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你倒是自己走啊,赖在地上等轿子来抬?”未央不顾简兮眼泪汪汪地坐在地上看着她,抱着肩冷冷地在一旁站着。
“未央啊,这孩子是谁啊?”街旁卖了十几年烤馍的大娘有些看不下去,撇下生意上前来扶起了简兮,看到简兮一脸委屈的样子顿时心疼不已。
“我妹妹,哥舒长乐。”未央自小便在这条街上长大,对于街坊们对自己的称呼也不甚介意。
“原来是长乐小姐。”大娘给简兮拍了拍身后的土,却没注意到小孩脸色一变。
“别看你姐凶你,她就是个刀子嘴豆腐心……”大娘塞了块烤馍在简兮手里安慰她,而一旁的未央闻言竟俏脸一红。
随着街坊越聚越多,未央渐渐失去耐心,冷冷叱道,“哥舒长乐,你走是不走?”
“你刚才打得那几下现在还疼呢,我怎么走得动……”简兮赖在大娘怀里小声嘀咕着,邻近的几个街坊听在耳里瞬间了然般相视而笑。
“哎,罢了,不就是将军府么,大娘背你回去……”卖烤馍的大娘说着就要背起简兮,一直站在一旁冷着脸的未央脸上终于挂不住,一把拽过简兮打横抱了起来,嘴里暗暗骂着,“小孩子就是麻烦。”
“哎呀,我就说你姐是个刀子嘴豆腐心嘛……”
回到庭燎阁,简兮四下打量着未央给自己准备的客房,朴素而不失意趣。
“没想到未央将军演技这么好,真是令简兮大开眼界……如此一来,非但可以在城中确立我哥舒长乐的身份,顺带着又多了无数双眼睛帮你监视我了。”简兮饶有兴趣地翻了翻书架上的几本经史子集,而后回到桌旁倒了两杯水出来。
“你才是令我大开眼界。”坐在桌旁端起茶杯,不同于皇华的潇洒随性,未央就算在自己家里坐着也是一副循规蹈矩的样子。
“演戏归演戏,这里可是真疼……”简兮一脸苦笑地指了指身后。
只见未央抿了一口水,清冷道,“……那个不是演戏。”
“没想到堂堂未央将军竟然如此小肚鸡肠……”简兮不满地转身走开,指了指书架,“麻烦再多拿几本书给我,然后把这个拿走……我不需要。”
未央循着简兮的手指望了过去,视线的尽头是一柄插在三彩陶瓶里的羽毛油亮的鸡毛掸子。
“书可以,这个不行。”未央饶有兴致地晃着茶杯,“这是我家,怎么布置我说了算。”
看着简兮一脸气结的表情,未央暗叹要对付眼前这个猴精猴精的孩子果然只能来硬的。
“趴过去,我给你上药。”放下茶杯,未央的语气虽淡却不容置喙。
“哦。”简兮这回倒是没闹别扭直接趴在柔软的床榻上,反正看也看过打也打过,似乎跟未央闹别扭吃亏的肯定是自己。
未央一点点褪下简兮的衣裤,旧伤似乎比昨日有所好转,只是上面又横亘了几道鲜红鲜红的檩子。
“你先在这里住下,看书也好练武也罢都随你,只是外出的话要有人同行……”未央一面耐心地给简兮上着药,一面淡淡开口。
“你就不怕这府里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被我看到?”
“不怕惹人怀疑的话你可以找找看。”未央脸上挂着微笑,手上的力气却蓦地加重了几分。
“嘶……未央将军就只会滥用私刑胁迫少女么?”简兮不满地回过头来,却见未央一声轻笑,“别忘了你的身份,姐姐管教妹妹乃是天经地义,又怎么能叫滥用私刑?”
“不过是伪装的身份罢了……入戏太深恐怕会伤人伤己。”简兮眼神一黯,也不知是说给未央还是自己听。
作者有话要说:
☆、阿芙蓉
自那日之后,简兮……或者说是哥舒长乐,的确没有做任何惹人怀疑的事情,只是老老实实地在庭燎阁里看书写字。
“皇而堂之,哗众取宠,未老先衰,殃及无辜……你是找打么?”未央一篇一篇地翻着桌上那一摞废纸,怒极反笑地看向一脸悠然自得的哥舒长乐。
“不过是写几个的成语而已,未央姐姐何必大惊小怪。”长乐似乎对未央现在的表情很是满意,枕着两手倚在椅背上,一副你奈我何的表情。
“很好……既然你有心向学,改天我给你请个老师。”未央眉梢一扬,似乎在心里已经有了老师的人选。
“好啊好啊……不过全景阳城都没有人能做我的老师,难道你辉夜城就会有?”
“保证不会让你失望就是了。”未央拎起那摞纸,重重甩门而去。
“几天不见,大娘生意可好?”
终究是十几岁的孩子,长乐终于还是耐不住无聊;拽上侍女绿衣跑到了大街上。
“啊呀,这不是长乐小姐么?呵呵,看你这连跑带跳的伤都好了吧?”卖烤馍的大娘招呼长乐过来,上上下下仔细打量了一番,“啧啧,未央有你这么个标志的妹妹真是好福气啊……”
“什么伤不伤的……”长乐小脸一红,而后掏出半钱银子放在大娘手里,“大娘叫我长乐就好,这个是上次的饼钱,您拿着。”
“不过是一个饼而已,不值这么多钱的,快拿回去!”大娘硬是把那半钱银子推了回去,“未央这些年来为咱们城里尽心尽力,你是她妹妹,吃我一个饼又算得了什么!”
