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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自己的神情一定泄露了自己的惊惶,可她就是挪不开。她像在一个梦魇里,作出的努力全都是白费,只能等自己醒来。
“坐下吧!”杜仲边说,边在她身边的椅子上坐下。
她本能的坐下,像听话的孩子,习惯了他的吩咐。
“吓到了?”
“您怎么了?”
问完即后悔的伸手掩住嘴,不该问的,她一向是个听话的孩子,不该问的从来不问,不该说的也从来不说。即使她们已经相处的像朋友一样,甚至比朋友还多着些合作上的默契和亲密。
“没事,你不问我也会告诉你……”他还是一贯的微笑,嗓音低沉,语气像是在说即将开始的工作计划。
“您没事的!”她急急的说,没在意这样打断他的话很失礼。
“……嗯,没事。现在还没事。”他顺着她的话说,仰头看着灰色的天花板。
若曦无言,她看着这个一向雷厉风行、永远精神饱满的人,此刻的微笑里有着一丝无助,眉宇间还有着些许的疲倦。她想自己一定弄错了,这一个不是她认识的杜仲呀,肯定不是,不然他的声音里怎么会少了贯有的坚定?他骄健的身影怎么会那么模糊?
正文 我珍惜我的秘密(二)
“咳……这么大的姑娘老哭鼻子可不好!”
若曦听到他低沉的声音里透着温柔,接着她的手里多了块软软的手绢,惊觉自己已经是满脸泪水。她扭过头去,狠狠地擦着眼泪,擦的面颊带着疼。她觉得的这疼来的正好,这疼可以让自己长大,长成一个不爱哭的女人。她凭什么这样脆弱?凭什么在他努力微笑的时候却向他哭泣?难道自己不能往好的地方去想?也许正是因为自己的坏想法才让事情变坏!
“对不起!”她吸了口气说,把手绢递还给他。
“你留着吧,反正我也不用。”
她把手收回来,握着手绢:“那我洗好了,再还你。”
他轻笑起来,知道她的认真和倔强。
“送给你吧,当作礼物。这是在日本看到的,我买了许多!”
她低头看手中的绢子,杏色的底上是蓝紫色的小小雏菊。雏菊是手绘的,突出了花瓣的蓝紫,三五成簇。点染着小小的绿叶,很生动的样子。她不禁放在鼻端嗅了一下,似乎还有着淡淡的菊香。
她的举动令杜仲再次轻笑起来:“喜欢的话,回头我送你一打!”
“不用!不用!”她赶紧摇手,心里十分惊异他此刻的从容,好像根本已不记得自己是在医院里。
“你不去做检查?”他问,脸上的微笑不变,刚刚的疲倦和无助却已消失不见。
“我不急的。您感觉好些了?”
“好多了,刚才有点恶心而已。”
“您是哪儿的问题?”终于还是忍不住问他,好像只要自己知道是哪儿的问题,就能想办法帮他了一样。
“惩罚!”他指了指自己的右胁下:“酒喝多了,肝开始抗议了!”
“不是可以做手术吗?”她急急的问。
“还没到那个程度。”他又笑。
“那就是没问题了!”她欣喜地说。
“嗯……现在没问题。”
“什么意思?”
“我打算等秋季房展会后去国外做手术。”
“那您还等什么呀?不如早点去呀!”她真急了。
“等着把工作上的事处理好呀。”
她记得这句话似乎有些熟悉,上次他喊她喝咖啡时也这么说过。
“上次我们在咖啡馆您就已经知道了?”
“那时还没有确诊。”
“现在确诊了?”
他点点头,没再说话。
“我觉得您还是到国外检查一下比较好,国内有时不准的!”不是她长他国志气,实在是希望这是个误诊。
“我刚从日本回来。”
“您怎么能相信日本人呢?”
“那我该相信谁?”
是啊?他该相信谁?或者自己该相信谁?不管自己对这件事存有多少质疑,都改变不了这件事情已经发生的本质?她觉得自己像一个被关进玻璃箱的苍蝇,只看到外面的光明,却无视眼前的阻挡。
“老杜!”那个陪着杜仲进出放射室的医生又回来了。
“怎么还在这儿?我以为你……”医生没有再说下去,看了看若曦红红的眼睛。
“我就来了!”杜仲站起身,向若曦伸出手:“快去做检查吧。”
若曦木然的站起身,和杜仲握了握手,看着他和医生并肩离开,心头忽然感到有些怆惶。她用目光追随着两个人的身影走到电梯口,在两个人回头看她时还勉力的笑了一下,感觉到医生似乎对杜仲说了什么。她又想起母亲看向自己的最后一眼还有那三个字:“格祸害!”
正文 我珍惜我的秘密(三)
为什么每个对自己很好的人最后都要离开自己?为什么?先是外婆,接着是哥哥,还有母亲!外婆做的糯米糕是天底下最好的美味!外婆酿的桂花糯米酒是自己今生唯一喝过的酒!可是,就是因为自己发烧,让外婆从楼梯上摔了下来。外婆去世的时候她还发着烧,迷迷糊糊的哭着要外婆,大自己六岁的哥哥一直背着自己,在院子里转来转去,她恍惚的看到院墙上的金银花开的雪白雪白,而院墙外响起的唢呐声凄厉而哀婉。
从此她对外婆的印象就是那雪白的金银花和凄厉的唢呐声。
自己真的是个祸害!从前是自己的家人,现在开始是杜仲了!
