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挚爱-第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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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嫂嘴上不停地说着肖弦长肖弦短的,南溪忽觉一窒,自己都说不清是什么心情,肖弦……她回来了?
为什么是这个时候?大变样……肖弦能变成什么样?
马上南溪就明白杨嫂说的大变样是什么样了,她领着纪晨阳上楼,二楼客厅里一阵欢声笑语,中心焦点自然是“大变样”的肖弦。
南溪愣在楼梯口半天没敢动弹,直到符爸爸看到纪晨阳给他打招呼,南溪才醒悟过来,仍直直盯着肖弦:“弦……弦宝?”
肖弦笑嘻嘻地转头朝符清泉道:“怎么我一回来,认识我的人见了我都这样?”
她身侧的符清泉白她一眼:“你也知道吓人啊?今天晚上我都不敢睡觉了,怕做恶梦!”
肖弦的确大变样,南溪记得肖弦读高中的时候,混在一班男生里去和学军高中的足球队踢比赛,愣是没人发现这是个女生。回来后符清泉还跟南溪说:“你不知道,学军高中的队长来问我,说你们那矮个子的守门员叫什么,我们班一女生托我问联系方式!笑死我了,弦宝要是去演女扮男装的古装片,连束胸都用不着,哈哈哈哈哈……”
现在南溪看到的却是电视里那种标准的都市职业女白领形象,修身合体的职业套装,门口摆着她刚换下的七寸高跟鞋,原来一头杂草也修得服服帖帖,看起来就跟脱胎换骨了似的。南溪的目光从肖弦身上转到符清泉脸上,想从他神色里看出点什么来,可她自己也不明白,她想从符清泉脸上看出什么来呢?惊艳,或是赞叹?这样想的时候,她心里有一点点割伤的感觉,幸而符清泉只是用一贯平稳的语气在跟纪晨阳介绍肖弦。南溪坐下来静静的听,原来她跳槽到一家据说很红的网络公司了,原来她现在都做到什么总监了,原来她都能管三四十个人了……
怔忡间听纪晨阳问:“封闭开发,什么地方?”
符清泉笑道:“云栖竹径那一片,跟你挺熟的那个老盛的栖云庄。”
一听纪晨阳熟,肖弦立刻凑过来问:“你熟啊,能帮忙问一下吗,那个栖云庄,真的没有能上网的地方?”
纪晨阳摇摇头:“老盛当初开发栖云庄,打的就是与世隔绝牌,度假村里什么都有,就是没有电脑电视这些东西。”
“我×!”一连串的国骂从肖弦口中脱口而出,骂完她又跟符爸南妈赔笑,“不好意思,手下都是一群男人,不骂不行。”
纪晨阳颇诧异地侧过身来,悄悄问道:“这是你哥什么时候的朋友啊?忒个性……”
南溪老半天没回过神来,纪晨阳把问题重复了一遍,南溪才猛醒过来,仓促笑笑:“我哥的红颜知己,别乱说话,小心断腿。”
肖弦,小名弦宝,符清泉的青梅竹马,如今的话叫“发小”,或称红颜知己……诸如此类的修饰语,零零总总,不一而足。她面相有些像男生,寸长的利落短发,削瘦如竿的身材,和符清泉从穿开裆裤就认识,又从小学初中一路同学到高中,高考时毫厘之差没考到一所大学里去,却仍在同一城市。
南溪打从心底里不相信符清泉和肖弦只是哥们关系,也只有这一点上,她有些同情符清泉。
因为他和肖弦认识二十多年,却未能近水楼台先得月,两人毕业时一南下一北上,等南溪毕业的时候,居然听到肖弦结婚的消息。
肖弦嫁得相当不错,婚礼在北京有名的西什库教堂举行,网上还有八卦贴,实录去参加婚典的豪车。南溪看过那帖子,场面确实相当豪华,炫目到她只能用震惊来形容自己的心情。
难怪符清泉每次听到符爸南妈谈起肖弦,脸色就僵硬得跟面瘫了一样,窝边草突然被别人吃了的感觉,该有多难受?
哈哈,哈哈,活该,活该。
这就是传说中的,恶人自有恶人磨啊,哈哈,哈哈,南溪忍不住想得瑟地狂笑两声。
第三章 襄王梦
(在一楼的客厅等到十一点,才听到院子里传来符清泉停车的声音,南溪想到待会儿要和符清泉要说的话,身子便不自觉地绷直。)
没多会儿杨嫂就把菜端上来,让大伙边吃边聊。原来肖弦今年跳槽到新公司,此次回杭州,公司的名目是说给开发人员营造一个好的环境,找了个度假村给他们做项目。实际原因则是公司为提高开发进度,把他们扔到与外界几乎隔绝联系的栖云庄搞封闭开发。栖云庄环境虽好,山清水秀云幽竹奇,却偏偏断了绝多数与外界联系的方式,让肖弦这种一日不可无网络的蜘蛛人叫苦连天。
符爸南妈年纪上来了要率先回房,肖弦是刚下飞机便冲来的,好吃好喝一顿后符清泉便说送她回去。纪晨阳也不便久留,满心不舍地告辞,南溪送他出来,他上了车,忽又从车窗探出头来,叫:“南溪。”南溪别过头,以为他要说什么,便低下头去听,他却什么也未说,只是伸手从她刘海上一掠,微凉的指尖滑过她的耳围,又从她脸部的轮廓划下来。
然后纪晨阳倾身一吻,印在南溪的唇边。
南溪猝然一退,正看到符清泉的车缓缓地倒出来。
他坐在车里,有没有看到什么?若看到了什么,又作何想法?
