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挚爱-第2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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桌前,心中无限欢喜又无限郁闷:为什么符清泉总能把这么简单的菜炒得这么好吃呢?
这么好的手艺,以后也不知道便宜了谁?
心里有点怅然,其实最近符清泉这样殷勤地过来,到底存的什么心思,南溪也拿不太准。或许是她上次话说得太绝,他心里一时过不去?又或者……她想前几年符清泉对她那么恶劣,现在有所补偿也是应该的,他自己乐得上门吃点苦头,由得他去呢!至于……南溪默默地叹口气,他们之间亲密无间的日子,毕竟已经过去得久远了。能维持现状,已十分不易,若他们之间再有些什么,不知道家里两位老人要怎么担心呢。她闷着头喝汤,符清泉忽伸出手来,从她颊上轻抚过去,她吓得差点跳起来,猛地抬头瞪着符清泉。他手仍停在半空,笑容浅淡:“你的刘海要掉到汤里去了。”他声音轻轻的,并没有责怪之意,南溪却被说得不好意思,觉得错怪了他,垂着头,面上臊热臊热的,半晌后低声说:“还有两周就公演了,定下来我唱絮阁、惊变和重圆,等会儿我唱着你帮我看看好不好?”
“不嫌我外行?”
南溪撇撇嘴道:“这么记仇!”
符清泉笑起来,低低的,很有些笑话她的意思。南溪颇忿忿然,心想这人怎么老这副德行呢,才好了几天,又存心来挤兑她,真是江山易改本性难移。
吃完饭,南溪帮着符清泉收拾好碗筷,便挑这三折里杨贵妃的词来唱与符清泉听。
《长生殿》全本有五十折,若全本排起来是极要人力物力的,便是国内的大剧团也没有几个敢贸然挑战全本,研习社自然更没有这份资源,所以单挑了二十折来公演。南溪最后定下来的三折戏,数量上显得少,却都是紧要的部分。《絮阁》是李杨二人定情的关键,由这一折开始,李对杨的感情开始由普通帝王的浮华转向普通男女的真挚专一;《惊变》里的家国之乱,将李杨二人正缠绵难分的情感急速转向无法扭转的阴阳两隔;《重圆》对演员的考验没有前两折那么高,却因是压轴,添分不少。
钟教授说原本这几折戏他顶多只敢让南溪上两场的,这些天南溪进步极迅速,所以他又破例调整了原定的安排。南溪心里一边乐得像花儿一样,一边又有些怯怯的,生恐辜负了钟教授一番栽培。
符清泉虽嘴上刁了几句,等南溪准备好开唱,他便老老实实正襟危坐,认认真真地听。等南溪唱到杨玉环吃醋后嗔怨赌气地送还钗盒时,他还顺手递过一根筷子给她做道具,又顺着她唱了一句“妃子何出此言,朕和你两人,纵百岁犹嫌少”。南溪诧异到不行,拽着他逼问他为什么会唱后面两句,符清泉指指碟机笑道:“你天天听嘛,我就跟着哼呗。”
南溪有点儿不信,因为符清泉唱得虽然听着就知道没什么功底,但好歹都在调子上,跟着听就能唱成这样,岂不是说她这几年都白学了?她越想越不服气,咬着牙恨恨的,符清泉却安慰道:“说明你唱得好嘛,唱得投入又动人,连我这种一点艺术细胞都没有的人,也能被你感化到无师自通,多么了不起啊!”
千穿万穿,马屁不穿。南溪心里仍有点恨恨的,却对夸自己的这一半很是受用,连上厕所都得意地哼着小曲,谁知起身时步子一滑,摔下去时又在马桶上重重地撞了一下,跌到地上时她还没缓过来。攀着马桶盖想扶自己站起来,却发觉右小腿不听使唤了,试图用力才发现可能是小腿在抽筋,她又猛力地蹬蹬腿,想让自己缓过劲来。
一阵剧痛的感觉伴随着蹬腿动作从右小腿传过来,南溪试着动动腿,却引发更剧烈的痛感。她脑袋里陡然空白,尔后终于意识到事情不对,尝试几次动腿,发现那痛感丝毫不是幻觉后,她惊惶失措地喊起来:“符清泉,符清泉——”
符清泉听到她在卫生间里惊恐的叫声,忙从客厅里跑过来,隔着门问:“什么事?”
“我,我……”南溪看看自己一屁股坐在地上的样子,不止毫无形象可言,甚至还有点儿……哪有人上个厕所都会摔成这样的?她接着想到更严重的问题,右小腿的疼痛不像是抽筋或崴伤这么简单,似乎有什么地方拉伤了,那公演岂不是……剧痛一阵一阵地延绵而来,她咬着下唇,眼泪却不争气地流出来,不知道要怎么跟符清泉解释现在的局面。
符清泉找到钥匙开门进来,一看她这样子,疾步冲过来问:“怎么搞的,摔了?”
南溪一边哭一边点头,现在这样子,真是丢脸死了。
符清泉扶着她起来,顺便帮她拉好休闲裤,她低着头哭得更凶,符清泉吓得不轻,问:“摔得很痛?忍着点啊,我送你去医院。”
右小腿的痛感阵阵传来,南溪一边痛着一边又觉得丢脸,垂着头哇的哭出声来。符清泉终于意识到她为什么一直不抬头只哭,将她横抱到沙发上坐好后才好笑道:“哭什么,原来你在我小床上尿床的时候怎么没哭?现在倒来害羞了,傻瓜!”