“那您就再给我包几个饼吧,我上次吃完可是日思夜想呢……”长乐仍是把那半钱银子扔进饼摊上的钱匣里,大娘见状也没有继续坚持,笑着包了一大包的烤饼递给长乐身后的绿衣。
“大娘您上次说的不对,您说我姐是刀子嘴豆腐心,可我怎么觉得她对我就像对仇人一样……”
“未央这孩子,这些年吃了不少苦啊……这孩子来的时候无亲无故的,又一直在护城营里生活,处事难免强硬了一些……”大娘说话间又架上一炉新火,重新和了一大盆的面,边和面边道,“……可这孩子心地善良,都说仁不带兵,可咱们的兵不也是被她带得好好的?”
两人正闲聊着,大街上突然传来一阵喧闹。
几人循声望去,只见一个男子似是发了狂般在街上狂奔,口中含混地呼喝着无意义的音节,似乎正在承受着莫大的痛苦。
“我的儿啊……”男子身后一路追来的老妇一声声的哭喊似乎要撕碎人心,长乐未及多想一个箭步冲上去拽住男子,却被已经着了魔的男子一把推搡在地。
“小姐!”绿衣见状放下烤饼袋子冲上前去扶起长乐,看长乐似乎还要不自量力去追男子,忙抢先一步冲到男子面前,扣肩掣肘压膝几招就制住了陷入癫狂的男子。
“看不出来你这么厉害!”长乐看向绿衣的目光里多了一份崇拜,心道未央要求自己出门要有人同行不光是为了监视自己,原来还有保护自己这层意味。
“真对不起这位小姐,我儿子他瘾又犯了,不是故意冲撞小姐的……”老妇抱着发狂的男子痛哭失声,绿衣见男子狂心渐弱便收了手,回到长乐身边急忙问道,“小姐有没有受伤?”
“我没事。”长乐看着男子憔悴的面庞和深陷的眼眶,只觉得心跳漏掉了一拍。
“娘!我戒不掉!你杀了我吧!”男子在老妇怀里不停地挣扎,而老妇只是将他抱得更紧了一些,口中凄厉地叫着,“挨千刀的景阳城!种那种害人的东西,将我好好的儿子害成这样!”
“我们走吧……”长乐只觉得胸口一阵阵恶烦,招呼绿衣快步离开。
未央回到庭燎阁的时候,绿衣正一脸焦急地等在大门口。
“怎么了?”看到一向稳重的绿衣失了方寸,未央隐隐觉得事态有些严重。
“属下今天陪长乐小姐出门时遇到一个发狂瘾君子,长乐小姐被他推了一跤,回来之后说是去药房找跌打药,却一直锁着药房的门不肯出来,属下担心……”
未及绿衣说完,未央便冲到药房前一脚踹开了反锁着的门,在药房最深处架子的阴影里找到了蜷缩成一团的长乐。
“你们都出去……”深吸了一口气,未央将几个正要冲进来的侍女赶了出去……毕竟,这样的场景,她一个人看见就足够了。
未央静静地站在那里不曾动作,可夕阳的余晖却将她本就颀长的影子一点点拉到长乐眼前,似乎是在替不善言辞的未央表达着什么。
从破门而入到现在,长乐只是抬头斜觑了未央一眼,眼神里先是带着几分期许,却又渐渐凝上一层寒霜。
随手扔了手中的空药瓶,长乐用袖子拭了拭嘴角残留的白色药粉,扶着架子站了起来,冷眼看着未央。
“看到我最狼狈的时候,你满意了?”语气里带着冰冷的刺。
然而未央却依旧不语。
“你笑我啊?你怎么不像皇华那样羞辱我?”
“从我得知权舆杀了我姐姐那天起,就一直过着这种人不人鬼不鬼的生活……”
“呵……三年了,我虽是高高在上的城主千金,却和青楼里吸着阿芙蓉的妓=女没什么分别……一样的醉生梦死,一样的被人玩弄……”
“我竟然还傻到妄想去逆天改命,结果就是连最后一点尊贵的身份都被褫夺了……”
“现在的我,也只有作为俘虏还有些价值……一箱金铢,哈哈……”
未央没有回答,只是默默翻箱倒柜取出几个药瓶揣在怀里,最后留下淡淡一句,“戒了吧……”
长乐苦笑着摇了摇头,“你以为我不想么?可我真的戒不掉……”
本已走到门口的未央转身走了回来,逆着最后一点似火般的的斜阳,长乐看不清她脸上的表情。
“啪!”
饶是未央已经控制了出手的力度,仍是把长乐打得一个趔趄。
“戒不掉就给我滚出辉夜城!”
作者有话要说:
☆、永夜未央
这一夜,长得似乎没有尽头。
朔风卷起黄沙劈头盖脸地打在身上,然而哥舒长乐竟然感觉不到疼痛,怕是方才的药力还没完全散去。
身上的衣服似乎要被狂风寸寸磔碎,长乐被一阵疾风扑倒