所有的这些,南溪通通都不得而知。
在一楼的客厅等到11点,才听到院子里传来符清泉停车的声音,南溪想到待会儿要和符清泉要说的话,身子便不自觉地绷直。
镇定,镇定,镇定,她这样告诉自己。
“你还没睡?”
南溪坐直身子,挺胸仰头:“我有话跟你说。”
符清泉双眸中精光微现,却又瞬间黯淡下去:“是吗?哦。”
“晨阳说想和我正式交往。”
符清泉面色疲倦,像是因为开夜车太费神的缘故,他把车钥匙往茶几上一扔,半晌才回过神来似的,偏头朝南溪淡淡笑道:“是吗?晨阳……”这名字从他舌尖轻轻跳出来,带着些讽刺的味道,“那不是正合你意吗?”
南溪愣了愣,未料到符清泉反应如此平淡,难道真是因为肖弦回来,让他没心思管她的闲事?如此这般自然更好,只是南溪不大放心,狐疑问道:“你没什么意见吗?”
符清泉缓缓抬起头来,眼神中满是嘲弄:“你希望我有意见?”
南溪脸上倏地红起来,他居然说出这样的话?他——南溪只觉自取其辱,咬着牙答道:“不,不。”
“那你到底是对什么不满意?”符清泉突如其来的怒气,不知从何而起,“我是少了你吃的,还是短了你穿的,你哪儿就对这个家有这么多不满?”
“我没有——”
“你没有?你一晚上的脸色都是摆给谁看的?”
“我没有摆脸色!”
“你才认识纪晨阳几天?就这么急惶惶地贴上去,又是给他们家唱戏,又是把他带回来吃宵夜!这个家到底哪里对不住你,你就这么急不可耐地想要嫁出去?”
被符清泉这样劈头盖脸地骂下来,南溪忽然清醒几分,早料到他不会有什么好脸色的,不是么?
“不,”南溪收敛心神,淡淡笑道,“你对我很好,这个家对我也很好,所以我现在报答你呀。反正……我听说纪伯伯是管进出口贸易的,你公司的进出口业务,不少都等着他开通行证吧?”
符清泉怒极反笑:“南溪,你知道你现在像什么样吗?”
“我像什么样,那也都是被你逼的。”
“你跟你妈妈一个样,跟红顶白不安于室!”符清泉双唇薄削,面相里说这是薄情之相,他当真就毫不留情地挖苦她,“我劝你还是省省心吧,晨阳什么女人没见过,你这种质素的,”他很不屑地嗤了一声,“对他来说连清粥小菜都算不上。”
“是啊,我连清粥小菜都不如,当年却有人饥不择食,连清粥小菜也不放过呢!”
符清泉果然气红了眼,一手拽起她,像是分分钟要折断她手腕,微微眯起的双眼里透出难以捉摸的光,良久后他低哑着嗓子问道:“你知道,你还敢答应他?”
“你不是说他都知道吗?”南溪微笑着戳穿他原来的谎言,“你不是说你的兄弟,不会跟你抢……”
她还没来得及把话说完,已被符清泉狠狠一摔,重重地落回沙发上,她不以为意地笑笑:“我还没答应他。”
符清泉正摸口袋找烟,听到这话,狐疑地转过身来盯住她:“你到底想做什么?”
“没什么,”南溪笑笑,“我只是想告诉你,我有自己的生活,不是你的笼中鸟池中鱼,更不是你的女人。我妈妈欠你的,我欠你的,你要我还的,我通通都已经还够了。以后我怎么样都是我的事,我和谁交往也是我的事,你既然已经把他介绍给我——你现在阻止还来得及。你不是说他是你兄弟吗?你可以把那些见不得人的事情,都去跟他挑明;否则,你现在不说,就永远也不要再提!”
符清泉很诧异地盯住她,大约是因为她已软弱妥协多年,现在忽然奋起反抗,让他很不敢相信似的。
良久后他恍然大悟的模样,像是刚刚想明白南溪说什么似的,唇角绽开一抹浅淡的笑意:“原来……你记得这么清楚。”
他声音婉转轻柔,和平素的刚硬判若两人,然而那磁性声音里却潜藏着种种讥刺与不屑。
原来,你记得这么清楚。
南溪登时涨红脸,他居然可以转过头来拿那件事来嘲笑她!
原来一个人,一个曾经对她千依百顺、言听计从的人,真的可以如此翻脸无情。
曾经依偎着度过的最甜美的时光,在如今这样刻薄的话语前,统统变成另一种可笑的讽刺,张牙舞爪地向她扑来。
她一刻也不想在他面前多呆,任凭他说什么都好,她不想再见到他,一刻也不想。
刚爬上楼梯没两步,一阵天旋地转的眩晕感猛然袭来,南溪紧紧抓住楼梯栏杆,她真是,她真是高估了符清泉的道德水准!
一直以为他是有所愧疚的,所以这些年来,多多少少,总有照拂她的地方。甚至于他给研习社捐款,又花钱请名角来给研习社授课,纵然他曾将做这些事的初衷都说得十分不堪,她总还有那样一丝幻想,以为……以为他至少是心存愧疚的。
若到万不得已时,这总是他对不住她的一样事情,她至少可摊出来自保,或是与他彻底一刀两断。
万万没想到,这居然可以成为他的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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