她激凌凌的打了一个冷战,手里的超声单握成了一团,汗水洇湿了纸页,模糊了医生的签名。她把纸团塞进自己的挎包里,掏出手机,颤抖着手给楚真实打电话,她是如此的不确定,不确定这个逐渐成为自己的生活一部分的人是否还安好?她陷入了一种无边无际的恐惧中,以至于在等电话接通的时候,浑身都在颤抖。
电话没有人接。
她合起电话就往电梯口跑,又跑出医院,跑到马路上焦急的挥手叫出租。
她喘着气对司机说了楚真实所在的大厦地址,催促着司机快开车。司机担心的看了看她仓白的脸色,开动了车子。
半小时后她到达楚真实的律师事务所,这半小时里她不记得自己又打了多少个电话,直到自己的电话发出电量不足的提示音。
“楚律师在开会。”接待小姐很平淡的说,一面皱眉看着她的汗水从额头滚落下来。她第一次来他的办公室,以一副落失魂落魄的形象。
接待的话使得她像是做了个梦,猛然惊醒过来。他在开会,他没事,他还像以前一样的工作着,生活着,没有什么变化,没有什么不测。是自己神经敏感的过了头,她感觉自己几乎喜极而泣!
她抽出杜仲的那块绢子,掩住了脸,淡淡的菊香帮助她稳定了一会儿情绪。她擦了擦脸上的汗,感觉清醒了很多。
“谢谢!”她发现了接待员的奇怪眼光。
“不客气,你要等吗?他们大概快结束了。”接待同情地看着她。
“不用,谢谢!”她转身离开。
电梯不断的下降,她觉得自己彻底平静下来。她多么喜欢这种平静的生活,哪怕这种平静成为一种单调的重复,单调的犹如这部电梯上下的重复,可她依然觉得欣喜,甚至觉得感恩。因为这种单调之下的平静涵盖着的是从容、平安和宁静,这难道不是一个幸福的基调吗?有着这种幸福的基调,难道她不该知足,不该欣喜吗?
若曦慢慢的走在马路上,正午的阳光非常强烈,白花花的照着脚下的柏油路,蒸腾的热气在地面形成一个隐隐约约的蒸气层。路人或打着伞,或飞快地跑开,只有她面带微笑慢慢地在走。她不在意这烈日带来的酷暑,她想举起双臂拥抱这热辣辣的阳光,她宁愿在这热烈的阳光下痛快地汗流浃背,也不愿在开足冷气的医院里落泪。
正文 我珍惜我的秘密(四)
楚真实从会议室出来时,接待员告诉他有个女孩子找他,只是来人没等他,又走了。他的直觉是若曦来了。拿出手机的时候看到了一堆她的未接电话,他预感到出事了!因为若曦从来没有主动给他打过电话,而且是这么多电话,更别提会来他办公室!
“她什么时候走的?”冷气开的很足,可是他在出汗。
“就刚一会儿!”
接待的话音未落,楚真实已经跑向电梯。
“若曦!”
在不远处的路口,他看到她举着双臂,仰脸向着天空。他跑过去,轻声唤她。
若曦睁开眼睛,眼前有些模糊,再闭一下眼睁开,看清了,是他。
“你怎么来了?”又看看他手里的领带:“怎么不注意形象了?”
“若曦!”他又唤她,总觉得她有些不一样。
“干嘛?”她奇怪的看他一眼,又顺着他的目光看看自己:“有什么不对吗?”
“没有,”他笑起来,拉起她的手:“跟我来!”
“干嘛?”
“到我办公室。”
“不去!”
“听话,你再在这里站一会儿要中暑的!”
“不会,我就打车了!”
可是这里是新区,不只路边的树还小,连出租车的影子也很少。
“我送你!”
“你要上班!”
“现在是午饭时间,我下班了!”
“那我就在这儿等你。”
“真的?”
“真的!”
“好吧!”他叹了口气,却猛的将她抱起,顺着来路往回走。
“喂!你干嘛?!”她吓一跳,用力拍他的背。
“再吵,就让你头朝下!”他威胁着将她往上提了提。
“喂!”她大叫。
眼见的快到办公楼,已经有人在向他们行注目礼,她只好讨饶。
“好吧,我跟你回去,你放我下来吧!”
“说话算话?”
“算话。”
“就这两个字?”
“就这两个字!”
“行,反正你跑不过我!”
他总算将她放下,拉着她进了办公楼大堂。她赶紧理一理裙子,自己穿的是无袖连身裙,棉布的料子最是容易皱。
“法西斯!”轻声嘟哝。
“什么?”
“哦,我是说不好意思!”她指一指自己的裙子:“皱成这样,我怎么去你办公室?”
“没关系,我不介意。”
“可是我介意!我下次再去好不好?再说,我想回家睡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