么大的事,她就这样走掉?她却问我:‘我怎么还能待在这里?’我不知道自己是气急了还是气慌了,就上去拉着她不让她走。可是怎拉都拉不住,桌上那块玻璃破了一个角,我手重重地扯过去,扯出了一道口子。

她就这样乘机走掉了。我喊痛,血咕噜咕噜冒出来,顺着手臂流下来,流了我一手,可她还是走了。她说:‘我知道你会怪我,会怨我,可是我没有办法了。也许以后,以后你有一天你会明白我。’她怎么可以这样自私?她走掉了我怎么办?那时候我真是恨透她了!”

虞连翘还沉浸在那愤怒而无助的情绪里,不断地咬牙。李想唤她,一声两声唤她回神,她的胸口起起伏伏,还是想不通:“你说,她怎么就忍不住呢?被那样羞辱过的,她难道忘了?到最后,走的还不是只有她一个人,那个泼了她一身脏水的男人还不是照样过他的生活,老婆孩子合家欢乐。”

被她这么一问,李想倒想起他父母来。他妈妈有情人时,公司里明的暗的多少讽刺,而他爸和他那秘书搞在一起,从来就没人夹枪带棒地说过什么,好像是极正常的事,无可厚非。呵,社会的道德法则总是容易宽恕男人,而对女人特别的苛刻。

照片里的女人年轻,有些艳丽。李想猜丈夫过世那年,她应该还不到四十。他便说:“她大概觉得生活太难吧。” 

“可能是吧,那个时候,糟糕又混乱,不知道明天会怎么样。”虞连翘深深地吸着气,冷静下来,说:“我知道,她走也是迫不得已的。”

她慢慢地揣度和解释着,在她母亲身上发生的这场不合时宜的婚外情。是有一些无奈的,更多的是人心里面的软弱。在十七八岁的李想和虞连翘来看,成人世界是这样暧昧不明,不纯粹。彼时,他和她都还不太知晓岁月的磨人处,寂寞它会咬魂噬骨。






第17章


不知道时间又过去了多少,老房子的隔墙间人声渐渐歇落。唯有一户人家的电视里还在悠悠地唱着《康熙王朝》的片头曲:“沿着江山起起伏伏温柔的曲线,放马爱的中原爱的北国和江南,面对冰刀雪剑风雨多情的陪伴,珍惜苍天赐给我的金色的华年……”

明明有歌,还有雨水的滴滴答答,李想却觉得这夜真静。好像很久没这样的安静过了。他捏一捏她的手说:“饿了。”

虞连翘微笑应说:“我也饿。你想吃什么?我去做。”

李想还真的开了要求:“米饭,青菜,唔——这样就好。”

虞连翘爬起来,背对着他,套上睡裙。转过来时,就见他手拄着头,在望她。虞连翘躲他的眼,嗔道:“别玩了。你起来去冲个澡吧。”

卫生间很小,花洒挂在墙角钉的一根铁丝上。虞连翘站在门外,告诉他水阀要怎么控制冷热,她脸上表情有些不好意思,说:“这东西不大灵了。” 

门被她带上,李想听她啪嗒啪嗒的脚步声一路地轻了下去。

他拧开水龙头,关上,再拧一次,煤气点燃器还是响几声就停下,再无动静了。李想身上汗津津的燥热,便索性冲起凉水来。他一样一样地用她用过的东西,她的啤酒洗发露,她的檀香皂。这样闭着眼站在水柱下冲泡沫时,他便闻到了某种属于童年的气味。 

洗过澡,李想慢慢地转下楼。远远看见她的背影,站在灶台前。

他走近去,就见她摁着半个卷心菜,一刀一刀地切着,切好了放在一个大盘子里。香菇放在热水里浸泡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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