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照片里的小孩也光着上身,但我不记得有这么明显的胎记。
如果现在老四在场,只要问问他,就能确定这具尸骨究竟是不是那个小孩。
我在尸骨的一旁坐下,用刀把水壶弄下来,拿在手里掂了掂,这种水壶潘子也有,我也拿来玩过,不会错,一模一样的。
水壶的背带上都是灰土,我抹了一把,隐约看到有什么字。我立即打了光仔细看,认出了上边字,终于舒了口气。
背带上是个名字,写得歪歪扭扭,小孩子的字体,但是一笔一画,很清晰,是老四的大名。
如果这具尸骨和我看到的照片上的小孩,不是同一个人,照片上的是老四,而这个背着老四的水壶,我几乎可以断定,这具尸骨就是老四小时候的那个玩伴。
可这个孩子怎么会死在这里,老四这一趟的目的又是什么。
人都是目的性的生物,从老四突然出现在老宅,非要跟我们下斗开始,我就知道他抱着自己的目的。但当时情况危急,留下他怕他被人影灭口,而且我那时怀疑他顶多就是为了明器,这不算什么,就没有计较。直到后来他突然拿出枪,我就知道这小子是早就计划好的,他倒是学会了闷油瓶的办法,跟着人下斗,然后活动自己的事。
但我也能看出,事情也渐渐出乎了他的预料,他对人影对张家表现出的那种恐惧和茫然,不像是装出来的,他有自己的目的,但是显然没想到这座墓跟我们也有千丝万缕的联系。
现在我看到这具尸骨,不得不往另一个方向猜,老四也许是为了这具尸骨才下来的。
为了给小时候的玩伴收尸?那大可以跟我们说明白,这种事没什么好隐瞒的。
我看着尸骨,转念一想,肯定不是收尸这么简单。死的时候还是个小孩,要收尸,家里的长辈肯定在几十年前就来收了。
除非,这孩子的家里人也许根本就不知道自己的孩子死在了这里。
而老四知道是因为他们是一起来的,可老四为什么不告诉他的家人。
我放下那个水壶,不打算继续想了,真相如何我不关心,人心本就复杂难测。不管怎么说,老四这次过来是为了这具尸骨而来,就当他是要收尸。
我对着尸骨拜了拜,心说我暂时也无能为了,我还得找出口,否则别说把你带出去安葬,我自己都不知道葬哪。小朋友你要是泉下有知,就不要继续鬼打墙了,等叔叔出去了回头给你烧糖吃。
这套都是被胖子传染的,我想着又不禁笑了笑。
再抬眼,我忽然发现尸骨的手有些奇怪,一只手的手指是正常的蜷曲,而另一只却是紧握着的。
还有意外收获?
我不想直接用手接触,于是扯了一段绷带,裹在手上去掰尸骨的手。
那手握得很紧,我费了些劲才掰开,尸骨手心里有一个东西。
看到的一刹,我立即愣住了,竟然又是一枚戒指。
戒指上也有一个图案,看造型风格,看材质,都跟老四带来的那枚是一模一样的,但具体的图案不同,不是蛇头,而是人头。
这是一个五官清晰的人头,双眼怒睁,眉毛似乎是云纹一样,卷曲着,鼻子和嘴都很夸张,很大,嘴里还有獠牙,总之像夜叉,很吓人。
而且这一枚,好像比蛇头的那枚要大一些。我一下想到,蛇头的是开棺用的,这枚难道是开另一个棺的?比照戒指的大小,恐怕还会是用来开一个更大的棺椁的。
这座墓到底有多大,墓主人究竟是什么人。
我发现绕了一圈之后,还是回到了这个最基本的问题,如果再找不到线索,恐怕我们即使出去了,也要一直被墓的阴影笼罩着,像人影一样,一辈子也离不开这里。
我又将尸骨身上的东西都检查了一遍,没发现什么。我暗骂一句,决定还是继续走。我不能让这些细枝末节继续占用时间。
专心点,我对自己说,专心你最核心的目的。
我再次沿着河岸边的路开始走,如果刚才的鬼打墙是那个小鬼搞的,现在我已经发现了它的尸骨,按理说应该不会继续被困了。
我照旧在树根上刻下数字,尸骨被发现的地方附近,我上次刻的是“8”,这次我便从那开始重新刻,用的是我的生日,先刻了个“1”。
我一步步走着,心里其实有些急切,仔细地看着路,生怕错过可以离开这个循环的岔路。
然而每走十步,焦虑就加了一层,我每次要刻的时候,都能看到上次刻的数字,也就是说,我一直在原来的路上。
眼看着只剩最后一个数字了,我大感不妙,又走了几步,却发现有些不对劲。
我走到准备刻数字的地方,十分眼熟,那白色的丝网还留着,旁边的树根上就是那个“8”。
但是,尸骨不见了。
几分钟前,我亲手弄下来的那具尸骨,就在我绕了一圈回来后,竟然凭空消失不见了。
一瞬间我真的怀疑刚才是产生了幻觉。