听他这么一说,南溪才敢偷偷抬一抬头,看他没有一点笑话或嫌弃的意思,心里稍稍放心。谁知她放下这颗心,那颗心又提起来,小腿抽痛阵阵加剧,痛得她一口气都吊不过来,她骇怕地抓住符清泉问:“小腿好像拉伤了,可能白天站的时间太久了,刚刚一下子好痛……怎么办?”
“没事没事,”符清泉拍着她的背安慰道,一手在茶几上摸车钥匙,“去医院看看。”
“你说两个星期好得了吗?”她一心生怕误了公演,符清泉一边哄她一边蹲下身来,示意她上来好背她出门,她心里怕到极点,什么别的也顾不上,二话不说便爬到他背上。符清泉开车就近找了家医院,一路还不停地安慰她,无非是说好好睡一觉明天就没事这些哄小孩子的话。
到医院挂了急诊,医生到干脆,问明情况,四处一检查,啪啪地盖章开条子,问:“肌肉移位,情况不算严重,想休息多久?”
南溪一时愣住:“什么休息多久?”
“我先给你冰敷止痛,然后开点药活血化瘀,之后做理疗复健,期间不要运动,最好在家休息。我给你开个病假条,你想休息多久?我建议一个月,如果你不好请假,我可以把情况再写得严重点,你觉得怎么样?”
那医生脸色严肃而公式化,仿佛面对的不是一个人,而纯粹是一具标本,现在正和标本商量“你是要卸条胳膊还是要切条腿”,南溪懵了半晌才问:“一个月?”
符清泉也倒吸口冷气,代她问道:“医生,有没有什么别的辅助治疗方法,能别休息这么久的?你说不能运动……是指多大的运动量?”
医生略抬抬眼皮,面部表情仍无丝毫变化:“运动员?不像啊。”
“不不,”符清泉陪着笑道,“她半个月内有一场很重要的演出,”那医生眼皮一挑,眼睛一瞪,符清泉连忙又说,“运动量倒谈不上,她唱昆曲的,有些动作要做,量不是很大,能有什么办法吗?”
医生放下笔,又仔细看看南溪的伤势,略一思索后说:“想恢复得完全呢,最好就别动,按期来理疗就好。不过你们一定要上场的话……”医生摇摇头,似乎很不满现在的年轻人不拿身体当回事,不到年迈体残便不知道教训,“我给你介绍个骨科大夫,推拿复位很有一手,再加上敷药……两周勉强也可以,但是要注意,演出完了要继续休息和治疗。”
南溪不住地点头,符清泉又详详细细地问,做推拿治疗会不会有什么副作用,不完全休息会不会落下什么病根。他知道就算有副作用南溪肯定也要硬上,这一点上恐怕劝不住她,只好寄希望于医生的回答,能让他放下心来。
照医生的说法南溪并无大碍,勉强登台会有损伤,但也不至于伤筋动骨。符清泉稍稍放下心来,回程路上试着劝南溪,若恢复不好还是不要上台了,南溪果然是不肯的,符清泉也知道肯定是这样的结果,便没有多劝。晚上符爸爸电话又过来,问南溪明天是否回家吃饭,南溪不想节外生枝让二老担心,便说公演在即要加紧训练来蒙混过去。
符爸爸电话打完,符清泉便另外打回去,他不回家的理由很容易找,随意挑样应酬的事便可打发。只是两个人这么迂回地给家里电话,怎么想都有些怪怪的,南溪瞅瞅符清泉,没吭声,符清泉瞅瞅她,也没吭声。
“我……”符清泉率先打破沉默,“我睡客厅,你有事叫我,明天我让人找个看护过来。”
“隔壁也有床。”
“没有被子。”
南溪不知再说什么,只傻傻地应声“哦”,符清泉从隔壁客房找出条毯子,在客厅上将就一夜。第二天一早,南溪正睡得迷迷蒙蒙的,忽见眼前有人影晃动,睁眼一看,居然是符清泉,她吓得往后一滚,抽动腿部肌肉,咝的一声,痛得叫出来。符清泉转过头来,板着一张脸问:“怎么了?”
“你干嘛跑到我房里来?你什么时候进来的?你你你你想干嘛?”
她一边问,一边扯紧被子,往脖子上围,一副英勇不屈抵抗邪恶势力的模样,符清泉哭笑不得:“我怕你腿伤坐不起来,进来等你起床,你想到哪儿去了?”
南溪半信半疑地盯着他,看他极坦然的模样,悄声嘀咕道:“谁说我起不来?”她一手往后攀住梳妆台,努力坐起身,果然拉动小腿肌肉,又痛得脸部扭曲。符清泉很鄙夷地白她一眼,嗤了一声,然后蹭过来抱她起床。
衣服也是他帮忙穿的,牙也是他帮忙刷的,刷完牙南溪才反应过来,刷牙这件事明明不需要用腿的呀?可惜没有发表意见的机会,符清泉又打电话给助理,让帮忙找几个看护,再联系昨天急诊医生介绍的骨科大夫,问明地点后开车带南溪过去做推拿理疗。一路符清泉都没让她脚沾过地,本来南溪想说自己能搀着走两步的,话还没出口,只是脸上透出点抗议的意思,便见符清泉一脸悍然神色瞪着她。那模样很有点像南妈,南溪幼时但凡有不听话的时候,南妈立刻啪啪两巴掌拍到她屁股上,然后指着她痛诉“我含辛茹苦把屎把尿把你拉扯大,你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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