接着我又发现,尸骨虽然不见了,那些白丝还留着。我又用刀弄了一些却发现这些丝有了异样,不再是干脆的,却是黏糊糊的,白色的粘稠的一片。
谁他妈的刚才在这撸了一管?并不是我,我感到十分荒谬。
我蹲下来又去观察刚刚尸骨趴过的地方,似乎有一些拖拽的痕迹,冲着水的方向。
是河,河里有东西。
我刚要去查个究竟,忽然被一股怪力撞了一下,接着就掉进了河里。
河水冰冷刺骨,我僵了一瞬。
我操,我心说,怎么都他娘的跟说好的不一样。
第53章 转机
我定了定神,憋住气,五感回归,看到有个庞然大物朝我扑过来。
装着手机的防水袋我一直牢牢拴在手腕上,我知道在这种阴暗的地下,光的重要性甚至大过我手里的刀。在水下虽然光照范围更小了,我还是能看到朝我扑来的东西张着一张很大的嘴,嘴里的牙是倒的,跟鲨鱼的牙一样。
我抡起刀挡了一下,刀刃直接砍在它的嘴上,这东西吃痛,猛地甩动脑袋,我死死地攥着刀把,整个人都跟着被甩了一下,它的力道特别大。
这下离得近,我看到这东西长得像是条大鲶鱼,长期生存在黑暗的地下,眼睛已经退化,是两个浑浊的球体,嘴边有两条长长的须子,甩起来跟鞭子似的。
这是人影养的宠物?看这长相,应该对他口味。
我听说过一种巨型鲶鱼,据说是习惯了吃腐尸,就长得特别大,而且喜欢攻击人类。眼下这条,我不知道它是从哪来的,但显然它对我很感兴趣。
它再次甩动头部,把我和刀都甩出去,接着立即发动第二次攻击。
麻痹,我心说,我他娘的对你没兴趣啊,不约!
别看鱼类没有手没有脚,在水里,最好别低估它们的灵活性。
还好我早有准备,这次我一把就把我背的背包塞进了它嘴里,然后抓住了它的一条须子,跟钢筋一样硬,还很滑。另一只手使足了劲把刀往它肚皮上捅,那应该是它身上最软的地方。
结果这大鲶鱼猛地一翻身,我的刀就插进了它的背上,位置很偏,估计伤不到要害。但这一下,明显把它搞怒了,我感到脸上忽然火辣辣的疼。
妈的,我暗骂,我让鱼的鳍抽了一巴掌。
大鲶鱼在水里翻了个大滚,我倒是借机把脑袋伸出水面换了口气,紧接着又被它带进水里。我所有的力气都用在紧紧握着刀把,同时努力调整身体,于是几乎是骑在了它的背上。这种东西报复心理很强,我要不弄死它,它绝对会弄死我。
我俩体型其实差不多,我比它高点,它比我胖点,我死死地抱着它然后把刀使劲往里捅。我俩就这么在水里扑腾,我体力已经快到极限,最重要的是肺里的空气不多,打持久战对我很不利。
我估计了一下时间,想把刀拔出来,但是似乎卡住了,我没有力气,于是撒开了刀把。我在微光中看到大鲶鱼又扭了几下,然后我就看不到了。
我憋住气,打算游上去,我需要空气。
可我怎么也没想到,在我摆脱鲶鱼的刹那,忽然又有一股巨大的力量拖住了我。
这种力量跟刚才的不一样,是无形的,但确实有很大的一种吸力,将我向更深的水里拉去。
我拼命地向上游,但无济于事,我明显感到身体被向下拉拽,接着就被一股强大的水流冲了一下。
我惊讶地发现,这条河非常奇怪,表面上是一个方向的水流,而河里面,到了一定深度,又是另一个方向的水流。
而且这股水流更加强劲,也更浑浊,我被卷入其中,根本无法挣脱,不知道要被冲到什么地方。
我又想到人影的“预言”,难道他指的活路是这个?直接被水从地下河道冲出去,跟坐过山车似的,好像很过瘾啊。
我忽然感到全身上下没有一个地方有力气,只剩脑子还能想事情。
我的脑子里在说,想办法,否则会死。
没有想到办法,我知道背包没了,腰上还有一把刀,就这些,然后我的意识开始模糊起来。
这种感觉,可能比较像是在洗衣机里被狂洗了一段时间,我感觉五脏六腑都颠了个来回,身体也不断地撞到河底的沙石。
好在这个时间非常短,在我晕过去之前,我感到水流慢了下来,然后身体忽然悬空了,脑袋也露出了水面。
在我被冲出去的瞬间,我用了最后的力气,把刀插进了岩壁里。
大白狗腿是把好刀,主要是硬。
我借着刀固定住了身体,等眩晕感过去后,我听到了隆隆的水声,像是个瀑布,我似乎挂在了一条瀑布上。不时有水花打在我的脸上,水流冲在我身上。
我的脑子里闪过一句诗:飞流直下三千尺。
我他妈的不要落九天啊。
一点也不美,那得有多高,掉下去不得摔得连亲妈都不认识。
我心想庐山瀑布毕竟也是世间罕见的,这山沟里的地下瀑布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